作者:咖喱乌冬面
詹夫人诧然:“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又像是不相信女儿还好好在自己面前,挽过乌遥的手臂,轻轻捏了两下。
柳芃忍俊不禁,“真的去过了,就在五天前。昨天医师来看过,小姐什么事也没有。”
“去过医馆,还好好的。捱过来了,捱过来了。”詹夫人喃喃。
见詹夫人和柳芃这副模样,乌遥暗自揣测。
她猜想得应该不错。“乌遥”大概是得了不治之症,在医馆做了一锤子定生死的治疗。
没人觉得“乌遥”挺得过来,事实是,她的确没能得活。
乌遥想,此时女儿还好端端的在面前,詹夫人应该再高兴不过了。
詹夫人的确喜难自抑,但笑过以后,却摸着她的脸,又淌出两条泪。
将额头贴上乌遥的脸颊,她说:“乖囡囡,我现在这副模样,你过了第一关,以后又该怎么办……”
乌遥懵了。
不是已经活下来了么?
听詹夫人的意思,怎么反而活下来是件坏事了?
一旁传来吸溜鼻涕的声音,柳芃抹泪:“夫人,小姐是有福之人,总会有办法的。”
乌遥:“……?”
**
尽管乌遥表现不错,但依然要遵守一个时辰的约定。
走出草屋时,太阳已经从山的另一头升起,冷风暂歇,取而代之的是隐约的融融暖意。
乌遥和柳芃一同乘上返程的云梯。
云梯沿着山体穿行,能在沿途看见大片雪松。
有人搭乘时,梯厢中的灵石会自行释放暖气。有草屋的烧炭取暖在前,此时两人享用灵石就显得有些奢侈。
乌遥从窗前回头,冲柳芃扬起脸,“柳姐姐,刚才你和母亲为什么要哭啊?”
柳芃拿出糊弄小孩的架势:“我们没有哭。”
“你们哭了。”
“那是高兴的哭,是喜极而泣。”
“你们真的很难过。”
柳芃显然不习惯撒谎:“是、是么……”
乌遥继续问:“我活下来了,你们为什么要难过?”
她趴在窗户上,有阳光从外面打进来,将她的眼睛照得黑白分明。
柳芃忽然被乌遥盯得有些慌张。
小姐醒后性情温顺许多,差点让她忘了,小姐本来就是早慧的孩子。
无奈的、绝望的、被迫的,早慧。
头顶响起笃笃的到站提示,梯门大开,冷风簌簌地灌了进来。几个外门弟子从乌遥面前走过,零星坐在了其他位置。
柳芃拢过乌遥的狐裘,帮她掩住露出的一小截脚腕,也将乌遥掩在其他弟子的视线之后。
乌遥看着柳芃。
柳芃也看着她,又帮她把碎发别在耳朵后面,然后用细不可闻的、有些颤抖的声音,回答了她的问题。
“因为您是乌家的孩子,是直系的小小姐。”
第3章
◎乌家的孩子们。◎
乌家的孩子。
除了这个简短扼要的答案,柳芃不再给出其他词句,又或者是不敢说太多。
而这个答案本身,也让乌遥感到茫然。
就像生在乌家,承袭了乌家的血脉,就天生要背负什么使命似的。
但乌遥自认一切正常。
她还没到觉醒灵根的年纪,目前这具身体除了有些虚弱,并没有发现其他问题。
而她前世久病在榻,虚弱的身体甚至不算是什么问题。
更何况她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一顿饭能吃三个包子,几天下来,气色已经逐渐转好了。
这几天,她绞尽脑汁回想有关乌家和玄淼门的所有剧情,却依然一无所获。
但凡她能想到的,都是些显而易见的事情。
乌家,是一手创建玄淼门、并将玄淼门发展成为三大宗门之一的大家族。
如今的门主乌达,是乌家的家主和领头人,也是乌遥的爷爷。
在《心火》的读者中,比起“门主”,他更广为人知的称号是“老垃圾”。
毕竟玄淼门专精暗杀和毒杀之术。
人家名门正派学正经法术时,玄淼门弟子专修邪术;人家苦苦钻研如何救人,玄淼门弟子种了满山崖的毒花去害人。
总之,从掌门到洒扫弟子,一山头住着的全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坏种。
老垃圾、大垃圾、小垃圾。
这是读者对于玄淼门的门主、长老、弟子的“爱称”。
乌遥用毛笔挠了挠头。
她现在就在“小垃圾”的位置。
至于老垃圾、大垃圾,她还见不着。
但按兵不动不是她的作风,既然见不到乌淳,她也需要走出门去看看。
她将手中的废纸揉成一团,扔进火盆里。等确认纸团烧得干干净净,她找出狐裘,裹在身上出了门。
柳芃是詹夫人出嫁时带来的侍女,不只照看乌遥一人,还需顾及詹夫人。
随着乌遥的身体逐渐转好,柳芃也逐渐将重心转回了詹夫人身上。
乌遥也跟着柳芃去看过詹夫人几回,可惜詹夫人只在第一回 见面时有所失态,似乎不想给孩子施加压力,再去看她时,她也只有满脸微笑而已。
几番无所获,乌遥便托辞身体不适,让柳芃独自去照看詹夫人半日。
而她,需要寻找逃离樊笼的办法。
她才不想继续当垃圾!
**
乌遥的目的地,是位于玄淼门正中位置的温水崖。
跟着柳芃坐了几天云梯,乌遥暗自记下了几条云梯主道和副道的位置,也大致摸清了玄淼门主建筑的位置。
如今即使独自乘云梯,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难度。
乌遥心情不错,用狐裘将自己裹成小小一团,坐在了阳光最盛的位置。
双脚离地面有老大一截位置,她快乐地摆起了脚。
虽然玄淼门在原著中明晃晃标着“全员恶人”四个大字,但真正身处其中,氛围和现代的大学并无多少不同。
比如此时刚下早课,乌遥身旁的几个弟子凑在一起讨论课业。
“早上风长老说的那个实验,你听懂了吗?”
“听明白大概一半吧,但是笔记都记下来了,给你抄抄。”
“不用,我就是没懂,肥头鱼不都快死了么,为啥要往它肺管子里加多一针断血剂?”
“这我知道。是为了防止它自爆。”
“嗯嗯,上次没加断血剂,被它喷了一身大便。”
乌遥停下了快乐的摆脚,默默换了个座位。
这回选了个稍显僻静的角落,没有阳光,身旁的几个女弟子正在刷百闻书。
据乌遥观察,百闻书大概类似于现代的手机,能聊天,还有自带的论坛。
挺馋的,没钱买。
弟子低头刷着百闻书,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同伴:“乌遥活了,你知道不?”
同伴没抬头:“那个病秧子?”
“嗯,百闻书上都出来好几个帖子了。说是在床上躺了几天,都快断气了,嗙地一下就抢救回来了。”
“啧啧,这下淳长老要乐疯了吧。”
“嘘——”
被同伴打断了话茬子,两名女弟子茫然抬头:“怎么了?”
眼前站着个身披狐裘的小姑娘。
脸小,眼睛大,头发梳成两扎猫耳似的菱角尖尖,长得像猫,看起来最纯良可爱无害的那种。
女弟子低头看了看百闻书。
眼前这个,跟上面画着的小人,一模一样。
云梯驶过山崖,光线忽明忽暗。
乌遥眨眨眼,露出无辜的笑容:“姐姐,这个借我看看,好不好?”
女弟子吞了吞口水,将百闻书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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