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喱乌冬面
乌遥垂眼,翻起百闻书。
第一页:劲爆!淳长老独女乌遥死而复生!活蹦乱跳!生龙活虎!
下面的评论都是些“真的吗”“展开说说”“楼主人呢”之类的话。
配图好看,内容没营养,略过。
第二页:毕业在即,便宜甩卖珍贵笔记和小家具。
评论:“多少钱”“单出笔记吗”“出,三十个中品灵石”“奸商去死”。
确实好贵,略过。
第三页:乌遥没死,押宝下任门主,敢的来,赌真的。
乌遥动作一顿,停下了翻页的手。
一个晃神的功夫,百闻书上的页面一阵晃动,整页墨水自上而下迅速变淡,很快变成一页白纸。
帖子被删了。
她只看见一条跟帖。
“搞笑,乌遥没死又怎样。一个推迟三年才做毒疗的废物,之后能活几年都说不定,还指望她赢过乌咫?”
发愣时,耳畔笃笃几声。
云梯到站了。
面前的女弟子战战兢兢地搓搓手:“那个……小小姐……”
虽然乌遥年纪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怪可怕的。
“嗯?”
“我到站了,那个,百闻书……”
“哦。”乌遥合上百闻书递了回去,又是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么,下次再见哦。”
女弟子挤出哭一样的笑容。
不了,不见也行。
**
快到温水崖了。
温水崖如其名,越靠近,气温愈发高。
乌遥脱下狐裘,独自坐在厢门旁的座位上,静静等待云梯到站。
温水崖是这趟云梯的最后一站,弟子们下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背着大包的男人站在门前,和乌遥一起等待下云梯。
抱着狐裘,乌遥回想着百闻书上的信息。
弟子们的讨论虽然凌乱,但不乏有效信息。
首先,乌遥没死,在大部分人眼里都是个意外。
这一点,她早已发现。
但有人因为她的“复活”去押宝下任门主,说明她的死活不仅关乎自己,还可能影响着玄淼门的未来格局。
其次,乌遥接受了毒疗。
乌遥皱眉。
毒疗是什么?
按照字面意思,应该是在中毒后进行的某种疗程。难道乌家人天生带毒,只有毒疗成功才能活下去?
厢顶笃笃两声,云梯到站了。
乌遥抱着一团狐裘,跟在背着大包的男人身后走出云梯。
和预想中不同,温水崖远眺是一个巨大的深坑,但靠近了才发现,这里并非全然开放,周围被围栏和建筑紧紧包围,几名身着劲装的佩剑守卫在一旁看守。
也就是说,乌遥进不去。
首战失败,她琢磨着是在附近逛逛,还是打道回府。
她的到来已经吸引了几名守卫的注意,但眼神不善,显然不准备放行。
要不还是回去吧。
这时,她前方的背包男人掏出百闻书,输入一串字符。
大门里乒乒乓乓一阵声响,一个女声慌忙叫道:“抱歉,我待会帮你摆好。”
听见门里混乱的声响,在乌遥瞪大眼睛的注视下,背包男人从自己的半人高大包中掏出了宽约两米的“木箱”。
标签上面,的确写着“木箱”。
乌遥:“……”
没想到有生之年能亲眼目睹别人从包里掏出一具棺材。
又是一阵滴滴嘟嘟的声音,大门开了。
身着玄色袍衫的女人从里面探出头:“来了来了。”
还没走出大门,她又看见了近距离观察棺材的乌遥:“小小姐?您怎么来了?一个人来的?”
乌遥这才发现,从温水崖里出来的是个熟人。
是在她穿越苏醒后,为她检查身体的医师。
如果她没记错,这人应该叫乔冉冉。
乔冉冉说:“等我一下。”随后从男人手里接过签收单,在两名守卫的帮助下,将棺材从门外拖进了门里。
干完活,乔冉冉喘着气半蹲在乌遥面前:“小小姐,您来干什么?”
乌遥歪头:“我想看看温水崖里面的药田。”
乔冉冉果断拒绝:“您不能进去。”
乌遥穷追不舍:“可你明明叫我‘小小姐’。”
不知道这小姑娘发的是哪门子的癫。
乔冉冉有些头疼:“这跟您的身份无关,药田很贵重,在得到许可之前,您不能随意进入。”
“谁的许可?”
“门主。”
哦,老垃圾。
乌遥知道自己暂时的确进不去了。
玄淼门以毒营生,某种程度上说,温水崖的药田确实是玄淼门的命根子。
她一个屁大的小孩,不让进去也是正常的。
乌遥并不喜欢毒,可以的话,也不想重走“乌遥”的老路。
既然温水崖如此难进,那不进就是了。
不过,来都来了,她并不准备空手回去。
乌遥说:“乔医师,什么是毒疗?”
这一问,让乔冉冉的表情变得很怪异,像是她问了什么愚蠢荒谬的问题。
大门里传来一声呼唤:“乔冉冉,长老叫你!”
“看来您的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您该回去休息了。”乔冉冉没回答乌遥的问题,直起身,对她比了个“三”。
“三天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第4章
◎乌遥,不要犯蠢。◎
从温水崖无功而返,乌遥沿着原路返回小院。
这几天詹夫人的身体有些不适,柳芃还没有回来。院门里,两名洒扫弟子正在花圃旁边铲雪。
乌遥初醒时,她的小院和詹夫人的草房一样,堆着厚厚一层雪。
除了柳芃,没人在意一个废物的死活。
而柳芃甚至连灵根也没有觉醒,完全是个普通人。她一身力气用在铲雪上,铲了又落,落了又铲,除雪的速度比不上落雪的速度。
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做无用功。
但这几天,虽然乌遥没有接到门主和父亲的消息,待遇却越来越好。
路过的弟子对她问好,推着车,将从院子里清扫出的积雪和杂物运了出去。
瞧,就连弟子们的态度都比前几天要友善一些,一切发生得如此自然。
乌遥猜想,应该有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
来自乌淳的关注自不必说。
但既然“乌遥”关系着内门格局,就一定有其他的、并不友善的目光,也在看着她。
乌遥站在院门,看着洒扫弟子推着车走远,在视线中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不远处的松树忽然噪出一阵哗响,夹杂着落雪的声音和粗重的喘.息。
空中飘来血腥的气息。
乌遥在惊愕中回头,第一反应是抓住洒扫弟子落在雪堆里的铲子,拦在自己面前。
但这具身体太孱弱,竟然连铲子也抓不住,她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松树上的积雪扑簌而落。
在积雪之中落下的,还有一个人影。
乌遥勉强将铲子横在自己面前,等看清来者,才缓缓将铲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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