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薇妮
俞星臣道:“就算你跟莫绛关系很好,可也未必就能到达肯为他谋逆的地步,你不是不知道这么做的下场。到底是什么让你选择这么做的?”
朱弘没料到他会提这个问题,有些惊讶地望着俞星臣,片刻终于说道:“说来也怪,我本来虽然生气,可确实没打算刺王杀驾。”
“然后又如何不同了?”
“因为寻芳楼里泗儿姑娘也被杀了。”
俞星臣陡然而惊:“泗儿……”
朱弘道:“我曾经在一次宴会上见过她一次,甚是倾心,本心心念念地攒着钱想要……那天我听说她死了,只觉着生死无常,加上小莫也没了,我思来想去,不如最后为小莫做一件事。”
俞星臣得知了另一个“真相”。
这一世,导致朱弘刺王杀驾的真相。
谁能想到,寻芳楼里一个无足轻重的娼/妓的死,会直接引发了差点儿让天翻地覆的刺驾之事。
这看似毫不起眼而毫无联系的因果,偏偏牵连一起,偏偏惊天动地,让俞星臣越想越觉着悚然。
不过如今,俞星臣也正有一件事要去料理。
先前因为特使跟禁军的事情,他腾不出手来,此刻终于可以正面了。
俞府。
自那天俞鼐服了药,头一天还有些煎熬不定,等过了一宿后,情形竟大好!
腹内原先的冷寒之痛消失殆尽,用俞鼐自己的话来说,就仿佛是那病根儿都给连根拔起了。
俞尚书的高兴溢于言表,俞鼎的惭愧跟后怕也溢于言表,他对俞鼐说道:“到底还是大哥明白利害,能决断,我因小看了那杨家的女孩子,差点耽误了大事!”
俞鼐含笑看他:“你就是太拘泥于成见了,只当女子不能成事,你只管想想,她连太后的病都能看,甚至力压太医院众人,坚持要用补益之药,这是何等的魄力?这自然非她狂妄,而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医术极有自信。”
如今俞鼐大好,跟两日前的那个病恹恹的情形大相径庭,现成的例子在跟前,俞鼎哪里有话说?
他心悦诚服:“大哥说的是。那女孩子确实难得。”
俞鼐道:“别一口一个女孩子,人家如今受封太医院,是正经的七品官了。”
“是,该叫‘杨侍医’了。”俞鼎也只好笑着答应。
俞鼐又说道:“还有,你先前不由分说痛斥星臣,你也该好好反省,他虽是你的儿子,在我眼里,也如我的儿子一样,我是极信任他的,怎么你反而对他各种质疑?莫要太压制了他。”
俞鼎道:“我并不是要故意如何,一则这次是因大哥的病,我实在是关心则乱,二来……我怕他生出自傲之心,不受管教。”
“他是个有分寸的人,比朝中过半的文武官员还要稳重,你何必发愁?”
“哥哥就是太偏爱他了。”俞鼎笑说。
俞鼐也自一笑:“之前我听说你太太想给星臣说亲?这娶妻当娶贤,倒要找个能同他相得益彰的才好。千万要慎重。别看走眼。”
“是。回头我再叮嘱叮嘱。”
俞鼐却又叹:“可如今放眼京内,却有哪家的能够配得上星臣……倒是很费思量。对了,听闻刺驾的案子了结,今夜星臣可回不回来?”
俞鼎回头忙问,一个小厮跑来:“三爷才叫人送信回来,有一件事情耽搁了,今晚暂且不能回了,请大老爷二老爷放心。”
双溪茶楼。
入夜,四周静悄悄的。
茶楼的一处却还灯火通明。
俞星臣斟了一杯茶,放在杨甯的面前,自己举杯喝了口。
他并没有看杨甯,而只是温声道:“我以为,三姑娘不会再见我了。”
杨甯望着面前透亮的茶色,她本来确实没打算再见俞星臣的。
可……大概还是过不去心头那关,那被她撕毁了扔在水中的八个字,时时刻刻在她心中想起。
如同梦魇。
就这样不明不白,她不甘心。
大概是想要最后一见,至少知道他所谓的“只求一面,再不相扰”这其中到底是何意思。
她只把茶沾了沾唇,有点心不在焉:“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俞星臣把茶杯放下,面色依旧平和:“姑娘千万得想好了回答,”
杨甯心头一悸。
不知为何,俞星臣虽仍似先前,可这张脸、这种气息,却又让她觉着无比陌生。
她隐约地有点紧张,甚至后悔自己今夜赴约。
作者有话说:
黑鱼: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啊
17:对,爷就是那个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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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一只加更君
◎沈郎憔悴,金屋藏娇◎
杨甯定了定神:“你想问什么?”
俞星臣微微一笑。
灯影下,俞星臣的面容看着格外苍白。
这几日他忙于公务,费心调度,未免乏了神,以至于那病尚未痊愈。
但偏是这样,却透出了几分“沈郎憔悴不胜衣”之态,更添了些令人心折的别样气质。
杨甯心头一酸,生出一种莫名的怅然之感。
两世了,她始终没真正得到过俞星臣。
虽然是她自己放弃的,但是这种珍爱之人近在眼前,却再不能再肆意亲近的感觉,令人心如猫抓。
她确实是贪心的,两头都舍不得,想要权势,也想要他。
杨甯觉着,得陇望蜀,贪心不够,这只是人之常情罢了。
“三哥哥笑什么,”她的语声里多了几分昔日的娇嗔,“你的脸色不太好,是这几日太过操劳了?”
俞星臣抬眸。
他的眸色很平静,并没有昔日那种温和,就像是一泓秋水。
他越是如此,杨甯越是放不下。
“无碍。”俞星臣开了口:“多谢关心。”
杨甯垂眸:“你跟我生分了。”
俞星臣的唇角一勾,又凝住:“我什么时候跟姑娘亲近过。”
杨甯微震。
这本来是她所求的,之前更是借着他去府里请杨仪给俞鼐看病,不由分说将责任推给他们。
可如今……
杨甯敛了笑:“是,从来不曾。”她让自己清醒过来,别再贪恋那一时的温柔:“那么,三爷到底想问什么呢。”
“我想问的是,”俞星臣望着杯中澄澈的茶色,淡淡道:“姑娘先前是真心跟我好,还是有意……玩弄。”
杨甯屏住呼吸。
俞星臣道:“我怎么也想不通,我真心真意想要求娶,也是为了给你一个交代,倒反而得罪了姑娘?就算是要断,我也想死得其所。”
杨甯听见“死得其所”,忽地想起前世他浴血倒地之态。
她一咬牙:“你并没有得罪,只是我心里过不去。谁叫你、把杨仪看的比我重呢。千里护送,又怕她有碍,巴巴地安排身边人……你知道我跟她不合,你却每每跟她亲近,又为她在大通码头跟顾瑞湖争执,又三番两次请她去巡检司,待她简直比待我还好。”
这些话,当作跟俞星臣断了的原因而言,并不是真的。
但却的确是杨甯心里所想过的。她恼恨俞星臣跟杨仪多做接触,虽然知道杨仪未必对俞星臣有心,而俞星臣也并不知前世之事,但她还是不舒服。
俞星臣道:“这么说,你要跟我断,是因为仪姑娘。”
杨甯咬了咬唇:“一则是这个,二则,府里未必会答应你我之事。”
俞星臣眸色微动:“哦?”
俞家的身份地位,配杨甯,绝对是绰绰有余,只是俞星臣不想多说。
他只是想听杨甯的“说法”。
杨甯道:“总之这件事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试探过母亲的意思……好像另有安排。”
俞星臣盯着她,似笑非笑。
杨甯道:“你不信?”
“我信。”俞星臣回答。
两个人再度沉默,杯子里的茶都冷了。
终于,俞星臣道:“假如,我从此再不见仪姑娘,你愿不愿意考虑我之前的提议。”
杨甯震惊。
她看向俞星臣:“你、说什么?”
俞星臣道:“你不是不喜欢她么?不喜欢我跟她照面,那从此我跟她再不相见,你觉着如何。”
杨甯哑然,她觉着俞星臣实在是急了,这样的法子也能提出来。
可是她要跟他断了的主因又哪里是这个。
“三哥哥……你并不是个容易为了别人而妥协的,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想咱们之间……弄的难看。”杨甯斟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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