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妞妞蜜
王萌萌一下想起来了。
于敬亭会砸玻璃,这家人惹不起。
听着校长骂骂咧咧,王萌萌小声嘀咕。
“这院以后是热闹了。”
鼻子动了两下,好像闻到什么特别香的味儿了。
“校长,你家炖肉了?”
“炖什么肉,哪有心情!”校长对着一地碎玻璃,都要愁死了。
王萌萌闻了一圈,最后确定,香味是从穗子家关着的门里传来的。
“关上门吃独食啊......可真行。”王萌萌吞吞口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回屋。
吃着穗子送的酱菜配窝头,念叨着农村人格局太小吃独食.....隔壁到底吃的啥,咋这么香?
“我减肥,可不能再吃了。”穗子一边吃熏肉,一边念叨。
于敬亭已经习惯了她这口是心非的习惯,她这边说,他那边给她夹菜。
俩人忙活一天,没空做饭,从外面买了饼,打了俩菜,配上家里带的熏肉,新家第一顿,简约不简单。
“你这俩同事,都不太地道。”
于敬亭只跟这俩同时打个照面,就已经看出都是什么人了。
校长那不怀好意把色眯眯写在脸上的,就不说什么了。
那个女的整天想占小便宜,没事就往别人家跑。
“受过教育的城里人,就这?”
“习惯就好。城里人,农村人,都是人,是人就不可能太完美了,多少都有点小毛病。”
是邻居又是同事,一个院住着,面上过得去就得了,穗子也没指望跟她们当真心朋友。
穗子看着于敬亭,欲言又止。
她想问,他会不会不适应。
城里人论生活水平,其实也没高农村多少。
这会大家日子都紧紧巴巴,真要算起来,农村的食物反倒是更充足一些。
但生活方式截然不同,让某些素质不高的人产生了莫名的优越感。
校长早晨那番高姿态的言论,穗子往心里去了。
她不在乎校长怎么说自己,说于敬亭她不开心的。
刚校长要求于敬亭帮忙,穗子都没帮着劝于敬亭。
于敬亭是为了她才来到城市的。
穗子怕他不适应,更怕伤到他身为男人的自尊。
“这床,够结实。”于敬亭吃饱了一抹嘴,满意地拍着床。
“嗯,是挺好的。”穗子琢磨着找个突破口跟他聊聊。
“怎么折腾都没动静。”
“嗯——嗯?”好像哪儿不对?
于敬亭把头贴在她的肚子上,自问自答:
“崽儿,你要爸爸干嘛?哦,好奇新家啥样?别急,等你妈吃饱了,爸爸进来跟你好好说说——哎,你揪我耳朵干嘛?是咱家孩子找我!”
穗子为自己刚刚多想的那些感到羞愧。
就他这脸皮厚度,强悍生存能力,无时不刻的旺盛本能,他哪儿会不适应!
看穗子小脸红扑扑的,于敬亭嘿嘿地从兜里掏出他准备的好玩意,看看,这是啥!
第177章 我有的是办法
于敬亭从兜里摸出一把糖。
这是帮人家搬运东西,那家人给他抓的。
有软糖硬糖还有酒心糖,没舍得吃,就想着留给穗子。
穗子一时脑抽,看到糖就想起个段子来。
“我是软糖,你是硬糖,我们遇到一起就是酒心糖......”
说完穗子捂着嘴,天啊,这还是她吗?
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于敬亭沉寂了三秒,然后,缓缓挑眉。
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小陈老师,你很上道么。”
都被你带坏了!穗子在心里小小声抗议。
跟这家伙在一起,她再也不是纯洁的红领巾了!
“来来来,朝着酒心糖使劲~”
床修理的这么好,糖又这么甜,这么好的时光又岂能辜负。
于敬亭的适应能力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包括穗子。
进城第一天,给家里弄了柜子和床。
第二天,鼓捣了一堆木材,做了吃饭桌子和碗架柜。
第三天,校长惊悚的看到他在院子里敲铁。
也不知道于敬亭从哪儿搞了一块铁皮。
穗子画图纸,他在那锤,据说想做个洗澡盆。
拼接技术难度太大,小两口研究了半天未果,失败告终。
铁皮洗澡盆没鼓捣出来,小俩口子并没停止折腾。
用剩下的铁皮,鼓捣几把铁皮簸箕。
王萌萌看着簸箕做得不错,想跟穗子讨一个。
穗子一脸遗憾地说,失败了,一用就掉底儿,坚决不能给院里的同事添麻烦。
于敬亭拎着簸箕出去。
回来簸箕不见了,手里多了扇排骨。
校长和王萌萌都觉得,这家伙鸟悄卖钱去了。
于敬亭坚称他是“扔垃圾”,众人也拿他没辙。
当天晚上,厨房弥漫炖排骨的香味。
厨房是公用的,一家做好吃的,剩下几家看得到闻得到。
王萌萌做水煮大白菜,眼睛却不住地瞥向穗子家的锅。
这排骨炖得香气四溢,王萌萌馋,校长也馋。
北方人都热情,有这种好吃的,都会招呼身边的人尝尝,这俩人都等着尝。
穗子把红润油汪汪的排骨盛到盘子里,校长和王萌萌同时吞口水。
“陈儿啊,你这菜做得不错啊。”
校长含蓄的暗示。
“磨蹭什么呢?快点!”于敬亭跟个土匪似的卷进来,一手抄起盘子,另一只手拽着穗子胳膊。
“花卷都要凉了,磨磨唧唧!”
这土匪般的口吻,成功吓退了校长和王萌萌的食欲。
于敬亭对着穗子凶,一扭头对校长换上“农村人卑微地笑”。
“呦,校长也在这呢?跟我媳妇聊什么呢?她惹你生气尽管说,我回去削她。”
说罢,拽着穗子健步如飞,无视校长伸出的挽留手。
“这也太抠了吧?”王萌萌等穗子走后才敢小声说。
“这不合群,没办法融入集体啊。”校长煞有介事地摇摇头,“农村来的,见识就是少,都不懂得跟领导搞好关系。”
王萌萌看校长这样,心说,人家不仅不跟你搞好关系,连你家玻璃都是他干碎的......
但这种话哪儿敢说,说出去,碎的就是自家玻璃了。
木头小饭桌上,排骨炖粉条,配上白胖胖的花卷,俩小板凳并排挨着,穗子和于敬亭平平无奇的晚饭正在进行中。
“为了顿排骨,把人的罪了,不合适吧?”穗子问。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那俩同事就不值得交。”
于敬亭在老家就是一路打过来的,对于看不顺眼的人从来都是不惯着,面上功夫都懒得做。
穗子想想,也是。
“左右处时间长了,你是什么性格也藏不住,他们早习惯也好......”
“老子是什么性格?”于敬亭斜着眼睛看她,“我看你是又想当‘酒心糖’了吧?”
穗子脸一热,左顾右盼,做了个嘘的手势。
唯恐两口子的“黑话”让外人听到。
她心虚的小模样逗笑了于敬亭,挑着肉多的排骨给她夹碗里。
“你们是不是要开始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