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妞妞蜜
王萌萌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快速地把埋在雪里的一叠钱揣起来。
这是用纸卷着的一叠钱,都是几分几分的,里面好几张呢。
王萌萌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回办公室,占了便宜无比愉悦,看天都比平时蓝。
穗子正琢磨给自己泡袋奶粉喝,刚站起来,就听隔壁办公室传来嗷嗷的哭声。
王萌萌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张月娥和另外一个男同事手足无措地站在她边上,怎么哄都哄不好。
“这是怎么了?”穗子进来问。
“王萌萌捡到了一封王母娘娘的信。”张月娥把纸条递给穗子。
穗子一头问号,啥叫王母娘娘的信啊?
这纸条是跟钱卷在一起的。
就等着贪小便宜的人发现。
这纸条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字,要捡到信的人抄写十份,再分放到不同的地点,否则就会受到诅咒。
对王萌萌这种爱贪小便宜的人来说,抄十份信是小,让她弄十份钱塞进去,简直是要了命。
不抄信怕造诅咒,抄了塞钱是真肉疼。
所以哭得跟死了亲妈似的。
穗子听完后简直是啼笑皆非。
这种玩意,她记得是十年后有一段时间特别流行,不过好像不叫王母娘娘的信,叫啥她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换汤不换药。
十年后大家手里都比现在宽裕,所以这种信流行的特别快。
这会大家温饱刚解决,这玩意流行起来还有点难度,不过捡到这玩意还真是够闹心的。
“主任,你说咋办啊?”张月娥问穗子,看王萌萌哭这么伤心,她也有点害怕了。
“多大点事,愿意抄就抄,不愿意抄——就去把板报做了。”
这公事公办的态度,让王萌萌哭声更大了。
这果然是一封会招来不幸的信!大肚婆又给她穿小鞋!王萌萌总觉得穗子针对她。
穗子叹了口气。
“如果你觉得让你完成本职工作,也是为难你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上课前,我要看到已经做好的板报。”
“我现在就去!”张月娥想打圆场,被穗子一个眼神制止。
“月娥,学员档案你都归拢完了?”言下之意,不要揽不该揽的工作。
王萌萌哭得好像失去了全世界。
于敬亭过来接穗子的时候,就觉得一道幽幽的视线追随着他媳妇,想忽略都不成。
“你得罪吊死鬼了?”于敬亭问。
“谁?”穗子被他说出一身鸡皮疙瘩,好家伙,吓人啊。
“就那个王萌萌,吊眼梢,高颧骨,吊死鬼不挺生动?”
“......人家好歹也是个女孩子,你能不能不要起那么难看的外号?”
穗子虽然不喜欢王萌萌,但给人家起这么难听的外号,有点过了。
“你不得罪她,她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你?”
王萌萌哭了一下午,眼睛都肿了,吊眼梢一肿起来,更像吊死鬼了。
“她捡了一封王母娘娘的信,情绪上有些激动。”
“是这玩意不?”于敬亭从兜里掏出一叠纸。
目测超过二十张。
穗子:???
“我今儿在路上看到还有这种好东西,我就开始找。”
于敬亭掏出一叠钱,笑得开心极了。
刚好今儿没啥活,空下来空虚啊。
这溜溜达达的,加起来也有两块钱呢,多好。
“媳妇,咱俩继续找找吧,我估计还有。”他自己捡还觉得不过瘾,还想拽穗子一起。
穗子虽然不信这玩意,不至于跟王萌萌似的,捡到个这玩意就吓得瑟瑟发抖,但也没有跟于敬亭这么狂浪.......
专门找信拿钱,这是什么骚操作!
“你就不怕信里的诅咒?”穗子本人不信这玩意,但也不会专门去找,心里多少有些犯膈应。
“怕啥啊?啥诅咒到我这都不好使,都给他反弹回去,再说了,这玩意糊弄二傻子都没人信,王母娘娘咋可能那么便宜,一次一毛?”
“你瞅瞅,这信好像是一个人写的,字迹都差不多,看着字写的挺好看的,怎么人这么蠢?”
于敬亭这么一说穗子才发现,的确像是一个人写的。
字也是真好看。
“你说你总鼓捣我让我上学,读书有啥用啊?写这信的人估计读了不少书吧,可不一样蠢的这玩意都信?”
于敬亭的话,穗子竟无言以对。
好像还真是.......
迷信这种东西,跟学历财富都无关。
当人们的能力不足以解决眼前遇到的困惑时,就会想到旁门左道的方式寻求慰藉。
找王老师的那个车间主任想要借阳寿,发王母娘娘信的人怕遭到厄运。
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走,看看咱们运气好不好,能不能多捡几个~要是多些这样的傻子,天天让我捡钱,咱家的饥荒很快就能还完了。”
于敬亭摩拳擦掌,穗子一脸无奈。
把不幸的信说成是幸运的恩赐,这家伙果真是个狠角色。
穗子决定回去就给报社写篇报道,没别的意思,就是科普王母娘娘的信,稿费什么的,咳咳。
给街溜子上一碗鸡蛋水,补一补这家伙亢奋捡钱流失的体力。
俩人这一路回去,于敬亭专门挑着电线杆底下瞅,还真让他捡了一封,快乐是如此的简单。
于敬亭期待多捡点,结果信没捡到,倒是蹲到了偷摸放信的人。
还是个熟人。
第208章 怕你就是孙子(月票+更)
路灯下,一个人影鬼鬼祟祟,从兜里掏出一卷钱,丢在地上。
正想做若无其事地离开,肩膀被扣住。
那人吓了一跳,回头,就见于敬亭笑得灿烂。
“白天揍你轻了?”
这人脸上有伤,看到于敬亭吓得扭头就跑。
被拽着衣领,光倒腾步,半寸都没挪。
“跑啊!有多少劲儿都使出来!”于敬亭声音明明不大,却狠得让那人腿肚子直哆嗦。
穗子看那人是生面孔,确定她是没见过的。
“大哥我错了——”
“放你爹的罗圈屁!你管谁叫哥呢?你脸上褶子都特么夹死苍蝇了!”
穗子在边上没憋住,又噗嗤一声。
跟他在一起,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家伙总是能把紧张的气氛搞成大型喜剧人现场。
“我真的是第一次!你放了我吧!”那人瑟瑟发抖。
“第一次?呵呵,这是什么?!”于敬亭从兜里掏出一叠纸,砸那人脸上,“这上面是不是你的狗刨?!”
那人没想到他竟然收集了这么多证据,面如土色。
“我,我给你钱,你别说出去!”
“草!你当老子是要饭的?!收钱咱们成什么了,媳妇?”
“敲诈勒索。”小陈老师的觉悟是绝对够的。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走,跟我们去派出所!”于敬亭扭着人,那人抱着电线杆死活不肯撒手。
散播这种迷信的玩意,没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也不会给太重的处罚,但见这家伙吓成这样,就一种可能。
“这就是那个车间主任?”穗子问。
如果不是有正式工作有头有脸,不至于吓成这样。
“呦呵,我媳妇真聪明。还能推理了?”
“你们快点放了我!搞出去你们在本地也混不下去!我们厂长不会放过你的!”
那人见收买不成,恼羞成怒了。
“你哪个厂的?”穗子问。
“烟草公司的!得罪我,就等于得罪樊厂长,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我们可真是,好怕怕呢。”于敬亭呵呵一笑。
十分钟后。
于敬亭拍拍手上的灰,穗子眯着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