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妞妞蜜
穗子自认她的计划是完美的,把姣姣送出去,钻厨房鼓捣。
“穗子,你怎么做这么多好吃的?”王翠花一觉醒来,发现穗子在厨房鼓捣了好几个菜。
红烧排骨、小鸡炖蘑菇、锅包肉、地三鲜、鲶鱼炖茄子、拉皮黄瓜......
全都是硬菜,一桌子肉,说是过年也差不多。
“娘,人生总是充满惊喜的。”穗子擦擦手,斟酌措辞,想着得给婆婆说说这个好消息。
“你这咋了,咋还突然拽文了?有啥好事?”王翠花看穗子的表情,好像很开心。
“还真是有个大喜事,我就是怕你太开心了,笑得刀口裂开,你先答应我,甭管一会见着啥,都要保持情绪冷静,省得把刀口弄开咱还得遭罪去医院。”
这会阑尾炎手术还没有微创技术,得好好养着。
“你这孩子咋卖关子了?你娘我这辈子,大风大浪都见过,还能让这点毛毛雨拍死——哎,铁根回来了!”
王翠花听到拖拉机声,往外看。
于敬亭一脸冷酷,单手开着他的拉风拖拉机,嘴上叼着烟,烟顺着风飘,看着江湖气十足。
把拖拉机停好,于敬亭从车上拽下来一个巨大的麻袋,那麻袋还不停的蛄蛹。
“你抓猪崽去了?”王翠花看儿子扛着麻袋进院顺口问,看了眼麻袋,又改口。
“这么大只,不是抓猪崽,你抓老母猪了?”
“这狗×的想偷袭我,让我套麻袋了。”于敬亭对着麻袋踢了一脚,嘚瑟地骂道,“老王八羔子,你再跟我厉害啊!”
“这是怎么回事?”穗子问。
“我刚买玻璃......”
于敬亭娓娓道来。
他刚买了玻璃,拉了几块玻璃回来,眼看要到家了,道颠簸,玻璃震碎一块。
于是又折回去再买,买了玻璃,就见着他妹妹跟俩男人在道对过。
姣姣手里拿着个冰淇淋,跟人家有说有笑的。
于敬亭甚至看到了那男人拎着姣姣小猪存钱罐。
于是乎,人贩子,这三字,加粗加大的在于敬亭脑中跳动。
他第一反应,妹妹让人骗了。
忙把拖拉机停在路边,冲过去想把妹妹找回来,可是道对过只剩下一个男人,姣姣和另外一个不见了。
小六还抱着姣姣的小猪存钱罐!
于敬亭冲过来想问他们把姣姣弄哪儿去了,打眼一看,小六怎么那么面熟?
这不就是在边境,带着人堵他的那个混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于敬亭上去就是一脚。
小六打不过他转身就跑,于敬亭追,俩人窜进胡同。
于敬亭把小六踹趴下,正待追问姣姣去哪儿了,左胳膊被人从后面砸了,于敬亭踉跄了一步,有人偷袭他!
于敬亭是街溜子出身,长期打群架,对这种事儿经验十足,知道身后有人,他故意向前踉跄了一步,弯腰抓起一把土扬过去,听到身后人发出闷哼后,他顺势抄起边上的垃圾桶扣对方脑袋上。
“也不知道谁家吃的西瓜汤都馊了,稀里哗啦弄一身,哈哈,老王八羔子跟我斗!”于敬亭叉腰狂笑。
地上的麻袋蠕动的更厉害了。
穗子只听了一半,就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了。
难道......她把视线挪到麻袋上,她机关算尽,唯独没料到这一种状况。
“媳妇,把咱家的辣椒水拿过来,这老小子要不把咱家姣姣在哪儿招出来,我就给他来个全套活儿!”
“还,还全套?!”穗子吞吞口水。
于敬亭露出个冷酷地笑。
“鞭子抽,辣椒水灌,灌完了——”
“再给他踢碎了!不把咱姣姣交出来,头敲碎腿打折肋巴扇儿打骨折!”王翠花心急如焚,闺女让人家掳走了!
穗子退后一步,又退后一步。
“那,那啥,娘啊,我刚跟你说的.....人生总是充满惊喜,可有时候惊喜还会伴随着惊吓.....”
“你搁那说啥呢?”于敬亭觉得穗子的反应挺奇怪。
穗子同情地看着他。
“姣姣是我让她出去的,因为袋子里面的人是——你没看他脸吗?”
“我哪儿有功夫看?这老混蛋偷袭我,我拿垃圾桶给他套上后,刚好边上有个装水泥的麻袋,顺势给捆来了。”
穗子扶额,她不知道说啥了。
小手挥了挥,头转到一边,不忍直视。
“你赶紧把袋子解开吧,最好祈祷里面的人没事。”
“???”于敬亭一头问号,他媳妇为啥帮坏蛋说话?
这可不是穗子的风格啊。
这小娘们护犊子的很,跟姣姣关系又那么好,姣姣被这老东西弄丢了,她应该比他还生气才是,这是什么反应?
“姣姣是我让她跟着他出去的,因为他是——”
“小兔崽子!你有种放老子出来单挑!”麻袋里发出了一声咆哮。
这个声音......王翠花僵。
“哦豁?老王八羔子你嘴还挺硬,单挑老子也不怕你,不把我妹妹交出来,今儿就要打到你原地认爹!”
于敬亭把麻袋口解开,四爷愤怒的从地上站起来,用手抹掉脸上的水泥灰,头顶还挂着一片来不及摘掉的白菜帮子。
这张脸......
于敬亭麻了,下意识地看穗子。
穗子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于敬亭有句挂在嘴边的话,东西南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今儿亭哥不是爹,他是儿子。
爹被他用垃圾桶扣,被水泥袋子装,用扛老母猪的方式,扛回来了......
第371章 怪不得别人
于敬亭看到四爷的脸,第一反应是看穗子,得到穗子的认同后,他都顾不上高兴。
直接后退一步,一本正经道:
“这位老同志,刚刚你被人袭击,是我救了你。”
穗子低头,嘴角抽了又抽。
四爷愣了下,于敬亭严肃地点头,强调道:
“打你的那个人长得跟我差不多高,一切都是误会。”
这过于严肃的嘴脸,配合上严谨的态度,四爷差点就信了。
“你没去过边境,没打过我的人?”
“什么边境?我听都没听过!”于敬亭浮夸地摊手。
拇指上,那枚成色极佳的墨翠扳指,格外的夺人眼球。
于敬亭悄无声息地用四根手指握住大拇指,这掩耳盗铃的举动让气氛更加尴尬。
“你拿我当......傻子耍?!”四爷憋了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从来都是他对外厚脸皮,突然见着个比自己还不要脸的,跟他对骂都觉得多余,就想上脚踹。
四爷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抬腿对着于敬亭踹过去,于敬亭也不敢还手,四爷的脑袋顶上,还挂着菜叶子,那是于敬亭犯二的象征。
穗子眼见着于敬亭一反平日怼天怼地不服就干的风格,跟个猴儿似的上蹿下跳,躲着四爷的攻击却不还手。
如此感人的“父子会面”,穗子的关注点却是——
“这菜叶子咋还不掉?”
“他,他,他是水生?!”王翠花在边上充当石像已经有一会了,总算是把声音找回来了。
四爷还穿着之前那套衣服,跟她在医院看到时一模一样。
王翠花努力眨掉眼底的泪,试图在他脸上仔细查看,看是否有岁月刻下的痕迹。
啥也没看出来,灰了吧唧的全都是水泥粉。
“是的,我刚就想跟你说。”
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老于家的“好大儿”,就把人用麻袋扛回来了。
这世界就是充满了巧合,不服不行。
“你听我解释!都是误会!”于敬亭被四爷追着无处可逃,一个健步,竟窜到鹅棚顶上。
四爷跟着也想窜,穗子急得在边上喊:
“别上,棚顶会塌!”
别人认亲都是情感真挚,泪水与真情共舞。
她家这画风诡异,鸡飞狗跳。
站在鹅棚顶的于敬亭,顶着白菜叶的四爷,大眼瞪小眼。
鹅棚里的铁饼和铁球,被这躁动的对峙吓得嘎嘎乱叫,成了绝佳的气氛组。
王翠花想喊一声孩儿他爹,一辈子大嗓门的女人,这会用尽了浑身力气,也只发出比蚊子声大一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