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妞妞蜜
于敬亭无视陈子遥的冷脸,嬉皮笑脸狂拉关系。
陈子遥眼看着于敬亭叫了俩半大小子到边上,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隔一会又走过来。
“给点钱。”
于敬亭笃定媳妇不会跑后,自觉上交了财政大权,兜里只留个块八毛的应急。
穗子猜他是想让人买酒招待小舅,从兜里掏出张大团结给他。
这俩人的互动看在陈子遥眼里,颇为疑惑。
他来之前,亲姐陈丽君跟他介绍过于敬亭。
说这家伙特别擅长做生意,总有来钱的道,这种人身上怎么可能没钱?
再看穗子,掏钱的动作娴熟,一看就是掌管家庭经济大权的,怎么看也不像被迫嫁人的?
“小舅,我们这还要等会,你等我们会?”穗子问。
小舅点头,站在边上,默默观察。
看一会,明白了,于敬亭这是跟穗子做买卖呢。
于敬亭负责验货,时不时就跟村民们扯几句,一看就是江湖老油条,符合陈丽君对他的描述。
穗子算盘打得飞快,偶尔停下看于敬亭,这时于敬亭也仿佛有心电感应似的看穗子。
俩人眼神对一起,噼里啪啦的。
小舅隔空被塞狗粮,哪儿不对?
这年头做生意会被瞧不起。
工人和农民才是正道,小商小贩是偷奸耍滑,是好逸恶劳不务正业,是受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影响。
他姐姐陈丽君虽然一身反骨,却把穗子养的不谙世事。
穗子这种上学娃,一定瞧不起小商小贩,不可能跟于敬亭这种精明的顽主睡一个被窝——这是陈丽君打电话亲自跟弟弟说的。
可陈子遥横看竖看,都觉得穗子乐在其中,夫唱妇随。
“敬亭,你来一下!”穗子把于敬亭喊过来,推推大茶缸子,“不烫了,你喝点。”
“天天盯着老子喝水,都快喝成大骆驼了。”于敬亭嘴上吐槽,却是乖乖接过来,打开茶缸盖吨吨吨灌了半罐下去。
“你嘴有点起皮了,要多喝水。”
“铁根,你啥时候变得怕老婆了?”边上的村民起哄。
于敬亭厚脸皮,不怕人起哄,叉腰嘚瑟。
“眼馋了吧?你们就是喝一水缸水,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媳妇。”
村民们集体扎心,陈子遥嘴角微扬。
恩,这小子虽然长了个欠扁脸,眼光却不错。
穗子脸皮没他那么厚,她小舅还在后面呢,唯恐于敬亭冒出虎狼之词,伸小手给他推走。
这俩人的相处浑然天成,怎么看都不像是感情不好,陈子遥想起来时姐姐叮嘱的,略迷茫。
又过了一会,陈子遥看穗子两口子都在忙,他自己找了厕所。
放完水正提着裤子,外面有对话传来。
“亭哥,你不是让哥几个盯着你老丈人吗?他果真是骂了。”
“骂什么了?”于敬亭问。
小舅竖着耳朵,正大光明地偷听。
“骂得忒难听了,说你不得好死,诅咒你出门掉粪坑里,我们都想揍他。亭哥,要不我们这就揍他一顿吧?不用你出面。”
于敬亭和穗子扣了陈开德家里两口人的工分,两家结了仇。
于敬亭猜到陈开德会骂骂咧咧,就让几个小弟帮忙打听着。
“算了,骂我就骂吧,我媳妇娘家来客了,老子不跟他计较就是了。”
“可是,他还骂嫂子呢,骂嫂子跟你丈母娘一样是贱货,诅咒嫂子生孩子都是六指豁嘴。”
“草!”
于敬亭的骂声透过厕所的泥墙清晰地传入陈子遥的耳朵里,可陈子遥却不觉得粗俗。
此刻,陈子遥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于敬亭跟他的手下走了,听不到内幕了。
出了厕所,陈子遥想过去找穗子问问陈开德为啥骂她,胳膊被拽着了。
一个裹着头巾的中年女人,黑黢黢地指甲扣着陈子遥的胳膊,套着近乎地说道:
“你是穗子的小舅?我是于铁根他大娘,咱也算是亲家,我有话跟你说。”
大娘左顾右盼,确定穗子和于敬亭没注意到这边,连拖带拽地给小舅拽到人少的角落里。
大娘想卖草药,可是于敬亭说了,收她家的货也不是不行,但必须上门给他娘道歉。
谁让大娘前几天嘚瑟,气王翠花。
大娘不想道歉,还眼馋于敬亭两口子的风光。
听到穗子娘家来人,抓到机会,给于敬亭添点堵。
“她小舅啊,别看于敬亭是我大侄子,可是我不偏袒他,这就是个混世魔王,从小到大不着调,你家穗子好歹也是个上过学的,嫁给这种街溜子,不怕丢脸吗?”
“他都怎么不着调?”小舅问。
“穗子刚嫁过来没几天,他就领着穗子把他老丈人家给砸了,玻璃碎一地,给他老丈人差点气死,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儿?”
小舅想到刚刚在厕所里听到的那些,眸子沉了沉,砸得好!
大娘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挑事儿成功了,再接再厉。
“于铁根真就不是个好饼,远近闻名的大恶霸,从小就不务正业,帮着村里人卖鸡蛋卖猪仔,做那资本主义的小尾巴,这是正经人?”
大娘巴不得把于敬亭的名声搞臭,让穗子娘家人讨厌死他,虽然这么做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但只要能膈应到于敬亭,就是好的。
卖鸡蛋猪仔——小舅明白姐姐为什那么矛盾了。
姐姐明明不看好穗子的婚姻,却也强调不能羞辱于敬亭,绝对不能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陈子遥来时还不解,现在都明白了。
姐姐说过,当初困难时,有人帮忙折腾了钱,就是于敬亭啊!
大娘是真心想做一个搅屎棍,使劲地抹黑于敬亭,可她的这番作为,却是让小舅矛盾的心逐渐明朗。
“他是不是正经人我说了不算,但我知道一点。”小舅终于开口说道。
“啥?”
“你,不是好东西。”
第103章 在奇怪的领域被比下去了
穗子这边终于忙完了,于敬亭的小弟们也把酒买回来了。
一行人往老于家走,本来是不路过陈开德家的,陈子遥想到厕所里听到的“密报”,心里有股无名火,说要看看前任姐夫,让穗子带他过来。
他想亲自问问陈开德,为什么要骂穗子和他姐。
老陈家大门从外面锁着,屋顶的烟囱还冒着烟。
“缩头乌龟。”陈子遥太熟悉这套把戏了。
前任姐夫上次也是这么做,把门从外面锁上,人在家里,假装没人。
陈家是书香世家,遇到陈开德这种无赖做派,一点辙也没有,总不能翻墙进去吧?
“小舅,这家到底有没有人,试试就知道了。”于敬亭开始冒坏水了。
于敬亭在人前多狂,对媳妇真正的娘家人就多低眉顺眼,一口一个小舅,叫的各种顺滑。
从兜里掏出个二踢脚。
正常人会把这玩意随身带着?陈子遥惊。
于敬亭把二踢脚点燃,扔陈开德家的鸭圈里。
鸡圈空了,鸡被穗子拿跑了,鸭圈还在。
巨响。
老鸭子扑腾着,从一米多高的圈里飞出来,吓得鸭子都会飞了。
这骚操作让小舅看傻眼,够损啊!
于敬亭扔了一个“雷”后,又掏出一个,这次目标对着人家玻璃。
咣,咣!
又是两声惊雷。
陈开德蜷着身子,把自己塞在不足一米高的土豆窖里,听着外面于敬亭放的二踢脚声,心肝直颤。
还好他提前躲起来了,让这个街溜子在外面丢人吧!
陈开德手捂着头,蹲在土豆窖里,靠着脑补安慰自己。
“陈子遥看到于铁根这么混,肯定得把穗子领走,呵呵,最好把老于家房子拆了。”
“她大爷!在家不?”于敬亭的喊声从外面传来。
陈开德吓得捂着嘴,唯恐说话被听到。
“不在家?那我把厕所也炸了?”
别!!!
陈开德心里的小人山呼海啸,怂得腿肚子直哆嗦。
他旁边还挤着个王芬芬呢,听到这,气得想站起来出去讨个说法,陈开德一把拽着。
“快别出去!穗子小舅来了,他看到你得揍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