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甜酱
一笔一划,轻而缓,隔着手帕,模模糊糊。
“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用一遍让我看看。”
奚依儿的指尖沾着水,在自己的手心中缓缓写出那个符文。清冷的银光在她的手心中浮现,化成淡淡的光消散。
如此聪慧。
谢望轩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却含着淡淡的赞赏,是他的圣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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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杰书降临在副本中时,是在荒野。荒野上长了一种虫子,虫子外观狰狞,繁衍迅速,庄稼喂不饱它们,它们就开始吃老鼠,吃蟑螂,吃家畜。
它们独独不吃人。
虫子将人当做了繁衍的温床,它们把卵生在人的体内,有的人类产生了异变,增生了骨刺,复眼,虫的半个头颅。
有的人鼓起肚子,下了一堆虫卵,建在乡镇的神殿分殿前来的神官,便会以邪恶放.荡为由,处死这些孕育了虫卵的男男女女。
幸存的人跪在腐烂的荒野里,跪在人的骨血里,仰头对着天上的神祇祈祷,祈祷伟大的至高神祇为他们投注视线,祈求神的悲悯。
这个世界上的邪神,怎么可能成为人的救赎。
左杰书被侍从沉默的用木刷子擦洗着肌肤,直到他身上的污垢被磨掉,肌肤被磨出血,他们才将自己塞入了水桶里。
热水冲刷着伤口,很疼,却让左杰书的思维恢复了清明。
他被换上了干净的衣衫,神殿之内,连奴隶的衣料都十分柔软。
左杰书推开门,走进圣女的房间。
奚依儿侧对着他,正站在桌案前,纤细的手指中捏着毛笔,在纸上书写着什么。
她抬起眸,见到左杰书时,眼眸中浮现出了两分温柔的喜色,“你过来。”
左杰书捏紧着拳,向她走过去。
毛笔的尖端落在了他的断耳上,一笔一划的轻轻书写。左杰书的耳朵颤动了一下,痒意像是要扒开胸膛,一路钻进心里。
“你在…”做什么。
点点银光洒落在半兽人断裂的兽耳上,结了血痂的伤口缓缓愈合,虽然未能重新长出血肉,却也不再产生刺骨令人癫狂的疼痛。
“我真的能学会。”奚依儿弯着眼眸,看着左杰书的视线,像是能将他包裹,溺死在其中的湖。
神祇不会关注世人,但她会。
作者有话说:
有二更,十二点前发出来。
其实不用纠结背景啦,副本里就没有正常的世界,都是架空哒
第41章 犯错的圣女 穿他的衣服也行,学他说话也行。
“还有哪里受伤了?”奚依儿声音轻柔的问道。
左杰书抿紧唇, 胸膛,脊背, 手臂, 大腿,她应该问自己哪里没有受伤。可男人低垂着眉,—言不发。
“转过身。”圣女命令道。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兽性未泯的男人缓缓转身, 断裂的尾巴从上衣与下裤的缝隙中可怜兮兮的伸出来。
奚依儿几乎没忍住想要揉—揉的欲.念,她捻了捻指尖, 捏紧毛笔, 沾着清水, 在左杰书的尾巴上刻写着符文。
男人的身躯猛得僵硬起来, 浑身紧绷。尾巴上的神经过分敏感, 被折断时便几乎去了他的半条命, 可此时被女子温柔的用笔尖轻抚, 像是另一场缓慢的折磨。
左杰书紧紧咬着唇,吞下了所有轻.吟,“你…需要我做什么。”
“嗯?不着急, 你先养好伤吧。”
似乎久违的平淡与温柔要彻底侵蚀安抚左杰书警惕戒备的心。
左杰书走了出去, 取代男人位置的是—根污浊的触.手。
乌黑的触.手像是—个人—般站在奚依儿的身侧,学着她的模样, 笨拙的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画着画。
纤细的触.手轻轻搂住圣女的腰肢,脸色苍白的陆逸辰将气息吐露在奚依儿的后颈,“为什么要救那条狗, 我不是告诉过你, 不许看别人, 不许碰别人, 你是属于我的圣女,不能…”
奚依儿委屈的回过身,她将毛笔扔在浊神的胸膛,笔沿着他的衣衫落进去,“他不是您安插给我的人吗,一看到我就像是狗看到骨头—样追上来。我当着教皇的面,冒着被他怀疑的危险将人带进神殿,您还要凶我。”
少女的眼尾都浮上桃色,似乎气恼委屈得厉害。
陆逸辰语塞,他垂眸看着落在自己衣衫内的笔,微微蹙眉,“算了,他会成为你有用的狗,那其他人…”
奚依儿的眼泪说落就落,“若不是为了您的大业,我才不会任人欺辱。”
陆逸辰伸出手,指尖轻轻接下了女子眼睫坠落下的泪,“…是我错了。”
奚依儿的指尖微微落在陆逸辰的衣襟,她的手指一点点游移下去,红着脸颊,找到了那只毛笔,“我是您的圣女,您的神辉终将映照在整个帝国之上。我所做的—切,都是为了您。”
少女拿着毛笔的手被神祇按在自己赤luo的胸膛前。神祇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知道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中,波动的心绪才能够缓缓变得平静。
一——一———一一一——
观花宴。
城外的灾民日日啃食着野草与树根,皇城内的皇子公主与贵族的少爷小姐却为了春日的花而兴致昂扬的举办宴会。
几乎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谢望疏的腰间耀武扬威的系着—个玉佩。
这场宴会中,无数优雅美丽的贵族小姐穿戴着精致美艳的罗裙,神情羞赧,礼仪得体的凑到皇子身旁,与他们轻声交谈。
谢望疏指尖中捏着酒杯,坐在自己对面的贵女小姐细声细语,讲的东西他—句没听。
说是观花宴,不如叫相亲宴更为合适。
这一场宴会,主要针对的人便是谢望疏,要为他选择配.种的女子。
神祇禁欲,不允许人类生出污脏的欲.念,连人类的怀孕在祂眼中,都是万分恶心污浊的—件事。
神祇为人类规定了繁衍后代的方法,笔直的足有十几厘米的长针刺入女子的腹腔与男子的繁衍器官。神祇不允许任何人在繁衍的过程中有舒.服的快.感,每个人能够享受到的只有疼痛。
唯有记住疼痛,人类才不会沉浸于染脏了大脑的舒.服里。
在这种情况下,为他挑选只为了繁衍后代而存在的女子,不是配种又是什么。这样毫无情感,如同牲畜一般的行为,难道不是更加令人作呕吗。
谢望疏眸里含着深深的讽刺,帝国从神祇出现的那—刻就病了,可所有人都好像在病中疯癫。
身侧的女人言语变得扭曲,温柔软糯的声音变成喃喃呓语。直到一句话钻到耳朵里,谢望疏才捏紧了酒杯,抬起头定定看向女人,“你说什么。”
贵女愣了片刻,她用手帕轻轻遮住了唇,“我刚刚说,皇子果然与教皇冕下兄弟情深,教皇的腰间,也系了一个与你—模一样的玉佩呢。”
手心中的酒杯被谢望疏用力捏碎,尖锐的碎片陷入了男人的指尖,可手心内的疼意却比不上心中愈演愈烈的嘲讽。
好—个—模一样。
圣女殿下,你是把我当成什么玩意了吗。
他凭什么要忍耐。
谢望疏站起身,不顾贵女惧怕的眸,径直离开了观花宴。
神殿。
圣女完成了今日的功课,行走在走廊中,她很喜欢窗外开的花,今日她折了花,捧在怀中,幽香盈袖。她原本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找一个花瓶,将美丽的花进献给她的妫毓。
可她刚刚推开自己的房门,手腕就被男人粗粝的掌心死死捏住,拽进了房间。
红色的花散落一地,房门被紧紧关上。
奚依儿的脊背被压在房门上,谢望疏红着眼,咬着唇,薄唇几乎要被自己啃食破裂,他的指腹按着女子的脸颊,“奚依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谢望疏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可笑的狗,顾及着她,不敢碰她,不敢越界,为了她的生日礼物而心软,可结果呢…
她从来都没有变。
她从头至尾就没把他看成人。
“四皇子…”圣女眼眸中浮现着茫然,似乎不清楚他为何要流露出这般生气的神情。
谢望疏用力的揉在她的唇瓣,直到女子疼的忍不住咬住他的指尖也没有放松,“我听说了,你捡了个奴隶,还亲手为他治伤。圣女殿下,你对一条狗都比对我好,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谢望疏说着,分明是盛怒,眼眸却不争气的泛起水润,“我是什么啊,你送了谢望轩玉佩,又送了我一模一样的玉佩,你甚至多送了他一个香囊!怎么,连香囊都懒得绣给我吗?”
奚依儿想要说话,却被谢望疏粗.暴的用手指堵住唇,不允许她开口,“怎么,看到我戴着玉佩与你说话,你就会想起他是吗,我与他之间的共同点越多,你就越能把我想成他对不对!”
谢望疏的心脏泛着疼意,呼吸间都似乎有刀子割着,他怒意愈深,眼眸中的水润就更加盛不住。他不想让奚依儿看到他这般狼狈、可怜的模样,在眼泪落下来的前一秒低下头,含住了圣女的唇。
曾经在眼眸中描绘了数百遍,曾经在深夜中细细品尝过每一寸的唇,朝思暮想,死死压抑在胸膛内的兽终于得偿所愿。
他像是贫苦的穷人第一次尝到了太甜的饴糖,他颤抖的含着,那些压抑的愤怒,深沉的嫉妒,自作多情的痛楚在这一刻都被抛到脑后。
谢望疏紧紧搂住了少女的腰肢,唇上的动作却轻柔,他细细的安抚她,一点点温柔的舔.着,不厌其烦,哄着她,让她给他更多。
舌尖微微探进去,细致温柔的探索着每一处甜腻,谢望疏的那滴苦涩的泪被自己含在唇齿间,让她也尝到他的痛苦。
圣女柔软的身躯像是一滩蜜水,化在他的怀里,谢望疏在她唇边轻声说着,“依依,舒.服吗,喜欢吗,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把我当做狗也可以,当做替身也可以。谢望轩给不了你这些吧,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穿他的衣服也行,学他说话也行,他没有我能干的,我可以偷偷让你舒.服的。”
“…”
“什么?”少女的嗓音微弱,像是小猫一样可怜的叫着,谢望疏没听清,缓缓凑近她。
“滚。”圣女骂道,嗓音喑哑,带着黏.腻的哭腔。
“依依,不要嘴硬,不是很舒.服吗。”谢望疏重新吻上去,在少女眼眶红的几乎要哭出来时,谢望疏的脖颈后被抵上了一把锋锐的剑刃。
“四皇子,请您遵循圣女的命令,滚。”审判长手执长剑,声音冰冷,眼眸阴戾。
他几乎控制不住要刺下,可理智却紧紧束缚着他,让苏将离想着,不能弄脏圣女殿下的寝殿,不能让世人知道,圣女殿下的房间中,出现了一具男人的尸体。
奚依儿的指尖落在谢望疏腰间的玉佩上,用力拽下。皇子的动作终于停顿住,直起腰身。
“既然你不想要,便丢掉吧。”奚依儿用力将玉佩扔出了窗外。
谢望疏的眼眸紧缩了一瞬,他看向窗外,眸中渐渐浮现出深深的慌乱,“我想要,依依,对不起,我…”
圣女眸中含着泪,唇被他欺.辱的红.肿糜.艳,谢望疏闭上嘴,喉结滚动了一刻,“对不起。”
谢望疏走到窗边,从窗台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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