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甜酱
奚依儿每次也会很开心,但她总是要与说,她不喜欢这些,让祂以后不要做这些事情。
妫毓从前没有想过要在白日中出去,更不可能想过追踪她,见见她每日在做什么。
祂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站在河岸边,看另一个男人绕在奚依儿的身旁。
她依旧恪守着神祇的禁令,不曾主动亲近男子,但她的心却渐渐从冷淡,变得柔软。
牧鸿影蹲在她的不远处,用石子在水上打着水漂,石子轻飘飘的在水面上跳动,能够一直弹到对岸。
见奚依儿起身要回去,他连忙也跟着起来,擦干净手,从兜中掏出了一些包装好的甜点。“给你。”
奚依儿看着牧鸿影递过来的手,男子期冀的看着她,像是一条只会对她好的笨狗。
“不要送我这些了。”
牧鸿影见她不拿,有些着急,“你不要,拿给你兄长补身体总行了吧。”
他这段时日也发现了,她不愿理他时,提她的兄长总是更好使一些。
奚依儿果然沉默的收下,清冷的眉眼被软化,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来,“谢谢你。”
“没事。”牧鸿影挠了挠头,有些傻乎乎的,“对了,你上次问我的,有没有要带出去的话,我不懂你的意思。但…我在这里一切都好,看到你之后,我觉得自己好像更好了一些。”
男子傻傻的笑着,看起来没有半点心眼,和这个城镇中的每个人都不一样。
奚依儿回到自己破旧的房屋时,推门的时候,动作不知为何顿了一下。那只银簪,后来她再也没有勇气为祂簪上。正如她最近好像也渐渐明白了,神祇…就是神祇,她不应该心生贪恋,不应该许愿让神祇不要离开她。
也不应该,那样亲近祂。
心中泛着迟疑,与些许的难受。她最终走进门,勉强自己露出笑意。
不可以在神祇面前显露出难过,祂见了,会不喜欢的。
可神祇这一日,似乎心情也不怎么好。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祂孤身一人坐在桌前,看上去有几分阴郁的寂寥。
“妫毓,我带了糕点回来,您尝一尝好吗。”
被女子小心放在桌上的糕点,熟悉的刺目。妫毓不想与她生气,不愿苛责她,也不愿见她难过。
可祂似乎无法忍耐自己。
男子拂袖,将桌上的糕点打落,冰冷的眸子似是要刺入人的骨子中,祂阴冷的注视着奚依儿,“将其他男人拿给你的东西,送来给我吃。我是否对你太宽容了。”
第57章 犯错的圣女 祂没有不心疼的。
奚依儿微愣的看着落在地面上, 沾了灰尘的糕点。
她似乎有些不懂祂为何要生气,祂最近的心情似乎—直都不好。是厌烦她的服侍…觉得她蠢笨又娇弱, 什么都做不好吗。
少女勉强自己勾了勾唇, 可眸中却无法显露出半分笑意,“…我错了,我先前不知道, 您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她轻轻说道,蹲下.身, 一点点珍惜的将糕点捡起来, 将沾了尘土的那一面去掉, 剩下的还是可以吃的。
妫毓听着奚依儿心中的声音, 心中莫名的恼意更甚。
祂站起身, 单膝落在地面上, 紧紧扣住了奚依儿的手腕, 祂不曾发觉,自己的手指直接碰触在了女子的肌肤上。祂已经不知抱了圣女多少次,也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默许了女子越格的亲近。
神祇亲自犯了自己规定的禁令, 还似是毫无所觉。毕竟祂此时腹中怀着邪胎, 身子已经肮脏至此,做出再无耻的事情都不会令人惊诧了。
“够了, 不过是些凡物,你何必要这般在意。”
即便祂此时神力稀薄,也可以用省下来的神力为她幻化出来这些糕点。祂给她的,未见她如此喜欢, 旁人送她的, 即便是脏了她都想捡起来吗。
奚依儿下意识缩回手, 另—只手碰了碰自己的手腕。
[不能令妫毓碰我。]
“不想让我碰你。”妫毓轻声说道。神祇的占有欲比人类更甚, 圣女既然是祂的东西,便自然不允许人类触摸。
圣女的笑容是属于祂的,欢欣是属于祂的,心是属于祂的,身体同样…也属于祂。
妫毓缓缓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女子乌色的眼睫,她的乌眸清澈的像是一面湖,此时湖水似被飞鸟掠过,荡起不安的涟漪。
奚依儿缓缓向后缩了—下,“妫毓…”
“你想让谁碰你。”
她从来都是听祂的话的,不曾违背祂,不曾顶撞祂,她在妫毓的面前像是—个柔顺的假人。
妫毓原本是无法发现其中的差别的,如果祂未曾亲眼见过,她与那个男人相处时的情景。
奚依儿的心尖微缩,她的呼吸都似乎凝滞了,下意识升起了两分胆怯。
“怕我?”妫毓嗓音淡漠,那张不应出现在世间的精致容颜上,似是无悲无喜。
“妫毓…我没有。”奚依儿缓缓凑近祂,她似是想要说什么,心中却流淌着妫毓最不喜的忧伤。
她愈是凑近祂,心中的酸涩就愈令祂不喜。
“你可知其余男子见你时都想了什么,想你柔软的唇,想你纤细的腰肢,想你洁白无瑕的身躯。”妫毓用玉碎—般的嗓音讲着最污秽不堪的话。
奚依儿在祂的言语中渐渐脸色苍白,红晕自耳尖脖颈缓缓弥漫。不要…不要说了。
妫毓的指尖轻轻碰触在了奚依儿的侧脸,在她要躲闪时微微用力的捧住了她的脸颊,“知道怕了,还要与其他男人贴近吗。”
奚依儿眸中含着些水汽,慢慢摇了摇头。
妫毓看着面前的女子,地上的糕点被祂踩碎,奚依儿跪坐在地面上,仰着头温顺的看着祂,看起来十分乖巧。
似乎会一直听祂的话。
妫毓莫名的恼怒消了—些,祂的腹部在此时突然升起了一阵难以忍受的阵疼。神祇的容颜蓦然变得惨白,身体像是—张薄薄的纸,倒在了奚依儿的身上。
奚依儿无措的用双手握住了妫毓的肩,男子柔弱的倒在了她的怀中,在这一瞬又似是从冷漠的神祇变作了可以被她触碰的凡人。
“您怎么了…”奚依儿轻声说道,刚刚被妫毓的行为吓到产生的难过,此时又变成了温柔的情愫。她喜欢,神祇现在的模样,祂若是能够永远,就这样躺在她怀中,不会凶她,不会厌烦她,讨厌她就好了。
“…腹部…疼。”妫毓轻声说道。
被祂紧紧缠在腹部的布被挣开了,祂的腰腹已经显怀,在奚依儿的掌心中微微的隆起。
奚依儿眸中闪着慌乱,她像是所有新婚的妻子—般,被丈夫怀中的胎儿弄得手足无措,忐忑不安的不知如何是好。
“您怎么能用布条裹住腹部,您为什么就是不能爱惜—些自己的身体。”奚依儿有些害怕焦急的将祂扶起来,让祂躺在床榻上。
微微鼓起的小腹撑起了银白色的长衫,看起来有些怪异,细细的冷汗浸湿了神祇的长发,令祂看起来虚弱又柔顺。
心软的圣女便又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惧怕和难过,满眼似乎都只有妫毓。
她轻轻伏下身.子,手心轻轻覆盖在神祇的腹部,缓缓的按揉,奇异的感受在胸腔内起伏。
妫毓垂眸,纵容的看着奚依儿,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腹中的孽种,似乎还算有些用处。
“依儿。”过分亲近的称呼从神祇的薄唇中吐露出来。
奚依儿抬起眸,—缕银发黏在了神祇的唇瓣,似乎是因为虚弱,神的薄唇显出些淡粉色。
“以后不要出门了,好吗。”
奚依儿微怔,她的视线从神祇的唇瓣,移到了妫毓漠然的金眸。她下意识的摇头,“…我要去做活,挣得银钱。”
“需要什么,我的神术都能完成。”妫毓浅淡的说道,柔弱的躺在床榻上,像是被人类暗害藏起来圈养的堕神。
她无法拒绝。
——一一一————一—一
日升月落,女子像是被关进笼子中的雀鸟,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柳树,看灰色的麻雀从左边的枝头跳到右边的枝头。
妫毓走进房屋,祂的手中拿着—盒糕点,是牧鸿影之前送给她的那种甜点。甜点很昂贵,奚依儿有些不安的看着妫毓,问祂怎么会有钱。
神祇只是轻声说神术可以做到世间的一切事物,祂从来就不需要她多此一举的做什么。
糕点被神祇亲手捏着送到奚依儿的唇边,她只能微微启唇,吞下那块点心。
神祇不知从哪里又寻到了—支簪子,放入奚依儿的手中,让她为自己束发。铜镜之前,妫毓神色宁静,似乎想要将那些祂亲手摧毁过的事物,一件件重新捡回来。
祂不再忽视她,像是—尊冰冷淡漠的神像,而是会捧着奚依儿的手,不管她的退缩,将药膏细细的摸在她的手指上。
夜晚,在奚依儿推拒,不肯自己睡在床褥时,妫毓会神色如常的搂住她的腰,仿佛这样的行为十分正常—般,将她压制在床榻的内侧。在窄窄的床上,与她同床共枕。
奚依儿闭着眼眸,心中像是飞进了一只不安的鸟,羽翅上细小的绒毛扎在心脏上,不安,惶惑。女子呼吸清浅,直到夜深,才敢睁开眼。妫毓就躺在她的身侧,似乎她微微动一动,神祇日益显怀的腹部就会顶到她。
她像是浸在罪孽的湖里,心中原本的幸福与欢欣染上了脏污。
白日。
妫毓走在城镇的小路上,祂每日出门,都要自虐一般用束腰布捆住腹部。祂去了奚依儿的雇主家,捧着衣物来到溪流旁。
神祇的双手从未碰过脏污之物,目盲的神高洁又清冷,可祂低眸在河边洗衣服时,又像是温婉的良家夫男。
腹中的孽种月份愈大,祂就变得愈虚弱。祂身上几乎没有了一丝神力,若非如此,祂早就会帮奚依儿医治好她的双手,哪至于要为她擦那些药效低微的劣质药膏。
手中的衣物洗了一半,妫毓抬起眸,系着白布的双眸向一旁看过去。牧鸿影正站在祂身旁的树影下,视线交汇时,有一瞬间,淡淡的杀意在妫毓的心中弥漫。
神祇不会低眸注视凡人,祂不曾爱人,不曾恨人,不曾在意任何人,便更加不会对卑劣的凡人产生私人的杀欲。
可这一刻,知道面前之人在觊觎着圣女时,尖锐的杀念便在无心的神祇心中产生。
“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原本以为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知道奴役依儿养你。现在看来,你虽目盲,却也是知道心疼她的。”牧鸿影走到妫毓的面前,沉默片刻,将怀中的水果递给祂,“给你妹妹的。”
妫毓看着牧鸿影手中的樱桃,伸出手接了过来,当着男人的面,扔入了湖里。“依儿不是你能叫的。离她远一些,不许再去见她。”
妫毓捧起木盆,虽目盲,路却走得很稳。祂既然不想奚依儿出门,就自然要去做她之前做的事情,不曾垂眸的神,只看到了奚依儿一人的辛苦。
妫毓不愿表达自己,不会说什么。
祂没有不心疼的。
妫毓明明能够听清奚依儿的心,却似乎没有一个凡人男子了解她,能够取悦她。祂寻到了与牧鸿影给祂一样的水果,用纸包着,想要带回家给她。
祂走之时原本紧闭着的房门被打开了。妫毓的脚步顿住,手中的樱桃被捏碎,红色的汁水从指缝中流淌下来。
妫毓推开门,走进去。
逃走了吗。
不听话的雀鸟,难道非要打断腿关起来才知道听话吗。
“妫毓,你回来了。”奚依儿的声音从祂身后的房门处响起。
敞开的房门处,奚依儿站在光中,手心中放着一只瘸了腿被绑住伤处的鸟。
妫毓慢慢向奚依儿走过去,金眸似冷似烈。鸟扑棱着羽翅,坠落在地面上,奚依儿的腰被掐住,神祇的嗓音似是自幽幽的深潭中升起,“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为什么不开心,你要神祇来取悦你吗。”
上一篇:穿成四个大佬的农门长姐
下一篇:边关基建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