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笋君
柴房有灶王爷,克鬼!
春桃哪敢跟她说这个,这奶奶是个宝贝,她肚子里还有个宝贝,二合一就是个大宝贝,谁吓个好歹出来她都脱不了手。再说春桃也没证据两个老姐姐不对劲。
春桃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只是想人跟人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
肚子里那块肉还没下来,就让人怕得不得了了。
段圆圆看问不出什么,又看她盯着自己肚子,就笑:“你不愿意跟我说,那你跟表哥和姨妈说说?”
这回春桃答应了,她把两个老姐姐冰冷的目光说了一遍,陈姨妈虽说不太信,但这东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就琢磨着让两个老姐姐到别院里去颐养天年,就当两个妾养着。
宁文博本来不愿意让两个老姐姐伺候,一看陈姨妈要把她们调走,他又不让了。
两个老姐姐唬得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哐哐磕头,心里骂着肯定就是陈姨妈这个老狐狸精拦着宁文博不让她们回来,不然自己怎么会蹉跎成这样?口里仍说自己这辈子活一天算一天,只想伺候老爷到死。
要是陈姨妈不让,她们就一头碰死在宁家。
陈姨妈气得够呛,才回来几天就知道死啊活啊的拿捏人,她倒是想让她们试试看会不会撞死,一想倒像为了宁文博争风吃醋似的心思又歇了。
宁宣从外头找了三个大夫回来,让他们跟着去照顾宁文博,干脆把两个姐姐一起塞进去眼不见心不烦。
他是个行动派,发了话第二天段圆圆和陈姨妈就在院子里给宁文博收拾东西,连根头发都不放过。
丫头婆子看了都嘀咕怎么老爷再也不回来似的啊?
等到要走的那天,家里收拾出整整一个院子的行李,瞧着要拉十几趟才拉得完。
陈姨妈淡淡地说:“总能拉得完,他的东西放在家里也没人用。”
段圆圆听到接人的马车来了,赶紧带着一屋子人走到门口送宁老爷出门。
当家做主的人要远行,她大着肚子也得出来送人,宁宣站在她面前挡了一大半的目光,不让她瞧见宁文博的样子。
段圆圆估计有点骇人。
因为宁老爷是被人抬到裹着被子抬到马车里的,人一进去帘子就合上了。
宁文博低垂着脑袋半躺在软垫子上,两个老姐姐也进来了,她们手里有个小包袱。
里头有一件毛衣,针线不怎么样到处都漏风,还有个红糖饼子。
两个老姐姐小声说这个是太太和少爷准备的。
宁宣也说不清自己怎么想的,他不恨宁文博,但也不原谅他。只是看这个人到了死关头,怎么样他都不在乎了。
听着大风刮过来的呜咽声,宁宣轻轻说:“回去吧,外头风大。”
段圆圆一口亲在他手心上,又钻到陈姨妈怀里撒娇道:“姨妈我好冷啊。”
宁宣把披风给她裹好,陈姨妈也回神了,看她脸色像是装的又怕她是真冷,赶紧拉着人回去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山下走。
宁文博难得安静了一会儿,抱着东西躺在马车里也明白前头那件毛衣是冒牌货,这个才是真的了。
可一辈子都过去啊,失去的又回来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宁文博在马车里又哭又笑,他对这窗户也不知道说给谁听,道:“我早就知道你们都会跟娘一样,迟早会不要我。”说到这他看着车顶又得意起来。
所以不是宁宣和陈姨妈不要他,是他早就不要陈姨妈和宁宣了。
路上颠簸得厉害,又没什么软嫩的食物。
等到中午宁文博肚子咕咕直叫,两个老姐姐想着弟弟爱吃糖,就把宁宣给的那个糖饼子拿出来在怀里捂了一会儿,等捂得半温用手撕了一个小口子让宁文博吃。
宁文博贪婪地用嘴去吮吸糖浆。
天寒地冻的,宁宣给他的时候糖浆就有些凝,两个老姐姐想用体温给他化开卖个好,但人没炉子有用,宁文博人不成了嘴里也没热乎气,粘稠的糖浆吞到一半就糊在嗓子眼儿怎么吞都吞不下去。
没一刻钟就喘不上气涨得面色通红,大夫们都在后一辆马车里坐着,两个老姐姐也不乐意叫别人伺候他。
她们还跟小时候似的用手去抠他的喉咙,小声地说:“少爷糖又吃多了?慢慢吃吧,又没人跟你抢。”说完了又说:“吃多了糖就当不了少爷了。”
两个人手指甲都有些长,这么一动在宁文博嘴里划得一道一道的,宁文博又痛又喘不上气,眼珠子涨得鼓出来跟金鱼似的。
两个老姐姐看他在车上不停地挣,也有点怕了,只能给他往嘴里倒水冲下去。
宁文博哇了一声总算能喘点儿气了,一路上两个人都这么照顾他。
三个大夫还没见过宁文博的面儿,每次停车要去看里头都嗯嗯啊啊的叫。
几个人都嘿嘿地笑,说宁老爷宝刀未老,生病了还这么拉着人胡闹,看来病得压根就不重啊。
接着也没人过去掀帘子了。
宁文博的新家在一座小山上,还真是个荒废的小道观,前头神像都拆得七七八八,全部改成了屋子住人,现在宁家老爷搬进去修身养性屋子里都布置得舒舒服服的,就是人太少,拢共就他们五六个人。
平时车夫都守着门不进来,屋子里就住了两个姐姐和宁文博,三个大夫轮流在耳房守夜。
赶了五六天路大家都累了,两个老姐姐跟女主人似的招呼人做饭铺床,又说先睡吧,老爷有我们呢,三个大夫想着车上的动静都乐,女主人都发话了还能怎么样?
照办呗。
两个老姐姐当真以为是来着养病的,还想着回去吃香的喝辣的当姨太太,回屋就抱着宁文博清理喉咙。
一个人捏着他的下巴往里头倒水漱口,想把红糖冲下去,一个人唱歌哄着他说别怕,忍着点儿啊,喝了水糖化了就不难受了。
几个大夫睡在隔壁,半夜听到有女声唱歌都打了个寒颤,迷迷糊糊地想着究竟是谁。
最后还是瘦长脸那个胆子大些,披着冬大衣起来瞧。
月光寒得像刀,宁老爷门关得紧紧的。
声音就是从这传出来的,大夫笑起来用手指在窗户上戳了洞。
白天还不够浪的,晚上还这么龙精虎猛。
他抱着膀子跑过去瞧,看一眼人立马就醒了。
他仙人的这道观是个野|鸡观,难怪神像都让人拆了!鬼怪蹿到屋子里都没声没息的!
两个女人打扮得跟十八岁的姑娘差不多,都缠在宁老爷身上不下来,两只小脚跟月亮似的在床边一荡一荡的,宁老爷被灌得嘴里咕嘟咕嘟直冒泡,眼看着要死了。
大夫一脚踹开门,跑过去拉两个老女人。
两个人都冷冷地瞧着他问你是不是要来抢我们弟弟?
一个人说他就是荣富。
说到荣富两个人神色都变了,都直勾勾地盯着他。
大夫吞吞口水后退了一步,晚了,两个女人兔子似的扑到他身上来,一个劲儿抓他挠他,大夫脸上身上被抓得一道一道的,血珠子一串一串往外冒。
要不是另外两个听着动静不对跑过来用用帕子把两个女人捂倒,他非交代在这不可。
两个老姐姐和宁老爷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满屋子都是头发血珠子。
这下没人唱歌了屋子里静悄悄的。
三个大夫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办。
一个说快去看看宁老爷,一个说你怎么不去。
废话,要是他敢他不是早过去了?
最后还是被救的那个跑过去摸了下宁老爷的脉说还有点儿气。
几个人连忙把人抬起来放到床上扒开眼睛嘴巴看,一闻宁老爷嘴里又腥又甜,都忍不住跑出去吐了一地。
大家心知肚明宁老爷也就是挨日子了,能挨多久不好说。
十两银子一个月,干一年都能买间小屋子了,爷们儿不狠,娘们儿没布裙,三个人一合计都说怎么说也要给他吊着一口气狠狠赚一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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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逢生
段圆圆那头在给春桃置办东西, 大家心里都有数,宁老爷是被大少爷孝顺过去的,估计不到死是回不来了。
家里剩下的妾也就一个春桃, 把她发嫁出去宅子里就真的只剩大少爷一家三口了。
这么大的宅子想想就空得吓人。
下头人平时活得都像隐形人,只有主子多的时候宅子里才有活人气, 宁家嫡枝这么冷冷清清的气氛真有点儿不好说, 有些丫头晚上起夜都得你拉我我拉你一起去。
段圆圆暂时还管不到这个上头,她和陈姨妈坐在一起问春桃有没有想嫁的人, 或者还要添置什么东西。
她屋子里好多给几个大丫头准备的东西都还没用, 什么红盖头红嫁衣的, 纱衣罗衣也到出嫁的年纪了,但看着还不是开窍的样子, 一说要不要成亲,脸色难看得像要被人拖出去卖了似的。
段圆圆也不催她们了,她身边的丫头不愁找不到男人,等她们想嫁的时候再说吧。
但准备的衣裳白放着就过时了,趁着还没过时, 段圆圆就把东西拿出来装给春桃。
春桃穿不完还能拿到外头卖一卖,宁家的衣服料子都是好东西,不愁卖不出价,也算青罗她们给的添妆。段圆圆给的是银子, 四十两银子。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这一天,春桃数着钱, 抱着红盖头激动得直掉眼泪。
她这辈子还没想过自己能有带着嫁妆, 顶着红出嫁的一天!
她跟着宁文博那天连张新床都没有, 跑进去被按在桌子上就成了事, 宁文博又抠, 第二天连只花簪子都不给她,还是陈姨妈让厨房煮了几个红鸡蛋让她分给丫头姐妹们吃。
春桃到现在都还记得院子里姐妹们鄙夷的眼神,以后这些统统都不会有了!
她语无伦次的说着感谢的话,陈姨妈听得发笑,赶紧打断她问到底有没有看上的人,要是没有看上的就到宁家其他宅子里待着请媒婆慢慢看,卖身契陈姨妈也没打算捏着,人既然要走还是干干净净地走更好。
春桃扭捏着半天不吱声。
段圆圆看春桃那样子好像是有的,她挤眉弄眼地冲陈姨妈笑,满脸都是“这丫头搞不好要砸你手里了”。
宅子里看上的人还能是什么人?宁家的小子呗?
谁这么大胆子能在宁家跟春桃看对眼啊?
陈姨妈瞪段圆圆一眼,还是细言细语地笑:“成啊,还能动心是好事。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听听,要是个坏的,立马就打发了他。”
春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不是宅子里的人!我再贱也是太太院子里出来的人,怎能不清不楚的跟小子们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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