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儿媳 第79章

作者:藿香菇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几人从仪门到了中堂,卫芩趴在桌几上,哭个不停。

“怎么就不能见人了,谁还敢笑话你,我先扒他的脸皮!”原二夫人拍案喝声,如白玉盘的脸上厉色满满。

二夫人也是气的。

卫芩的这门亲事是她和大夫人妯娌俩一起相看的,原以为那庄晟是个好的,知礼的,哪晓得临了临了,干这么一出!

你早干什么去?快要成亲了,一声知会都没有,大剌剌地就上门儿来退亲了,一副要划清界限的样子,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你再不愿,也有私下解决的办法,非要闹成这样。

你这是来退亲的?你这是来戏辱他们,下他们姑娘脸子的!是半点儿都没把他们一家子放在眼里!

不过从某方面来说,原二夫人其实挺庆幸的,他庄晟今天能干出这么不地道的事儿,就证明他压根儿就不是个多端正的人,退亲了也是好,就卫芩这猪脑子,要真是嫁过去,怕是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可说是这么说,这股气再怎么说也平不下去!

卫芩含泪哽咽,对沈云西说:“他肯定有鬼!三嫂,你写他,你就写他!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沈云西唔了唔:“可我该写什么?”

永城侯府的庄晟,她只见过两面,她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要她写,她也写不出来呀。

当下唯一能写的,也就一个退亲了。可这根本就不消她写,过不多半天一天的估计就要传得满京皆知了。

卫芩一时也嗌住了。她哇地哭出来,边哭边抹眼睛:“那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算了吗?!”

原二夫人哎呀地说:“五妹,快别哭了,为他费眼泪可不值当。这事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且等着,我们安侯府的人还没死绝呢,可不能由他们这么欺负!那永城侯两口子不给个理儿,那可说不过去。”

沈云西想了想,亦说:“你既觉得他有鬼,不如私下里去查一查,真查出来动静,我肯定给你写。”

卫芩眼一瞪,也不哭了,拎起裙子就跑了:“我这就去!”她查不出来没关系,她吕姐可是梁京女神探!

“听风就是雨的。”原二夫人没好气的冲她一摆手,急得和沈云西卫邵说了两句,就又匆忙回府去和大夫人商量对策了。

送走了她们,沈云西和卫邵便回了房里去。她把卫邵往床上拽了拽。

躺在床上,卫邵却没什么睡意。

沈云西伏在他的胸膛上,见他眼帘半遮,看出他心情不太好。

她思考了一下,想起阮何适叫她和离跟他去盛州,他说阮何适诱拐良家妇女的话,她挺高兴的弯弯眼,把脸挨过去,下巴搁在他肩头上:“他是说笑的,你别和他生气。”

卫邵被她贴贴蹭蹭的,到底抵不住,环手揽过人来,亲了亲她的唇,又去亲吻她微烫的脸颊,沉声说:“他很是无礼。”

沈云西一歪脑袋,想想阮何适一个妙龄郎君的打扮,又是牵她手,又是让她一起走的,放这里是挺登徒子行为的……

“我和他是好朋友,我们好久没见了,他有点激动,太高兴了。他平常不那样的。”

卫邵听后半支起身,垂睫望向她:“那朝朝见到他也高兴吗?”

沈云西嗯嗯地点了点头。阮何适是她最好的朋友,虽然她刚刚转头就把他丢下了。

想到这里,沈云西慢吞吞地侧了一下头,伸手去轻摸了摸他的心口:“不是不舒服吗,多睡一会儿。”

卫邵舒了舒眉,挨挨她的额角,没再言语。直过了好半天,他才幽幽叫了一句:“小太阳……”

沈云西:“……”

她鼓了鼓脸:“不许叫我太阳!”她每次听见这个称呼都头皮发麻。

卫邵笑染上眉梢,从善如流的改了回来:“朝朝……”

沈云西这才埋在他衣襟里轻轻嗯了一声,过了好久,她故意咳了咳嗓子,做出清冷的音调来,叫道:“卫师兄……”

又一边揪他的衣裳边缘,一边嘟囔了唤道:“窦师妹。”

卫邵惊奇地看向她,再止不住笑了。他揽着人,好一会儿,才表情古怪地说道:“窦错玉,我都忘了,你还不认得呢。”

沈云西反驳:“我认得。”原主认识,大才女呢。

卫邵笑摇头:“正好,过段时间叫他来,帮我们画张像,你再认认看。”听宋修文说,他们那边成亲都是要用相机照相的,他这边没得照,就用画的好了,一样能留影子。

沈云西:“啊?”

二人靠在床被里说话,过了个懒散的下午。

..

而那头阮何适和沈云西分开后,忙得脚不沾地,他三年才回京来一趟,家里家外尽都是事儿,还有官场交际,一时着实抽不出空来见面叙旧。

沈云西便暂时把心思目光多放了几分在那位永城侯小公子庄晟身上。

庄晟亲自往卫家退亲的事,本来就没有遮掩,没多久就传开了。

因是庄晟主动且很突然的退了亲,还选这么一个不恰当的时间点,他又是男子,世情对他格外宽容。

他这一行径,只有少部分人觉得他做的不厚道,更多的则是联想猜怪到作为另一位主角儿的卫芩身上来。

那卫家的五小姐自身肯定有极不妥之处,怕不是有什么隐疾缺陷,亦或者哪里不清白,叫人知道了。要不然好好儿的,男方能平白无故的赶在成亲前这个当口上门去退亲,这么不给脸面?

一派风言风语,煞有介事的,刺耳得很,气得卫芩哭了好几回,天天在家里做桌面清理大师。

沈云西和庄晟实在没有什么可交集接触的地方,明面上打听来的东西有限,不外乎就是什么洁身自好,为人冷峻,不好女色之类的空泛之言。

倒是卫邵,他手下人多,叫人暗查了一番后,带来了一段出乎意料的消息。

“一年前他大病了一场,是为他身边一个侍女。”卫邵将舀好汤的青瓷汤碗放在沈云西手边。

沈云西一手托脸,一手搅了搅勺子,静听他说。

原来那永城侯的小公子对外确实不近女色,对内却和自己的贴身侍女有一段亲近关系。

侍女名唤方吟儿,性子强,心气高,生得漂亮。

据永城侯府里的下人私下说,庄晟打知人事起就把人收作了通房,他尤为宠爱这方吟儿,府里人都知道,只等小公子正式成了婚,正房夫人入了府,方吟儿就要扶作姨娘的。

哪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一次意外,方吟儿当着庄晟的面失足跌落长河,就这么人没了,连尸骨念想都没留下。

庄晟因而大受刺激,痛心伤臆,呕心抽肠,是才大病不起,浑浑噩噩消沉了大半年。之后才有了和卫芩说亲的事。

沈云西听完这段前尘,关注点却在那个侍女的名字上,她抿了两口汤,想了想,又抿了两口汤,把勺子一放,说道:“方吟儿这个名字好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厨房里头柳镇要找的未婚妻不就叫方吟儿吗?”竹珍应声说道。

沈云西恍然:“是了。”许久没有消息,她都忘了。

柳镇那个在邺州被人掳走的未婚妻就叫方吟儿。

第83章

◎冰棍成精◎

此二者, 不只是同名同姓,更巧的是,柳镇的未婚妻也曾有过在京里某户人家做侍女的经历。

这两者很难不让人联想起来。如果是同一个人, 那这内里头可就很有些事了。但这些总归只是思绪发散的猜测,具体如何,还须得另去查证。

沈云西重新捻起瓷勺子用汤,边喝边望向卫邵。

卫邵果然还没说完, 后头还有:“那永城侯的庄小公子几月前,约莫是和五妹定亲后不久,在北城置了一处小院,三日两头的避了人过去。”

他将筷子放在玉质兽首的筷枕上,把近日查到的一一说了,言语时语声不如往日温和, 显然是对庄晟这人挺有意见。

在安侯府时, 他与卫芩往来不多,算不得是多相亲相爱的兄妹,但人总是有亲疏远近的。

“庄晟在那小院里养了人, 是一个年轻女子。至于是不是失足落水后消失的‘方吟儿’, 暂时还不得而知。”

沈云西听罢, 先是稍一动眉略思索了片刻,而后眼眸亮亮的, 对他说:“你们怪厉害的。”

上次姜家的是, 这次永城侯府的也是,总能套出些过往的秘事来,放现代高低得是个名侦探, 都是人才。

卫邵曲起手指, 将帕子递给她, 清和的笑说:“那还是不如朝朝的。”

沈云西摇头。那可不一样,他们是真本事,她是凭异能,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听完了庄晟相关,沈云西便专心用起了饭。今晚的饭菜是柳镇和李姑一起做的,有酱大骨,八宝豆腐,千菜焖肉,素炒冬瓜、清炒冬葵以及沈云西特点的蜜汁叉烧,滋味咸鲜可口,口感劲道,特别好。

沈云西吃完饭,又啃了两个泡鸡爪子当小食,吃了个梨当饭后水果,才美美的在小榻上瘫了下来。卫邵哭笑不得地将人拎了起来,去外头走动消食。

..

庄晟和方吟儿以及北城小院儿的事,沈云西和卫邵暂时没有告知安侯府里的大夫人二夫人她们。还得先确定那个北城院儿里的是不是侍女方吟儿再说。

卫邵那边继续暗查,沈云西也在看着有没有机会往永城侯府里去一趟。

就在沈云西一边为快要来到的新年做准备,一边忙一些琐事时,柳姑姑求到了她面前。

柳姑姑从前殷皇后宫中做点心白案的,秋狩回来后殷皇后指到了沈云西身边,一直在家厨房尽职尽责,甚少有特意找到她跟前来的时候。沈云西问了才知道是为她那远房侄子柳镇。

“若非万不得已,不敢来麻烦王妃。”柳姑姑是个瘦高个儿,自梳了螺髻,衣袖身上沾了好些面粉,是匆匆过来的。

她被荷珠从地上扶了起来,袖口揩了揩泪,“实在是我那侄儿此刻半死半活的,已是有气进,没气出了,外头请的大夫都说不成了,是才冒胆子前来面求王妃。”想说请宫里的太医看看还能不能成。

人命关天,没有不能应的,沈云西当即就道:“这没什么,让人去太医院走一回就是了。”

她吩咐荷珠亲自去,将账本儿关上,又疑惑地问:“昨天还好好的做菜呢,今天怎么就突然不好了?”

柳姑姑见荷珠领命去了,稍且放了心,忙回说:“今儿轮到阿镇领休,每到这会儿有空,他都要去县尉府问吟儿的案子的,结果今儿早上一出去,没到中午就被人给抬回来了,他早就神智不知了,也没法问,倒是送他回来的好心人说是被人给打了。王妃不知,他们下了好狠的手啊!”

竹珍恚然:“好生猖狂!天子脚下也敢蔑视律法,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了!”打的还是他们洵王府的人。

沈云西也点头,说:“姑姑去报官吧。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能算了。”柳镇可是她厨房的大师傅,弄成这样,她估计得有老长时间吃不到他做的菜了。想一想都很不高兴。

沈云西眉头一耷,又柳姑姑道:“让管家陪姑姑你一并走一趟,把事情都说清楚。”柳镇在王府做活儿,被打成这样,王府不能说一点不管不沾的。

柳姑姑面露喜色,忙应了声哎,告退寻管家去了。而沈云西打了打算盘珠子,板了板脸,还是气不过。她的大厨!那伙人太可恶了啊。

沈云西很想亲自往柳镇那里去试试,看能不能探出凶手来,给县衙提供线索,好尽快把那些打人的绳之以法出口气,但想想,这实在不合适,只能按耐下来,气呼呼的啃了一盘卤猪蹄,和一盘鸡爪子。

晚上卫邵回家来,听她咕哝完柳镇挨打,从她手里把刀子和冬枣接了过来,削了皮给她:“太医怎么说?”

沈云西将枣儿吃了,玩绕他散下来的长发,扒在他的肩头上,枣甜味儿让她的声音也甜润了不少,说:“救回来了。还好及时,要不然手都要废了,锅子刀子都拎不动了。”

卫邵:“也是不幸之幸了。”他又给她削了一个。

一个削皮,一个吃,沈云西吃得美了,因为大厨负伤的惆怅总算散去了。

托宫里太医的福,柳镇捡回了半条命。人还没好许多,就又被柳姑姑亲领了过来向沈云西致谢。

柳镇不好进屋来,只在院子里拜谢。

沈云西出到廊庑下,就见柳姑姑身边的那男子二十左右的年岁,穿的褐色衣裳,两手上都打了夹板,包了白布,面上也是白无血色的,他模样生得挺是俊秀周正的,只是也不知是有伤在身还是怎么的,没什么神气,很是一副消沉颓态。

“既恢复了些,可有找到凶手?”沈云西问。

柳镇只垂了头不答。柳姑姑苦笑的嗨了声:“劳王妃记挂,只是这个糊涂蛋,自己被打了都不晓得为什么,更不知道是谁干的了,县尉府的人来了,就跟被打傻了伤了脑子一样,一问摇头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