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儿媳 第80章

作者:藿香菇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原来当事人都不知道。

“那就没办法,只能等县尉府慢慢查了,安心养伤吧。”

沈云西边说边点点头,以示对柳姑姑话语的回应,后便下了阶去,欲往墙边那棵梅花树下,看竹珍和荷珠她们取花做香包。

从柳姑姑和柳镇身边路过时,宽大摆长的披风被风吹得扬起,一角从两人这边掠过。

下一刻,沈云西停住了脚步,余光不动声色的往正要告退的柳姑姑和柳镇瞄了一下,旋即皱了皱脸。

这一下,她不止看到了柳镇被打,还有柳镇和方吟儿的一些过往。

柳家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但柳镇拜了个好师傅,且他在厨艺上一途上确实很有天赋,新奇巧思也多,这点年岁就已经是邺州远近闻名的大厨了,自己开办了酒楼,养了师父,收了徒弟,也算是邺州里挺有名的传奇人物了。

柳镇和方吟儿是在自家酒楼里认识的。当时酒楼里正在招工,需要做糕点的师傅,方吟儿是来应工的。

方吟儿确有真本事,做得一手造型精美别致,口味也合中的好点心,她自己介绍说曾在京中高门里做过侍女,伺候府里的夫人们就靠这一门手艺。

那一碟荷花千层酥引起了柳镇的注意。

他自己喜欢做菜,对于同样爱衷此道且手艺好,带有天然的好感,又见她姿态落落大方,说话清脆利落,更多分了心神。

一个地方做活儿,时间久了,相处多了,男女之间渐生了好感,一次采买食材时方吟儿遇险,更是让柳镇明白自己的心。

柳镇主动向方吟儿坦白了心意,方吟儿犹豫之后,也答应了。

两个人也算是水到渠成,至少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很情投意合的一对。

就在定亲礼走完了不久,酒楼里来了几位打京里来的客人。那些客人摆说京里的趣事,什么变态淫.贼宋驸马,什么兄妹通奸沈尚书,联说到安国公府和京里几家定亲的郎君小姐,什么杂七杂八的瞎摆了一通。

当时柳镇在柜台前听得津津有味,但方吟儿不知听到了什么,脸色瞬的就变了,自那以后好几天都神思恍惚的。

柳镇担心的问她,她也只摇头说没事。心上人有心事,却又死活不肯对他透露分毫,柳镇抓耳挠腮的没办法。好在过了些日子,方吟儿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柳镇应邀往邺州府做三天宴席,没想到这一去再回来,未婚妻她人间蒸发不见了。

问起酒楼里的伙计,都只摆头说不清楚。柳镇慌得四处找人,报官。

最后还是从一个客人嘴里得知,在方吟儿失踪前一天,他醉醺醺的上茅房回来,隐约有在后院里听见方吟儿在和谁说话,口气激烈的说“放开我”,什么死也不回京,祝贺谁谁谁和谁谁谁之类的话。

正是为这一条线索,柳镇才会专程找上京来。

那日柳镇照常往县尉府去打探方吟儿的踪迹进展,自己也不忘在城里四处走逛,找寻消息。

原以为今日也是如以往一般做无用功,不料想,一个转眼,他竟在北城的一个首饰坊里,陡的看见了朝思暮想的熟悉倩影。

柳镇还当是出现幻觉了,直到听见有谁叫了一声吟儿。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失态地跑了上去。

然而接下来却没有想象中未婚夫妻久别重逢的执手相望泪眼,互诉相思衷肠的场面。

他面对的是方吟儿一脸的诧异、惊愕的感动和难言的愧疚,以及……

一个堂而皇之将方吟儿搂入怀中,当着他的面,掐着她的腰,把人吻得面红气喘羞恼娇嗔后,才好整以暇冷眼、冷笑、冷看他的冷俊男人。

沈云西:“……”天呐,好冷哦。还好她没有替别人尴尬的毛病。要不然她都要看不下去了。

沈云西一言难尽地看着画面里那个冰棍成精的冷酷男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打伤柳镇的祸首,卫芩的前未婚夫,永城侯府的庄晟。

第84章

◎新一代顶流◎

庄晟和方吟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别人死活的亲近, 惊得首饰坊里的路人都哎呀的鼓瞪了眼,捂脸捂眼不敢直视,更别提柳镇了。

柳镇人都怔傻住了。

他在脑海中想象过无数回和方吟儿重逢的场面, 这一个是完全出乎意料的。

他千辛万苦找上京来,费尽心力,苦苦思寻已久的未婚妻,刻下就在眼前, 但却是柔若无骨地依赖在别的男人怀里,娇喘吁吁,羞红了脸。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人,此刻见得竟是分外的陌生。

柳镇的视线怔怔直直的落在方吟儿身上。

她两颊微丰,乌黑如云的长发绾起,梳着妇人髻, 发上别了白玉钗笄、玉珠发簪, 肩头一袭缎面儿绣兰花的狐绒披风,下摆露出一截桃红色的长裙裙角,雍容美丽, 像一朵被人精心浇灌呵护的娇花。和在邺州时大不相同。

刚才他见到人, 一时太激动, 竟都没注意到这些明显差别。

原来她在外面过得很好,甚至看起来比在邺州还要好上千百倍。

那为什么连一封平安的书信都不肯往来?

她就没想过他会担心吗?他还以为她出大事儿了!

自她失踪, 夜不成寐, 寝不安席,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就怕哪一天一睁开眼, 衙门里传来坏消息, 等来了她的尸体!

柳镇情绪起伏不定的狠吸了两口气, 在庄晟揽着人高贵冷艳睥睨他的注视下,蓦的两步上前。

“吟儿……”

哪怕已经察觉到了,但柳镇依旧不死心,压抑着一腔心酸难过,愤怒地指向庄晟,问道:“是不是他,是不是他仗势欺人逼迫于你!吟儿你别怕,这里是皇城根底,他纵然权势再高,也抵不过律历理法!”

而今他就在洵王府做活儿,洵王渊清玉絜,有礼有法,王妃心善仁义,只要他们在理,一定会为他们做主,给个公道的!

面对柳镇的质问,方吟儿红唇艰难的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她眸光闪烁了一下,最后只别过头,避开了她是否被逼迫的话题,嗫嚅的说道:“镇哥,你、你还是忘了我吧。”

柳镇红了眼眶,不敢置信:“我们都已经定亲了,你却说让我忘了?吟儿,你为什么……你不记得了吗,我们曾在邺州水桥,说好了以后要……”

听见他说这个,方吟儿头一个反应是去看庄晟,而后才歉意的看向柳镇。

下意识的反应是最不能骗人的,后头的话柳镇顿时就再也说不出口了,他喉头梗塞,失神踉跄。

方吟儿又说道:“镇哥你是个好人,总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姑娘的。”

她这般态度言语,一切已经很明了。柳镇失声,下意识就冲她伸了伸手:“吟儿……”

“行了,还没听明白吗?”庄晟冷声,看他动作,眼中冷光越浓。

庄晟虽然是根冷冰冰的冰棍,看起来面部神经坏死,可方吟儿在他身边多年,哪能不知他这是对柳镇生了火。

在面对柳镇时,方吟儿到底有那么几分愧疚,忙对庄晟说道:“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但殊不知方吟儿的这点儿回护,更引起了庄晟的醋意,一想到在邺州他看不见的地方,这二人指不定如何亲近,周身冷气便跟不要钱一样,冷飕飕的直外放。

他依言和方吟儿一起走了,只是走前危险地冷瞥柳镇一眼。

首饰坊里仅有的几个看客并掌柜跑堂门都怜爱柳镇了。

什么人呐!

“天爷,那男的什么来头?当着人未婚夫干这种事儿,也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还有那女的……哎哟!”都是脸皮比城墙拐都厚的。

“不清楚,没见过,估计就是东西城那边眼高于顶的爷们儿呗。”拽得跟个二八五万似的。

几人窃窃私语,柳镇在堂中呆立了半晌。好心的掌柜给他端了一杯茶来,柳镇白着脸谢过,拖着身子,一步一晃地出了北城的首饰坊。

他在大街上,茫无目的,眼前混混沌沌的,凭着本能僵硬的在人群中穿行。

就在走过一处巷子口时,忽然冒出来几个人蒙住了他的头,打晕了他,将人套进了袋子里。

等柳镇再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手脚捆绑,堵了嘴,被关在了一处箱柜里。就在他不解地用力挣扎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直接把他生生定住了。

“大白日的……”

“白日又怎么了,怎么,见了老情人,就失了魂儿了?”

庄晟的声音还是冷冷的,紧接着一些声响穿破了箱柜,直钻入柳镇耳中。

和卫芩不同,卫芩对庄晟没什么情啊爱的,她只爱金灿灿的首饰和她漂亮的小脸蛋儿,但柳镇对方吟儿却是一往情深的,要不然也不会抛下邺州的家业,特意上京来。

柳镇如遭雷击,痛苦地闭上了双目,浑身都失了力气。

外面却还在继续。

伴随着男女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你这说的,又不是我让他找来的,怕你不高兴,我连信都没给他写过……想着让他就这么当我死了,哪里想得到,他是个拗的,竟然一路寻到京里来了。”方吟儿重哼了几声,故意说道:“瞧见了吧,你有未婚妻,我也是有未婚夫的!”

方吟儿这段话引得庄晟醋劲儿更大了。

“我都为你退亲了,你还怄我,没良心的。”

“退了又怎么样,这个退了,照样还有下一个……”

那二人闹缠不休,柳镇人都麻木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那一段煎熬的。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箱柜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光线透了进来,在柳镇呆滞的目光下,冷脸男人就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认清自己的身份了吗?现在明白那是谁的女人了吗?别惦记你不该惦记的人。”

想到自己的女人差点和眼前这个人做了夫妻,庄晟妒意大发,尤嫌不解气,冷漠道:“把他带下去,给他长点记性。”

下人们应了是。

被迫听了现场的柳镇,又被拖了下去,受了一顿毒打,就这样奄奄一息地被抛在了街头。

..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沈云西不禁一个微使力,掰断了手上的梅花树枝。

沈云西:“……”

这个庄晟……好一个厚颜无耻之人,让人听床脚,亏他想得出来。

也不怪柳镇一问三不知,谁见了这不得难以启齿,说到挨打少不了提到被抓去听现场的事,对象还是自己苦苦寻找的未婚妻,这让他怎么开得了口?

简直讽刺又笑话。

沈云西吸吸气,在梅花树下望了望天,思索后叫来了季六月。

季六月听了她的低声吩咐,虽然疑惑,还是应声出门去了,当天下午便提了一包零碎的东西回来,其中有男女饰品,玉佩钗环,杂七杂八的,甚至还有几根头发。

“应王妃说的,庄公子和北城院里那女子的一些随身之物都在这儿了。”季六月回道。

沈云西嗯的应了,让季六月去休息,自己坐在桌前,一样一样的取来看。

这是庄晟给她的灵感。

他都能掳人,那她从他那里掳点物品也很合理不是吗,他都这么无耻了,很没必要跟他讲道义。

通过这些零散的物品,沈云西算是彻底补全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正如卫邵那边调查得出的,方吟儿原是永城侯府的侍女,她并非家生子,是外头卖身来,一入府就进了庄晟的院子伺候。

她对庄晟早就芳心暗许,庄晟对她也不是没有意思,一次庄晟喝酒喝昏了头,两人眼一对,气氛烘托上了,便顺理成章的成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