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轻轻
她马上吩咐下去,出现红疹的病人跟没出现的分开隔离的,军医跟医工分开隔离。
沈宁住单独的帐篷,而且接触病人时间极短,刚好单独隔离。
另外,让其他军医查别的病区帐篷,仔细检查有无感染发烧征兆,一旦发现分类隔离。
同时,千万不能透露风声,要引起恐慌就麻烦了。
沈宁回帐篷,给大牛他们开治瘟疫的药,那些没有征兆的也要预防。
刚搁笔,竹青就闯进来,“小姐。”
沈宁沉下来,“小青儿你疯了?让你别进来,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小姐,我得照顾你。”
照顾个屁,真是愚钝。
现在好了,一旦进来就没法出去。
沈宁压住骂人的心,将药方隔着帐帘递出去。
事情瞒不住,很快通报上到萧惟璟处。
瘟疫?
萧惟璟狠狠皱眉,沈宁还牵涉其中?
快马加鞭,往军营赶。
分工合作,军医检查各个帐篷的病人,暂没有发现瘟疫征兆的。
但出于谨慎,军医营全部封锁隔离。
沈宁不敢掉以轻心,排除病人之后,开始着手调查病源。
她怀疑有人养瘟,由于时间紧只能挑身体最虚的出手,前期不易被发现。
水源跟食物是一致的,其他病人跟医工没有问题,于是从药开始查。
药渣还没倒,军医挨份检查。
其他都没有问题,唯独重症帐篷那几个伤兵的被添加了东西,煎药的,备料的,领药的,全部拿下挨个审查。
萧惟璟想闯进来,韩青冒死拦住,“王爷三思,王妃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王爷可是北境军的军魂,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这场仗未打先输,到时可不止血流成河那么简单,国门都会被踏破。
萧惟璟紧箍拳手,沈宁她不是普通人,不会有事的,他也绝不允许她出事!
花了些时间平复心情,他返回主营坐镇指挥。
兹事体大,不止军医营要隔离,连普通士兵也要排查。
刚坐下,写有自查办法的信笺便递了上来。
是沈宁写的,呈上来之前信笺已经消过毒。
看着熟悉的笔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倒是淡定得很,这个时间还有心情在末尾画狗头。
其实沈宁也怕,但怕是没有用的。
她只能尽自己所学所知,想办法阻止这场难灾。
如果不幸被感染,而且没救回来……算了,两眼一闭尘归尘土归土,萧惟璟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指不定是升官发财死老婆,稳拿人生赢家的宝座呢。
沈宁没精力没时间想这些,隔着帐篷指挥着军医营的人防疫。
萧惟璟同样忙得焦头烂额,而此时消息无声走漏,他连眼睛都没眨,“把造谣者找出来,砍首是众!”
北境军纪律如铁,好几个肇事的很快被揪出来,一番严厉审讯,确实是被敌军转化的细作。
没什么好说的,先把他们舌头拔了,再当着全体将士的面砍首。
这一夜,有无数的人失眠。
军营有序检查,暂时没发现异样。
萧惟璟吩咐,吃穿用的一律不能放松。
沈宁在军医营,希望那边能安然无事,但她事事爱强出头。
以前有他护着,任性也就罢了,总归不会闯少多大的祸,可这次不一样,真染上瘟疫是会死的。
萧惟璟握住香皂,低头看着上面的人儿,指腹轻轻摩挲着。
闻着玫瑰花香味,感觉她仿佛就在身边。
连着两夜没睡,刚合上眼又有人来禀,是军工坊的老匠师,曾受过萧惟璟的恩,说是心腹也不为过。
老江抱着几把弩进来,眼里布满红血丝,神情激动道:“王爷,我做出来了,真的能做出来。”
他不仅做出来,还根据不同的弩做出相对尺寸的箭。
试射过无数次,不断发射速度快,而且真的不卡壳,这才连忙赶过来。
“王爷,敢问这些弩是谁设计的?构思如此巧妙精湛,莫不是归隐百年,传说握有万箭齐发连弩的墨家?
老江不但激动还给喘上了,万箭齐发连弩,那是外人编造吹嘘的,可他造出的排弩是真的,而且威力极为震撼。
他不顾年迈的身体,特意赶了几百公里过来,就是目睹设计之人庐山真面目。
“她不在这。”
提到沈宁,萧惟璟心蓦然下沉,不知她那边如何?
第384章 不好王妃发烧了
萧惟璟逐一检验弩射,最终的目光落在连发弩跟排弩上,“现有的箭,能改造出来装在连发弩上吗?”
“可以,只要砍掉箭尾,裁适合尺寸就行。”
萧惟璟拿起连发弩,“能否做大及增加威力,把战车或战马射穿?”
老江考虑一会,“老朽试着造成弩车,到时直接固定在地上,可以远距离发射。”
“先做一批连发弩给弓兵营,弩车也要尽快。”
“老朽必不遗余力,只是……”还是想见见那位同行翘楚。
“不急,如果你在两天之内把弩车造出来,会有机会见到她的。”
老江如同打鸡血般,“老朽拼了这条命便是。”
幸好儿子孙子不拖后腿,可以撸起袖子帮忙。
送走老江,萧惟景问初九,“王妃那边如何?”
初九如实回答,“王妃有吃药预防,到今儿早没有发热出红疹,不过大牛早上咽气了,王妃吩咐连同衣物被褥等全部火化。
另外,之前同一个帐篷的,又发现两个出红疹,其他病人暂时没发现,都是分开隔离的。”
来而不往礼也,萧惟璟眉头紧蹙,“想办法找出蒙军的粮仓跟水源。”
他向来不屑使这些手段,但既然对方没有底线,那别怪他以牙还牙。
初九领命,出了营帐给斥候传信。
连着数日没休息,点上安神香,闻着香皂味闭眼休息。
……
前世在医院见惯生离死别,可得知大牛死讯时,沈宁心里仍是极不舒服。
他的腿恢复极好,养上两个月就行下地行走,哪怕……感染截肢,她也可以送他假肢,完全有机会回家孝顺父母供养子女。
听说,家里还给他说了亲,未婚妻十里八乡的俊。
因为这场瘟疫,他再也没有了机会。
大牛不过十七八岁,这要搁现代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在宽敞明亮的教室读书。
带走的不止是他的命,还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家庭破碎。
漂亮的未婚妻,还没过门就守寡,坏了名声估计这辈子很难找到好男人。
如果是天灾,沈宁无话可说,可这是人祸啊。
他们养瘟制作生化武器,如果瘟疫失控散播出去,如此密集的军营,十几万将士的性命,甚至传染给普通百姓……
沈宁不敢想,感觉责任重大。
唯一庆幸的,她在兼学古中医时,毕业答辩就是关于古代瘟疫的预防及研究。
课题涉及的瘟疫种类还挺广的,但这次的瘟疫却让她不寒而栗——鼠疫,俗称黑死病。
这是最厉害的瘟疫,曾经差点没把西半球灭绝了。
本来还没眉目,可大牛的死却极不对劲,高烧不退,淋巴结肿大,浑身脓包,四肢发黑。
沈宁如临大敌,不幸中的大幸是现在还没化雪,传播速度减慢很多,而且发现得及时,只要及时扑灭源头切断感染源就行。
弄清病源,她马上对症下药。
可惜没有激素药,否则只要病情不严重的,用药七至十天是可能治愈的。
中药见效慢点,只能配合针灸,提升个人卫生跟饮食,激发病人的免疫力对抗瘟疫。
同时,全军营进行灭鼠扑杀蟑螂跳蚤,还是士兵们那些臭裙子脏衣服,全部都要消毒弄干净!
哪个敢邋遢,拖出去军法处置!
次日,第二个被发现鼠疫的,吐血之后的他趁医工不注意,自戗了。
“老子,生是北境的兵,死是北境的鬼,如有来生还做北境兵!”
军医强忍悲痛,原地将其火烧焚化。
还有另外两个也有发烧,但由于发现及时跟身体素质好,又有喝药跟针灸,而且是分开隔离,症兆并不算很严重。
日子一天一天过。
眨眼已经五六天,军医营人心惶惶,但身为军人懂得克制磨砺,谁也没有滋事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