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生活低头
他学着刘宇洲的样子,沉身而立,表情严肃。
“郑强、王力,你们两个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先协助我完成工程分析报告。”
又指着一队另外两个职工:“朱四这几天请假,他的活儿由你们两个帮忙干完。”
接着视线扫过一队剩下的职工:“至于你们嘛,让赵长风安排,他那块正好缺人手。”
三句话,就把一队的人全部打散了。
工程分析报告,搁以前都是刘宇洲自己写。
郑强和王力就是指哪打哪儿,测绘收集数据的。
结果现在这么一安排,就相当于让扛水泥的建筑工人去拿笔帮总工程师画图。
压根扛不起重任。
郑强和王力想反驳,但又想到刘队走前的吩咐。
得,就随陈文涛折腾吧。
去帮朱四干活那两个人也很无语。
自己手上的工作还没完成呢,还得去干别人的活儿。
到时候月底福利补贴怎么算?
还有一队剩下的职工表示非常不服气,凭什么听赵长风安排呀?
都是平级,谁安排谁?
越想越生气,几个一队职工提出异议:
“陈队,你这么安排不合适吧?那我们之前手头的活儿谁干?”
呵,陈文涛冷笑一声。
“怎么,你在教我做事?你们也说了,是之前的活儿。现在我是队长,我怎么安排还要问你们的意思?”
这话可谓是把领导的架子端了十成。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几人心里嘀咕,刘队当时下手还是轻了,直接抽死他才对。
索性就把事情直接放台面上吧:“那我们之前干完的部分,功劳算谁的?月底结工资,补贴和福利都是按工作完成情况发放,这个月都过了大半,现在重新安排任务,我们到月底如果完不成,不就拿不到补贴和福利?”
真以为他们一队的人是傻子呀?
看不出来他这手安排是想把一队之前已经完成的功劳抢走,再去帮他们二队干活。
到时候月底算补贴,一队的人毛都没有,只能拿基本工资。
地质队的薪资构成是基本工资加上补贴和各项福利。
补贴和福利有点像后世的绩效工资,如果kpi没完成,到手的就只有基本工资。
陈文涛给赵长风使了个眼色。
赵长风立马接话:“现在整个施工计划都重新调整了,以前干的活自然不算。如果你们不服从新的安排,到月底陈队不签字,你们连基本工资都拿不到。怎么选择,自己考虑吧。”
又把皮球给踢给了一队职工。
卑鄙无耻!
陈文涛见刚才还气焰高涨的一队职工,瞬间就像被命运扼住咽喉一般。
心里得意极了。
记者和办案公安在王书记带领下,已经到了河坝。
王书记对着众人:“公安和记者同志过来了解情况。前段时间跟刘宇洲产生过纠纷的职工留下,其他人可以回家了,今天停工。”
事情来得太迅速,完全没给涉事职工反应时间。
陈文涛还不知道刘宇洲自守的事。
看着几个身穿制服,表情严肃的公安,还有旁边端着大块头摄影机的两个记者,他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欣喜。
看来上面果然很重视这件事,都派警察过来调查了。
到时候他可得跟公安和记者好好说道。
把刘宇洲的恶行都揭发出来。
在其他无关职工都散场之后,陈文涛上前主动握住记者的手:“你好,我是地质队队长陈文涛,也是刘宇洲打人事件最大的受害者。”
这就是受害者?
公安和记者之前已经了解了案情大致情况,也知道刘宇洲打人动机。
看到陈文涛这迫不及待要弄死对方的猴急样,心头也有数了。
一位公安挡在记者前面:“陈队长,咱们还是按流程来,有什么情况先跟我们公安反应。”
“也对也对,先跟公安同志反应。”
陈文涛讪讪笑道。
王书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工会已经安排出临时办公室,咱们可以过去了。”
“行。”
领头的公安点头。
一行十几个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走在路上。
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等在路上看热闹了。
“哎哟,这次刘队可惨了,看这架势会不会被判刑呀?”
“是呀,听说是陈队跟上面写了举报信,看起来上面很重视打人的事。”
“不至于吧,不就打掉两颗牙吗?前几天朱四命根子还被板砖拍了,不也就赔五十块钱了事吗?”
第144章 笔录现场
“要我说就该打,谁让他乱咒别人媳妇儿。听说那几天搜山,他们二队的人总躲到阴凉处偷懒,根本就不配合。”
“我听说刘队已经停职了,现在两个队都归陈队管,啧啧,这下李丽不知道要得瑟成什么样。”
“啊?停职了?怪不得陈队要把事情闹大呢,刘队一出事,他不就成二把手了……”
“啧啧,这下有热闹看了。”
二队的人一路都在公安和记者的陪同之下,加上路上的围观群众,完全没有机会串供。
当然,只有王书记是事先收到过消息。
所以他才一早就给陈文涛放权。
他知道陈文涛什么性子,站得越高越嘚瑟。
还好现在还是工程初期,要真是到了重要阶段,他也不敢走这一步棋。
工会临时办公室。
领头公安对着二队职工:“大家排好队,按顺序进来做笔录。”
做笔录的过程,记者就拿着录音机在旁边全程参与。
陈文涛是第一个进去的。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大方桌。
两个公安坐在一侧,旁边就是记者。
陈文涛在三人对面坐下。
公安简单陈述一遍这趟过来的目的。
又登记上笔录人的姓名、年龄、单位和职位。
紧接着:“陈同志,你可以开始讲述当天事件发生的详细情况了。笔录全程我们都会录音,最好真实还原情况,想好了再说。”
记者扬了扬手里的录音机,按下开门。
咔嚓一声,磁带转动的声音响起。
开始录音了。
陈文涛轻轻嗓子:“好,警察同志。”
“当天我们在林子里面搜救,大家搜了好几天,想坐着休息一下。坐下之后,便随便聊了几句跟救人相关的事,接着刘宇洲就突然从树后冲出来,对着我们几人就是一顿暴打。”
“我们都吓到了,我上前阻止,找他理论,没想到他跟疯了一样,对着我脸就是两拳,把我门牙都打掉两颗!你们看……”
陈文涛张着嘴,指了指自己缺掉的门牙。
一名公安埋头刷刷记录着他的话。
另一名公安和记者看了他缺掉的牙。
陈文涛接着道:“公安同志,刘宇洲家里的背景你们都知道吧,他爸是……,平时在队里大家都不敢招惹他。
我就是看不惯这样的人,仗着自己是高干子弟,就可以随便打人?大家都是队里的职工,凭什么就该被他打!”
一直在埋头写字的公安抬头,跟同事示意记录完毕。
另一名公安接过本子,看向陈文涛:“陈同志,根据你的讲述,有个地方需要你补充完整。”
“你说你们被打前,坐在一起聊关于救人的事,具体聊的内容是什么?尽量回忆每个人说过的话。”
“请如实回答,这对我们判断案情非常关键。”
陈文涛歪着头想了一会儿。
“嗐,都过了好几天了,原话我是真想不起来。大概就是说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人,应该是没什么希望了之类。”
公安也没再问他。
“行,你可以出去了。”
接下来就是那天在场的人一个个单独进来做笔录。
因为旁边一直都有人,几个职工等候的时候并没有机会交流。
进去之后,警察问的问题都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