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生活低头
心眼多的,怕引火上身,在讲述的时候都会下意识隐瞒自己的部分,或者就说记不清了。
不过几个公安都是极有审讯经验的。
来之前,赵伟和刘宇洲都分开做过笔录。
基本把现场的对话还原得差不多。
到这几个职工做笔录时,明显就对打人前的聊天内容闭口不谈。
都在强调自己如何无辜,被暴打的时候有多惨。
当轮到赵长风的时候,他也跟陈文涛一样,推说记不清。
公安直接道:“之前职工的笔录显示,你曾经说过‘人找回来又有啥用?你能忍受自己媳妇儿被别人睡过?睡着怪别扭的。反正就算找回来也是白瞎,俩人迟早得离婚’”
啊?
哪个他妈缺德玩意把这话扣他脑袋上。
赵长风立刻反驳:“不是啊公安同志!我没说过这话!我明明说的是‘找了那么多天都没消息,八成是没戏了’”
埋头记录的公安冷笑着抬头,寒冰般的视线扫向他:“你不是说你记不清了吗?怎么现在又想起了?”
这……
就有点尴尬。
“我刚刚突然一激就想起来了。”赵长风解释。
公安追问:“那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
“是……”赵长风犹豫一瞬,既然有人还想栽赃他,那他也不客气了,“是周大壮!”
本来几人也不是什么铁打的兄弟,公安再用几招常用的审讯技巧。
一下就把当天打人前的对话还原得清清楚楚。
这几个人的嘴真是够讨厌的。
那种人命关天的时候,还私下这么损别人媳妇儿。
是个男人肯定都得动手。
不过打人确实不对。
笔录捋清楚了,记者还打算找其他职工了解一些刘宇洲的情况。
先是找他的直属下属,一队职工。
一队的职工早上刚在陈文涛那儿受过气,得知自己队长停职原因,更是愤怒。
自然是为刘宇洲辩解:
“刘队平时对待绝对工作认真负责,分配任务也公平合理是个很好的领导,我们都不希望他停职。”
“他虽然性格严肃,跟大家有距离感,但是在他手下干活反而最舒服,凡事按能力说话,不搞溜须拍马那套。”
“对,刘队给每个队员分配工作任务都很公平,从来不摆领导架子,脏活累活都和我们一起干。”
乍听之下这些话没啥,但一个地质队就两个队长,细细琢磨之下就能品出话下的玄机,句句话都是在隐射陈文涛。
除了一队职工,记者还采访了大部分家属。
二队的家属自然和刘宇洲不对付。
人记者问的是刘宇洲,她们倒好,句句话都在数落孟真。
“刘队媳妇儿可娇气了,嫁过来这么久,没见过她拿衣服出来洗。”
“是呀,吃完饭都不洗碗,还得让男人洗,你说男人白天干了一天活儿,回家吃口热乎饭还得自己洗碗,这过得啥日子呀?”
第145章 湿得一塌糊涂
“还有啊,刘队媳妇儿可能花钱了,两口子每周都得进城,回来的时候就大包小包的提着。过日子哪儿能这么花呀,也不知道存点钱,有多少败多少!”
记者打断她们:“能说说刘队长平时的情况吗?有欺压过你们吗?”
二队家属哑巴了。
岂止没有,如果不是她们有人惹事儿,人家正眼都不会看她们一眼。
哪有心情欺压?
记者了然。
这就是没有了。
走访了一圈,记者基本可以断定,刘宇洲是个怎么样的人。
反正跟纨绔高干子弟完全不沾边。
除了性格冷一点。
工作上,能力强,态度严谨负责,还很上进。
在家里,宠媳妇儿,给媳妇儿花钱,帮媳妇儿干家务。
这是什么神仙好男人?
加上记者还见过刘宇洲本人。
那长相那身材,啧啧。
要不是知道他已婚,都想嫁给他了。
总之记者采访了一圈,收获的都是正面评价。
正要结束采访,李丽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
她在卫生所吊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水,身体才恢复过来。
正想着出来找王娟算账,却得知王娟彻底失踪。
自己男人还被刘宇洲揍掉门牙。
好在刘宇洲现在停职了,真是大快人心。
看孟真还怎么嘚瑟!
“记者同志!等一等,我还有事要反应。”
李丽叫住收了机器的记者。
也不管人家还乐不乐意听,噼里啪啦就开始数落起刘队两口子。
从结婚发喜糖、到逼自己从带院的小楼搬出来,再到自己买了孟真做的衣服结果洗了一次就穿不上。
工会的干事们也在场。
听见李丽添油加醋的一番话,立刻反驳:“记者同志,你别听她瞎说。结婚发喜糖是队里的传统,只发给自己队的职工和家属,她是二队的,人刘队管一队,不发给她没毛病!”
“你才瞎说呢,那朱四媳妇儿不也是二队的吗,怎么就得到喜糖了,就我没有?!”
当时孟真发喜糖,李丽和二队几个家属正好在附近挖野菜。
发到她的时候,刚好没有了。
王梅接过话:“你咋不说人家多的喜糖还给二队所有职工分了呢?你结婚的时候给人家一队发过喜糖吗?我记得没有吧!要求别人的同时先看看自己做到没有吧!”
至于还房的事儿,大家更有话说:“你还有脸提房子,当时把房子借给你们结婚用,好让你男人在你家充面子,说好了办完婚礼就还回来。
没想到你们赖在里面住了两年!这事儿全队的人都知道,现在刘队出事,你翻出来说,要脸吗?”
本来还在录音的记者,直接把录音机给关了。
看来这个李丽说的话全是诬赖,简直浪费磁带。
孟真卖衣服的事儿,也有人出来解释。
眼看着自己说啥都被人反驳揭穿,李丽也顾不上记者在场,横了一眼替孟真说话的家属们:
“我男人现在可是队里的二把手,你们替那个小贱人说话的时候也不想想,以后你们男人还要在谁手底下干活儿!”
原来这位就是写举报信那人的家属。
谈吐和气质都透着没文化和坏心眼。
两位记者不想跟这样的人浪费时间:“行了这位同志,我们采访的素材差不多了。”
李丽还想继续。
“诶,你们听我说完呀,还有情况没反应呢!”
“不用了。”
两个记者对视一眼,赶紧去工会办公室和公安同志汇合。
李丽嘟囔着:“也不知道我刚才说的她们录下来了没有?”
自从之前见识过孟真用录音机,她就知道那个黑色机器还可以录音。
工会办公室。
公安已经去卫生所调来了被打职工的病例。
只有陈文涛有就诊记录。
别的职工甚至都没有去看过大夫,说明受的是轻伤。
取证完后,一群人离开了地质队。
等公安走了,陈文涛才跟二队的人凑在一起。
“怎么样,你们怎么说的?”
大家分开录的笔录,又被公安连唬带诈的套了不少话。
但彼此并不知道。
又怕说出来陈文涛怪他们,全都摇头:
“没说啥,我说我记不清了。”
“我也是我也是,就说我们那天聊了几句找不到人没希望啥的。”
“对对!”
见没人出篓子,陈文涛点点头:“那就没事儿,等着看吧,这次咱们肯定能把那孙子干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