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年烈酒
倒是没那个意思。
但眼下她断无可能出声否认,只能笑着点点头道:“是啊。”
裴君慎眼底便浮现出些许笑意,喑哑声:“日后娘子想让我做什么,直说便是,无需如此迂回。”
崔英笑着“嗯”了一声,心道此事总算解决了。
然而念头未落,裴君慎却忽然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转身便往床榻去。
崔英双眸倏睁:“!!”
这是要干什么!刚才她那么多努力都白费了不成?他怎么一言不发就要抱她上塌!
崔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清醒的裴君慎好歹是讲理的,她若真的不愿,他必不会用强。
醉酒的裴君慎却并非如此,他虽然容易被顺毛,可瞧他发起狠来的模样也可能真的会霸王硬上弓!
幸而就在此时,房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六娘姑爷,酉时一刻了,可要传晚膳?”
是谢嬷嬷!
听见她熟悉亲切的声音,崔英心头大松一口气,急忙抬手拍了拍裴君慎的胸膛:“快,快放我下来,该用晚膳了。”
裴君慎刚刚抱着崔英走到床榻边上,闻言面上不禁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顺从地把崔英放了下来,然后低声在她耳边说:“娘子,我们晚上再继续。”
崔英:“……”
*
今日这顿晚膳,崔英用得极其忐忑也极其拖延。
不止一口菜能嚼六七十下,胃口也好似大了一倍,生生比平时多用了一碗米。
直到用到连一口水都不能再多喝,她才放下碗筷,让翠梅翠柳收走膳食。
与此同时,坐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用晚膳的裴君慎的脸色早已黑成锅底。
说起来也是奇怪,这人说他醉了吧,可他在外人面前却没有展露出任何异样,瞧着顶多是脸色沉了点、言语少了点。
但若说他没醉吧,他与她单独相处时的表现又确实与他清醒时截然不同。
崔英只盼着他早点醒酒,并且暗暗发誓,待裴君慎清醒之后,她定要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以后绝对不能沾酒!
“吃得太撑,夫君,你陪我在院子里走走如何?”
她的意图太明显,裴君慎不可能看不出来,但却无可奈何,只能黑着脸点点头,牵起她的手陪她在院子中走路消食。
崔英起身,另一只手主动挽住了他的手臂。
裴君慎长睫轻垂,瞧见她紧紧靠着他的半边身子,面色稍虞。
因着就在静思院内随便走走,簪秋便被谢嬷嬷叫走了,没让她跟着碍事儿。
可崔英不想让簪秋走,不知为何,她直觉有外人在时的裴君慎就像是有了制衡,绝不会对她做太过分的事。
但思及“物极必反”,崔英便没张口把簪秋留下,万一不小心弄巧成拙,裴君慎连走走都不让她走走了怎么办?
静思院的院子不小,前院后院再加上中间的小花园,绕着庑廊走一圈至少要半刻钟,可崔英吃得实在太撑,一时半刻的真的消化不了,是以在绕着静思院走了五六圈后,她便提议让裴君慎带她逛逛裴府。
成亲三日,除了静思院和宗祠之外,崔英还没有去过裴府其他地方。
裴君慎点头应了,从善如流的牵着她的手走出静思院院门。
静思院外人烟稀少,沿路的油灯也昏昏暗暗的,崔英刚踏出院门心里便一阵戚戚,想回院中把簪秋翠柳她们叫上。
不料这时,裴君慎却忽然停下脚步,俯身贴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子,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我不会在外面那般对你。”
崔英耳朵瞬间一热:“……”
她担心的不是这个,但是……罢了,说出来平白叫这厮误会,还是就这般走走吧。
如今的裴府是太上皇登基后新赐给裴君慎的宅邸,从前的裴侯府与长昭公主府早被徽帝和姜皇后赐给其他公侯。
后来徽帝虽亡,但住在这两栋宅邸里的公侯却并无大过,裴君慎不想让太上皇为难,便主动提及让太上皇赐他一座新宅。
太上皇感慨裴君慎懂事,既然无法把从前的裴侯府和长昭公主府还给外甥,他便想法子在太安坊寻了一座最大的府邸赐给了裴君慎。
但府邸虽大,裴府人丁却单薄,许多地方并未修缮,只走到一半,崔英便不想走了,太荒芜了,阴森森的,还不如回静思院。
裴君慎似乎叫夜风吹清醒了不少,闻言低低“嗯”了一声便带她回了静思院。
沐浴歇下后,崔英被他抱在怀中时眨着眼说了声“累”,他竟便停了动作,只紧紧抱了她一会儿,便说:“睡吧。”
崔英悄悄松口气,却不敢真的睡,直到听见裴君慎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她才慢慢从了睡意去见周公。
次日,寅初时分。
裴君慎醒来时外头的天还黑着,头有些沉,他抬起手按了按眉心,与此同时,昨日醉酒后的回忆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黑夜中,向来端方守礼的裴大人的脸色顿时变了又变,红了又红。
不过三两薄酒,竟让他无所遁形。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晚了一丢,抱歉抱歉这章红包!
*感谢在2023-03-12 00:10:08~2023-03-13 00:19: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明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风雅颂、德尔公公公公g 20瓶;24180199 16瓶;樱桃 3瓶;糖醋排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娘子与我
◎日后我休沐之时皆归娘子。◎
裴君慎闭了闭眼, 原本揉着眉心的手迅速覆盖住额头与双眼,深感无颜见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边有异动,被他抱在怀里的崔英忽然皱着眉哼了哼, 裴君慎闻声心神一紧,屏住气息后才缓慢抬起覆盖住眼皮的那只手,偷偷掀开右眼看向怀中人。
娘子还在睡。
确认这点, 裴君慎紧绷的身体稍松, 这才又睁开另一只眼。
于是他便发现了自家娘子略显奇怪地睡姿——人虽被他抱着, 可她的后背和双腿却都直挺挺地板着, 唯有双手瞧着尚算放松, 然亦紧握成拳,一动不动地挡在胸前。
裴君慎薄唇微抿, 不由又想起昨日自己的种种孟浪之举。
娘子如此防备, 定是吓到了。
思及此, 从前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裴大人不禁面露悔意,悄悄松了松环在自家娘子肩上的手,微一侧身,护着她躺平后才轻手轻脚地起身,拿着外袍和腰封离开了卧房。
万籁俱寂, 院中无人。
裴君慎在廊下穿好外袍、略整仪容后便抬脚走出静思院。
裴淳宿在听风堂, 和裴叔住在同一个院子, 裴沅和李京楼没离开长安之前也住在此处。
那李京楼虽是个闷葫芦,但裴沅性子活泛, 所以从前他们下值后这听风堂内总是热热闹闹的,如今却是太过冷清, 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唉。”望着窗外晦暗不明的天色, 裴淳轻轻叹了口气。
不料这时窗边却忽然出现一团黑影, 同时裴淳耳边还传来他们大人沉沉冷冷的声音:“既然醒了,便出来罢。”
裴淳闻声脑门一激灵,顿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拿起剑就跑了出去。
裴君慎站在廊檐下,负手而立。
裴淳抱剑垂首作揖:“大人。”
裴君慎淡淡颔首,继而伸出背后拿着银票的手——
“大人!”
眼角余光瞥见那一叠银票,裴淳倏然跪地,一脸不可置信道:“属下不想离开大人!还请大人明示属下做错了何事?”
“……”裴君慎眼角微抽,清声开口:“你先起来。”
裴淳不动,固执埋首:“大人不答应,属下便不起!”
裴君慎按了按眉心:“本官有任务交给你,此乃路上盘缠,你若不要——”说着便作势要收回银票。
裴淳闻言蹭地一下站起,立马恭恭敬敬地捏住那叠银票的边角,嘿嘿一笑:“原来如此,误会,属下误会了,敢问大人有何吩咐?”
裴君慎正色:“你今日便出发去安平一趟。”
话落,他从袖中掏出一只锦囊。
裴淳见状便知任务就在那锦囊之中,立即神色认真地接过。
交待完任务后,裴君慎并未逗留,转身便离开了听风堂。
裴叔却在裴君慎背着手迈出听风堂大门时立即打开屋门,叹着气规劝裴淳:“你小子以后莫要再对大人说那种话,只要你好好做事,大人赶你走作甚?”
裴淳闻声转身看向站在对面屋檐下的裴叔,点了点头道:“我明白,裴叔你放心,我对夫人没意见,不会像阿沅那般行事。”
裴叔一听差点翻白眼:“你还真以为大人让他们俩离开长安是因为夫人?”
裴淳掀了掀眼皮,目光中终于露出些许疑惑:“难道不是?”
裴叔顿时露出一个“孺子不可教”的眼神,却又不想让裴淳继续误会下去,只得想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裴淳握紧锦囊,半是戒备半是好奇地走到裴叔身边。
裴叔倒不介意他的防备,待他走到跟前后只低声说了一句:“那日暗探清康坊,大人派的人是李京楼,并非裴沅。”
裴淳登时瞪大了双眼,旋即那张惊讶的脸上又露出些许怒容:“他们竟敢如此行事!”
正所谓军令如山,违者当斩,裴淳随裴君慎一起从过军,以他之见,他们二人如此行事,大人却只是将他们逐出京城还给他们在河东找了份差事,已是极为宽厚。
裴叔见他终于明白便也不再多说。
他们二人阳奉阴违可是险些坏了大人的大事,若非如此,此次清康坊之案岂会止步于户部李尚书?
后头那人物还藏得深着呢。
*
清晨,崔英醒来时先看了一眼身侧。
没看见裴君慎的身影,她便摸了摸身边床榻,果然没有丝毫余温,想来他已起身多时。
上一篇:穿书八零闪婚高岭之花
下一篇:生存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