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秀木成林
这一刻两人还是双目很近距离对看着彼此的,近到能看清对方眼瞳的花纹和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徐氏眼圈忽微红了一下,这么小小声说。
——其实,顾莞一直笑盈盈的,徐氏问的她都仔细回答,也一一问过徐氏近况和起居饮食,进出上车她在都扶一把,表现得非常尽职尽责的。
但徐氏竟能敏感意识到,顾莞对她的感情已不在。
顾莞不禁一愣,徐氏感觉得到?其实从前些天第一次乌龙见面开始,她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多少感觉到麻烦的。
她愣了一下,此刻心沉淀了一下,才真正浮起一种感同身受。
她抬头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看着她的妇人,呼了口气,轻声说:“嗯,我不生气了。”
你别伤心。
她心里,不禁长长地,轻轻地叹了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徐氏高兴地笑,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顾莞也笑了。
她抬手给徐氏把眼泪擦了,“好了娘,别哭了,我们快走吧。”
作者有话说:
徐氏另嫁吧,其实是有原因的,这个后文再提及一下。
感情进展,很快会有的,别急哈哈哈哈,今天真是超级肥肥的一章呢!给你们一个超大的么么啾~ 明天见啦宝宝们!(づ ̄3 ̄)づ
城回江水流,夹岸起朱楼——摘自李白。
第64章 “告诉我,是谁?是谁通风报信的!”
顾莞又找了一个隐蔽的新地方安置了徐氏母子, 她心里惦记另一头,匆匆交代完了之后,紧着就掉头了。
徐氏着急, 一把拽住她的手,顾莞回头, 徐氏顾不上谢云谢风他们还在场,稍顿了一下, “他对你好吗?”
谢辞是她的女婿,谢家千好万好忠肝义胆, 谢辞是恩人之子, 徐氏此生对谢家只有感激涕零,只是女儿一头一脸的血迹, 明知不该, 可她急切油然而生。
顾莞愣了一下。
她很聪明, 秒懂徐氏的语境和心情,但忽然听到这一句“他对你好吗?”,还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谢辞对她好吗?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她怔了一下, 片刻后点点头, 她认真说:“很好的。”
……好到, 可能这个世界上, 不会有人比他对她还要更好了。
徐氏是以夫妻关系问这句“好不好”,像蜻蜓点水般, 顾莞忽想起了她和谢辞原来在外人眼里的关系是夫妻?有点恍惚,有点新奇, 好像突然变得有点微妙的样子。
顾莞笑了一下, 拍拍徐氏手:“没事的娘, 我很快就回来了,你们别担心。”
她冲小男孩闵沛也笑了下。
顾莞迅速掉头离去,谢梓也留下了,她带着一行人以最快速度赶往儒平船坞。
黑的山,墨的水,像氤氲的山水墨画,一江烟雨即将倾泻。
顾莞归来的时候,谢辞永远是第一个发现的她。
就像有心灵感应似的,离得远远,站在板桥上的他突然侧头往这边望,然后那个颀长的黑色劲装身影就往这边疾奔而来。
“怎么样?娘和弟弟如何?”
“都安置好了。”
河边风很大,大雨前夕的风有些燥,呼呼吹拂,夤夤夜色里,顾莞侧头看他,谢辞俊美的轮廓呈一种坚毅沉凝之色,不知何时开始,他身上岳峙渊渟的气势甚至已经比他俊美得动魄惊心的眉目要更让人瞩目了。
啊,他都直接喊的娘和弟弟。
顾莞有点无奈,但谢辞这种方式确实有用,反复提反复刷把关系敲定,磨得她好像都有点听习惯的样子,懒得纠正他了。
顾莞瞟了他一眼,余光还看见脸肿鼻青的冯茜,冯茜被激烈的血战震到了,连爬带滚跟一路,不过好歹见惯尸体适应能力还好,就是脸上的伤好像又多了点。
她无语,喘均气,拉一把谢辞小声:“你别针对他,他可是冯坤的侄子啊!”
谢辞双目如鹰隼,环顾茫茫水色和顾莞快步往前走,他瞥了前方正气喘吁吁擦一把汗在顾盼的白皙青年,心里越发沉郁,他抿唇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顾莞:“你很在意他?”
顾莞惊奇:“我当然在意你啊!”
明明此刻不是想这个时候,但谢辞一脚板桥听到这一句,他蓦停了一下,心骤漫起的点点欢欣!
他侧头看她,夜风下,她一脸薄汗脸颊泛红,一脸“你在说什么诡异的话?”的表情。
谢辞小声:“是不是他?”
顾莞秒懂,卧槽!你在说什么?
她无语:“不是啊,他当然不是,你别胡说!”
你在想什么?
谢辞之所以这么敌视冯茜,实在是因为京中就没几个桃花眼的,适龄的就俩,其中一个还很风流妻妾成群,剩下的只有这个冯茜了。
但顾莞说不是,他就信了。
心蓦一松,谢辞立即露出一点笑影。
顾莞真是无奈又无语,真的败给他了,两人并肩快步往前行去,板桥“咿呀”作响,身边的人熟悉到极点但和从前相比又好像多了一些新的陌生,这种似新似旧和强势入侵身畔的言行举止,让她恍惚又清晰地认知到两人很快就会在不久的将来迎来崭新的关系,搞到她心情很复杂。
哎呀,谢辞这是受到哪路高人指点了?
难道是二嫂?!
啊不想了,还是赶紧搞定眼前这茬再说,不然说啥都白搭。
……
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谢辞浅浅一笑,如昙花一现,很快就敛起了,他神色阴沉,快步沿着板桥直奔前方的船坞。
谢云等人立即跪地见礼后,被谢辞叫起,紧随二人之后冲了上去。
一大排彩灯画舫在夜风和河浪摇曳起伏,隐隐约约的莺声嬉戏,而另一边的连片旧船被一条木板桥分割成另一个世界,灯光不到,河边一排垂柳在山雨欲来的黑暗中张牙舞爪乱飞。
飞奔到板桥尽头,一条旧船已经被他们的人团团围住了,闷闷的滚雷声,秦关飞快从船舱钻出来:“周围都找过,船已经空了,里面死了四个。”
顾莞和冯茜立即钻了进去,地上后仰式倒了四具尸体,两人立即轻步上前,顾莞迅速俯身察看生命体征和伤口,“一剑封喉,切断气管和颈部大动……哦不,是大血脉,当场倒毙。”
顾莞俯身麻利翻看眼睑和手指等位置,“事发时非常仓促,死者五指自然舒张,甚至没能留下惊骇表情。周围的血迹……”秦关等人进入翻查时很注意,没怎么踩踏血迹,现场比较完好,顾莞一眼扫过:“初步判断,一击击杀后郑守芳随即离开!”
冯茜飞速翻开他的本子和小毛笔,找了个比较空白的位置,用嘴舔了舔笔尖低头飞快记着,笔走龙蛇速记完成之后,赶紧抬头看顾莞,顾莞已经在查找窗台和室外痕迹了,“他们是从这边窗跳出去的。”
顾莞举着火把,从低矮的窗台俯身,立即找到了半旧船舷最边缘处一点军靴跳下踩踏留下来的新痕,很小,凑近了仔细察看才发现的。
冯茜连忙起身,手上的旧本子被挂了一下撕掉大半页纸,被风一吹飞了出去,他心疼“嘶”一声捂住,但也顾不上心爱的小本子,赶紧追上去伏在窗台上睁大眼睛看,“哦对,对对!真的有个痕!”
他兴奋得脸都红了,但现在顾莞也顾不上给他教痕迹分析了,谢辞闪电般抬起眼,风吹乌云盘旋,飞沙走石旧船剧烈起伏着,目力的尽头,黑黢黢的夜空一线山脉若隐若现。
李望把儒平县舆图也顺手取了出来了,一路背着,立即抽出和陈珞一边一个拉开,谢辞低头扫视两息,很快锁定一个路线。
“从这个方向能走野鸭岭绕司马庄后的马鞍山,他们必定兵分两路,一路阻狙李弈!一路直奔司马庄,搜杀司马荣!”
李望声音都变了:“快,我们赶紧追!”
他也很急。
谢辞黢黑的眼珠子动了一下,瞥一眼李望,顾莞瞳仁也一动,两人不露声色对视了一下。
谢辞眉目冷戾,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黢黑的的瞳仁仿佛被冻结了住一样,他厉喝:“追!!”
一行人半息都不停,遁着西窗的方向连跃多条旧船,闪电般上岸,冯茜急忙把册子往怀里一揣,冲到李望身边,“快快快!”
李望带上他飞速追了上去。
谢辞一行以最快速度赶到司马岭,整个村庄被翻过一次,大半夜灯火点点人声嘈杂,有人阻挡被杀了,村口哭声撕心裂肺,视线尽头是黑黢黢的山麓,小山连着大山。
谢辞疾速掠至,揪住一个老头的衣领,一个钱袋塞进他手里:“司马荣在哪里?那些人往那个方向去了!”
老头又骇又惊,抓住钱袋,颤巍巍指着东边入山的小道:“不知道,不知道!那些人,那边,那边!”
意思是郑守芳一行往东边去了。
这个时候,李弈一行也冲破重重狙杀,和谢辞一行前后脚抵达司马岭,两拨人浑身浴血杀气腾腾在面前,老头吓尿了,一滩黄浊淅沥沥洒在地上。
但谢辞眼睑动了动,燥风带零星的血腥味道——郑守芳等人拖着人带路边走边杀,滴滴答答血腥淌了一地。
伫立在村口,除了被杀者和他们这群人的浓烈血腥味之外,谢辞还顺风嗅到自西边的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谢辞倏地睁眼,俯身:“你说谎!你是郑守芳什么人?!”
郑守芳!
这个名字在唇齿间碾过,谢辞脉管中一股嗜血叫嚣着几要破体而出!这个构陷他父兄致死的实际操作者之一!已经近在迟尺!
“锵”一声锋锐长刀嗡动,谢辞刀抵在老头的脖颈,冷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司马荣在哪里?郑守芳一行人又在哪里?!”
谢辞颊面染血,凌厉的眉目此刻如同一尊杀神降世,老头儿心骇胆丧:“……阿荣到底做什么了?做什么了……在那边!阿荣往落驼窟去了,那些人从西边进山了!!”
老头儿杀猪一样涕泪交流撕心裂肺。
谢辞掷下老头,闪电般掠了出去,危险之际他没有带顾莞冲在最前方,顾莞使劲吃奶的里跟着,和秦瑛一前一后往前追去。
她们赶到的时候,前面已经血流遍地,谢辞回头对李弈疾喝:“叫人回去!把儒平县衙的人叫来!”
这是用官方的人把郑守芳的罪名直接钉死!防止后续再出现类似眼下的暗箱操作!
李弈一刹明白,闪电般抽出自己的萧王金令加钦差团身份牌,在这种小地方一个王爵金令往往比说什么都要好使!
他扔着凌云:“快带人去!”
凌云急忙接住金令和身份牌,带着七八个人掉头冲出去。
黑黢黢的山岭中,一刻多钟之后,很快追踪到郑守芳一行人马的踪迹,足足一百个号人,前方一山如骆驼趴伏,相夹一谷如窟窿。
秦瑛和顾莞赶到落驼窟的时候,狭窄的窟谷已经厮杀得血流遍野,谢辞双目如电光,疾速落过密密麻麻茅草山蕨的谷底,他抢先了郑守芳一步,嗅到一股尿臊的味道,他倏地一停,一把掀开几乎能以假乱真的草毯子,从里面揪出一个死死抱着一个大匣的肥胖皂服男人来。
谢辞劈手抢过大匣,打开一看一翻,果然正是新新旧旧的详细账册和证据。
他将匣子整个往李弈方向一抛,李弈冲天跃起,准确接住。
谢辞已掉头杀了进去。
激烈的厮杀当中,他一抛那个木匣,左侧方向果然大动,谢辞倏地找到了目标,“郑守芳!郑守芳!!”
他浑身猩红,杀气腾腾,血战到了最后,将郑守芳身边的高手几乎杀了个干净,郑守芳骇然,掉头急遁。谢辞一刀杀掉郑守竺,掠追而上,在黑黢黢的山林中,他一刀击中郑守芳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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