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秀木成林
说得太好了!
荀逍喉结滚动一下,“我们走。”
谢辞和荀逍对视一眼,他仰天长啸,倏地掉头转身,一行人顷刻往宫城急掠而去。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这里了啊啊,让人目眩神迷的谢辞!!莞莞崇拜的是英雄,你知道吗哈哈
超级肥肥的一章,终于给老皇帝发盒饭了!撒个花,给你们一个超级大大的么么!明天见啦宝宝们~ (/≧▽≦)/
最后还要感谢“温酒酒酒”扔的地雷呢,笔芯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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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给文文浇水水的大宝贝们,么啾啾啾~
第94章 驱逐北戎,征战天下,既然无人值得他信忠,那便由他来当这个皇帝!
一行人迅速越过玉带河, 落在荣寿宫顶上,脚尖一点,一掠如闪电一般迅速, 冲破了围捕的核心包围圈。
风猎猎吹着,天空中的灰云在急速翻涌盘旋, 风云色变一如这个刚刚死去皇帝和太子的金红色行宫。
底下这才如梦初醒,荣寿宫底下的禁军校尉急声大喝着, 玉带河两岸大批的虎扈军和金吾卫禁军往这边纷杂冲了过来。
站在宫廊下的闻太师和隆谦等人对视一眼,他们都站着没动, 急忙转头望过去。
但这一切谢辞已经无暇多理会了, 荣寿宫往西不远处的紫云宫庑殿顶飞檐之后,顾莞露出头来, 大喊:“往这边来!”
她早就解下腰间长索, 和谢梓几人各手持一麻绳, 全力往东边一抛!
谢辞荀逍等人一抄接过,风驰电掣一般越过长长的须弥基台和夹道。
顾莞他们进来之前紧急商量了好几套备用计划的。她这边原来是备着要声东击西的,但现在都不用了, 她直接把背着的两大包袱加烟鞭炮往地上一扔, 扯着长索全力一拽!
一行人飞跃而过, 最当先的谢辞黑衣长刀身影矫健, 奔腾如海一般的气势, 一掠落在她的身畔,反手一箍她的腰, 连停也不停,箭矢般往皇宫外围急速掠出。
最长的最难的两段距离已经越过, 一冲过紫云宫, 即将黑压压的禁卫军抛在最后面, 他们没有走正宫门,往东一路疾行踩着高高低低的屋顶瓦脊,最终冲到庆丰司所在的小偏门,自高高的宫墙一跃而出,踩着金水桥栏杆激战飞掠而过,打下所有箭矢落在岸道另一头的嘉州官员府邸瓦顶上。
之后直奔城墙方向。
城头有他们接应的人,他们仅仅花了两刻钟就赶到了,趁着整个城头大动,金令一晃,沿着石阶一冲而上,麻绳绑住城垛的口子,抓住一跃疾冲而下。
谢海带着十数乘快马自远处疾冲而来,他们准确落在马背上,一扯缰绳,掉头飚了出去。
而在另一头。
内宫的东三所,骤然爆起一阵惊骇至极的猝呼,戛然而止,爆开数朵血花。
殷罗长剑染血如修罗,收割了三名小皇子的性命之后,迅速掉头离去。
他走的是大勤殿正宫门的方向,因为谢辞那边已经把大部分的禁军引到东边了,正宫门反而好走一些。
七八个接应的人疾冲而入,见得殷罗顷刻掉头。
身后汹涌不绝的追兵,殷罗掠过大勤殿一侧之际,他顿了顿。
四皇子栽坐在汉白玉台基的最底下,没人顾得上理他,从暴起刺杀到现在其实才过去很短暂的时间,他被喷溅了一头一身的鲜血,扶着栏杆站起来,跌跌撞撞跟着往里爬了一段,又哭着掉头往外。
但即便宫门空虚成这样,也不是四皇子能这么跌撞走出去的。
汉白玉广场的风呼呼吹着,四皇子隐有所感,他急忙回头望过去,殷罗高瘦的黑色身影静静伫立在汉白玉栏杆上。
殷罗眼底复杂,停顿片刻,他一掠捡起四皇子的后衣领,一点地纵越而出。
迅如惊雷的疾奔离城,等飞跃城墙而下,一直掠至郊野安全的地方之后,殷罗把四皇子放下来。
四皇子趴在地面上,哭着一个打滚坐起来,殷罗站在他身侧一动不动,“你不要再找了。”
“寻个谋生的行当,好生过你的日子去罢。”
殷罗倏地回身,哭红眼睛的四皇子的脸撞入他的眼帘,但他却想起冯坤,形单只影,寥落颜改,殷罗心里极心疼。
他不再废话,带着人一掠飞身,很快消失在茫茫野草地之外。
命运奔腾如流,各自不再相会。
……
这一天里,一夕间改变的命运的还有很多人。
包括谢辞和顾莞。
谢辞用他手中的细刀,鲜血喷溅飞洒,在这季春的一天,杀出了命运一个大弯,从此奔腾冲往另一个不知名方向。
可能是好,但也有可能是坏,但!谢辞一往无前,不悔。
原野风呼呼吹着,褪去了倒春寒的凉意,带着一种带水汽的泥土芬芳气息。
谢辞浑身沸腾的血液仍炽热着,他与顾莞共乘一骑,迎面的凉风呼呼铺面,膘马四蹄翻飞,御风一般的奔腾而出。
而他的胸中的信念经过玉带河上逼迫一般的迸溅井喷之后,仿佛冲破了一切的桎梏,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他单手控着缰,一手持染血的长刀,呼呼的风声,嘚嘚的马蹄,顾莞能听到他仍带着重喘呼吸声,宽厚紧实的胸膛一起一伏,有一种惊涛骇浪一般的不息感。
“你有没有受伤?”
终于安全了,顾莞深呼一口气,蓦回头望他说。
谢辞喉结上下动了动,他低下头:“我没事,没受伤。”
他仿佛仍停留在方才,动作有种情绪沸冲的凝缓,映着天光的轮廓线条有一种刀凿斧刻般的坚硬得动魄惊心的视觉触感。
顾莞仰头看着他,却有一种屏息的感觉,仿佛青蛙被天敌定住了,她被狙击了,刚才紫云宫庑顶所见的悸动还未平息,她抿着唇,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瞅着他,伸手捂着怦怦怦怦的小心肝。
艾玛,谢辞真的太帅了。
帅得超乎想象,帅得完全颠覆了她从前的认知和所想,简直有一种震颤她灵魂的触觉。
她一瞬不瞬盯着他,直到谢辞深呼吸片刻,竭力抑制下情绪,伸手轻触了触她的脸颊。
黑纱护掌染了血,有一种粗糙微黏的触觉,他喉头上下动了动,微哑的声音:“我们先走吧!”
……
谢辞是鲜有的没有留意到太多的其他,他的热血在沸腾着仿佛要冲破脉管,随着他开启的命运奔腾不息而去。
种种灭顶情绪在心尖轻碾而过,最终化作御风般的驰骋。
一行人往前飞奔,以最快的速度往东北而去。
嘚嘚的马蹄声,在奔出嘉州地界之后,迎面飞驰而来一骑,是谢家卫,带来的一只信鸽,年轻的小伙子伏跪在地:“禀主子!秦陈苏寇贺五位将军联名来信,我们朔方军已撤出魏军大营,西退一百二十余里,按原定计划驻于醪河之东!”
谢辞并没有太多表情,只道:“知道了。”
他仰头,来自东边的海风掠过他的鬓边,他抬手将铠甲头盔尽数卸去,仅穿一袭深黑的紧身劲装,驻马伫立在天地南北之间。
最终,他们在入夜的时分,抵达了撤退目的地硅县郊区的货行据点里。
谢辞终于将他一直提在掌心雁翎细刀收了回去。不大的黑瓦黄墙民舍里,一张半旧的黑色方桌,点了一盏褐釉油灯,窄小的屋子半昏半明。
谢辞背对着她,将雁翎细刀提起横在身前,用一双已经粗糙的修长大手托着,锃亮的刀身雪色依旧,其上沾染了斑驳的血迹,一路延伸至刀柄和他的护掌手臂。
他伸手轻触,杀死老皇帝那一刀,鲜血迸溅扑上他持刀的手和手臂,刀身的鲜血会滴落和被其他人的血液覆盖,刀把和袖口上的却不会。
他一一伸手轻触那印象中斑斑的褐红痕迹,烫人的温度不再,但依然是那么地动魄惊心。
谢辞从他右手大拇指上取下了那枚祁连玉旧扳指,斑驳的痕迹,那是他父亲戴了很多年的那一枚。
他端端正正将它放置在方桌之上,而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最后,他站起来,说:“我知道,皇帝三皇子一死,大魏必然四分五裂。”
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原因他在宫中已经说过了。
他选择了行大逆之事,“大魏已经没救了,我们只能另行他法。”
他盯着那点闪烁的烛光,静静地说。
今天的谢辞,已经算叛出了朝廷,他索性自立,急信已经发回朔方了。
谢辞转头,对顾莞说:“不破不立,平民百姓终身所求,不过世道太平,吏治清明。官吏不要太贪,能有个温饱,勤勤恳恳就能活下去。”
他兜兜转转,经历了这么多,经历过父兄,经历过庞淮,经历过高鸣恭,最终深刻地将这一点烙印在心坎上。
然而要泽被万民,做到这一点,却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
首先,它需要有一个时时刻刻紧记这一点的皇帝,并且在漫长的时光中不会因变质,永远不会变成一个视人乳喂大的玉苞芽如等闲的人。
谢辞侧头,看着那枚静静躺在方桌上的黄褐色扳指,“我不确定别人能不能做到,但我确定我能!”
“老百姓就盼个吃饱穿暖的好日子,我愿竭尽一生来求之!”
谢辞吸气,倏地抬头,漆黑的瓦顶挂着蛛丝网,没入一片昏暗中,而他此刻凌然的目光,仿佛能看穿瓦盖,看穿灰蒙蒙的雨云,直视那漫天星斗的藏蓝苍穹!
谢辞终于明析他的目标!
他想,既然无人值得他信忠,那便由他来当这个皇帝!
这一刻,所有奔腾和过去压抑住的情绪皆有了出处。曾经的种种前思无路的困厄,种种无法解决的沉疴,让他愤慨又忧虑的许多 事情,天下,理想,父兄,志向,于公于私,他终于在今天找了一个解决一切又无愧于心的方法!
从今往后,驱逐北戎,平定天下!
他谢辞将全力以赴!
今天他杀了皇帝太子,骇人听闻,震动寰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是叛臣,叛将,他在国家危难之际导致百万大军分崩瓦解,他无忠无义,留下身后唾骂名。
他或许能成功,用盖棺定论来诠释当初这一切;但更可能会失败,成为青史中的乱臣贼子。
但他不悔!
谢辞最后看向桌上的扳指,他哑声说:“我终于想到一个办法,他们不需要伸冤,那我就将他们请进太庙!”
以碑立文以传千古!
他们值得高高在上。
他的父亲,他的兄长们,庞淮,高鸣恭,这些人。
他竭尽全力,却发现父兄想要的并不是翻案伸冤,那他就把他们请进太庙,见证他竭力以求的一个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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