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美人娇妩 第67章

作者:施黛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爽文 穿越重生

  容与?刻意一顿,确认对方的确是想知道?他心下所想,于是认真回?复:“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无法猜准,但如果是我,我不会。”

  “为何?”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我只想过好现在。”

  这个问题实际不好回?答,但容与?并未陷入家国情怀的泥泽漩涡里?无法抽身,他只将?注意点专心放在一人身上,如此,他便能?择选得毫不犹豫,“还?是刚才那句话,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而我实在珍惜现在所有,一分一毫都不想改变,阿妩就是我的一切,任何承冒失去?她风险的事,我都不会去?做。”

  周敬曾也将?自己置身于那个情景里?,依他的阅历,依旧觉得步步艰难。

  所以,他是没想到容与?会如此轻易跳脱出?困笼思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面前这个少年?人。

  片刻后,周敬转身面壁,凝盯向白墙上的冗旧镌刻,他沉道?:“与?儿,过来敬炷香吧。”

第55章

  容与犹豫了下?, 眼看周敬将那副裱字同?样放到香案上,他目光自然从墙壁斑驳的刻字上移开。

  他下?意识以为,岳父大人示意他礼敬的, 应是阿妩爷爷的那副亲笔。

  于是没有犹豫,容与伸手从周敬手中接过燃香,而后肃正身姿, 三下?鞠躬,伸臂敬上。

  周敬全程注视,神色微微深凝, 但最终止口未言出什么, 在容与即将起身之际,他面?色恢复如常地将裱字重新挂上,以此,完全遮挡住后面墙壁上斑驳的旧痕辞迹。

  容与拜完,周敬也从香案前挪步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里间,之后,周敬绕到旁侧开窗, 接着面?无表情地座于书桌后的太师椅上,又示意容与从侧落座。

  不多时,管家方伯亲自端茶进来, 容与抬眸侧目, 想?到刚刚进院时方伯慎重避人的样子?, 再看现在,他便猜知到方才岳父大人的开窗之举应是信号传递, 但?是仅仅怀缅阿妩祖父, 又为何有这诸多避讳,容与着实想?不通。

  管家方伯退下?, 周敬抿完了半盏茶,安静半响后,他落下?茶盏,开口问道:“与儿,听说你和阿妩来京前,还特意去?了随州一趟?”

  容与闻言稍顿,但?也没有刻意相瞒,只要周崇礼一回京,他们的行迹自然会?全部?暴露,于是坦言如实道,“正是。”

  周敬抬眼睨过,目光似有探究之意,但?只转瞬,随即便又恢复平和。

  “从青淮山出发?一路向东,沿途所经名?城不少,临水傍山,潭渊翠林,古迹数不胜数,这么多可选之地,你和阿妩为何偏偏选中了随州?”

  这个问题先前周崇礼也问过,容与提前打好腹稿,所答如流。

  “阿妩离家期久,心中自存对父兄的思念,先前听闻长兄在随州务公,于是我们本着小聚的期待,这才向东启程,直奔随州。后在随州停留数日,与长兄打过照面?后又奔来京城,也是阿妩心头挂念父亲,急于相见?。”

  “随州不是安生地。”周敬扶须,眉眼凝盯着容与,面?容比方才更加认真几分,“原本,我亦不想?叫崇礼身涉此事,但?无奈圣上亲自下?旨,委任无可推脱,遂只能远赴。”

  容与只当岳父大人是想?与自己寻常论公,于是语气也尝试放松下?来。

  他回道:“光明教教徒在随州扎根期年,若想?一朝除尽实属艰难,说不准只一阵风起,就能燃成?燎原之势,长兄此番接下?的,的确是任苦差事。”

  “你对光明教可了解很多?”周敬忽的问道。

  容与微错愕,但?还是摇头,“没有。只是先前陪阿妩在随州多待了些时日,听多了街头巷口传唱的童谣,以及当地百姓们茶余饭后聚众解闷的谈资,这才多了几分了解。”

  他说完,隐约察觉岳父大人的神色似有微变的缓和,但?还来不及深想?,便听其又用严肃口吻提醒。

  “阿妩一向任性,眼下?你们既已成?婚,有些事,你便不能总纵着她胡闹。”

  承着对方锐利的目光,容与点头答允。

  但?他并不知明,此言所谓的任性究竟是指阿妩去?往随州,还是到来京城,但?不管具体是什么,他方才说的阿妩因思家而归,这一点缘由似乎并不能叫岳父大人高兴多少,相反,他好像心存旁的疑虑,并忧心忡忡。

  ……

  从北院离开,容与直接回了芜兰苑,他一路反复琢磨着书房内的那段对话,总觉哪里怪异,但?又具体形容不出,只觉困扰。

  推开寝屋门,容与发?现冯家小姐已经离开,他抬眸和阿妩对视一眼,果然遭其嗔怪。

  “原本是想?等?你和我们一同?用午膳的,结果久等?不来,素素现在又饿得快,于是我们只好先用了。”周妩语调幽幽道。

  是他走前亲口说的,要和她一同?招待亲友,眼下?的确算他失约。

  “是我来迟,是我不好。”

  容与诚恳道歉,目光向外屋的餐桌略过,见?其上连桌布都?被?收得干净,于是摇摇头,嘴角更是勾扬起一抹无奈叹笑。

  周妩向旁瞥眼,哼气道:“别?看了,没有留你的饭。”

  容与轻‘嗯’了声,抬手摸摸她的头,“没事,你们可还吃得好?”

  “还行吧。”她语调转扬着,眼睛眨了眨,紧接看着容与故意报起了菜名?,“也就是叫小厨房准备了些,清炖肥鸭,桂花鱼翅,蒸鲥鱼,花折鹅糕等?等?,总之一桌都?难摆下?了。”

  她边说着,边点落手指,看着容与哥哥笑容愈深,才轻咳一声收了手。

  容与顺势牵上她,玩笑的口吻,“看来阿妩和梁家夫人,胃口个个不错。”

  “素素现下?自然是能吃的,她身子?有孕,到哪都?像是带着两张嘴。”说到这,周妩觉出容与眼神忽的凝深,他目光下?扫,停在她小腹位置,而后贴掌实实覆了上去?。

  感觉温热,周妩瞬间窘迫,忙往后退开半步。

  容与收了手,眉梢却扬起,“躲什么?”

  “我……”周妩说不出来,立刻装腔反问,“那你想?说什么?”

  容与看她,“我在等?,好消息。”

  会?意其言语深意,周妩脸颊不由发?红,她垂下?眼睫,心想?,她也在等?。

  中午的菜肴备至丰盛,周妩心头记挂着他,自然提前预留下?了饭食温热着,方才故意言语,只是为了赌赌气,现在气消了,她便隔窗招呼侍婢进来,吩咐她们重新摆桌上餐。

  容与笑笑,伸手虚搂上她腰,带着她一起去?偏间用餐,要她陪着。

  用饭时,他话语很少,周妩单手支着下?巴观察他,慢慢察觉对方像是怀揣心事。

  当下?联想?到父亲,她立刻关怀问道:“容与哥哥,方才父亲单独叫你过去?,可是说了什么重要之事?”

  容与否认:“没什么。只是父亲已经知晓了我们来京前已先到达随州,故而向我细问了些详情。”

  周妩神容紧张起来,“那你怎么说?”

  “用你之前的说辞,只道是去?看望兄长。”

  周妩再追问:“那父亲可有起疑?”

  “看着不像存疑的模样,但?是……”容与欲言又止,继而几分迟疑思忖,又道,“但?是,父亲似乎对我们去?往过随州一事,格外在意。”

  周妩并未觉异多想?,只猜想?说:“在父亲眼里,我一贯是能惹祸的,估计这次父亲也是怕我擅去?随州,会?给兄长添祸。”

  容与思寻她这话,也觉得说辞几分合理,于是疑虑暂消。

  周妩不再纠结这个,她话锋一转,紧接提起素素方才透露的,屹王殿下?近日出京的异常举动。

  尤其提及襄城,她格外警惕道:“随州生乱,自然要防,可是屹王殿下?此番不在随州斩草除根,奔查随州城郊及周边,反而绕远去?了襄城,实在怪异,更叫人捉摸不透。最重要的是,襄城与青淮山短距,若真出了什么事,我只怕宗门会?受波及。”

  容与安抚她的慌乱,“朝堂安定,并非只在庙堂单方面?包纳存异,宽宥江湖,而是靠双方共营平衡关系,若有一方执意打破眼前的这份平衡,必然兴祸生乱,届时,当权者势必也会?亲身体验到,原来看似早成?一盘散沙的各宗各派,遇事竟还能拧成?一根绳去?使力。”

  他说这话时,面?上神情透着几分平日里并不常见?的轻狂劲,周妩其实早知,青玄门的弟子?爱护大燕之心,其实并不及对宗门图腾的信仰。

  他们处世,却也像是隔离于世。

  而彼此无碍,便是最好的相处之道。

  容与继续沉道,“做得不偿失之事,乃为高位者的大忌,皇帝高坐龙椅之上,享受着无忧的安逸,自不会?冒然选择犯险,所以眼下?青淮山无碍,阿妩也可安心。”

  听此话,周妩神色并未放轻松多少,屹王眼下?的所行所为,时时牵扯着她的神经,叫她无时无刻不紧绷防备着。

  “不知他会?不会?真的抓捕回来什么光明教的大人物?。”周妩深思低喃,揣摩着梁将军走前留给素素的那几句话,心中愈发?觉得不安定,“先前一切都?还算进展顺利,到眼下?这关头,我只怕会?变故多生,叫人防不胜防。”

  容与落了筷,包裹住她搭在桌沿的手,认真道:“襄城上下?遍布青玄门的人,你若当真想?知道屹王此番行事为何,消息虽非易得,但?也并非无法完成?。”

  “当真?朝廷谋事,你们也能插进眼睛?”

  容与一言点悟了她,“大燕哪条法历明令设限,称江湖门中弟子?不能在朝为官?”

  周妩恍然,瞬间睁大了眼,“你们竟钻这个空子?。”

  容与从容一笑,“哪是钻空子?。人家分明也是真才实学考上去?的,其实原本就是想?去?试试题,结果不想?提笔得中,还分了官,念及襄城正好离家近,还有不菲俸禄可领,我那同?门小师弟不是不去?白不去??”

  周妩还是谨慎态度,又问道:“那他在襄城是什么官,太小的应该不行,听素素说这事涉密,小兵小将该是听不到什么风声的。”

  容与仔细回忆着那官职名?称,如实回说:“好像是府州县学的教职。”

  “教职?”周妩惊讶地确认了一遍,而后叹气,面?色显带忧愁地摇了摇头,“容与哥哥,你远居在野,应是对任官不了解,教职在学,手是伸不了那么远的,别?说是意欲知明皇子?行事的内情,就是想?在公署插进手,都?是不容易的。”

  说完,周妩抿唇丧气起来。

  容与却在这时及时补充完后面?的话,“他不行,但?其父为州府通判,管制于襄界,屹王萧钦入城行事,如何越不过他。”

  闻言,周妩彻底愣了眼。

  容与平静抬手,摸着她的头,安定她心,又道:“青玄宗门弟子?,无有不忠,你安心。”

  周妩不知能说什么,半响憋出句:“我们青淮山,还真是……卧虎藏龙。”

  若不是容与哥哥告知,她如何也不会?想?到,朝廷高官之子?竟会?拜进宗门为弟子?,这就像是被?人呵护照料养大的玫瑰花,有一天却突然跑出了花圃,坚持要扎根荒丛,简直处处都?显违和。

  见?她如此讶然,容与笑笑,同?时也想?起些昔日渊源,他回想?着,“当初我们暂别?,我在山上一直未收到你的来信,心情郁急,也在后面?训练时对弟子?们没少严厉,后来就是那小子?误打误撞代我收了信,他性情憨实,被?我责问为何迟到,便实话说是为取信,并临众高喊还有一封是‘夫人’所寄,他一出声,瞬间引得弟子?们环围起哄,他们后知失态怕我加练,个个战战兢兢,但?那日,我给他们留了整个午后的清闲。”

  这些事,周妩并不知晓,但?听容与哥哥细节描述起当时的场景,她心里跟着想?象出那些画面?,觉得微微羞耻,却又感觉丝丝的甜蜜。

  那他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呢?是被?调侃得不自在,还是微微带上了些恼,毕竟门主尊威,该是不容揶揄才对。

  好奇想?知道,她便直言问出了,“容与哥哥,弟子?们僭越冲你起哄出声,你当时恼没恼?”

  “接拿过你的信,手心都?觉烫热,我早没心思去?管顾他们。”容与并不闪避地回说。

  周妩看着他,眼睫轻眨,心头因他出言的一字一句而涟漪荡动。

  原来那时候,在她思念隽永的同?时,他的想?念丝毫不逊弱于她。

  “所以你是一高兴便放了他们清闲,如此不是公私不分了嘛。”周妩这时候倒实诚起来了。

  容与像是解释:“本身便没有规定称,非要训练整日。”

  周妩质疑:“那先前训练不是都?……”

  容与打断,轻咳一声端正姿态,“能得门主大人亲自指导训练,哪有那么容易,先前几次,他们哪个不是实实占了便宜?”

  周妩想?笑,但?又生生忍下?,最后刻意用恍悟的语气,拉长声线逗弄人:“哦,原来是这样。”

  听出她的‘故意’,容与眼眸一深,当即将人箍着腰收搂紧,倾身下?去?用力地磨着咬,周妩嘤咛一声,瞬间感觉腰窝发?软,小腿也跟着生颤,最后实在激烈难忍,她被?迫抓扶住对方肩头,开始尝试无力又缠绵地回应。

  她的回应,如同?干柴添火,湍流汇海。

  化?为烈焰灼灼,化?为汹涌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