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色墨尘
收服这些匪寨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 若是涂一一亲自出手,估计都用不了多半年都能完成, 但涂一一更想锻炼她训练出来的队伍,后面十来个匪寨都是她负责指挥,由护卫队攻下;十来场打下来,护卫队也算有了一点经验, 在其中涂一一还发现了一个将才, 是个十几岁的小子,便将他带在身旁悉心教导他用兵知识。
打下来其他匪寨也算容易,但要整顿这些匪寨便是费功夫的事情, 中间也有其他收服的匪寨不服从新的管理办法想要闹事的, 自然也有几起人命;有涂一一的绝对实力摆在那里, 还有李青、吴刚几人的尽心分责,很快便理顺了这些事,两年的时间,如今一切都欣欣向荣。
落草为寇的人除非是穷凶恶极的,大都是生活所迫过不下日子的,如今在涂一一的管理下,以雾山寨为首,整个肃州府的匪寨都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人们自然满足,都很服从涂一一这个寨主,哪怕人们都知道她只是一个女娘。
今日是每半旬其他寨子来雾山寨议事的日子,所以议事堂才会有那么多人;议事结束,该吩咐的都吩咐下去,其他人陆续出了议事堂回了自己住的寨子,只有李青、吴刚和杨氏兄弟几个涂一一的心腹留下,又交代他们一些事情之后,便令他们也出去了。
涂一一坐在上首看着几个娘子军收拾好账册等物,刚放下茶盏,就看到议事堂门外冒出来一个小脑袋,知道是小崽子来了,便轻笑着让他进来;涂山钺如今已经数六岁,自然不能再叫小崽子了,这两年小家伙好吃好喝,心情也畅快,自然窜高不少。
见阿娘招手,涂山钺这才蹦跳着进来,到了阿娘身边脆生生说起话来:“阿娘,过两日就是上巳节,听杨威阿叔说山下很热闹,咱们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小家伙如今开朗不少,也知道阿娘宠着他,因而有什么都敢说。
涂一一想了想,这两年小家伙一直生活在山上,还没有下山看过这些热闹;以前在涂家村因为小家伙还小,也没有带他见识过这些,既然他想去看看,索性最近山上也无事,不如带他下山涨些见识。
不是有句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就从带着小家伙见识上巳节开始,等他长大了,再派人跟着他去游历;且小家伙跟着涂一一习武两年,如今也会些拳脚功夫,自保肯定没问题,也是去见识外面的时候了。
于是便对他点头:“也好,你去收拾一身衣裳,咱们这便下山住上两日;把墨兰和墨书也带上,还有你霍兆哥哥也叫上,有他们陪着你,阿娘也放心。”
小家伙疑问:“霍兆哥哥不是还要训练护卫队,他能与我们一起去?”
“你叫他给护卫队布置两天的任务,让他们自行训练便是;有你霍兆哥哥跟着你,阿娘若是中途有事也方便办事。”
小家伙点头后便跑出去找人,涂一一看着他的背影无声扬起唇角;别说,有这么一个小崽子跟在身边,她的日子还真不孤单。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小家伙当先跑进来,身后跟着已经换了袍服的霍兆,自然还有与霍兆两情相悦的墨兰和憨实的墨书;摆手制止他们的行礼,拿起亲卫递过来的包袱,涂一一起身,领着这几个出了议事堂。
听闻她要下山,李青匆匆赶过来,见阻拦不住,也就只叮嘱了几句万事小心,之后送她们上了马车,自己又去忙手里的一堆事情;你当李青为何担忧,实在是这两年雾山寨发展太快,山下的官府已经知道雾山寨的首领是个貌美女娘,正想方设法打探涂一一的消息,李青自然担忧。
不过想想寨主的能耐,尤其她若收起一身气势的话,看起来也就是平常人家的普通娘子,恐怕真没人敢想这位便是统领北州所有匪寨的匪首;再则还有霍兆这个寨主的亲传弟子,他如今身手绝佳,还有勇有谋,有他跟着,李青便放心许多。
霍兆驾着马车,几人晃晃悠悠到了城里已经是后晌,自然住进了杨威早买好的宅子里,杨威也在宅子里等着几人。
次日,杨威找了个管事,领着霍兆几个出去玩,他则跟着涂一一去巡视雾山寨的产业;难得寨主下山,自然要看一遍,有不足的地方也能及时纠正。
经过涂一一的指点,还有最开始她投进来的万两银子,如今雾山寨的产业已不可同日而语;镖局、茶楼、酒楼、成衣铺、脂粉铺子、点心铺子不一而足,每年都能收入丰盈。
巡视完城里的十多个铺子,有杨威这个熟手管着,还有几个管事帮忙,这些铺子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但涂一一心里还是觉得仅凭这些还有附近州府的铺子,积攒银钱的速度还是太慢,她是要造反的,养兵最费银钱,看来还是要想想其他办法,扩大经营的东西。
结束巡视后,让杨威和两个管事先去忙,涂一一准备去城郊接小崽子,正好也去看看热闹。
难得春光正好,又是上巳节,后宅的女娘们都可以正大光明出来行走,街上和城郊到处都是人流,郎君们或结伴而行,或与定亲的女娘相约同行,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今日出来的女娘都是精心装扮过的,就连衣裳也穿的比往日艳丽许多;涂一一梳着简单的发髻,穿一身红衣独自行走在人群中倒也不算显眼;按理她应该梳妇人发髻,但她懒得折腾那繁复的发髻,在寨子里又经常训练护卫队,自然怎么简单怎么来。
虽然她装扮简单,但她的样貌实在惊艳,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看到她清冷的气质,又是一身劲装,看起来不好惹,也少有人与她搭讪。
到了城郊一片桃林,隐约可看到桃林深处影影绰绰,还有说笑声和吟诗高唱声,显然是有人在桃花林里办曲水流觞;涂一一不喜热闹,到了桃林边缘一处清净的地方,抱臂靠在一颗桃花树下,等着霍兆几个和小崽子出来。
阖目想着事,春日的阳光透过花影斑斑点点洒在身上,涂一一难得放松了心境,享受起当下的暖意;正昏昏欲睡,就听到对面树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伴着一声轻笑,笑声里隐有轻惬之意。
豁然睁开双眼,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涂一一难得怔忪。
只见对面老树上一枝斜伸出来的枝干上斜倚着一少年郎君,也是一身红衣,不同于涂一一的劲装,他却是广袖宽袍,外襟松散,随意逸散在花枝上,轻易便能看到月白里衣,里衣的襟口处还有金线刺绣的云纹;几绺松散的长发垂落在身旁,艳红与玉白搭配的衣裳更衬得他肤色雪白,惊艳众生的样貌也因此更加突出,尤其那双顾盼神飞的丹凤眼微微上翘。
手里一把白玉制成的折扇被他随意摇着,整个人倚在粉白相间的桃花丛中,真正是人间风流,整个桃林都因他而黯然失色。
见涂一一看过来,少年恣意张扬的声音再起:“女郎可是独自一人来此,我看这许久女郎只这样枯站着,很没意思罢;在下阎阙,也未有同行之人,不知女郎可愿与我同游?”
涂一一并未接话,只淡淡看着他,心里却在思索;这个人的名字她好像很熟悉,但翻遍所有记忆,她都没有见过这个人;这两年偶尔会在梦境中有一道身影出现,陪着不知在何处的她辗转红尘,但梦里的那道身影要么温润如玉,要么沉稳冷肃,并不是眼前这人般恣意张扬。
自己否决了这人就是梦中那道身影的想法,涂一一不再看他,又阖目思索,虽说这人不像那道身影,但这个名字为何这样熟悉,好像她叫过许多遍;罢了,天下同名的人多的是,或许只是巧合,实在不必费神再想。
她是平淡不想了,树上那人显然不情愿,再次道:“女郎为何不理我,今日上巳节,难得的好春光,女郎忍心辜负这般好时光?”
涂一一依旧不接话,眼睛都未睁开,只当听不到。
树上传来更大的响动声,阎阙试着跳下树的动作,但翻来扭去也找不到能好看些跳下树的动作,不由在心里叹气,他怎么就听了阿肆那呆子的话,觉得这样能清净赏景呢;看看,遇到一眼欢喜的女郎,他都不好下来,可真是丢面子,日后再不听阿肆的了。
看看周围,并未看到自家仆从的身影,阎阙又急于下去与女郎说话,犹豫片刻,他放软了声音再次开口:“这位阿姐,我看你一身劲装,想来是习武的,你能不能搭把手帮我下来,我···我坐不住了。”
涂一一不耐他的动静,心里叹口气,睁眼起身就打算避到他处,这人话太多了,换个清净地方等小崽子就是,最多自己多留意些就是。
方转到树后,才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树上传来的声音更加急切,还有一丝丝泣音:“阿姐莫丢下我,我···我有心悸之症,我是真的坐不住了,好怕摔下去,阿姐帮帮我!”
回头细看,见他唇色果然泛白,可见心悸之症是真的;涂一一便是不愿意多事,也不能真的置之不理,且他的名字实在熟悉,罢了,且帮他这一回。
左右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几个身影,涂一一当即掠起,揽住他腰身跃下树,待他站稳后,转身便走;阎阙眼中泛起神采,这位女郎果然飒爽,又见她要走,忙忙追上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涂一一觉得她今日就不该来这桃林,无奈转身看着少年淡淡道:“莫再跟着我,我是来接儿子的,不是闺中女郎。”
阎阙只讶然一瞬,很快便又追过来,还不忘随手整理衣衫维持形象。
“阿姐误会了,我只是想要与阿姐道谢。”
看来这人是个话痨,既躲不开,那还不如就站在这里等着小崽子,毕竟说好的会合之地就是这里,涂一一便找了一处又站定。
阎阙当即笑开,正要再靠近一些,就被涂一一清声制止:“莫近我三尺之内。”
他也不恼,嬉笑着果然站在三尺之外,也找了棵桃树倚站着,笑容里还有丝丝讨好之意。
“阿姐既已成婚生子,为何不见阿姐与夫君携子同游,是阿姐孤身一人等在此处,我才会误会阿姐还是女郎;再与阿姐告知一声,我名阎阙,是肃州府商户阎家之幼子,年十八,不知该如何称呼阿姐,我好备好东西感谢阿姐?”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涂一一拒绝了他的示好,但看他这样年轻恣意却被顽疾缠身,又念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便再次叮嘱一声:“我观你心悸之症应是胎里就带的,想是家里用尽心思才能安稳至今,如方才这般置于高处的做法不可取,还是小心些为好。”
听她关切自己,阎阙更加欢喜,笑容更加肆意:“多谢阿姐提点;阿姐说的没错,我确实乃胎里就有的宿疾,家里也请过许多名医为我诊治,各种名贵药材不知浪费多少;我家虽不是大族,但父兄经营有道,也还能维持我所需的药材。”
不知想到什么,少年敛起笑容,嘴角微微抿着,片刻后才又失落道:“可许多为我诊治过的医者也说我活不过二十,所以家里父母自然愿意纵着我些,我也不想每日惶恐活着过余下的日子,更不想家里人担忧,便恣意张扬了些,还望阿姐莫怪;方才也是我想躲清净才令仆从将我抱在树上,仆从应是去马车那里取东西,我才会求阿姐帮忙。”
他这般说完,听他说活不过二十,涂一一心里莫名揪痛一下,她好像舍不得这个人早早凋零,想要他就这般恣意活着。
压下心里莫名升起的情绪,涂一一让他伸手过来,素白纤指搭在他腕间,凝神诊脉;之后又令他换了另一只手,凝神感知他的脉象,蹙眉思索着。
阎阙也不再说话,只唇角微扬看着两人的手,视线又上移,静静看着她的面容,眼里是全然的欢喜和信任。
这时有一穿着靛蓝布衣的青年过来,看清两人的动作,当即着急道:“三郎君可是心疾又发了?郎君可还好?”
阎阙两指并拢,在唇间轻按,让青年不要多话;之后又专注看回涂一一,那青年也满眼期盼看过来,难道这位女娘竟是个医者,是她救了三郎君?
可若她真是医者,这也太年轻了些,难道是三郎君为了搭讪?
这青年正是阎阙的贴身随从,名叫阿肆,只比阎阙年长两岁,是阎家人从小就教导出来陪伴阎阙的;他自然知道阎阙的心疾,这是阎家人最难过的问题,多少医者看过都说三郎君活不过二十,所以阿肆陪着他出来的时候偶尔也会纵着他一些,自己在暗中保护。
但看这位女娘这样凝神静听,阿肆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也耐心等着;这时他才发现这位女娘长着不输于三郎君的好样貌,只是三郎君因为心疾身体有些单薄,面上自然也会带出些病弱之气;而这位女娘同样是一身红衣,但劲装利落,便是凝神静听时也能看出她清冷果决的气势,同是习武的,阿肆能感知到她身上已经收敛起的气势。
或许这位女娘真是个师从哪位隐士高人的医者,也或许她真的会有办法治好三郎君,阿肆眼里涌上热切。
稍倾之后,涂一一这才抬眼,淡然道:“你倒是个能忍耐的,不说以前,只说一年前的那次就差点进了鬼门关,能爬回来是你的运道。”
阎阙并没有激动,他对眼前人好像有种天然的信任,就是知道她能诊出自己的病症,更或者说他觉得自己的病症若是能治好,恐怕也只有眼前人能治好。
他不着急,阿肆却激动起来,只通过诊脉竟然能知道三郎君一年前的那次危险,这位女娘果然有能耐,当即不顾身份请求起来:“这位夫人可是能治好我家三郎君?”
阎阙摆手让他退下,只微扬唇角看着眼前的红衣身影,他发现了,这位好像不喜欢话多。
“能治,只是麻烦些,所需的时日也稍微多些,一年左右的时间。”
阿肆当即跪倒磕头:“还求夫人援手,阎家定会重谢!”
没管地上的人,涂一一并不是他的主子,自然不会多言,只盯着阎阙,语调依旧清冷。
“若是我来治,用药与手段皆不同于其他医者;且你的时日原本就所剩无几,若想根治,自然会吃些苦头;这些也便罢了,我住在山上,平日没有功夫总下山,你若想要根治,还需在我居住的山上住一年,山上的条件清苦,你,可还要治?”
阎阙点头:“只要阿姐愿意出手,也愿意收留我,我治。”
还跪在地上的阿肆都不用主子说,连忙爬起来,就差喜极而泣:“不知夫人住在哪座山上,可还需要准备些什么,我这便告知大郎君准备。”
嫌他呱噪,阎阙轻斥一声,让他在一旁侯着就是,阿肆这才搓着双手站在一旁,不再多言,只面上泛起红光,他们的三郎君有救了!
涂一一上下打量他一眼,问:“若是我能救你一命,收你万金诊费,阎家可能拿出?”
并不是她平白开口,就算她心里对眼前之人有些异样的情绪,但涂一一本就是个怕麻烦的;方才正想到寨子里的银钱还是不够用,正想着如何拓展财路,这人既然想要诊治,恰好她能治好,不如银钱两讫,等他好了,痛快赶他下山就是。
至于担心他会不会说出山寨里的事情,涂一一并不担心,谅他也不会平白得罪一个神医,且这个神医还是山匪头子,不怕家破人亡,只管传出她的消息。
听她这样问,阎阙恣意笑开:“我阎家虽说只是商户之家,但最不缺的便是钱财,万金不过九牛一毛,阿姐还可要更多。”
他既痛快,涂一一更痛快,让他告知阎府的位置,说明日回山时会到阎府接他,又叫他备好万金银票,明日会一并取走;看了眼一旁的阿肆,又道他可以带着一两个亲近之人上山,其余人都不可随意上去,行李也只准备些常用之物就是,其他山上都有。
阿肆连连应声,生怕自己遗漏什么;倒是阎阙还不想与眼前之人分开,忍不住邀请,说想在酒楼置办一席,还请阿姐赏光云云。
涂一一正要说话,就被分花拂柳而来的几人打断,小崽子快步跑过来,眼神警惕看着阿娘身边的两人,这才问起来。
“阿娘可是等久了,钺儿回来了。”
捏了一把小崽子的脸颊,涂一一轻笑:“可玩好了?这位郎君是找阿娘医病的,钺儿不必担心。”
小崽子这才放心,随意行了一礼后便站在阿娘身侧,悄悄看红衣郎君的美貌,心里啧啧称奇;他一直以为阿娘就是这世间最美的人了,哪知道今日看到一个不逊于阿娘的,还是个年轻郎君,也不知自己长大后会有会有此等风姿······
紧随而至的霍兆躬身拱手:“先生可是办完事了,咱们这便回去?”
涂一一点头,让他带着墨兰几个先走,在马车旁等着自己便是;小崽子不乐意离开阿娘,伸出爪子牵住阿娘的手,不时防备看一眼阎阙;涂一一也不管他的心思,随他牵着,缓步往外走。
阎阙还有些不死心,他好想与阿姐多相处些时光,便急着跟上,嘴里还在邀请,说他想请阿姐品尝肃州府最地道的美食,想来阿姐常年在山上,不如他这了解城里的情况;涂一一淡淡推辞了,道她还有其他安排,自会有人带路,让他回府准备就是。
见别人这样热切邀请阿娘,小崽子有些不乐意了,嘟着嘴道:“我阿娘在城里就有酒楼,我们自然会去自家的酒楼,这位阿兄不必客气。”
阎阙方才就看清这小崽子的样貌很多随了阿姐的长相,心里正满是遗憾,就听到小崽子不客气排挤自己,忍不住嘿笑。
“这位小郎君真是阿姐的孩子?阿姐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竟有这样大的小郎君,可是过继或抱养的,阿姐也太着急了些?”
小崽子炸毛了:“我是阿娘亲生的,你说什么胡话!”
涂一一眼风扫过,涂山钺再不敢多话,缩了缩脖子走在一边,他不敢挑衅阿娘的怒火;虽然他还没见过阿娘发怒,但他就是不敢挑衅,总觉得后果他承受不起。
见小崽子被阿姐一个眼神便制住,阎阙笑得意味深长,他能想到在山上的日子定然不会无聊了;而涂一一此时也有些后悔,她是不是不该答应给阎阙治病,小崽子这莫名的敌意,总觉得山上的日子会麻烦许多。
不过想想她谋划的事情,还有阎阙能奉上的万金诊费,罢了,麻烦就麻烦些,左不过一年的时日,眼不见心不烦就是。
说话间到了桃林外面,两方人约好明日去接人的时辰,这才道别,各自驾车离开,回了城里。
第68章 小反派的恶毒娘(9)
回了宅子, 杨威早等在那里,算计着时辰让人准备好了晚食, 他还特意买了些适合涂山钺这个年纪的小郎君玩的东西, 准备让小家伙带回寨子里玩。
这两年下来,李青、吴刚和杨氏兄弟都成了涂一一的心腹,他们是真心认涂一一为主, 自然也重视和喜欢涂山钺这个小主子;杨威管着雾山寨所有的商铺,能回到山上的时候少, 自然趁着这个机会给小主子多买些玩具和吃食,带回寨子里也能多玩些时候,小主子自然也会多记着他这个叔叔几分。
用过晚食,霍兆领着几个小的回了各自的屋子歇息, 杨威留下来说话, 听说主子要给阎家的三郎君诊治,杨威很是意外;他倒是知道主子精通医术, 但没想到令多少名医折戟的阎家三郎君的病症主子也能治好;若是真能治好,就阎家上下对三郎君的重视, 他是不是能趁机与阎家合作,把雾山寨的财路再拓展一些。
听他这么问,涂一一摇头:“我没想过能搭上阎家做生意,一则咱们的身份敏感, 阎家未必敢答应, 二则,过几年咱们的重心未必在肃州府,不必再牵连无关人等;所以我只要了万金诊费, 明日去阎家接人的时候一并取走, 你与我一并过去, 与阎家人碰个面,那万金诊费你看着投在商行里就是。”
杨威习惯性点头,忽然又反应过来,长大嘴巴惊讶道:“诊费有万金,是···是黄金万两?”
见主子平淡点头,杨威差点腿软,万两黄金啊这是,主子竟然还是这般如常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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