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是阎罗 第44章

作者:黑色墨尘 标签: 天作之合 女配 快穿 穿越重生

  杨威原来在雾山寨就管着商铺,尽心尽力一年也就千两银子的收入,后来换了现在的主子,经过主子的点拨,还有主子拿出的一万两银票,这两年商铺已经发展成商行,但也每年最多三万两的盈利;好么,主子只接诊一个病人就是一万两黄金的诊费,还经营什么商铺啊,不如就靠着主子行医得了,养活几个山寨根本不在话下。

  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涂一一无奈扶额:“能碰到这样的病症和阎家这种,都是缘分,这世道还是穷人多,哪里有人能付起这么高的诊费;少想这些,好好经营商行,过几年我还有大用;这次正好有阎家这笔诊费,山上的护卫队也该出去历练了,你准备着把镖局整顿一番,之后咱们往西边和北边的异族之地走商。”

  杨威端正神色:“主子是想与异族做买卖?”

  “对,只靠这些正当收益,远远达不到我想要的;异族凶险,少有人敢与他们买卖,但凶险就意味着高收益,山上的护卫队已经被我训练两年,正好也该让他们实战历练,就先给你来用;先拨给你千人用着,其中一百是佼佼者,你再负责成立一个情报机构,这一百人就是专门收集整理情报的,有那种刺杀任务也可接下,都由这个机构负责,协助你的头领这次会一起下山。”

  顿了顿,涂一一又叮嘱了几句:“虽说可以接刺杀任务,但你们也甄别一下,恶贯满盈者可杀,为官不仁者可杀,为富不仁者可杀···有那种恶意中伤和报复的不接,灭人满门的不接,帮派私斗的不接···大抵就是这些原则,你们费心甄别一下,正好也可历练情报网的能力。”

  “至于价钱,你和协助你的统领根据规矩协商就可,遇到例外也可加价,收集到的情报和接到的任务还是每两日飞鸽传书,你们多加小心就是。”

  杨威一一应下,他虽然不知主子为何要做这些,但军师都心悦诚服跟着主子,那他自然也尽心办好主子交代的事就好;这两年跟着主子,他们的日子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主子肯定不会亏待他们这些人。

  犹疑了一瞬,他还是小心问了一句:“主子,情报机构成立后,若是再遇到如阎家这般的病患,要不要通知您?”

  涂一一哼笑:“你倒是打的好算盘;罢了,真有的话,只管接,就没有你主子我看不了的病症;不说其他,这样来钱确实够快,既我有这能耐,也不能浪费了;不过,诊金不能低于万金,你看着甄别病情,不是病入膏肓的就不必出手,免得麻烦。”

  见主子并未恼怒,杨威也笑着应下,问了明日去阎家的时间,这才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歇息不提。

  涂一一则信步到了院子里,恰院子里有一株桃树,也零星开着花,站在树下,不由就想到今日桃花树上斜倚着的那道身影,忍不住出神。

  再说阎阙忍着心里的失望回府,就是阿肆在车上兴奋谈论他能治好心疾的事情也不能让他开怀几分;他实在想不通,怎么他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一眼就欢喜的女郎,竟然已经是一个六岁小郎君的娘亲,上天怎么待他如此残酷。

  阿肆见向来爱笑的主子蔫巴巴的,忍不住疑惑,难道主子听到心疾能好不高兴?这不应该啊,主子还这样年轻,又惯是个会享受的,心疾若真能治好,不是应该更高兴的么,这么想他也就这样问了。

  阎阙根本没听清阿肆问他什么,只喃喃自语着。

  “阿肆啊,你说今日那涂家阿姐只带着小郎君和几个下人,也没听她提起夫君,你说她夫君是不是已经逝去了啊?”

  问完也不管阿肆怎么回答,他又自己回答起来:“应该是去了,不然哪有不是一家子过上巳节的;阿姐看着那般年轻,竟然就······”

  阿肆忍不住揉着额头,他很想问一句三郎君,人涂家娘子答应给您治病,您这怎就不盼着人家点好,竟然咒人家守寡,您这是不是有些失礼?

  其实阿肆哪里能想到是他家的三郎君春心萌动,一眼就欢喜人家娘子了;今日他只看到了小崽子,自然就在心里盼望着涂一一的夫君最好是死了,不然,哪怕是和离了也好,这样他才有机会不是。

  刚回了阎府,阿肆也顾不得三郎君的心情了,把马车交给院子里的仆从,他直奔正院去了,迫不及待想告知主君和夫人这个好消息;而阎阙则怏怏走着,脑子里正琢磨着怎么打听到详细的情况。

  等他走到正院,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他阿爹激动的大嗓门,还有阿娘语无伦次哭笑的声音,怔了怔,连忙进去看是怎么回事;见自己最操心的小儿子进来,阎夫人几步上前抱着他就哭。

  “我的儿,阿肆说的可是真的,你们真的遇到了神医?”

  阎阙这才反应过来阿父与阿娘这是为自己高兴,拍了拍阿娘的背,连着点头,说确实是如此,他的心疾能治好了。

  阿肆还在一旁与阎家主君,也就是阎老爷说神医的要求,说的时候还有点为难,这位神医夫人要的诊费和要求确实不是一般的高,也不知老爷和夫人舍不舍得让三郎君上山。

  哪知道阎老爷却高声笑起来:“诊费高好啊,说明这位神医完全有把握医好阿阙的病,不然她哪敢这样狮子大开口;咱们不怕诊金高,只要能医好阿阙,莫说万金,就是五万金、十万金我阎家也舍得!”

  摸着头,阿肆觉得一点都不为难了,果然,只要能治好三郎君的心疾,只怕是奉上整个阎家,老爷也是舍得的。

  得到消息的阎家大郎君阎阔夫妻,二郎君阎阑都来了正院,先与爹娘问过安,就围着幼弟问起到底是怎么回事,阎阙简单说了几句;老大阎阔忍不住怀疑,肃州府从未听说过此人,怎就今日恰好被幼弟遇上,这也罢了,一个带着六岁孩子的年轻女娘,真的会有如此医术,别不是个骗子罢?

  听他这么多问题,阎阙恼了,大兄怎能这样怀疑涂家阿姐;当即便说起佐证,就连阿肆也在一旁点头附和,说那位夫人只是诊脉,并未问话就知晓三郎君一年前那次发作的凶险,单这点就很厉害了。

  见小儿子恼了,阎老爷瞪了长子一眼,道明日神医就会来接阿阙,咱们也早做准备,又叮嘱长子负责准备诊金,严令众人守口如瓶,可千万莫惹恼了神医;阎阔与阎阑相视一眼,左不过明日就可以见到那位神医,到底是不是骗子也能一见分晓,实在不必在此时扰了爹娘和幼弟的心情。

  还是阎阑心细,问起那神医住在哪个山头,阎家人能不能在中间上山看望阿阙;阿肆挠头,神医夫人没说过,他不知道,只好看向自己的主子;阎阙摇头,他也不知是哪个山头,不耐道反正明日就知道了,既然人家允我上山治病,那必然是允你们去看望的,只不要兴师动众就好。

  于是阎家人开始忙着给阎阙收拾东西,但每个人都在心里想着明日的事情先推了,定要看看这位神医夫人究竟有多厉害。

  次日,在阎家人的翘首期盼下,涂一一带着几人辰时后到了阎府大门外,早被阎老爷叮嘱过的管家已经等候多时,见一花容月貌的女娘领着几个小郎君过来,也顾不得惊讶,忙堆着笑脸迎几人进府。

  留下墨兰姐弟在马车上,涂一一只带了杨威、霍兆和涂山钺进府;阎家虽然只是商户,但也是几代积累的豪奢之家,府邸极为宽敞,绕过几处长廊亭台才到了正堂。

  管家领着几人方踏进院子,就看到已经等在院子里的阎阙;看到心心念念想了一晚的红衣身影,阎阙面若桃花笑着迎上去,为了迎接心上人,他今日也特意穿了红衣呢,与阿姐果然十分相配。

  听到动静的阎阑才踏出屋子,就看到幼弟如开屏的孔雀,恨不能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那女娘面前;阎阑忍不住摇头,看来幼弟治病是小事,他有了心上人,且心上人还是个带孩子的夫人才是大事,日后少不得要多操心几分幼弟的事情了。

  堂屋内几人都起身等着涂一一进门,待她一进来,阎夫人先愣住,这位夫人实在是令人惊艳的好相貌,这果然是神医么?

  还是阎阔反应最快,当先行了平辈礼,延请涂一一入座,又招呼杨威几人落坐,他的夫人则张罗着上点心茶水,好一番忙碌;涂一一已经想到阎家人必然会怀疑自己的医术,所以今日阎家人必然不会少,因而依旧平淡。

  小崽子涂山钺只要跟着阿娘,就没甚可怕的,因而也是神色不变;霍兆常年在山寨里练兵,也被李青教导会了些礼仪规矩,作揖礼之后便淡定入座;只有杨威,他管着商行这一堆事,自然听过阎老爷和两个儿子阎阔、阎阑的大名,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人今日都在,他还有些激动,若是能与阎家人学几分做生意的能耐,他定也能为主子创造更多利益。

  寒暄认识之后,阎阔的夫人领着下人退下,只有管家守在门口,这才说起正事;阎老爷先是表达了对幼子遇到神医的惊喜,又问神医师从何处,诊治过程中可还需要阎家再提供哪些药材。

  涂一一也不啰嗦,先自报家门,说自己是雾山寨匪首,阎阙要想治病,就得在雾山寨住一年,要阎家人先琢磨到底要不要治,毕竟她这匪首的身份很敏感,阎家人心里先有个数再说。

  阎家人都被这消息愣住,阎阙先激动笑开:“我就想着阿姐身份不简单,昨日阿姐揽着我跃下的时候就发现阿姐身手不凡,原来阿姐竟然是雾山寨的寨主,阿姐果然厉害;阿姐放心,我们定然不会泄露阿姐的身份,我也愿意跟着阿姐上山。”

  被他这么一说,阎家人从怔愣中回神,阎老爷是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娘怎就是山匪头子呢;阎夫人则是被吓住了,山匪啊,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买卖,幼子跟着这种人上山治病,还能平安回来吗?

  倒是阎阔与阎阑想的更多,兄弟二人相视一眼,阎阔忍不住的蹙眉思索,阎阑先表达自己的担忧。

  “说起来,前两年还能听说不少北山各处匪寨的消息,这两年便很少能听到了,便是以往的拦路打劫也再未听说过,可是涂寨主的功劳?”

  涂一一点头:“既要接诊贵府郎君的病,也不瞒着各位,北州的所有匪寨如今都在我治下,雾山寨只是大本营;既有了新规矩,自然不会再如以前那般乱来,如今我们也是正道生存方法,不过是耕种和经营些买卖。”

  “果然还是涂寨主的手段高明;既如此,在下有一事不明,为何非要在山上治病,涂寨主是不方便来府里么,若是隔几日来一趟,应该也无甚大碍罢?”

  阎阙先不乐意了,瞥了二兄一眼道:“阿姐既这样要求了,定然有阿姐的道理,二兄怎能让阿姐为难。”

  又看着涂一一,很是真诚道:“阿姐不用管他们,我的病我说了算,我就跟着阿姐上山,都听阿姐的。”

  看着自己的傻弟弟,阎阑忍不住扶额:他是担心自家被算计好不好,涂一一这身份,很难不让人怀疑昨日的相遇到底是巧合还是有心算计;整个肃州府谁人不知阎家三郎君有心疾,阎家人因此快要请遍了五州的名医;阎家虽然只是商户,但数代经营积累,家财丰厚,多少人惦记着阎家的资财,他们见过的手段多了,谁知道这位涂寨主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思。

  就往好处说,这位能治好幼弟的病,可治好之后呢,阎家人与山匪勾结的罪名能不能成立可全看这位的心情了,若是她借此要挟阎家又该如何;若只要些钱财也还罢了,若她有什么非份之心,要阎家做她的钱袋子,阎家人还能全身而退?

  不用他说话涂一一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淡淡开口:“想来贵府已经延请过不少名医来看过,昨日诊脉便可知他们的诊治手段过于保守;心悸之症,有先天也有后天,先天者少而难治,后天者多而易根治,而这些人在为郎君诊治时都趋于以后天者对待,自然治不了根本,反倒加重了病情。”

  “若我来治,先严苛而后温养,便是先用针灸及药浴手段,甚至还要用内家功夫辅助,这才能先夺回郎君的生机;之后再温养一年半载,这是补全先前缺失,两者兼顾,郎君才可恢复如常人;而大多的医者即使能有敢用我这法子的,可他们不会武,更无精纯内劲辅助,依旧无用。”

  “用我的法子,一旦开始诊治,第一个月时日日都要针灸;我在雾山寨还有很多事情要管,自然只能是贵府郎君住在山上;至于诸位担心的问题并不会发生,我已经要了高额诊金,自然不会威胁贵府再做其他;且我几年后还有其他计划,真说起来,倒是我更要担心贵府的嘴是否严实,若是泄露了我的消息,贵府也莫怪我心狠手辣。”

  “今日与诸位说句实话,我一向不接诊外人,若不是贵府郎君的名讳令我熟悉,这才决定接他上山诊治;不然昨日就是他死在我眼前,我也不会伸手帮忙,因为,我最怕麻烦。”

  阎家几人面面相觑,这人果然是匪首,这说话也太直白了些,连消带打摆明自己的立场,竟让阎家人有些惭愧,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摆明了是不靠医术吃饭的,接不接诊,只看心情。

  这时他们好像更该庆幸会给三郎君取名字,竟然是这个名讳令这位熟悉,才勉强接诊;只看她从进来后就清冷坐在那里,眼中更没有半点惊羡和算计,看来她真的是个随性而为的;既要了令人乍舌的诊金,就摆明态度不想与阎家深交,只有诊病这一件事,其他井水不犯河水。

  再看看一直坐在她身旁的几人,不说杨威,同在肃州府做生意,阎阑还是见过几次的,知道他这两年声名鹊起,商行也是有声有色;而一旁的年轻郎君看着应该是随从,身上也有杀伐之气,显然不是庸碌之辈;就连她身边那个小郎君,举止亦不俗,神态更是自若,显然也是见过风浪的。

  这样几个人对一个女娘心悦诚服,只能说她确实能耐不俗,真要做什么,她可能还看不上阎家这点资财。

  单单看涂一一这个人,抛开她最容易混淆世人的绝艳容貌,只看她的气度和能耐,还有她这深不可测的功夫和医术,她怎么可能一辈子只当一个匪首;方才她自己也说了,后面几年还有其他计划,谁知下次见面她又会是何等身份,说不得会是一城之主。

  这样看下来,这次接诊阎阙,其实是她担的风险更大,若不是看阎家人如此重视阎阙,还有她说的那点缘由,恐怕她还真会见死不救;若果真如此,阎阙今年已经十八,眼看着没有多少时日,阎家人不敢想失去他的伤痛,因此,反倒是阎家人更该小心,千万不能泄露涂一一的身份。

  想过这些,阎家人总算放心一半,总要救阎阙的性命的,最多小心行事就是;阎老爷当即拍板,阎阔领着杨威去办理诊金的接收,阎阑则列举了家里还有那些珍贵的药材,看此次上山要不要一并带上,阎夫人舍不得与幼子分别,忍不住扯着阎阙的衣袖落泪···

  阎家人里最高兴的就只有阎阙,尤其涂一一亲口说出接诊他的原因,他转头就抱着阎老爷的胳膊摇了摇,十分感激阿爹给他取的好名字,若不是这个名字,他可真就要与阿姐错过了;不只感谢阿爹给取的好名字,他还在心里得意,果然阿姐还是有些在意他的,哪怕现在只是因为一个名字呢,总有一日,阿姐会在意他这个人的。

  至于涂一一已经是成过婚的,阎阙自动忽略不计,到现在都没有见到阿姐的夫君,那人指定早死了,恐怕尸骨都化成灰了。

  涂一一接过阎阑递过来的药材清单看了一遍,发现阎家果然还是有办法,很多只有世家贵族才有的珍稀药材居然也能弄到,想来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阎家人果然重视阎阙这个幼子。

  拿起笔,圈出治病需要的,将单子还给阎阑,让他照着准备;阎阑细看了一遍,发现以前的医者常用的几味最珍贵的药材并未被圈,忍不住问了一句。

  涂一一淡淡道:“若是想要三郎君早死,这些药材可以继续用;过犹不及懂吗,若是不能根治根本,这些药材只会加速和加重心疾发作。”

  她这么一说阎家人便明白了几分,看来以前的医者是本着保守不出人命的法子来诊治,图的也是阎家给出的高额诊金,他们只要保证不在自己手里出事就好。

  此时阎家人是真的庆幸阎阙自己有福运,遇到了这位,若不然照原来的药方再吃下去,他哪里还能活到二十,只怕下一次发作能不能救过来都是问题;更遑论这位一直平淡坐在这里,还丝毫不避讳告知她的身份,显然她是有绝对的把握的。

  挂心幼弟的病症,阎阑问可还有缺的,若是珍贵的,阎家会想办法去弄回来,他们只要能治好阎阙的心疾,让他如常人过完这辈子。

  “是还缺几味,也不算太珍贵,只是市面上没有,我倒是知道能在哪里采到;我手下刚训练好一批人手,可以让他们出去寻找,有的在悬崖峭壁,采摘麻烦些,你们看着给些银两就是。”

  阎阑迟疑问:“可需要阎家再雇用些人手?”

  涂一一淡然摇头:“你们雇佣的人比不过我训练出来的人,就不必浪费了,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

  既如此,阎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疑惑她到底想做什么,连这种人手也能训练出来。

  看看都准备好了,涂一一起身,看着阎阑几人,平淡道:“我知你们不放心,今日可有一人跟着我们上山,住一晚便下山罢;过一个月后你们再与杨威联络,他会安排人送你们上山看看,最好不要超过两人,免得我们都麻烦。”

  话落又看着阎阙,阎阙展颜笑开:“这便走罢。”

  一行人出了正院,往府门外走,阎阑自然要跟着一起去,只留下阎老爷、阎夫人满是忧心留在府里,恨不能把心拿出来跟着幼子一起上山。

第69章 小反派的恶毒娘(10)

  于是, 等到阎阔和杨威从账房回了正院,只见到阎老爷夫妻, 阎阔还有些遗憾, 他也想跟着上山看看。

  得知一个月后就能上山看人,阎阔立即对杨威笑起来,道以后还需要杨老板多多费心, 杨老板若是生意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他一定伸出援手;杨威自然知道阎家人是因何礼待他的, 忙说他这边若是知道什么关于三郎君的消息,一定派人来告知他们。

  这下阎阔笑得更真诚,涂寨主手下的人果然上道,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 阎阔亲自将杨威送出府外;杨威则回去安排新得的这万金, 还有老大吩咐下来的几件事情,都刻不容缓, 哪里还能耽搁。

  两辆马车离开阎家,驶出城外后, 霍兆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跟踪,这才抽了马儿一鞭,快速往雾山寨赶;后面赶车的阿肆紧跟着追上,还不忘与马车里的阎家兄弟感叹一声, 说他能明显觉察到他的功夫远不如前面赶车的年轻郎君, 更别提与涂寨主比了,估摸着走不过三招。

  车里坐着的阎阑闻言警告幼弟:“听到没,涂寨主的功夫深不可测, 又是匪首, 整个北州境内的山匪都被她收服, 可见是个厉害的;到了山上,把你的心思收一收,免得惹恼了涂寨主,让你吃些苦头,你找谁说理去。”

  阎阙这会儿心都要飞在前面的马车里了,听到兄长说自己的心上人,忍不住反驳:“二兄胡说什么,阿姐很讲道理的,你看她都提前告知我们身份了,显然是真心要为我治病的;再则,阿姐长得好看,还有这般能耐,我欢喜她怎的了,说不准阿姐也会欢喜我呢,你看她不是说我的名讳熟悉吗,许是我们前世就是夫妻来着。”

  没眼看幼弟这没脑子的行径,阎阑无奈扶额:“便是涂寨主的夫君不在了,你且看看你自己的身板,你觉着涂寨主能看上你,你也说了她有那般能耐。”

  这话阎阙不爱听,桃花眼微垂,闷闷不乐道:“二兄就不能盼我点好?我可是十八年来第一次动心,就算我身子不好,等阿姐治好我,我就跟着阿姐习武锻炼,阿姐总会欢喜我的。”

  阎阑觉得自己的幼弟没治了,最后劝说道:“便是她真的喜欢你又如何,阎家只是一个商户,你难道要不顾家人真的与一匪首成婚?且我观那涂寨主的行事并不满足只做一个匪首,若是她再做出非份之举,你又该如何,阎家又该如何?”

  听他这么问,阎阙蔫巴巴盯着车窗外出神。

  片刻后他的桃花眼挑起,眼里又涌上光彩:“二兄,你说我到时与家里切结关系如何,这样阎家就不会被我连累了?”

  阎阑在心里默念:这是亲弟弟,是一母同胞嫡亲的幼弟,不要与他计较······

  最后还是伸手在他额头弹了一下,恨恨道:“你若是敢惹阿娘伤心哭,我与大兄就能收拾你,最好收起这种想法,否则你也别治病了,咱们这就折回阎家。”

  阎阙抱着兄长的胳膊摇晃,嘴里还嘀嘀咕咕:“我这也是瞎想的,二兄怎就当真了;阿爹、阿娘为我忧心十八年,我怎会做出这种事。”

  转了转眼珠子,他压低声音又道:“我总觉着阿姐是要做大事的,只看她身边这几个人就能发现不俗,山寨里还不知是怎样的;若是阿姐所图是这天下,她又有这般能耐,二兄,你说咱们阎家要不要搭上阿姐这条路,或许也能做个开国功臣改换门庭呢。”

  迅疾伸手捂住他的嘴,阎阑将声音压低呵斥道:“你是日子过的太好了,这还没治好病呢,就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若是真治好了,你还不得翻了天?这种话是我们能说的?”

  抬手嫌弃拂开兄长的手,阎阙不以为然道:“二兄以为我真是一个纨绔子弟呢,你与大兄几次说话我都听到了;其实不只你们,我亦觉得当今并不稳定,不说外族和异族的侵扰,就是世家与王室争斗这么些年,到最后也是咱们这些普通百姓受苦;若是阿姐真有推翻世家和王室的决心,我倒想投靠阿姐,总觉得阿姐与那些人不同;二兄想想,真到了乱世,我们阎家资财丰厚,总会惹人惦记,与其被迫做别人的钱袋子,不如我们自己主动寻找一个靠山。”

  “世家大族把控朝堂多年,又是几百年的积累,他们怎可能甘心权利外泄,我们若是被迫跟着世家,最后也不过一家奴尔;可若是阿姐要谋事,她要对付的不只是王室,更要对付世家,我们为什么不选一个新势力做开国功臣?”

  “至少比起那些世家虚伪的嘴脸,阿姐对我们并不隐瞒,有什么说什么,二兄想想是不是如此。”

  阎阑震惊看着幼弟,他还从来不知幼弟竟然这样敏锐。

  阎家人已经习惯阎阙时不时心疾发作,全家人把他当搪瓷娃娃捧着,生怕有丝毫闪失;因而,家里的很多事情都是避着他的,怕他多思更容易发病;他也惯会享受,成日里都是乐呵呵的,阎家人还真以为他是个单纯少思的,却原来他竟有这等见地。

  见兄长怔愣看着自己,阎阙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我也只是这么一说,家里的事情还是要阿爹与兄长们做主;不过我总觉得我看人没错,且等我在寨子里住上一年再说,若是阿姐真有这样的想法,她也真有这样的能耐,二兄也可与家里商议一番;现在的世家以前不也只是普通百姓,老话说风水轮流转,说不准哪时我们阎家也可以是盘踞几百年的世家,二兄说是不是这个理,不搏一搏,难道甘心我们的子孙后代永远都是商户,不得出仕,时时仰人鼻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