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时煮酒
或许是觉得好玩,三个人以别别扭扭的走到分岔路口。
其实可能觉得别扭的就文森特一个,他几乎逃跑一样离开了。
此时班卓脱去了玩笑的神情,他松开手,两根手指指着双眼,说:“我会盯着你的。”
他神情散漫,但目光锐利。
像个努力维护兄弟后院平静的正义使者。
莱尔表情无辜,无所谓,反正她会狡辩。
在班卓长久的注视下,她冲他抿唇一笑,稍微带了点惊喜和羞涩:“我还以为大人的朋友都不会喜欢我呢,如果您愿意注视着我,我会非常荣幸。”
班卓被她展露出来的柔软善意刺了一下,想反驳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干巴巴地说:“你刚才还一口一个你们帝庭来的人。”
前后矛盾了。
“啊,抱歉,刚才是我迁怒了。”她说:“温顿殿下给我的打击太大了。”
“我以为……”
以为什么她没说,班卓注意到她下意识的肢体动作,她右手抚上左手小臂,隔着衣袖轻轻摩挲。
人思考或者紧张的时候,会有一些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小动作。
她咬着下唇,没有和他深聊下去的打算。
说到温顿,班卓突然记起自己来找她的理由:“是这样的,关于她,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
温顿到现在都没接受治疗。
没人敢接近一个会随时发疯的人。
“您请说。”
“她的医疗团队出了点状况,不能马上赶到,她不愿意让alpha近身。”他说:“你是这里唯一的beta,我想请你过去陪陪她,在治疗的时候安抚她的精神。”
莱尔显得有点为难,她动了动肩膀:“现在还在疼呢,这个提议可能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好。”
肩膀一痛起来,就会忍不住想捅他一刀。
搞不好她会在温顿认可的医生赶来之前,先把他捅死。
“我知道这有些难办……”毕竟人家才刚刚毁了她的婚礼。
莱尔打断他:“没关系,您是大人的朋友,我不想让您感到苦恼。”
“入乡随俗嘛。”她说:“我会像对待家人一样对待您。”
她笑得有点勉强,但神情十足的诚恳:“请忘掉刚才那点小小的不愉快吧。”
班卓深深地看她一眼,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不算浓稠的黑暗中,他红幽幽的眸子,像燃着两簇火苗,依然明亮。
路边的灯迟了两秒才亮起。
他瞳孔里晕出光圈,眨眼睛的时候像正泛着火彩的宝石。
“我不会让她伤害到你的。”班卓郑重地做出承诺,并且补充道:“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有什么想要的,我会尽力补偿你。”
这应该是他打算开但没开出来的条件。
虽然是个轻佻的人,但也有着相当的精明,打从见面开始就在暗自做着某种评估。
如果能付出最小的代价,就达到目的,当然是最好的。
“请别这么说。”莱尔语气惶恐。
“这是你应得的。”
她笑了一下,不再推拒。
她歪着头思考片刻,正当班卓以为她要提条件的时候,她上前一步靠近他:“那我先取一点点报酬吧。”
莱尔伸手,手掌擦过他的眼睛,班卓下意识想躲,但忍住了。
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他闭上双眼,湿润的掌心压弯了他的睫毛,长长的睫毛刺在眼皮上有点不太舒服。
他眼球颤动,感觉到她的手指在上面按了一下,将湿滑的汗液留在上面。
她所谓的报酬,只是摸了下他的眼睛。
这个过场很短暂,但在班卓看来却显得很漫长,她退后:“好了,因为红色的眼睛太少见了,所以不自觉地想碰碰。”
就是想找个地方擦手。
“我是人造胚胎,这是基因筛选重新组合后的变异现象。”他重复着上一次说过的话,但这次她不是阶下囚,他的语气中也不再有戏谑。
“走吧,我带你去医疗室。”班卓不自在地把目光转向别处:“抱歉,你本该去休息的。”
“没关系,我说过的,您和大人在我心里是一样的。”她再次强调。
利益动人心。
莱尔无利不起早,她已经迫不及待去看那条疯狗了。
第二十九章
莱尔走在他前面。
出于个人习惯, 班卓控制着步速,保持落后她一小步的距离。
隐于人后,才更方便他观察。
她微微偏头往后看, 于是他也停住脚步, 她眼皮微抬,看起来有些困惑,但没有多问。
“到了。”
莱尔按着门把手,正打算进去, 班卓叫住她:“等等, 有防护服。”
她笑了笑,瞟他一眼,好像在说“不是还有你吗”,然后闪身进了房间。
班卓退后几步, 后背抵着墙壁,用眼睛丈量自己和门的距离。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没拉, 大片月光照进来, 能把房间里的状况看个大概。
下午她走的时候什么样, 现在还是什么样,房间里宛若废墟。
温顿可能是闹累了,坐在那里仰着头睡了。
她不小心踩到一块塑料碎片,咔地一声,对方立刻惊醒, 抬起头警觉地看向莱尔的方向。
面容苍白疲倦,眼神凶恶如常。
他像条盘踞在垃圾山上的鬣狗, 凶狠地呲着牙,想吓退每一个试图靠近自己领地的人。
长时间失血让他眼前发黑, 视线有点模糊,没闻到alpha的臭味,温顿暂时停止躁动。
待看清眼前来人的时候,他又开始挣扎。
血腥味,从碎掉的各种器械里流出来的药水味道,还有淡淡的汗味,交织在一起。
怎么也无法让人相信,这是一位公主殿下的临时住所。
“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一天没有进食进水,他的声音又干又哑,但是依然动听。
再加上伤到舌头,他说话的时候不太清晰。
温顿冷笑一声,他要beta,他们就真的找了个beta来。
“你还是第一个敢拿刀捅我的人。”莱尔站在他面前,温顿需要仰着头凝视她。
他的声音冷冷的,白天时眼睛里单纯的愤恨转变成不屑和鄙夷:“还以为你和那些人有什么不同,结果都是一样的。”
“怎么都这样了,还能腆着脸来照顾一个要杀你的人?”
“啊昂。”莱尔看着他,摇摇食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确保你活着,然后继续遭受折磨的呢。”
“牙尖嘴利。”他说:“我不和你废话,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她真的照办了。
在地上随意捡了个被摔得只剩一半的玻璃杯,在洗手池里那里接了点水。
“水壶被你摔坏了,反正都是可以饮用的,随便喝点吧。”
温顿眼里的鄙夷更浓,再次问道:“他们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做到这个地步。”
“把我的嘴套解开。”他下巴微抬,不客气地命令道。
莱尔半蹲着身子,和他平视。
“鉴于你有咬人的前科,我不信任你,所以你就这么喝吧。”
他一双眼睛呈现一种无神的黑蓝色,眼神十分阴郁:“我怎么喝?”
“舔啊。”
莱尔看着他,像在看傻子,她伸手点点他的口笼就立刻拿开:“这不是有缝隙吗。”
他看着抵在自己口笼上的水杯,不规则的玻璃裂口上闪着冷光,尖角上还挂着些砂砾一样的碎玻璃屑。
温顿没有说话。
莱尔发现他的口笼应该是被人强行换过了,和下午那个有点区别,中间多了一条金属横杆,让他的牙齿无法完全咬合。
防止他再发疯伤到自己。
他将脑袋猛地往前一伸,被子里的水溅到莱尔脸上。
她面色沉下来,伸手抹掉眉心那几点水,听见他喉咙里传来嗬嗬地气音,好像在嘲笑她。
但他实在干渴,砂之海的空气干燥,炎热的气候榨干空气里的每一丝水汽。
温顿舔了舔干燥到起皮的嘴唇,莱尔看见他舌头侧面的缺口,他们控制不住他,没办法给他缝针。
上面覆着一层白色药剂,应该是促进愈合的。
她笑了笑:“很渴吧?”
温顿目光闪烁,她重新直起身子,把杯子里剩的那点水从他头顶浇下去。
水顺着往下流,有一些顺着从唇边滚进去。
干渴太久,温顿把那点水舔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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