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落窗帘
“杭大哥,我从理发店出来以后,就跟着丁哥去干活。我们初三开工,初三跟初四两天我们确实是在工地干。”
“到了初五这天,他就说工地的活干完了,再有活得等包工头找,这段时间也不能闲着,闲着就没有入账,他说他带我先去干个临时工。”
“临时工就是让你去给人家看场子?”杭嘉白在来之前,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明白了。
确实如小东所说,他前两天是在工地干,也就昨天白天,才跟着那个自称是丁叔的男人去的新兴村旱冰场。
小东虽然二十岁了,人生阅历也不少,但在吃喝玩乐这方面,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丁叔说是因为旱冰场去的人太多,所以管不太过来,让我去当保安的。只要看着不要让人打架什么的就可以了。”
“去一天给八十块钱。”八十块钱不少了,一个月下来怎么着也得有一千六,而且还清闲。
小东昨晚上回家,还跟小平说过这件事,还决定等过一段时间发工资了,给丁叔买两包烟呢。
现在回想起来,小东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扇昨晚上那个感激涕零的自己一巴掌。
“继续说。”杭嘉白示意江州开始记录,然后让小东继续说。
小东抹了一把脸:“昨晚上两点多,旱冰场等客人们走完了以后,就关了门,也不让我们走,说是要请我们吃烤鱼。”
“烤鱼没见着,倒是见着了一群男人提着一个箱子过来,旱冰场老板的小舅子也从吧台下面拿出了一个箱子。”
小东没吃过猪肉,他还没见过猪跑吗?一看这架势,他就知道事情不好。
这不就是香江电影里□□的交易现场吗?
“我当时就想跑,但还没等我缓过神来了,两帮人就打了起来。我想躲着,没躲过。”
小东说到这里,一脸后怕:“旱冰场的人都没有怎么反抗,就被砍了,有一个就死在我面前。”
“那些人也认得我,追着我砍。没办法,我们只能往外跑。”旱冰场的人少,那群来卖D品的,在外面还埋伏有人,他们从旱冰场跑出来,为了活命,只能往人多的地方跑。
但再怎么人多,过年期间也热闹不到哪里去,阿波还是被砍死了,小东身上也被砍了很多刀。
“有好几次,我都觉得我要死了。”小东低头,手都在颤抖。
当为了自保水果刀砍在人的身上那一刻,小东没有感觉到轻松,只有无穷无尽的后怕。
小东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把刀挥向自己的同类。
杭嘉白的气可还没消呢,闻言她道:“被人撵得跟狗一样的到处跑,可不是要死了呗?”
“行了,往后有点心眼,天上不会掉馅儿饼,钱是是要脚踏实地的去去赚的。不要妄图一步登天。”小东是公安局的熟人了,公安局里的人不相信小东会做违法的事情。
杭嘉白在来之前,就已经把那个姓于的人给控制住了。
他们在进病房之前,就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给撂了。
小东将杭嘉白的这句话听了进去:“我知道了杭大哥,我以后不会了。”
小平再次张嘴想要说话,被小东横了一眼,小平闭上了嘴巴。
小花没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怕大哥再被杭嘉白骂的她小跑过去,牵着杭嘉白的手。
“杭大哥你别生气,我大哥是想多赚点钱给我二哥装个假肢。”
小花的话,戳破了杭嘉白的愤怒,杭嘉白心里十分难受。
他看了林舒月一眼,林舒月在这一刻,奇迹般的知道了他的心思,朝他点了点头。
杭嘉白把小花抱在怀里,跟小东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弟弟妹妹,也知道你自尊心强,但有时候,也要适当的接受接受外界的帮助。”
“你现在没有能力还,等你以后有能力了,再回报也是一样的。”
小东抿抿嘴,到底点了头。
杭嘉白知道小东就是一头倔驴,他能点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先好好在这里住着,小平的假肢我们会帮着想办法。你什么也别想,先把身体养好。”
杭嘉白把小花放到了林舒月的怀里后,跟江州一起大步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隔壁床的父子就回来了,他们见到了杭嘉白两人从这个病房出去,回来后也没有八卦什么。
临近中午,娄凤琴带着打包好的饭菜过来,小东小平小花在吃饭,她带着林舒月,在楼下的百货商店给小东买了不少住院用的东西。
之后林舒月带着娄凤琴跟小花小平,去他们家里收拾换洗衣服。
他们刚刚进屋子,就有人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身后跟着一对姐弟。
女孩子八岁左右,男孩子三四岁的样子。
林舒月正在拿昨晚放在门后的摄像头,小平在收拾衣服,小花跟娄凤琴在里屋拿她要带去林舒月家做的作业,
“小花,小花。”中年妇女站在院子里大喊,小花听到她的声音,没有像以往一样大声地应,而是抿着嘴沉着小脸走了出来。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大哥之所以会受那么严重的伤,都是因为王阿姨家的于叔叔。
中年妇女王巧凤看到了挎着脸的小花,但她没有在意,她手里端着个自己之前做的粽子。
粽子是绿豆五花肉馅儿的,他们那边过年都得包,今年她包得多了些,有些变质了,扔了舍不得,正好家里出了事情,拿来给小花他们正好。
“哟,家里有客人啊?同志,你们是街道办还是儿童慈善机构的啊?我是小花他们的邻居。”王巧凤十分热情地自我介绍。
然后她看着小花: “小花,阿姨家里包了点粽子,给你送点来。你吃饭了没啊,你大哥好点没”
小花没说话,王巧凤也不在意,像往常一样径直往小花家外间去,十分自来熟的把粽子放在小花家的桌子上。
娄凤琴想要阻止,被林舒月给拉住了。
林舒月已经打开善恶系统看过了,王巧凤的善恶值在百分之二十五,她倒是想要看看,王巧凤在这个时候,往这里来,是想要做什么。
屋内,王巧凤并没有打算走,她的一双儿女熟门熟路地坐到小平跟小东的床上。
她儿子拿出一辆塑料玩具车出来:“小花,你快来陪我玩。”
她女儿哼了一声,没说话。王巧凤顺势坐了过去:“你这孩子,跟你说了多少次,小花比你大,要叫小花姐姐。”
“还有你,跟你讲了多少回,出门在外,你要多叫人,别像个闷葫芦一样烦死人了你。”
王巧凤一遍训斥孩子,另外一只手飞快地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往小东小平的床底下扔。
但还没扔出去,就被林舒月给抓住了手,那包像面粉一样洁白的东西被密封袋密封着,被林舒月抓着她的手,送到了众人的面前。
说来也是怪异得很,今天天气暖和,但王巧凤的手上,居然还带着毛线手套。
第217章
王巧凤疯了一样的挣扎, 却怎么也挣不脱林舒月的手。
林舒月不顾她脸色大变的样子,朝愣在原地的娄凤琴道:“妈,打电话, 报警, 有人手持白/粉, 大概一公斤。”
“哦哦哦哦哦。”娄凤琴如梦初醒, 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林舒月看着王巧凤,眯了眯眼:“你这个女人,何其恶毒, 小花三兄妹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要置他们于死地?”
华夏对贩毒人员的量刑标准很严格,50g的海洛YIN就足够一个人吃一颗花生米。
王巧凤这一包都够枪毙多少人了?她的恶毒超出了林舒月对‘人’的认知!林舒月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让王巧凤就逮着三个小孩子来欺负!
王巧凤脸色都变了:“你在讲什么, 我听不懂!”
王巧凤避开林舒月的目光,心中恨得不行!在她的预想的当中,把家里没有销出去的货放到小花家,栽赃给他们家,是一件格外简单且容易的事情。
毕竟那是三个孩子, 就算是再懂事儿也还年轻。尤其是小花那孩子, 谁对她好她就百般的对人家好。
他们两家交往了那么多年, 彼此都熟悉得很,这是多大的便利?偏偏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来!王巧凤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你装什么装?”林舒月再次点开善恶分辨系统,看着王巧凤那飙升到百分之70的罪恶值, 冷喝出声。
“我装什么装?我看你才在装, 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就是在小东床底下的, 我刚刚坐这儿感觉有异样, 才扒出来看看的。”
王巧凤一张嘴跟她的名字一样巧,说完林舒月, 她又看向小花小平:“小花,小平,你们就让这么一个外人这么欺负我?”
“我再怎么样也是你们的长辈吧?这么多年,我对你们是不是也算好?我可是有什么好的都要给你们带一份的!”王巧凤一张嘴,颠倒黑白。
小平眼光沉沉地看着王巧凤,相比较起王巧凤,他当然更相信林舒月。
“王阿姨,你是对我们好,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们,但是我们也没有白拿你的东西啊。”小花是一个别人对我好,我就对别人好的性子。
以前王巧凤对她不错,她也回报她,但现在王巧凤的老公把他大哥带出去干活,结果她大哥被人捅得一身血回来,小花对她的高感就蹭蹭蹭地往下掉。
现在看到她还想把白/粉丢到自己哥哥的床底下,她对王巧凤可谓是一点喜欢都没有了。
她虽然年纪小,但她在外面卖花的时候,广场那边三不五时地就要来一场禁毒演讲,小花每一场都听了。
毒品不是好东西,她知道的!人家禁毒的警察说说了,只要碰了毒品,就会妻离子散。
那些碰了毒品的人的孩子多惨啊。
“小花说得对,我们不欠你们什么东西。我们院子里种的菜,你想什么时候来摘就什么时候来摘,我们有没有说过一句不好?”小平阴沉着脸对王巧凤道。
“你有时候要跟村里的人去打麻将,把你儿子女儿以跟小花玩儿的名义往我们家放,让我们家给你看看小孩儿,还要管他们饭,这还比不上你给我们的剩菜剩饭吗?”小平跟小东都不是什么计较的人。
这条街上小孩儿不多,跟小花上下年纪的也不少,但小花三兄妹日子过得苦,一般的街坊邻居帮不了他们什么,但也不会像王巧云家这样子欺负他们。
“而且去年年初,小花在垃圾场里捡瓶子的时候,翻到了一条金项链,那条金项链,还不够抵消这么多年来,你给的那些残羹剩饭跟那些洗不干净的旧衣服?”
小花三兄妹平时都很少要别人的东西,之所以要王巧凤的,也真是
随着小平的话出口,王巧凤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当然了,她并不觉得自己往日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无耻,在她看来,她不嫌弃这三个孩崽子穷,愿意照拂他们,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开恩了。
更何况......王巧凤看了小花一眼,道:“行了行了,不跟你们不要瞎扯这些没有用的。你赶紧把手给我送开,我要回家了。”
王巧凤现在只想回家,她用力拽手,但怎么也拽不开。
“你个贱人、小女昌妇、女表子,赶紧给把手给老娘松开。”王巧凤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那嘴巴臭得很。
她儿子女儿见自己妈妈被欺负,立马冲过来对林舒月又啃又咬,小花一看这样,立马加入战斗,她一把就把王巧凤四岁的孩子推开了。
娄凤琴也不可能看着自己女儿被这么辱骂,她冲得比小花快多了,在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耳刮子就到了王巧凤的脸上。
“你他妈的,敢骂我姑娘!老娘今天不把你的嘴把撕烂我就不姓娄!”娄凤琴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的女儿,从小到大她都没有骂过一次!这个狗娘养的女人居然敢当着她的面骂她姑娘?
娄凤琴撸起袖子,就跟她嘴里说的那样,她要撕烂王巧凤的那张破嘴,王巧凤伸手来挡,但一只手总归是干不过两只手的。
“你个狗娘养的,我姑娘我都没骂过,你居然敢骂她,我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娄凤琴扒拉着王巧凤的嘴巴往两边扒拉,她是用了真力气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王巧凤的嘴角都已经裂开,流血了。
她的儿子女儿吓得哇哇哭,王巧凤的哀嚎声一声大过一声。
院子里的动静吸引到了街坊邻居,他们纷纷来看热闹,见到王巧凤被打,有人就开始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