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爹是当朝首辅 第172章

作者:王廿七 标签: 前世今生 轻松 穿越重生

  怀安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不会再变了!”

  秋日风寒,许听澜迎风打了个喷嚏。

  “你先进去,我来跟他说。”沈聿见妻子穿的单薄,忙道。

  许听澜对着怀安叹了口气,转而回了内室。

  怀安见娘亲回屋了,哭声也停了,毕竟他爹是不吃这套的。

  “你先起来,”沈聿道,“站起来好好说。”

  怀安听见事情有转机,立马竖了起来。

  “是不是个男人?”沈聿忽然问。

  “哈?”被亲爹这样问,怀安都有些不确定了:“应……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吧。”沈聿瞪他一眼:“是男人就要敢作敢当,叫你母亲备好礼物,明天自己去谢家登门赔礼。”

  “哦。”怀安机械的答应着,后是一愣:“我自己?”

  “你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去解决。”沈聿道。

  “要是谢伯伯不见我,给我吃闭门羹怎么办?”怀安道。

  “那也是你自找的,隔天再去就是了。”沈聿道:“把人得罪到家了,还想娶人家闺女,不需要付出诚意吗?在家里你爹你娘惯着你,外人凭什么迁就忍让你?”

  怀安被说的抬不起头,脚尖在地底下划拉着,像是要扒开一条地缝儿似的。

  ……

  次日再回国子监上课,简直是夹着尾巴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好在没碰到谢伯伯,还算安稳的熬过了一日。

  下午散了学,回家吃过饭,就被娘亲连同礼物一起装进车里,遣去谢家所在的金鱼胡同,怀安心里给自己打气:“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

  念着念着,又觉得自己如此点儿背,是不是把许愿的孔明灯统统打下来的缘故?

  胡思乱想间便到了谢家大门口,如他所料,果然吃了闭门羹。

  谢彦开不见他,使人打发他回去。

  谢韫急的直跺脚,拉着韩氏的衣袖晃啊晃:“娘~~”

  韩氏看都不看她一眼,缓缓将衣袖抽出:“我女儿可不能嫁给一个棒槌。”

  “他不是棒槌。”谢韫道。

  韩氏笑道:“一个荫监生,全靠父兄的绣花枕头,没有半点长处,还不是棒槌?”

  谢韫没想到,母亲居然拿她的话堵她的嘴。

  “爹~~”谢韫转身朝父亲走去。

  谢彦开也不理她,径直起身去了书房。谢韫叹一口气,回房叫丫鬟从角门绕出去,给怀安捎句话。

  怀安正揣着袖子,靠着马车苦等,等来了谢韫身边的丫鬟语琴。

  “沈公子,我们小姐让您不要再来了。”语琴看看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道:“直接在国子监搞我们老爷。”

  怀安想了片刻:“她说的是不是‘搞定’你们老爷?”

  语琴回想一下:“是。”

  怀安松了口气:“我知道了。”

  ……

  怀安回到家,爹娘一切照常,却真的不管他娶媳妇儿的事了,他知道爹娘想借机教他做人,只好不等不靠,积极地自己想办法搞定未来岳父。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夜,直到寅时也不肯停歇。今日例行会讲,又是雨天路滑,谢彦开便提早两刻钟出门,钻进马车。

  车夫迟迟没有动静,片刻,车帘再次被掀开,随着秋风雨丝灌进来的,还有一个大活人。就着昏暗的天光,才看清是沈怀安这个臭小子。

  谢彦开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板着脸开口:“你上来干什么?”

  “蹭您的车去上学。”怀安赔笑道。

  “下车。”

  怀安就不下去,车夫却突然催动马车,缓缓朝胡同口的方向行去。

  谢彦开冷笑:“你给车夫塞了多少银子?”

  “二两。”怀安老老实实道。

  谢彦开倒抽了一口冷气:“你可知道他每月月钱多少?”

  怀安继续赔笑:“谢伯伯,这不重要。”

  谢彦开忽然喝一声:“停车!”

  车夫迅速勒紧了缰绳,马车在大街口停下。

  “这车租给你了。”谢彦开二话不说,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哎!谢伯伯,您慢点!”四下漆黑一片,怀安手忙脚乱中摸到一把雨伞,跟在后面跳下马车。

  “别跟着我。”谢彦开走在昏暗潮湿的街道上,长随追在后头。

  怀安小跑跟上去,撑开雨伞替谢彦开挡雨:“我不是怕您淋雨吗?”

  谢彦开冷哼一声。

  “谢伯伯……”

  “别叫我谢伯伯。”谢彦开道。

  “哦,”怀安顺杆爬,“岳父。”

  谢彦开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瞪他一眼斥道:“不许乱喊。”

  “泰山。”

  “泰山也不行!”

  “爹爹~”怀安干巴脆。

  谢彦开平地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一跤。

第176章

  “您看您看, 雨天路滑,还是让怀安扶着您走吧。”怀安道。

  谢彦开拂开他的手:“沈怀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怀安瞥见街旁的馄饨铺子开门了, 店面狭窄,门前两张方桌,几条板凳,撑起割草棚子遮风挡雨, 桌椅板凳都是油腻腻的,一看就是寻常百姓填肚子的地方。

  “爹,咱们坐下来吃碗馄饨, 您就给我一顿饭的时间, 听我解释嘛。”

  “不许乱叫!”谢彦开冷声道:“我要真是你爹, 早打断你的腿了!”

  怀安没脸没皮的笑着:“您以为我爹不打吗?不过没关系, 我从小腿多。”

  谢彦开:……

  怀安将谢伯伯拉进了馄饨铺,老板殷勤的翻下两条长凳,怀安偏与谢彦开挤着一条坐。店老板眼睛滴溜溜直往谢彦开的官服上瞟, 似乎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

  怀安点了两碗馄饨, 两个馅饼,怀安从荷包里掏出十几文钱递给店老板,让他再拌个爽口的小凉菜上来。

  “好嘞!”老板应声而去。

  怀安一转头, 发现谢彦开正在审视着自己。他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细布的生员襕衫:“怎么了?”

  谢彦开纳罕道:“随手塞给车夫二两银子, 居然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怀安笑道:“该省省该花花。”

  “坐到那边儿去。”谢彦开嫌弃道。

  怀安从善如流,绕到离他最近的一条凳子上坐下。

  “谢伯伯, 您听我解释。”怀安道:“我与韫妹妹最后一次见面才是六七岁, 时隔十年, 您中间还外放了七年,真的已经记不清了。”

  “后来妹妹在东交胡同开私塾, 与我的书坊只有一街之隔,我们才重又见面,当时只觉得她很眼熟,完全没想到她是当年那个圆咕隆咚的小妹妹啊。”

  谢彦开又瞪他一眼,敢说他女儿圆咕隆咚。

  

  “小孩子嘛,圆圆的可爱,我当年也圆咕隆咚。”怀安赔笑道:“我要是有您和我爹一半的好记性,也就不会有这个误会了,可是您从小看我长大,知道我忘性特别大,妹妹当年比我还小,就更记不住了。”

  “我们再次见面,又以别名相称,她以为我是商贾人家的儿子,我以为她是私塾先生的女儿。我们的一些所闻、所思、所感都十分契合,一来二去就产生了一些天长地久的念头,我便急着去求父母去向私塾先生提亲——正是您那天撞见的。谁成想大水冲了龙王庙,本来好好的一桩婚事,就这样被我搞砸了。”

  店老板端上馄饨和凉菜,谢彦开不置一词,一勺一勺的吃起了馄饨。

  怀安紧张的手心冒汗,可是干看着别人吃饭不礼貌,只好陪着吃几口,全卡在喉咙口下不去。

  谢彦开搁下碗,怀安也搁下碗。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婚姻。”他说。

  “我懂。”怀安积极回答:“就是两个人,有足够的钱,有共同的理想,对彼此又很仰慕,就会渴望对方成为自己一生唯一的伴侣。”

  谢彦开险些呛着,什么乱七八糟的……

  怀安察言观色,见谢彦开并没有生气,大着胆子说:“谢伯伯,我是来求您老人家原谅的,至于婚事,还当以父母之命……为主,只是我和韫妹妹两情相悦,我们小辈的心意,也请您酌情体谅一二。”

  谢彦开轻哼:“油嘴滑舌。”

  怀安笑道:“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只是嘴上有点聒噪,心地有多纯良,您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谢彦开丝毫不给面子。

  怀安不急不恼,依旧赔笑:“是,倘若有人想娶我的女儿,他就算发毒誓一辈子对我女儿好,我也断然不会相信的,古话怎么说来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嘛。”

  谢彦开气的直想笑:“好赖话都让你说尽了。”

  怀安赶紧为谢伯伯夹菜:“您不生气了吧?”

  谢彦开没有接话,慢慢的将碗中馄饨吃得只剩汤底,然后开始喝汤。怀安的小心脏就这样被慢条斯理的反复□□,这时才知道状元和探花的区别,老爹气急了只会打人,心理威压才能让人破防啊。

  终于,谢彦开开了尊口:“我这个女儿,很有些不同。”

  怀安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