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中有鹿
顾漠寒收拾好餐具装进兜里,下楼去还给饭店。
他走后没几分钟,赵经川突然到访。
沈云轻收拾好乱糟糟的床铺,把儿子放在躺着被子上玩,走去开门。
“好久不见。”赵经川手里提着水果,朝她温文儒雅的打招呼。
半年多没见,他倒是越加神采奕奕了。
沈云轻微笑:“快进屋坐。”
进入房间,赵经川把水果放在桌上,打量着屋里:“小叔他不在吗?”
沈云轻拔着保温壶的木塞,给他倒水喝:“他刚出去了,你找他有事?”
屋里热,赵经川取下脖颈上的围脖,拿在手里:“我是来找你的。”
沈云轻坐在他对面,疑惑的眯眼:“找我做什么?”
赵经川不绕弯子,单刀直入道:“我厂里这一年的订单和成交量十分可观,多亏了你当初留下的那几张设计稿。”
“我想跟你继续合作,你不是想开工作室吗,我这边可以为你提供物料货源,外加补偿总年收入1%的利润。”
他负责经营的国营服装厂,在各省城市就有二三十个分厂,1%的利润,给的真的很高了。
也就是说,如果年收入是一个亿,那她就能分到一百万。
沈云轻有点心动,不能盲目行事,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你有什么要求?”
赵经川嘴角上扬,温和的笑笑:“你每个季度发给我的设计稿,不能少于二十张。”
比起二十张设计稿,沈云轻更在乎版权问题:“这个没问题,但我这边事先说好,给你的设计稿,你只有使用权,我和你的合作不能传出去。”
她新开工作室,主要是针对为那些高官太太们设计礼服,一件最低也得是上千打底,要是以后品牌红了,传出去她给别的服装厂画稿,肯定会惹出麻烦。
太太们虽然钱多,但人也不傻。
别人几块十几块能买到的,她们要花上千,而且跟老百姓穿的一个品牌,自身的优越感一下子感觉受到了侮辱,人家心里肯定不高兴。
她不高兴了,不给你介绍客源,这个品牌一但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传开,沦为饭后谈资,自然就没了存在的必要。
赵经川做了十多年服装行业,当然是知道她的顾虑:“这个事,只有我们二人知晓,我可以向你签保密协议。”
沈云轻再三确认:“你的妻子季雪不会发现吧?”
她信得过他,但信不过季家的女人。
跟季雪也算是共事过几天,那个疯女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不会。”赵经川见她迟疑不相信,捂拳在嘴前清咳:“她结婚了,新郎不是我,最近听说已经怀孕了。”
沈云轻惊讶的睁大双眼:“她就这样放过你了!”
赵经川眼睛向下看,略显吞吞吐吐地说:“我…我跟她说了我不举。”
沈云轻“噗哧”笑出声,五体投地的给他竖大拇指:“你牛!”
果然女人还是现实的,就算是再喜欢,也不能一辈子没有性生活吧。
季雪熬到快三十岁,这些年身体和心里有多寂寞空虚,只有她自己清楚。
万般抉择下,放弃心爱的男人转头跟正常男人结婚,肯定也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赵经川看她笑的这么开心,跟着她咧开嘴角一起笑:“当初要是早点知道这招有用,我早就解脱了。”
看他这个无所谓的样子,不举应该是假的。
沈云轻笑得腮帮子酸,抬起杯子喝口水:“那你妈不催你吗?”
提起这个,赵经川满面笑容,欣然自乐地说:“我让周北申帮我捏造了一份假的不孕不育报告,她现在忙着安抚我的心理状态,早没了催结婚的想法。”
在上流圈子里,家族脸面可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顾冉芝要是继续催着儿子结婚,等个三五年,外人一看没孩子,肯定会议论纷纷。
以起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直接放任不管,给自己营造一个开明母亲的形象。
谈好合作的事,赵经川站起身:“拟定好合同,我会给你寄到岛上,不打扰你,我就先走了。”
沈云轻移开椅子,起身送他:“行,你路上开车慢点。”
赵经川走到门口的脚步顿住,转过头望着她,思绪万千涌上心头,他勾起唇角,笑得勉强:“别轻易关心一个对你动心的男人。”
沈云轻抿抿嘴,还是想劝他两句:“人这一生,有很多次心动,可能是你的良人还未到。”
“不,你不懂。”赵经川摇头,落莫的身影散发着老练成熟:“都说年少时的爱情最难忘,在我看来,而立之年错过无法拥有的才最刻心。”
这个年纪过了年少轻狂的岁月,在能掌控一切的事物里,明明喜欢的要命,刧被理智压制着无法肆意的去做些什么,欲念永远只能在心底疯狂生根,没办法开花结果。
沈云轻经历的感情不多,看不透这一层的深意。
“经川怎么来了。”
顾漠寒提着两个牛皮袋,站在楼梯口的走廊里。
赵经川把定格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从容自若的转过身,面对他说:“我听沈复说你们来京城了,过来看看。”
“屋里坐。”顾漠寒神情沉静的拎着东西进房间。
赵经川手插进裤兜里,心平气和地婉拒:“不了,有些事情要去办。”
顾漠寒:“那我就不留你了。”
赵经川嘴角淡淡笑一笑,迈腿向前往楼下走。
顾漠寒黑眸毫无波动的瞥着沈云轻,反手缓慢的推着房门关上。
沈云轻被他莫名看的,心里升起一抹紧张:“你怎么了?”
“聊的开心吗?”顾漠寒反问她,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
沈云轻走到床边,伸手要去抱顾小寒。
身体條的被一只大手扯得往后面倒,猛的被抵在墙上。
顾漠寒阴晴不定的声音,在她头顶再度响起:“聊得开心吗?”
沈云轻抬起头,看着他阴沉的脸,满脸鬼火:“你到底发的什么疯!”
顾漠寒深沉的黑潭里,闪过一丝戾气,薄唇抿成一条线,憋着股狠劲,直勾勾不眨眼的盯着她:“他在房间里足足待了十五分零五十三秒,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真是变态!
沈云轻推开他,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杯子向他脸上泼去,怒不可遏地.吼:“我跟他接吻,上了床,你高兴了吧!”
顾漠寒自然是不相信她这话,抬手擦着脸上的水,犀利的眼神,渐渐恢复正常,坐在床边沉默不语。
这个死混蛋,不是能耐的很吗?
把她惹毛了,他倒好一声不吭的选择息事宁人,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老娘是任你欺负的吗?
沈云轻越想越气,无法控制情绪的把手里的空杯子向他砸去:“继续逼我呀!你不是神气的很吗?”
杯子砸到男人的额头上,“砰”的爆开,直接碎成玻璃渣子,顺着顾漠寒的脸落到地上。
他鼻梁被划破,鲜艳的血液滑过挺拔的鼻尖流到嘴唇上,他依旧冷沉着一张面容。
顾漠寒坐在床上的身体,直直跪到地板上,碎裂的玻璃扎进膝盖里,背挺的笔直,脸上依然是一言不发,就睁着双无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睛,盯盯望着生气的她。
第345章顾漠寒哭了
沈云轻望着男人狼狈仍然不肯屈服的模样,气不到一处来,他说句话会死吗!
床上的顾小寒被吓得放声大哭。
沈云轻走到床边,抱起儿子,轻轻拍着他哄睡。
顾漠寒看她转了方向,膝盖磨着地板上的碎玻璃,双腿叉开,转身跪到她面前。
沈云轻看着这神经病,心头的火是蹭蹭的上涨,烧的旺盛,把刚哄好的顾小寒塞到他怀里,板着脸吼他:“抬手,抱着你的儿子给我滚蛋!”
顾漠寒被她吼得虎躯一震,双手不听自己使唤的抬起,捧住她塞来的孩子。
确定他抱稳后,沈云轻手直接松开,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上床,蒙头睡觉。
顾漠寒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床上隆起的被子,眼眶湿红垂怜,戾气已经消失殆尽,抱着儿子站起身。
委屈巴巴的走到床头,垂着眼睛看她:“我错了,我不该失控对你动手。”
当他看到赵经川待在房间里很久没出来,理智就一点点被疑心病侵蚀,变得暴躁易怒,脑中不失控制的去想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底在做些什么。
明明知道她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可他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去胡思乱想,她对自己太重要了,他不敢想象失去她的痛苦。
一遇到有关于沈云轻的事,就会变得不可控,他太害怕了,害怕她会见到比自己更优秀的男人,害怕她离开,更害怕她不爱自己。
沈云轻翻了个身,盖在头上的被子拢紧,闷闷地出腔:“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怎么走到最后!”
她不是气他跟自己动手,是气他明明可以平静坐下来交谈的,为什么就偏偏以强迫的方式来惹怒她。
沈云轻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暴戾的逼问,只会让她误会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罪人。
血液干沽在唇峰上,顾漠寒垂着脑袋后悔不已,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沈云轻听的烦了,掀开被子坐起身。
抬头的瞬间,她表情顿住了!
顾漠寒在无声的痛哭,无数眼泪顺着他沉郁的脸颊滑落,泪水滴在怀里儿子的衣服上,他垂着头,整个人很落寞,颓然。
沈云轻的心猝不及防的一痛,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纸巾,扯断两截,垫在软床上的双膝走到床边,抬手给他擦眼泪。
他鼻梁下的半张脸上,红艳的血迹斑斑点点的粘在皮肤上,划破的伤口有半指那么长,伤口已经自己止住了血。
被爸爸大手抱在怀里的顾小寒,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天真无邪的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眨巴着浓密卷翘的睫毛,口水流满小手手,白嫩嫩的脸蛋朝妈妈张嘴笑的满脸治愈。
顾漠寒沉默不语,覆下的眼皮子泪水哗哗流,热热湿湿的滴在她手背上。
沈云轻把手心里沾满血的纸团扔进垃圾桶里,把他手里的孩子,抱走放到床上躺着。
从床上站起身,拥着他的大脑袋抱进怀里,母性大发的手心抚摸着他的头发。
顾漠寒整张脸埋在她胸口,哭声抽泣哽咽。
沈云轻无语至极:“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
明明该生气哭的是自己,怎么成反过来安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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