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未绿
望族嫡女
作者:春未绿
简介:
(本文又名《重生白月光替身她女儿》《黑化宅斗文恶毒女配她重生了》,热元素:重生,宅斗恶毒女配,白月光替身(非女主),大婆教女配,睚眦必报龙傲天女配等等剧情,行文绝对舒爽。)麻城刘氏不仅是荆湖鼎族,同时也是科举世家,可谓是人才辈出。丽姝诞生于刘家这样的望族嫡支,原本应该是天之骄女,但其母小傅氏却是续弦,还是嫡姐傅氏过世后,因其长相和嫡姐有五分相似,才得以嫁进刘家来的续弦。好容易小傅氏进门生了唯一的嫡女丽姝后站稳脚跟,又弹压了妾侍以及不听话的嫡姐旧仆,俨然一幅宅斗赢家了,可尴尬的是原配傅氏居然没死还带着一双嫡出子女回来了。从此丽姝母女的地位就尴尬了起来…… !
第 1 章 楔子
俗话说一叶落而知天下秋,梧桐叶片大,刚立秋就随风飘零落下,偌大的叶片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缓缓落在地上。
早秋时节,京中向来多植柳,道路两旁向来以旱柳和垂柳居多,而柳树也颇得京师之人的青睐,许多地方也以“柳”命名。
正如这双柳胡同里住的刑部刘尚书府邸,还把自己平日起居之所改为雪柳堂,他如往常一般,早起打一套五禽戏,呼吸吐纳之间,只觉得神清气爽。
从屋外走进来一中年消瘦的妇人,她手中描金海棠花纹样的红漆盘上放着一盏柳叶茶,这柳叶是春日嫩柳将开未开时采摘下来,嫩芽晒干入茶,不仅能败火除燥、爽神利气,还有明目清心之功效。
这妇人端到刘尚书面前,刘尚书嗤笑一声:“你这是怕我气着,还把柳叶茶端来。”
“妾身不敢。”妇人是刘尚书的妾,娘家姓应,因刘尚书正妻亡故,他又再无续娶,因而如今是应姨娘管家。
她见刘尚书神情似乎平缓些,不免提及:“昨日于家又上门来了,说是让老爷帮忙。”
刘尚书放下茶盏,冷哼一声:“当年他娶丽姝,丽姝逃婚,不知所踪。我因为觉得对不住他,在他仕途和钱财上多有提携,连丽姝的嫁妆也未曾要回,他还尤嫌不够。如今连河道银子都敢贪污,治下更是一片混乱,还杀了御史,犯下如此大案,据说又牵涉到番邦之事,一事不平一事又起,我避嫌还来不及,还帮他收尾不成?”
应姨娘皱眉:“他这些年也不过是个知府,怎么又和番邦一事牵扯上了?”
“此事今日便知,原本河道弊案,因为事涉外邦,你也知晓陛下大寿,各藩属国都来京朝贺,大理寺让三司共审。”刘尚书原本作为刑部尚书,一般都是大理寺审完,他们复核就行,如今事情牵扯大了,可能是死刑或者绞刑,故而才有刑部会同大理寺、都察院一起审理。
这般大罪,于家人还敢上门来求援,打出去才是真。
刘尚书为表清白,原本上书回避,但没办法,皇上信任他,依旧让他督查此案。
想到此处,他摇摇头。
应姨娘也就知趣的什么都不提了,其实这么多年,若非于家再次上门,她似乎都记不
起她们家和于家还有姻亲关系。
不时,刘尚书坐着官轿到了衙门后院,谁知一进门就看到了郑驸马,他顿时有些尴尬,因为郑驸马原本是他乘龙快婿。
当年郑灏原本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欲前往楚州迎娶他三女儿丽姝,不料却被皇帝下旨赐婚,从此,郑家和刘家就没有了来往。若非如此,刘尚书也不会快速把女儿丽姝嫁给于懋忠,女儿洞房时见了于懋忠一面,就留书信逃走,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当初他十分生气此等行为,如今见于懋忠贪赃枉法,又狡猾如斯的家伙,心想也许丽姝看透了他的本质,而非是嫌贫爱富才逃婚的。
只是今日三司会审,郑驸马乃闲散官僚,风马牛不相及也。
……
公堂之上,于懋忠被带了出来,他生来一幅老实忠厚的模样,若非是做下此等大案,没人相信他是个坏人。
主审是大理寺卿,尽管他证据都摆开,但是于懋忠非常狡猾,他言必称:“这些都是被人胁迫而做,我不过是一介知府,刘大司寇,岑廷尉,陆总宪,这些都是诬陷啊。我不过是安州一介知府,如何能做下这般大案?”
大司寇指的是刑部尚书,也就是刘尚书,岑廷尉则是指的大理寺卿,陆总宪则是指的都察院的左都御史。
刘尚书本和于懋忠有些干系,此时撇清都不及,如何会帮他说话,陆总宪则看向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不由一笑:“尔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证据确凿还矢口否认,来人,给我请证人,拿证词来。”
他站起来抽丝剥茧,可谓是让于懋忠这等狡辩奸猾之徒都瘫倒在地,不敢大喊冤枉。
外面围观的百姓道:“岑廷尉真是断案如神啊!”
此一案暂时完结,却见大理寺卿突然看了刘尚书一眼,又对于懋忠道:“还有一案,于懋忠,十八年前你还记得你发生过何事吗?”
于懋忠不曾想岑廷尉有此一问,他想了想,立马摇头:“没有,十八年前我不过是个秀才,还未入仕途,在家苦读。”
方才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郑驸马冷笑:“于懋忠,还不说实话?”
众人想难道此事与郑驸马有关,这不可能啊,十八年前郑灏刚被选为驸马,就已经到
京城了,于懋忠只不过是一个在老家的生员罢了,二人会有什么干系?
“回秉诸位大人,我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啊……”于懋忠也是欲哭无泪。
大理寺卿淡淡的道:“请证人。”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一顶销金轿,里面走出一人,她约莫二十来许人,乌发用各色皂纱绾住,正中插孔雀钗,额间有一枚乌孙国特有的绿松石。她伸出雪白的皓腕,搭在一位十八九岁的青年手上,走起路来看起来身姿窈窕,体态轻盈,婀娜无双。
她在进入内衙之前摘下面纱,四周之人见了她的美貌竟是一滞,久久不能言语。
众人不知证人是谁,刘尚书还呷了一口茶,心道这岑时晏口风好紧,自己打探,他竟不发一言。
只是见了此女进来,手竟然有些不稳,险些将手中的杯盏摔了。
大理寺卿这才站起来拱手道:“乌孙太后安好。”
此女原本是乌孙国的太后,身旁站的便是其子左菩王,也就是乌孙国王。
乌孙太后笑道:“此事多亏了岑廷尉,否则,我的冤情怕是无人知晓。”她这一笑,连衙门之人都忍不住面红耳热,却见她又面若冰霜看向于懋忠:“你还认得我呢?于贼。”
于懋忠已经被饿了许久,早已老眼昏花,想凑近看,却被官兵拉着,只是摇头。
乌孙太后声音清脆婉转,原本笑起来说话自有一等娇媚,但此时却道:“你的确不记得我了,那我只好告诉你了。当年,我父亲因上京赶考得了重病,还被家奴卷走了钱财,与于伯父不过数面之缘,但于伯父却是施以援手。父亲惦念恩情,特地将我许配给你,甚至知晓你家贫,生怕别人说我们家骄奢,嫁妆和仆从不许我多带,只是没想到你在新婚当夜在交杯酒中下了迷药,将我用一万两卖给了贼人。”
“什么?”刘尚书已经坐不住了,他忍不住道:“丽姝,你真的是我的丽姝。”
这公堂之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乌孙太后并不看刘尚书,只是对于懋忠道:“你早已嗜赌如命,家财败光,得了这一万两把我卖给一位海商。只是拐子们见我乃官家女,恰逢途中又有一大官买我,代替她女儿做媵妾。我便当初代替他家小姐,成为平宁公主的六位媵妾之一,七人去
乌孙,只我一人回,我之所以想活下来,就是因为我时时刻刻都想回来手刃你。”
此刻,刘尚书才知晓为何郑驸马早早的到了,他当年和女儿丽姝有婚约,因此格外不愿意娶公主,并对当初建言让郑驸马娶公主的宰相白行中恨之入骨,有事无事就参他一本,因此郑驸马和公主关系也并不和睦。
他自己亦是不可置信,早年他听闻女儿逃婚,又见女儿书信说要与人私奔,生怕她有辱门楣,早就宣告她过世,没想到她居然遭遇如此坎坷。
那时大齐同乌孙和大宛两国打仗,却吃了败仗,被迫送公主和亲。送的自然不是真公主,而是宗室贵女,而六位媵妾俱是官宦千金。
乌孙太后改嫁过父子兄弟三次,听闻还被放逐荒地,但就是她熬过来了,带着儿子成了乌孙新王,后来又主动恢复和大齐往来,甚至听闻这次互市有功,也是她建言的。
因此大齐皇帝对这位太后非常礼遇,却没想到她居然是自己曾经逃婚的女儿。
于懋忠吓的打了个哆嗦,但依旧嘴硬道:“是你自己逃婚,关我何事?何必诬赖我。”
却见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于懋忠,你真是丧心病狂。”
乌孙王亦是年轻气盛上前就踹了他一脚,才道:“拐卖我母亲者已经找到了,可当面对质。”
大理寺卿设座,先让乌孙太后和乌孙王坐下,再把当年于懋忠如何嗜赌输了个精光,又如何与拐子们密谋,至于当时想李代桃僵的官员也找了出来。
一切证据确凿,于懋忠被判了斩监侯。
老百姓们在外都深觉于懋忠实在是丧心病狂,还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案毕,乌孙太后向岑廷尉福了一身:“多谢岑大人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不理会任何人,在场官吏都看向刘尚书,又暗自在心中道,也难怪郑驸马这么多年念念不忘,实乃此女玉肌花貌,有倾国之色。
刘尚书却上前喊道:“当年是爹爹不好,只是想你于伯父为人何其好,其子也有功名,却没想到……”
乌孙太后头也没回:“过去的事情也就过去了,昨日的刘丽姝已经死了,我也不敢怪您。要怪就怪我自己,我母亲早死,她本就不该存在,我亦是不该存在之人。”
她快步走了出去,刘尚书素来不苟言笑,年近六旬,却不知为何哭了出来。
郑驸马上前拍了拍刘尚书的肩膀道:“刘叔父,侄儿听刘家妹妹说她在拐子手中偶然逃脱过一次,还以血写书让人送到你们府上,只是却无人营救,因此,她才被迫嫁去乌孙那等荒芜之地。她没有将这些说出来,正是保全你们父女之情,留存了你的体面。”
堂堂刑部尚书把女儿嫁给这等不忠不义之徒,导致其女被卖,女儿上门求救,却置之不理,若是传出去,怕是骇人听闻,别说是无法做官,就是行走于族中,怕是有人都认为他不配为父……
刘尚书嚎啕大哭,几欲晕厥过去,郑驸马吓了一大跳,正欲扶起他,却见他喃喃自语道:“秋君,秋君……”
郑驸马不知道他喊谁,只是觉得刘尚书的样子看起来莫名有些凄凉。!
第 2 章 重生
七月流火,天气本该转凉,可这几日却越发阳光暴晒,走在地上都觉得脚烫,翠渥的绿叶也无法让人驻足欣赏,蝉鸣声更是让原本就暑热之人愈发心烦气躁。
九江府的官舍原本就狭窄逼仄,现下烈阳久久不退,房中如蒸笼一番。
官舍一隅的小院,正是西晒,屋内只放了一盆冰,美人榻上正睡着一小女童,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露出白嫩的胳膊和腿。
榻旁坐着一年轻少妇,她约莫十八九岁的年岁,容貌甚是秀丽,身材苗条,弱质纤纤,我见犹怜。此时,正执扇给小女童打扇,脸上露出心疼之色。
“痱子粉还未寻到吗?看看姝姐儿这脖子,痱子都炸开了。”
开口说话的少妇乃是小傅氏,她乃九江府推官之妻。
须臾,才有两个梳着丫髻的丫头从插屏后出来,一个看起来活泼些,另一位则沉稳许多。她二人拿了一包药粉出来递给小傅氏,又活泼些的道:“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奴婢听闻大夫人那里这四个角落都摆满了冰盆,苏姨娘仗着生了两个哥儿和一个姐儿,也要了四盆冰,唯独咱们倒是和丁姨娘似的,只有一盆冰。这么热的天儿,一盆冰如何够呢?”
“丹红,你不必多嘴。”小傅氏也是满腹心思。
七年前,长姐身亡的消息传来,长姐和姐夫一贯是鹣鲽情深,姐夫甚至欲辞官守灵。刘老夫人见儿子如此深情,竟然弃官位不顾,因她随同嫡母去刘家吊唁,被亲家刘老夫人见了面,知晓她还未曾定亲,相貌与长姐有五分相似,因此求娶于她。
那一年,她将笄之年,初嫁进来时被丈夫冷漠相待,后来二人逐渐知心,甚至丈夫为了她都不再去别的妾侍处,她还生了丽姝极其可爱的女儿。
没想到在丽姝抓周宴上,长姐死而复生,从外地回来了。
当年,丈夫刘承旭进士及第任山阳县令时,山阳县被响马攻破,千钧万发之际,让心腹之人护送姐姐和一双儿女出去。原本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曾想,当年的上官有张仪苏秦之才,说动了响马,山阳县无事,反而是被送出去的姐姐和侄儿侄女出事了。
后来姐夫派人寻了月余,才发现一具女尸,她身上穿戴皆是姐姐出城时的穿戴
,众人皆以为她必死无疑,还大力操办了丧事,谁也没想到姐姐当时用了一出李代桃僵。
长姐回来,她的处境十分不妙。
丈夫对长姐愧疚,家中中馈交给她,而自己每每出现在他面前一次,都提醒丈夫曾经多么的不忠。
小傅氏也是要强之人,明明昨日还相思刻骨情意绵绵之人,现下却如此作态,她也能不出现在刘承旭面前就不出现在他面前。
“是啊,夫人,再这么下去可不成啊?您对大夫人事事恭敬,可她又对您如何呢?咱们大人受些委屈无所谓,可三姑娘如何是好?别的姑娘清清爽爽的,她满身痱子,这还是小,将来姻缘之事呢?”一向沉稳的丹青也开始劝了。
小傅氏一凛,是啊,她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女儿考虑啊!
目前老爷刘承旭共有两妻两妾,原配傅氏生长子长女,苏姨娘生二子一女,还有个丁姨娘也是生了一个女儿。
也就是说现在刘家一共三子四女,且四个女儿年龄相差都不大,彼此姻缘如何,还不是看父亲的喜欢程度。
她轻轻的用手替女儿脖颈的一片红痱子上敷药粉,暗自下了决定,自己不能再为自己的自尊不顾女儿的死活了。
现在是冰,日后就是嫁妆,是姻缘,也就是日后的地位。
“丹红、丹青,你们明日替我开钱匣子,让杜妈妈的小子替我买些香片、梅粉回来,我要制香。”小傅氏深吸一口气。
丹红和丹青俱是一喜,当年老爷最喜欢的就是夫人所制香粉呢。
恰逢此时,躺在床上的小女童睁开了眼睛,她白嫩的小手紧紧抓住小傅氏的手,小傅氏见是女儿醒过来,“宝宝醒了?怎么这几日天天都要这样抓住娘亲的手,是不是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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