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啖脑花
毕竟谁看时间的时候,会在意年份呢?
“这个考场,除了录制女贵娘娘祭典的基础任务,剩下的都是支线任务,根本没有主线!”李慕云复述着尧七七的话,再一次感到心底发凉——那个尧七七,到底什么时候意识到了这一切,又是什么时候完善了整个计划?
“因为这一切都已经发生过,只是如纪录片回放一样,一遍一遍重复,根本不能有任何改变。所以没有主线任务,我们只是旁观者,我们只能是旁观者。”
苏甜和钱组长终于挣脱束缚,临走前看了一眼躺在脚边的狗剩的尸体。
那块带毒的巧克力,她们谁也没吃,谁也不会相信一个满口辱女词汇的男孩有什么好心地。最重要的是,尧七七早在春婶死后就叮嘱过她们,绝对别吃来历不明的东西。
想来从那时候开始,尧七七就已经知道郑好的目标是什么了。
“手机录像里的火,不是预言,而是过去。那是女贵娘娘祭典当天发生的事情,是一切的开始。”
也是一切的结束。
李慕云带着两人走出柴房,绕到村长家后面的猪圈门口,深吸一口气:“你们准备好了吗?”
“接下来你们要看到的真相,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作者有话说:
其实到这所有的线索都已经完全给出了,感兴趣的话可以试试猜一猜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15章 是谁告诉他,女人可以变成母猪?
猪圈的门缓缓打开。农村往往将厕所安放在猪圈里, 于是一股分不清是人还是猪的粪便气息顺着门缝涌出。
村长家一共有三头大猪,五头小猪,大猪分别隔开,只有一头大猪和小猪们生活在同一个栅栏中。
李慕云堵在路口, 张了张嘴, 喉咙里堵得疼, 说出来的话也带着些残酷意味:“无论你们看到什么,不要叫,不要吵, 只看着,听我说。”
说完, 她一步一步走向小猪的栅栏, 鼓足了全身的勇气, 才将身体错开, 将栅栏里面的情形展现给苏甜和钱组长看。
苏甜和钱组长眼神落下的一瞬间, 都猛地用手捂住了嘴,将尖叫声死死堵在喉咙里, 连呼吸一起, 强行塞了回去,哪怕窒息感让她们头晕目眩。
和五只小猪生活在一起的, 根本不是什么大猪,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人□□着身子,双手双脚都已经被砍去,只剩下半截萎缩的肉肢, 沾染着黑色的不知道是泥是粪的黑色污浊。
这是个女人, 她没有头发, 低着脑袋蜷缩着, 脖子上被拷着厚厚的铁链,如婴儿手臂那么粗。
她的身体上生长着蘑菇,脸上,腹部,脊背,刀口里斜长出的肉芽,在潮湿的空气中缓慢生长着。
只是那蘑菇品相很差,长出来的肉叶全都溃烂,混着粪便一起烂在女人身上。
她面对着几人侧躺着,干瘪的双乳摊在地上,一直小猪滚过,含进口中,咬出血来咂吧着,一口一口吸吮着。
“滚!”李慕云怒火中烧,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在小猪身上。
小猪哼哼乱叫了几声,慌乱地跑起来,四蹄重重踩在女人的腰间,蹄子挂在铁链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从始至终,女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是……长发娘日记里的大学生,天赐的妈妈。”李慕云难掩痛苦,她无数次想要挪开视线,但每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她都狠狠掐自己一把,逼自己看向猪圈。
尧七七在裁缝娘家询问谁家养猪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李慕云也不明就里。
后来尧七七才解释,狗剩羞辱女性的词汇十分丰富,但有一个词出现频率极高。
母猪。
在郑好唆使他将巧克力喂给苏甜和钱组长时,他问了一句话:“能把她们变成我的母猪吗?”
他可能不懂那些羞辱女性的词是什么意思,但他不会不知道猪是什么。
铁头家养猪吗?不,铁头家只养驴。那狗剩怎么从不说母驴这样的词汇?
谁家养猪?
谁告诉狗剩,女人可以变成猪?
“当年,大学生被拐进村子,天赐爹从王三手中将她买走。”
“她倔,不像哑巴娘会低头,跑一次,打断一条腿,跑两次,两条腿。”
李慕云声音哽咽,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咬得极狠,不然不足以吐出:
“天赐爹赌博,欠下了赌债还不起,恰好她怀孕,生下了女儿……”
“于是那孩子名叫天赐。”
是上天赐下的,还赌债的砝码。
“天赐三岁开始抽签,她身上的蘑菇已经被卖到了她二十八岁以后,只要她抽中一次,往后无论多久,蘑菇都会在她身上生根发芽。她逃不脱,这是她爹亲手为她写下的命。”
苏甜和钱组长一句话也说不出,死死捂着嘴,咬着牙,不让悲鸣从指缝中钻出。可是眼泪是止不住的,眼泪从来都是止不住的。
“大学生成了村长家的蘑菇田,本来是养在柴房,后来养在猪圈。天赐五岁的时候,有人故意说她妈妈是头猪,把她带到猪圈来看。”
“一直浑浑噩噩的大学生突然暴起,一把掐住了天赐的脖子,要把她掐死。”
“所以她的双臂也被砍了。”
“天赐不懂,只觉得这是她的妈妈,她有妈妈了,再去找。”
“她咬破了天赐的脸。”
“于是牙被拔掉。”
李慕云讲这些的时候,猪圈里的女人微微动了动,脖子上的铁链发出轰隆隆的雷鸣,吵得几人耳朵生疼。
苏甜和钱组长濒临崩溃,几乎是抽搐着哽咽,喉咙里发出的响动在被猪哼哼掩盖,对她们来说却震耳欲聋。
李慕云深吸一口气,将真相缓缓揭露。
手机的录像功能可以看到女贵娘娘祭典当日发生的事情,一场大火将这个村子的一切都燃烧殆尽,人影在火焰中舞动,惨叫成了祭典的赞歌。
那不是一场意外,那是一场暴动,一场女人们暗中筹备许久的暴动。
男人们扛着天赐上山的时候,女人们已经开始行动。女贵娘娘庙里的祭典用品全部被浇上了油,平安缸里的水换成了酒,只等天赐在祭祀过程中,掀翻烛台。
男人们被困在女贵娘娘庙里,庙内的大火烧起,而堵门的哑巴娘不声不响,与门融为一体。
山下的裁缝娘拿起针线,缝住了胖婶的嘴。卦娘叼着烟杆,一脚踩断春婶的腿。
那些帮凶,旁观者,没有一个能逃脱这场令人沸腾的屠杀,所有人都要死,包括复仇者。
村子燃起大火,与庙宇的火遥相呼应,所有女人站在火中,将那些拖自己入地狱的魔鬼紧紧抱着,一同滚入火焰。
她们要用自己的生命,将这个村子屠杀殆尽,一个不留。
“那是女贵娘娘的旨意,她们说。”李慕云轻声道,“天赐是女贵娘娘转世,本就有反抗之心的女人们在天赐的教唆下,参与了这场屠杀,杀了男人们,杀了女人们,杀了自己。”
“但其实,你们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一切计划的核心,是燎原的第一颗星火,是一场同归于尽的主导者。”
“她是这个村子里女人的首领,是这场战役的将军。”
天赐是个孩子,生得娇小可爱,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她。她可以在村子里东奔西跑,用甜甜的声音喊一声“干娘”,然后将大学生教给她的每一句话背诵给她亲自选中的女人们。
女贵娘娘的旨意,她们要清洗掉这块土地的污浊,用火焰焚烧掉肮脏,女人会浴火重生。
最初是卦娘,那个已经看透了这个村子肮脏的老妇,用烟杆子敲了敲天赐的头,笑着答应。
第二个是裁缝娘,这个踩了半辈子缝纫机,绣了无数件女贵娘娘服的女人,始终在等待一个砸碎缝纫机的机会。
第三个是哑巴娘,她的沉默从来不是软弱,那是爆发前的蛰伏。
第四个是长发娘。她是大学生的选择中,唯一拒绝的人。她诚惶诚恐,看着眼前突然开口的哑巴娘,和自己看着长大的天赐,恐惧到了极点。
她捂住耳朵,假装不知道这一切,连日记本也不敢倾诉,逼着自己沉浸在男人体贴、家庭和睦的漩涡中。
直到最后,她用自己的死亡,吹响这场战役的号角。
她用极其惨烈的死法告诉村子里其他犹豫不决的女人们——再不听从女贵娘娘的旨意,下一个就是她们。
淑娟,小慧,被种过蘑菇或者即将要被种下蘑菇的女孩子们,犹豫着,试探着,但都和大学生所料想的一样,站在了天赐身边。
火烧起来了,村子里乱起来了,仇恨和疯狂在沸腾。
那些没有被选中的女人,诸如胖婶春婶之流,都慌了神。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置身火海,被愤怒的受害者用铁锹拍回地狱。
李慕云看向女人的腹部,那里被污泥掩盖住的地方,露出淡淡刺青。
和天赐手上的图案一样。
和哑巴娘指头上的图案一样。
和那些参与这场战争的女人们身上的纹身一样。
“那是女书。”李慕云道,“浴火重生,自由不灭。”
这就是为什么,本考场没有任何主线任务。因为既定剧情不可改变,这些已经发生过,已经在一年前发生过,没有人能改变。
一年时间,足以发生很多变化。
能让一个神智清醒的人变成疯子,能让疼惜儿子的父亲认不出儿子,能让一个十几岁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人人喊打的流浪汉。
钱组长和尧七七在那晚举起手机,看到了一个努力刨着废墟的身影,从刘叔家的断壁残垣中挖出了胖婶的断臂。
放下手机,她们看到了那个说着疯话的流浪汉。
“那不是巧合……”钱组长明白了过来,“只有摄像头对准的人,才能在屏幕中显示出来!”
“那个人是……刘叔的儿子?!”
李慕云点了点头。
没错,刘叔的儿子。用VLOG将女贵村文化宣传出去的少年,因为去镇上采购设备,学习直播带货而没有赶上2022年女贵娘娘祭典的少年。
他回来看到了废墟,看到了荒芜,看到烧焦的土地,和辨不出脸的尸体。
他崩溃地倒在地上,在哭泣中度过难熬的一夜。
第二天,时间回到了七天前。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时间被定格在了疯子进镇上的第二天,到女贵娘娘祭典当天,也就是7月7日到7月13日。”
“这七天会不停循环,一遍又一遍。直到现在,整整一年。”
他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一次一次死在女贵娘娘祭典上,他没有一次能够阻止得了,没有人信他,把他当成了疯子。
他也就真成了疯子。
“郑好推测,封存考场的关键,就是让循环停止。”李慕云提到郑好,心里猛地跳了一下,恨得牙痒痒,“她认为停止循环的契机就在疯子身上。”
上一篇:边关厨娘发家记
下一篇:从美利坚回来的大佬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