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啖脑花
“因为一年来,没有人能杀了疯子,村子里的人都死了,只有疯子活着。他只是被困在村子里无法逃离,日复一日喊着所有人都会死,成了村子里神出鬼没的流浪汉。”
“而郑好的目的,就是让疯子完成心愿,杀了天赐。”
天赐在庙宇放的那把火是整个屠杀开始的信号,如果在她放火前杀了她,也许一切都会有所改变。
“而尧七七,现在应该已经在那里,准备重启屠杀了。”
第116章 祝我开心
“你既然知道, 就应该明白我这是为了封存考场!”郑好恶狠狠地咬牙,从地上捡起疯子掉落的匕首,攥在手心,“你不想拿到积分, 别挡我的路!”
她扬起匕首, 大喝一声, 向着天赐冲来。
尧七七站在天赐前面,手中的柴刀一挥。
砰一声,柴刀和匕首相撞。郑好虎口发麻, 整个人不自觉地后退两步,手里的匕首也飞了出去。
好大的力气!
郑好不敢相信, 尧七七断了一只手, 脸色白得透明, 却仍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将她的匕首震飞?!
“呵, 算你有二两蛮力!”郑好知道自己不是尧七七的对手,连连后退, “那你就和他们好好儿玩吧, 我倒要看看是你尧七七厉害,还是他们这群人厉害!”
说完, 她迅速向偏殿跑去。
尧七七无暇理会,村长他们已经转过头来,虎视眈眈看向她和天赐。
“丫头,我已经给足了你们脸面了!”村长阴沉着脸, “是你给脸不要脸, 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都给我上, 抓了她给女贵娘娘转世当丫鬟, 在她身上种满蘑菇!”
男人们欢呼一声,直奔尧七七而来。
天赐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情,站在尧七七身后,掏出藏在鞋里的打火机,大拇指摁在开关上,随时准备点燃。
“往后退。”尧七七冲天赐这么说,自己却猛地冲了上去,“使用道具,罗斯的照片!”
【请选择您要使用的道具:罗斯的照片。】
【选择成功。在接下来的30s中,考生的行动速度将会提高30%,计时开始。】
男人们的速度瞬间放慢,尧七七没有丝毫迟疑,柴刀挥起,朝着迎面冲来的刘叔砍去。
柴刀粗钝,砍在刘叔的脖子上,掀开了一条豁口。刀刃卡在他的骨头上,要尧七七来回晃动才能拔出。
血管裂开,血液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来,一如他在小慧身上化下的刀痕一样。
天赐爹半跪着的身子挺起,挥动着双手抓住尧七七。
尧七七的柴刀狠狠砍下,剁下了他的一只手,砍向另一只。
第二只手没有砍掉,半挂在手腕上,顺着筋脉和皮肉来回晃动,一如大学生脖颈上叮当作响的锁链。
三十秒很快过去,男人们终于包围了上来,尧七七手中的柴刀被夺走,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一个拳头,将她一拳打倒在地。
“姐姐!”
天赐慌张地扑上来,却被男人们挤到一边。她颤抖着的双手捧起打火机,哭着喊着“姐姐”,要往下摁。
“天赐,别点打火机。”尧七七挣扎着,努力从男人们的压制中直起身,断了手的左臂抬在身前格挡,右手死死抓着村长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地上摁,“你听!”
一片喧闹,男人们在怒吼,在哀嚎,在咒骂,女贵娘娘庙中充斥着男人的声音,她听不到其他。
偏殿躲藏的郑好皱着眉头,听什么?什么都听不见啊。
村长被尧七七摁了下去,头被尧七七踩在脚下。可很快,其他男人就将尧七七再一次压制住,拳头和耳光乱飞。
尧七七反抗,但她的身体状况太差,能砍倒两个已经是极限,现在的反抗已经毫无章法,全靠本能。
她一次一次被男人们摁在地上殴打,一次一次爬起来,用沾满鲜血的手掐住男人的脖子,抠挖男人的眼睛,用嘶哑的声音大声说:
“你听!”
天赐瞪大了眼睛,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灼伤了握着打火机的手。
好像听到了。
好像有声音。
那声音微弱,飘渺,在远方……
在靠近!
在变大!
“听到了!”她惊喜地大叫,“我听到了!”
*
“那我们快去帮七七啊?!”苏甜泪流满面,急得面红耳赤,“她现在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
“等她。”李慕云指了指猪圈里的女人。
她双手扶在猪圈边缘,静静盯着猪圈里的女人,不知道是说给苏甜和钱组长听,还是说给女人听:
“七七认为,打破循环的关键并不是疯子。”
“整整一年的循环,女人们高举起的旗帜,仍然是女贵娘娘的旨意。”
“可是女贵娘娘是谁,女贵娘娘在哪,女贵娘娘为什么颁发这些乱七八糟的旨意,没有人细细思考。”
“她们似乎只是需要一个指令。女贵娘娘让她们杀人,她们就杀,女贵娘娘说她们也不能活,她们就一起死。”
猪圈里的女人又动了一下,铁链碰撞,声音大得似乎想要掩盖住李慕云的声音。
但李慕云还在说:“那些女孩子们只知仇恨而不知为什么仇恨,只知杀戮而不知为什么杀戮。”
“就像天赐,她只是知道妈妈让她这么做,她就要做。”
“她想她的妈妈开心。”
女人的嘴动了动:“她不是我的女儿。”
“我不是她的妈妈。”
“她是□□犯的女儿,是孽种。这个村子里的所有女人都是帮凶,所有人都要死。”
她的声音不大,恨意却震耳欲聋。
她是这场复仇的主导者,而复仇的对象,是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
包括受害的女人。
包括她的女儿。
她冷笑着睁开眼,看向李慕云:“难道你是来劝说我原谅的?我该原谅那个带着恶臭男人血液的小混蛋?还是该原谅这个村子里见死不救的女人?”
“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扔进猪圈吗?因为猪会吃掉放在它们面前足够久的一切东西。”
“他们要我亲眼看着自己的手和脚被吃掉,亲眼看着那些负隅顽抗或是发现了秘密准备报警的游客被吃掉,他们要我知道,等这五个猪仔不再吃奶了,我就会被彻底吃掉。”
“这么多年,侮辱也好,虐待也罢,□□和精神上的折磨都没有让我发疯,就为了这一天!而这么多年里,谁想过放了我?裁缝娘?卦娘?还是哑巴娘?”
“从她们选择明哲保身的那一刻起,就都是凶手,都是杀人犯!”
苏甜和钱组长也不能理解,如果破局的关键是逼着一个已经遭遇如此痛苦的人与凶手和解,那这场局破与不破,又有什么意义?
李慕云摇了摇头:“我没有让你原谅,任何人都不能让你原谅。”
“我只是想征求你的同意,毕竟这是你的计划。”
女人愣了:“什么意思?”
“我要把真相说出去。”李慕云看着她,一字一顿,“所有真相,包括你哄骗她们的话。”
“没有女贵娘娘,没有神圣的旨意,有的只是一个女人的复仇。”
女人晃动起来,铁链的声音如雷鸣一般,倾注着她的愤怒:
“如果是这样,她们不会再站出来!”
“她们的脑子里全是迂腐,全是落后,全是自我洗脑式的心甘情愿!”
“她们以为男人说些甜言蜜语就是爱情,她们以为渴求女儿就是爱女,她们以为被男人娇养在家,不受家暴,不被贩卖,就是尊严!”
“可是村长是男人,孩子要跟男人姓,干活的做饭的还是女人!”
“生不出女儿就继续生,到底和生不出男孩就继续生的区别在哪里?”
“用甜言蜜语哄着女人固步自封,到底和用拳头锁链束缚女人在家的区别在哪里?”
“我现在说,女贵娘娘让她们杀了那些男人,那些帮凶,毁了这个恶心的肮脏的村子,又和她们自己觉醒的区别在哪里?!”
女人的声音并不大,她也发不出多大的声音,能说出这么多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枯瘦的身子颤抖着,在猪圈里滚动,红肿的眼睛已经干涸,只是大大睁着,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可她仍然睁着,瞪着,望着猪圈大门的方向。
李慕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那是长发娘日记的最后一页。
她郑重地将纸张翻开,一字一字念着尾页的字:
不要甜言蜜语,要掌握权利。
不要嘘寒问暖,要经济独立。
不要宠溺娇养,要受人尊敬。
不要高高挂起,要团结一致!
女人怔忪了,她脸上划过一瞬间的茫然,似乎有些不明白,又好像只是在掩饰什么。
“长发娘能明白的道理,其他人也能明白。”
“钱组长能正视重男轻女的卑劣,我能意识到自己的局限。”
“淑娟给狗剩当了几年的庇护伞,终于站到了一边,小慧背了一个寒暑的蘑菇,也被她一颗颗拔下。”
“女人的屠杀也许不只是复仇,还是进步。”
“我们不是长发娘,我们都是长发娘。”
“我请你再思考一下,请你给我、给她们,给我们,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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