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本王助的可不是他。”
经萧奕提醒,万春枝恍然,“金禧楼?”
萧奕没有回答,狭长凤眸落向桌前跳跃不息的烛火。
这次轮到金禧楼欠他……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最后一根稻草
擂台比武之后,温宛的婚事迅速从局中人眼中变得无关紧要。
谁都清楚,五年时间足以让夺嫡之争有了最后结果,那时温宛嫁人与否,嫁谁与否已经毫无意义。
温宛当然也清楚自己所作所为,早膳因为心情舒畅她原本能多喝一碗粥,可想到要去见玉布衣,便剩下半碗。
那日她带玉布衣去问尘赌庄,不想还没进门,玉布衣就抽的人事不省。
这件事温宛一直心怀愧疚,所以今日去金禧楼她做好准备了。
有些事总是越想越气,是以当温宛出现在金禧楼的时候,玉布衣并没有因为事情过去好几日,他也终于没有被气死而从那件事里走出来。
“好久不见,温县主。”
即便如此,玉布衣仍旧尽量用温柔的声音与温宛打招呼,而不是直接过去掐死她。
和气生财,他心中有期待。
温宛恢复往常打扮,碧色长裙,墨色秀发以一根翠玉簪挽起,端庄优雅,与昨日擂台上的飒爽英姿截然不同。
“也没有很久……”温宛笑着坐到玉布衣对面,一双清澈如盛满碎裂星辰的眸子小心翼翼看过去。
人与人之间不在乎长相有多好看,重在看对眼。
玉布衣打从一开始就没看出温宛哪儿好看,也就不丑。
嗯,他倒是忘了当初谁觉得温宛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越看越美,还想顶礼膜拜来着。
“温县主,本神食有一件事想与县主商量。”
玉布衣端正姿态,认真看向温宛,“当日因为温县主关系,玉某把项大姑娘给得罪个彻底,县主也知道,项大姑娘的父亲项庸在富豪榜上位列第三,这段时间没少为难金禧楼,眼下金禧楼看着风光,实则捉襟见肘……”
玉布衣因为忧愁,五官拧在一起,“如果县主方便的话,是不是可以把玉某之前投到问尘赌庄的钱,暂时还给我作周转之用。”
这便是玉布衣在看到温宛时没有拖出他四十米长大砍刀的根本所在。
他想把钱要回来。
毫不夸张说,当日看到问尘赌庄真容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奈何桥!
温宛静静看着玉布衣,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明璃窗镜,“今天天气真好啊!”
“县主就说能不能还钱?”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没有。”
玉布衣没想到温宛如此坦白,“温县主,实不相瞒,玉某当真已经穷到死都死不起,你看能不能行行好,先还些棺材板儿的钱。”
“那就让死得起的先死。”
玉布衣,“……”
他常常会因为自己不够无耻,而显得与这个皇城格格不入。
“玉食神与其想着叫本县主把钱还回去,不如想想,钱已经不在了,问尘赌庄还在,只要问尘赌庄早一日开张大吉,每日进的钱,哪怕只是一个铜板,那也是你的!”
“不。”
玉布衣摇头,“把铜板劈成十等份,其中一份是我的。”
温宛没有反驳,“是的。”
萧臣告诉过玉布衣,问尘赌庄终将辉煌,他若眼光长远些就不要计较一时得失,毕竟温宛还有身份在那里。
玉布衣退而求其次,“本食神只想问问县主,既然问尘赌庄基本算是我拿钱开的,为何本食神只能占一成?”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温宛也很诚恳,“当初食神要求,温宛唯有照办。”
造孽啊-
强压之下,温宛终于说服玉布衣放下一时不爽,给问尘赌庄选了开张吉日。
三天之后……
皇宫,云台殿。
昨日妆暖阁,萧尧亲眼看到母妃与项敏就在对面酒楼。
彼此相视,直到德妃带着项敏离开他都没有入宫,而是选择在七时看不到的角落里,守了她整整一夜。
此时走进云台殿,萧尧入殿便见德妃一脸愤怒坐在主位。
初柳见萧尧进来,踩着碎步走过去,“奴婢给三皇子请安,三皇子怎么才来,娘娘坐在这里,整夜未睡……”
萧尧闻声,并未震惊。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稍稍忤逆,母妃要么狠狠罚他,要么狠狠折腾自己。
初柳眼尖,三皇子既来她自是退出主殿,反手将门从外面叩紧。
德妃抬头,目冷如锥。
“本宫的好皇儿,你终于舍得来了?”
萧尧缓身,单膝跪地,“儿臣累母妃一夜未睡,实乃不孝。”
“你也知道不孝?为何要去妆暖阁,为何还要去找那个叫七时的贱人!她害得你还不够惨么!”德妃拍案,怒吼。
“七时从没害过儿臣,至于儿臣为何会去……”
萧尧迎上德妃目光,“因为儿臣原想要娶她为妻。”
整整一夜,萧尧想了很多。
他对七时的爱,不过是他长久以来的一厢情愿,而母妃与项敏能出现在靖坊亦非偶然。
他既答应会还七时一个安静,便该做彻底些。
所以今日萧尧本意是想告诉母妃,他愿意娶项敏,从今以后一心一意听从安排,只求母妃可以放过七时。
啪-
德妃闻声,猛然起身,“那个祸根!”
“母妃……”
萧尧想要解释,却见德妃怒不可遏甩过茶杯,“看来本宫还是看轻了那个贱人的手段!那贱人不死,你的心根本不会收回来!”
“不是这样,母妃明鉴,儿臣愿意娶……”
“七时必须死!”
压在萧尧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此轻易便被德妃抛出来。
德妃根本不知道,她这一刻的强势错过了什么。
萧尧望着德妃眼中嗜血寒意,仅存在心里的幻想轰然破灭。
他怎么会以为母妃会放过七时?
他不语,双膝跪地朝德妃重重磕三个响头。
德妃皱眉,“你做什么?”
萧尧礼尽,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渊荷居士说,娶七时是儿臣如今唯一出路,所以不管母妃如何反对,儿臣都会娶七时为我三皇子妃。”
德妃震惊看向萧尧,眼睛瞪直,“你敢娶!”
“这是渊荷居士的意思,祖父尚且对渊荷居士恭敬至极,母妃当真要反对儿臣娶七时?”萧尧俊白面色不再唯唯诺诺,冰冷中也不再有一丝唯命是从的恭敬。
德妃震惊不已,“尧儿,你想造反?”
第一百五十章 鲜衣怒马少年时
多么刺耳的一句话!
萧尧冷笑,“造谁的反?母妃,还是父皇?是祖父还是渊荷?”
德妃怒极,“说的什么狗屁话!你把刚刚的话收回去,再乖乖去把项敏给本宫娶到三皇子府,之前所有事,母妃都可以既往不咎……包括七时……”
德妃终于意识到自己皇儿异常,硬是转回话峰,压降底线。
然而那根稻草已经抛出去,德妃想收却是收不回来了。
“母妃如果不同意渊荷居士的建议,大可去找祖父,亦或直接去找渊荷居士探讨一下,儿臣还是那句话,七时我必娶,倘若母妃亦或母妃教唆项敏过去欺负七时,本王要么拼了命保护她,要么拼了这条命跟她一起死。”
“你在威胁本宫?”德妃惊怒之余,心底再也没有往日那份自信跟掌控,她忽然发现她的尧儿变了,变的她有些控制不住。
她犹记得之前一次冲突,萧尧说要放弃夺嫡,这一次竟然连命都不要?
“你就那么在乎七时?”
萧尧冷冷看着德妃眼中震惊,心底寒凉。
她的母妃自诩对他了如指掌,可自小到大,母妃却从来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到底是他的悲剧,还是母妃的悲剧?
“是。”
萧尧音落之后默然转身,纵步走向殿门,离开时丢给德妃一句话。
“七时是儿臣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还望母妃好自为之。”
直到殿门开启,萧尧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直到初柳走进来重重唤了好几声,德妃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她怒极反笑,笑的花枝乱颤,眼泪飙涌。
德妃仿佛意识到她可能要失去这个儿子了,愈想愈惊恐,愈想愈愤怒,最后终于爆发,摔了云台殿里所有能摔的东西,之后带着初柳,赶去宁远将军府……
擂台比武之后,温宛的名声迅速在皇城里传开,过往市井百姓对于这位温大县主的谈资还停留在她与苏玄璟的花色传闻里不能自拔。
现在青一色都在谈论温宛如何大战孤千城,以及他们凭借听风就是雨的巨大想象力,杜撰出温宛为卿断发的好几个版本。
卿,不可能是苏玄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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