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若我说是,你会为邢栋做什么?”萧臣转眸,认真道。
这一次,司马瑜沉默了。
他默默剥着栗子,暗暗咬紧牙齿。
他知道这一次萧臣没有闹着玩,皇城里闹出那么大动静,不打他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可他一直坚信萧臣能赢。
“你会想让他与你一起死吗?”
“不会!”司马瑜几乎没有犹豫。
纵然他答应过邢栋生死都要在一起,可当真遇到危急时他却毫不犹豫否定了之前所有生死相依的海誓山盟,“他须活着。”
“为什么?”
“这个世界美好,我想他能活着帮我领略,如果……如果这场兵变注定会失败,我求殿下给邢栋留条活路。”
听到司马瑜的请求,萧臣苦笑,“你又与我,有何区别。”
这一次司马瑜没有反驳,他将剥了皮的栗子递给萧臣,“谁会舍得自己喜欢的人去死,生死相随终究只是情话,真到那个关头,宁愿我死,邢栋活。”
萧臣看着手里的栗子,“快了。”
“还有三天?”司马瑜抬头问道,明灭烛火映衬在他脸上,刚毅决绝。
萧臣将栗子扔进嘴里,三天。
司马瑜没再多言,只点了点头……
远在皇城百里之外,同样一片夜空。
一辆马车停在密林里,篝火燃起。
萧彦由着柏骄搀扶走下马车,二人坐到篝火前。
篝火正旺,架上的烤着两只烧鸡。
“娇娇,本王想吃苌楚籽了。”萧彦盘膝坐在软垫上,烧鸡还没烤好,他嘴有些寂寞。
柏骄坐在萧彦旁边,默默不语。
萧彦看过去,“本王说……”
“老奴听到了。”柏骄幽幽道。
某位老皇叔皱了下眉,“听到还不去拿?”
自贤王府离开时,萧彦特别吩咐柏骄准备一些。
“王爷可记得老奴的年纪?”柏骄抬起头,幽怨看过去。
萧彦见柏骄脸色不太好, ‘察言观色’道,“比本王小六岁,生辰本王都记得,七月十五,这个日子对你来说是个大日子,对鬼来说也是,要不是不吉利,本王每年都会给你准备生辰寿礼。”
主仆不过是他们之间的身份象征。
对萧彦来说,多年陪伴,柏骄早就是他的亲人了。
“王爷既然知道老奴也不小了,这么暗的光,老奴怎么给您抠苌楚籽?”柏骄抱怨道。
萧彦没有坚持,“那就吃鸡,把鸡递给本王一只。”
“老奴够不着。”柏骄丝毫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拒绝道。
萧彦眼皮一搭,“娇娇,你今晚有点放肆啊!”
“老奴就是放肆了!”柏骄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府上招了贼,王爷去找皇上要钱老奴能理解,管皇上加倍要钱老奴也能理解,王爷无儿无女,要再没有钱日子可怎么过,可是王爷,这是什么路,去哪里的路!”
不等萧彦开口,柏骄又道,“王爷嘴上说回碧水苑,可真正回碧水苑的只有王爷那辆加宽加大,可以睡在里面打滚的马车,和马车里装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
“你说话有点绕口啊娇娇。”
“王爷!”
柏骄没有开玩笑,他指着站在不远处的无名,“他是谁?”
萧彦顺着柏骄的手指看过去,“小明啊,你不知道吗?”
“老奴第一次见!”
萧彦的确从来没有让柏骄知道无名的存在。
要不是此番离开皇城身边无人,他也不会唤无名出来照顾,“不可能,之前在天牢里有杀人杀温弦,他还救了你我。”
“是吗?”那时柏骄怕的要死,哪还有心情端详他人长相。
萧彦点头,“千真万确。”
“王爷。”柏骄沉下脸,“你有事瞒我。”
不等萧彦开口,柏骄突然起身, “既然王爷不能尽信老奴,老奴留在这里也是自讨没趣,今夜拜别,他朝山水不相逢,王爷珍重。”
眼见柏骄弯腰拱手,转身即走,萧彦愣了数息,之后扭过身凑去篝火前将烧鸡取下来,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他喜欢吃鸡皮,于是一块一块撕下来,朝嘴里搁。
也就是四五口的样子,旁边有声音传过来,“王爷为什么不留老奴,是老奴不中用了吗?”
“你觉得本王是不是一个干大事的人?”萧彦将手里烧鸡递给柏骄。
柏骄没有接过去,而是去篝火上取下另一只烧鸡,“那要看王爷想不想干大事。”
“怎么说?”
“王爷要想干大事,整个大周都是王爷的……唔唔唔……”
萧彦惊的直接把手里鸡皮塞进柏骄嘴里,“别说大实话!”
主仆二人对视,数息皆笑。
柏骄瞬间没了脾气,“王爷是干大事的人,可王爷知道避嫌。”
到底是多年主仆,柏骄这句话入了萧彦的心, “皇兄是旷世难寻的明君,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又善识人心,围绕在他身边的老臣都是百年难遇的将相之材,我那点小聪明,怎能与皇兄相比。”
第一千八百五十九章 瞎了
柏骄咽下鸡皮,又从自己手里的烧鸡身上扯下油汪汪一块鸡皮塞给萧彦。
“王爷是有大智慧的人,先帝只有您一个弟弟,您若出众必遭朝臣忌惮,无端生出诸多猜忌跟嫌隙,所以您自年少便知隐藏锋芒,甘愿做个闲散王爷。”
萧彦笑了笑,“知我者,娇娇也。”
“可老奴不明白,如今王爷已是半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这大半生没碰过的东西为何还要掺和进来?”柏骄再不聪明也能猜到几分。
萧彦瞧着眼前篝火,火焰正旺。
如同盛世的大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无名是皇兄留给本王的人,是暗卫排行榜第一的人物……”
“王爷,老奴想知道的是……”
“皇兄知本王心性,没有无名,本王也能活到寿终正寝,可他为什么把无名给我?”
萧彦转眸看向柏骄,无比严肃,“你知道皇兄,用人至极,断不会无端浪费这样的高手来守本王这个闲散王爷。”
柏骄看着萧彦的眼睛,深邃中透着一股决绝的坚定跟无悔。
他忽似想到什么,“先帝有嘱托?”
萧彦闻声转身,低头扯下一个鸡翅膀,之后将烧鸡递给站在旁边的无名。
无名接过来重新放到篝火上,“皇兄早逝,该本王肩负起来的责任,本王必定全力以赴,虽死无悔。”
听到萧彦这样说,柏骄恍然大悟,“可王爷为何不与老奴说,是怕老奴不忠?”
“是怕你出事。”
萧彦扭过头,“若有东窗事发的一天,本王希望你是局外人。”
这时无名开口,“断关裕子孙根的人不是萧灵公主,是王爷的意思。”
一语闭,柏骄愣住,数息看向萧彦,“为什么?”
“谁叫他那日公堂想要打你。”萧彦知道无名把这件事说出来的用意,“那日他若真打了,本王要他命。”
柏骄一瞬间,老泪纵横……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
距离宋相言失踪已有半月,而距离战幕判定太子逼宫的时间也仅仅剩下一日。
这段时间苗四郎一直在陪沈宁寻人,时尔去皇郊,时尔又在皇城里兜兜转转,虽忙碌却毫无所获。
午时已过,沈宁被礼部叫回去有要紧公务需要处理,他也顺道回鸿寿寺打算喂投宋相言。
殿门启,苗四郎如同往常那般从北墙抽屉里取出两片切好的人参,转身将其搁到瓷碗里,又从茶壶里倒碗凉水,之后走到机关处。
就在他欲叩动机关时,眸间陡寒!
他忽然转身将瓷碗搁回桌面,绕过桌边走向房门。
迈过门槛,苗四郎缓慢蹲下身,仔仔细细观察门槛与地面的缝隙,随着距离越拉越近,他看到缝隙间有黑色蠕动的小黑虫。
他蹙眉,用手指抹过黑虫。
背对阳光,他将指腹移到眼底,但见那只所谓黑虫竟然在他指间散开,变成一个一个黑色米粒。
应该说比米粒还小一些,若不注意很难叫人发现。
苗四郎心生疑窦,将黑色小虫置于鼻息轻嗅,淡淡硫磺味道。
糟糕!
他迅速起身走进屋里,几步行到架前将其中一个瓷瓶拿起来,还未将黑色小虫放进去,便见里面空空如也,自己养的虫子早已不见。
心,陡骇!
来不及多想,他迅速搁回瓷瓶,换上一袭黑色劲衣,以黑纱覆面,随即打开密道入口钻进去。
吱呦—
白净耀目的密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声响,与送清水时的声音截然不同。
宋相言闻声刹那将玉簪别回到发髻上,背对那道缝隙。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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