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萧冥河抬头,露出同样疑惑。
片刻,他苦笑一声,“可能是该死的良心在作祟。”
“眼下顾寒跟魏王皆领兵入宫,皇上却被尊守义带走,这盘棋往下要怎么走,属下真是看不明白了。”
“瓮中捉鳖。”萧冥河终于接受现实,“如果不出意外,尊守义在萧臣领兵入皇宫那一刻,已经开始行动了。”
师媗蹙眉,“尊守义若将太子跟魏王一网打尽,那就只剩下……”
“是啊,那就只剩下本皇子,与他一决雌雄。”萧冥河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与尊守义周旋,全都拜萧臣所赐。
师媗还是有些不相信,“如今太子跟魏王皆带兵入皇宫,便是意味着温御跟战幕暂时联手,他们加在一起也斗不过尊守义?”
萧冥河眉目幽然,“你别忘了,尊守义那边还有一个人。”
“谁?”
“萧启衡。”
周帝,他的父皇……
宋相言没死,萧灵安全离开皇宫的消息散布,朝中众臣在得到这一消息后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皇宫里的情形没有他们想象中紧张。
然而他们并没有因此放松那根紧绷的心弦。
因为周帝失踪了。
此时皇宫专门用于给那些犯错的宫女太监用刑的慎刑司里,萧臣静坐在桌案后面,冷漠看向刑架上的李世安。
“魏王殿下,你不该带兵入宫。”李世安双臂呈展开形状绑在刑架上,表情冷然,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傲气。
萧臣没有开口,脑海里尽是萧冥河的话。
‘李世安是尊守义的人。’
他在思考。
假设尊守义是最后一个密令者,且是背叛者,他自然不会以真面目出现在父皇面前,那么遗诏跟密令是如何出现在父皇手里的?
李世安。
当是尊守义将东西交给李世安,再由他转交给父皇。
如此李世安便成了知情人。
也因为此,李世安因为知道了天大的秘密而与父皇走的越来越近,以致于他一步步成为父皇的心腹。
父皇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他都知晓。
而他又与尊守义保持联系,所以尊守义虽然远在于阗,却对大周局势知之甚详。
"殿下但凡聪明,该放了老奴。”
李世安虽然不知周帝去向,也不知道尊守义的计划。
但有一样,他想活。
萧臣狠狠吁出一口气,“说说理由。”
“任何解释都改变不了太子逼宫的事实,但是魏王不一样,只要你肯放老奴离开皇宫,待见到皇上,老奴自然会在皇上面前为殿下美言,逼宫之事,殿下从未参与。”
“李公公是不是忘了当初在大理寺,若非滴血验亲,父皇险些不认我这个儿子的事?”萧臣没有与他提起尊守义。
李世安脸色微变。
“难得与李公公可以有这样坦诚相待的机会,本王一直有个疑问,希望李公公可以释疑解惑。”
李世安不由的看过来。
“母妃离世之后,父皇有没有很难过?”
许是没想到萧臣会问这个问题,李世安愣住了。
“没有吗?”
萧臣动了动眉梢,苦涩笑道,“那还真是无情。”
李世安以为萧臣会问密令的事,亦或遗诏,哪一件都比这一件有意义。
“父皇还想要长生啊?”
萧臣已经在慎刑司里坐了半日,这会儿他站起身,悠悠然绕过桌案走向刑架,“他若长生,这大周似乎就没有改国号的必要了,所以他离开时根本没想过尚在皇宫里六皇子跟九皇子的安危,只顾自己逃命?”
李世安知道内情,六皇子不会死。
至于长生也是子虚乌有,“魏王殿下既有心思,为何还要替顾寒开脱,为何不以救驾之名除掉太子?”
李世安没有那样的脑子,他猜不到尊守义跟萧冥河猜到的事。
萧臣看着李世安眼中疑惑,抬手震断刑架上的铁链。
哗啦!
失去束缚的李世安震惊不已,“殿下这是做什么?”
“刚刚公公不是说了,本王若聪明就该放了你。”
萧臣告诉李世安,“一会儿本王自会调开外面兵卒,机会只有一次,公公把握住。”
没再与李世安周旋,萧臣转身离开刑室。
不多时,外面传来铠甲摩擦跟脚步踢踏的声音,声音渐行渐远。
李世安犹豫着要不要离开,闭着眼睛看这都像是一个阴谋。
然而思忖再三,他还是选择迈开腿……
鸿寿寺。
彼时苗四郎将沈宁从城楼上抱下来之后直接带到自己居所,甚至用药物助其深眠。
他不想她惊醒之后因为‘宋相言’的死而陷入绝望。
如此,倒不如一直睡下去。
只是刚刚,他得到消息了。
“宋相言!”床榻上,沈宁猛然睁开眼睛,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宋相言被烈火烧成灰烬的情境。
来不及落泪,她转身就要下床。
“沈姑娘要去做什么?”苗四郎伸手阻挡却被她用力推开。
不忍沈宁这般,苗四郎没有卖关子,轻声开口,“宋相言还活着。”
音落一刻,沈宁突然停下动作抬头看向苗四郎,眼睛里泪光闪烁,“你说什么……”
见沈宁神色迟疑,苗四郎道。
“城楼上被烧死的那个不是真正的宋相言,他还活着,就在半个时辰前温县主带他入宫,所有人都看到他出现在凤仪殿。”
第一千八百八十一章 他活着就好
突如其来的惊喜,却显得那样不真实。
沈宁有些茫然的低头寻找榻下长靴。
苗四郎知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根本不会相信,于是弯腰拿起长靴交过去。
啪嗒!
长靴落地,沈宁紧张到双手毫无力气。
她抓不住靴子。
苗四郎见状自矮椅上起身,直接蹲下来。
沈宁本想拒绝,可她真的没什么力气了,便由着苗四郎握住她的脚替她把长靴提起来。
“沈姑娘慢些。”苗四郎扶起沈宁走出房间,马车就在外面候着。
他扶她登上马车,吩咐车夫驾去大理寺。
这一路疾驰,沈宁却还是嫌慢。
苗四郎默默坐在侧座,看着沈宁眼中闪动的泪水跟焦急的神情,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倘若不是他大意,宋相言就真死了。
若真死了,她会怎样……
就在马车穿进巷口的时候,苗四郎注意到大理寺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停……”
苗四郎没听清楚,“沈姑娘说什么?”
“停车。”沈宁迫不及待从座位上站起身,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她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苗四郎急忙扶稳她,还未开口便见对面马车里走下一人。
苏玄璟。
紧接着从车厢里走出来的人是温宛。
沈宁身体莫名颤抖,直至看到温宛身后的宋相言,彷徨无依的心终于落下去,被她强压在眼眶里的泪水却再也抑制不住,汹涌溢出。
是宋相言。
还活着,真好。
即便距离这样远,还隔着一层薄纱似的车帘,她还是无比肯定那人就是宋相言。
她双手死死握住车门两侧竖棱,因为激动骨节泛白,然而她却没有冲出去。
苗四郎看懂了沈宁的隐忍,一时气血上涌。
“你随我出去!”
沈宁忽的甩开苗四郎,身体下意识朝后缩。
她看到宋相言紧紧握着温宛的手,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宋相言脸上的笑容说明一切。
她去,不合时宜。
“沈姑娘,如果你现在不去,那就再没有机会让宋相言知道你对他的心意!”苗四郎是喜欢沈宁不假,就是因为喜欢才看不得她受这样的委屈!
然而沈宁退缩了。
她回到座位,眼泪还是止不住,“他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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