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听到宋相言揶揄,苏玄璟不以为意,“苏某实在看不懂时局,以静观动,再作打算。”
“就你聪明!”宋相言冷哼一声。
“小王爷与其把心思用在苏某身上,不如想想如何破眼前困局。”
宋相言靠仰在椅子上默不作声。
证据确凿,开堂即输……
天牢里,温宛气喘吁吁停在一间牢房外面,双手握住铁栏,“沈宁!”
有狱卒打开牢门,她急迫钻进去。
“到底怎么回事?”
沈宁扶稳几乎摔倒的温宛,眸间温柔,“也没什么,不过是有人伪造我与北越赫连图通信,诬陷我通敌卖国。”
“尊守义!”此前温宛在萧臣那里知道尊守义与赫连图的关系,若得赫连图亲笔,于尊守义而言简直不要太容易。
沈宁拉住温宛,“你别着急。”
“是我连累你了!”温宛很快明白过来,尊守义之所以拿沈宁开刀,不过是因为城楼对峙时她帮过自己。
一时间,难以言说的愧疚跟自责涌上心头,“对不起……”
“你想太多了!”
沈宁握住温宛的手,眼中没有一丝彷徨,充满坚定,“就算没有之前的事,尊守义也一定会搅弄风云,于公,我为朝廷命官又不在他的阵营里,他拿我开刀再正常不过,于私,他自然是想以我,打击你,若你被打倒,我才真的伤心。”
温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放心,我一定还你清白!”
“我放心。”
沈宁无比坦然道,“我就坐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两人没有聊多久,温宛着急出去想办法匆匆离开天牢,不想在牢门外面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
走进车厢一瞬间,她还是没有控制住情绪,掉了眼泪。
萧臣将她拥在怀里,“我刚刚听说沈宁的事,知道你会来。”
“要不是我拉着沈宁陪我一起找人,尊守义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把苗头对准沈宁,是我连累她了……呜呜呜……”
经历种种,温宛已经很少在人前表露自己的脆弱,唯在萧臣面前她才敢卸下那份坚强,尽情发泄对沈宁的愧疚。
萧臣轻轻扶起她,替她抹净眼角的泪,“不急,沈宁的事不是无解。”
“要怎么解?人证物证确凿,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生杀大权在周帝手里,倘若周帝下旨,即便他们把沈宁硬从天牢里救出来,她以后怎么办?
要一生逃亡?
萧臣安抚温宛,“所通之敌是赫连图,这必然是尊守义的主意。”
“我也猜到是他。”温宛强自镇定,恢复冷静。
“尊守义想以沈宁为例,警告朝中百官看清风向,所以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坐实沈宁之罪,此案看似无解,却有一线生机。”
“什么生机?”温宛满目期待,眸子上还沾着泪水。
萧臣笃定道,“朝中必有与他呼应之人,只要找出那个人,我们以人换人。”
温宛恍然,也并非所有大案都要在公堂上辩出一二。
这倒是良法!
“他的人是谁?”温宛急声问道。
萧臣摇头,“暂时还没线索,但可以肯定当日城楼对峙,那人必在其中。”
“必在其中……”温宛脑子里闪过数人,似乎都不像。
“温侯跟一经大师锁定那日与父皇一起出现的皇族宗亲之人,我也觉得会在那里。”
“那些人?”温宛仔细回忆后眉头拧的更紧,“那些人一无兵权,早朝也都许久不上了,他们对尊守义哪有那么重要?”
萧臣倒不这样觉得,“老皇叔在世人眼前也是一无是处。”
温宛深觉有理,转瞬又蹙起眉,“我只怕时间来不及……”
“计其一,我们尽力而为,若来不及便劫狱。”
“你想让沈宁当一辈子通缉犯?”
“数月而已。”
萧臣拉住温宛的手,目色温和中透着决绝的坚定,“我答应你,数月之后这大周皇城必尘埃落定。”
第一千九百二十八章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其实不管温宛还是萧臣,哪怕这棋局中不是很重要的边缘人都能意识到,大周皇城的这股风刮到尽头了。
只是谁能看到尽头处的风景,还是未知。
马车驾行,车厢里,萧臣又告诉温宛一个秘密。
“尊守义不会武功?”温宛脸上透着难以形容的震惊。
鹰卫之首怎么可能不会武功!
“此前御书房内,老皇叔初时打了尊守义一巴掌,那时我只道尊守义没有防备,后来又打了一下。”说到这件事,萧臣也很震惊。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萧彦知尊守义身份竟然也敢动手,可以说很勇敢了。
“之后我去了临华殿。”
萧臣告诉温宛,他以言语激怒尊守义,却没察觉到他身体里有内息波动,罗生倒是强烈。
“皇祖父绝对不会找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当鹰卫之首,所以……”
温宛仍然处于震惊中,“尊守义……是假的?”
“又或者他遭遇过极端的事,而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他背叛皇祖父的根源所在。”
即便这些都是猜测,但有一样是真的。
尊守义不会武功,罗生是他唯一屏障……
东市青吟街,靖水楼。
苗四郎坐在屏风后面,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救救沈宁。”
屏风另一侧,萧冥河坐在临窗座位上,将煮好的茶舀进茶杯里。
“是谁将罪证据藏在沈宁府邸的?”
苗四郎沉默良久,抬头时萧冥河端着茶杯绕过屏风。
他将茶搁到苗四郎身前,转身坐到对面,细细品茶。
“是我。”
听到这句话,萧冥河停下喝茶的动作,蓦然抬头,“尊守义叫你这么干的?”
“我中了噬心虫,唯有这样做他才能给我解药。”苗四郎自嘲,“我这个怕死的人呵……”
“你既然选这样做,就是将自己的生死放在沈宁之上,如此还来求我做什么。”
但见苗四郎不语,萧冥河轻轻叹了口气,“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怕死的人,他与你说了什么?”
“他说。”
苗四郎回想起尊守义说过的话,双手缓缓握住茶杯,苍白脸颊泛起出一抹血色,“他告诉我,当初不选我的原因是我不够狠辣,果断,他还说苗越剑曾经为了试探父亲是否在乎我们,意图杀我……”
他的手在发抖,杯中茶水溅洒出来灼伤他手背,“曾几何时,我只想活下来,哪怕与你同流合污也是被你逼的。”
很煽情的一段话,听到这里却叫萧冥河有些不适,“然后呢。”
“我不想随波逐流了。”苗四郎握着茶杯的手忽然收紧,眼底迸射幽蛰寒光。
他抬起头,看向萧冥河,“我过够了命运被别人掌握的日子,因为大夫人的嫉妒,我生来便在地窖里,从未见过星星。因为父亲的偏爱,他默许别人害死了我的母亲,从此无依无靠,因为兄长的好奇,我成了他试探的工具,如今……”
苗四郎双目赤红,声音沙哑,“如今因为尊守义的野心,我不得已诬陷沈宁通敌。”
萧冥河自与苗四郎相识,还从未见他这般模样。
曾经的翩然少年,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阴煞气息重到连他都觉得压抑,“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苗四郎冰冷开口,“我要做南诏的王。”
此时此刻,萧冥河看到了自己,这何尝不是他的渴望。
被人操纵命运的人生真的是糟透了。
“有宋相言跟温宛他们在,他们就算不能叫沈宁脱罪,也定然不会叫她有性命之忧,你不必来求我。”
“我不想欠宋相言!”苗四郎像是被戳到痛处,寒声低吼。
萧冥河笑了,颇为无奈,“自古成帝王者忘情绝爱,才能心无旁骛的做坏事,你既然已经迈出第一步,又何必在乎这些?”
“害沈宁入狱是我不得已。”
“不得已的事你也做了,此事若叫沈宁知道,她会如何?”
“我……”
苗四郎沉默一阵,咬了咬牙,“她会爱我。”
萧冥河,“……”
萧冥河告诉苗四郎,沈宁的事他帮不上忙,自己也被尊守义盯的很紧,能不能过关要看运气,但他有办法说服周帝将案子拖延一阵,给温宛跟萧臣他们时间找到应对之法。
只是谁能想到呢!
事情发生后的第二日,皇城百姓口口相传的并不是礼部尚书勾结北越皇子叛国,而是新晋虞妃过往一段极为不堪的风韵事。
坊间传开,当年先帝驾崩,周帝伤心过度喝的酩酊大醉,虞妃池月趁虚勾引,诓骗周帝入良太妃寝宫做出不齿之事。
这也是因何池月被封为嫔后即被贬去平州的缘由,也是六皇子萧冥河不得周帝喜欢的缘由。
此时御书房,周帝挥手屏退入殿禀报的太监,目光紧紧盯着龙案上的废后诏书。
那日尊守义提议以‘废后’作为废黜太子的开胃菜,他着人去拿皇后顾蓉把柄,前前后后累积十数条死罪,偏偏在这么个节骨眼儿坊间暴出池月丑事。
“皇上,尊老求见。”
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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