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如陇西李氏的李渤海,他能把伯乐坊放心交给这种行事不计后果的人打理?
知内情者则会鄙视她的人品跟动机。
如封远山,哪怕于阗那位不是因为温弦的威胁,才促使寒棋长公主与萧臣和亲,但至少这件事满足了温弦的要求。
温弦已然得着便宜还要亲自过去羞辱寒棋,行事委实叫人讨厌。
“封大使自是知情,那般做当是想替二姑娘掩住身份,毕竟以二姑娘的身份,他实在不必客客气气,事有异常则为妖,封大使也是无奈之举。”
东方隐草草解释之后,言归正传,“不知李渤海是否找二姑娘谈过入伯乐坊的事。”
温弦闻声,将她这几日与李渤海周旋的过程相告。
大概意思是当她提出想要取代魏沉央的位子入伯乐坊时,李渤海提出只想让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朝入伯乐坊,她不行,魏思源也不行。
温弦当然不会同意,好在太子府司南卿出面调停。
太子府希望伯乐坊有魏府的人在里面占五成股,才会继续支持伯乐坊在皇城的运作,否则他们将会放弃对伯乐坊任何实际上的支持。
毕竟陇西李氏祖训有云。
‘行商须本分,不与官交。’
伯乐坊最初便是魏府魏沉央的产业,如今魏沉央虽不知所踪,可也轮不到陇西李氏‘霸占’。
一番唇枪舌剑,双方皆退一步。
李渤海答应会将伯乐坊四成股改到魏府老夫人名下,且同意温弦进入伯乐坊坐在魏沉央的位子上。
东方隐很满意,“关于伯乐坊的经营,老夫已从于阗调派人手过来相助二姑娘。”
“自然,温宛能把问尘赌庄开那么大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不过你派过来的人我也未必相信,此事本姑娘自有筹谋,你就不用多操心了。”
“二姑娘……”
“还有别的事?”
东方隐从于阗调过来的人乃是于阗商界最炙手可热的翘楚,温弦拒绝?
“二姑娘也许应该见一见……”
“还有别的事?”
温弦又问了一次。
东方隐看着眼前的温弦,心知再说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他直接猜到温弦所谓的‘自有筹谋’是谁。
大浪淘沙,那已经是个被时局抛弃的人了……
自御书房外一跪,周帝没有追究温若萱擅自离开甘泉宫的罪责,相当于默许她的行为,在外人眼里这是恩宠。
温若萱不以为然,这只是皇上想给赐婚的事画上句号。
若再追究,没完没了。
那日温若萱跪的时间太长,手脚生出冻疮,这几日在床上躺久了总是想吐,以致于秋晴怀疑她有了身孕。
‘所以本宫口服加外用的息肌丸都没挡住皇上的千军万马?’
一句话,秋晴便知自己失言。
有些事不说不代表别人不知道,自温若萱入宫,莫说诞下皇子连动静都没传出来过。
起初大家都猜测是皇上有意为之,因为忌讳御南侯府。
可时间久了,温若萱的态度会让很多人明白,她根本就不在乎。
午后阳光正暖,温若萱实在躺不住便叫秋晴给她更衣准备亲自到御医院换药。
这会儿御花园的白玉拱桥上,秋晴最先看到对面贤妃,扶着自家主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温若萱有所感,下意识抬头。
“奴婢拜见宸贵妃,我家娘娘正想到甘泉宫探望贵妃,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好巧……”跟在贤妃身侧的清芙机灵,见状稍稍上前一步,恭敬施礼。
此刻贤妃亦走上前,俯身,“臣妾给贵妃请安。”
温若萱没有躲避,没有厌弃,神色冷漠中带着一丝傲然,“当初御书房,本宫以为萧臣是因为你的死活而同意娶寒棋,所以厌恶你棒打鸳鸯,诅咒你早点去死!这样萧臣就可以回心转意娶我们宛宛,可现在本宫不恨你。”
温若萱没叫贤妃起来,她便俯身在那里,低首垂目。
“本宫非但不恨你反而要感谢你,如果萧臣对宛宛的喜欢仅仅停留在畏怯未知而放弃的阶段,那他不配我们宛宛!”
第四百五十二章 超度
姻缘已散,当断则断。
温若萱没再与贤妃多费唇舌,由着秋晴搀扶绕开,朝向御医院。
白玉拱桥上,清芙心疼走到贤妃身侧,“娘娘……”
“回去吧。”贤妃缓缓起身,眼中闪出一丝落寞。
没有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
她所做的一切初衷只是想每个人都好好活着。
或许在别人眼里,活着开心最重要,活着就要有冲锋陷阵的豪情,有建立功勋的壮志,有逍遥自得的惬意,有风花雪月的爱情!
可是她活着就只是为了活着,让更多的人都活着……
夜深,人静。
萧臣独自坐在魏王府书房,手里攥着卓幽从高昌传回来的消息,阙荣当真出事了。
手握高昌近半数兵力的项北王阙荣竟然被手下五大副将之三联合诓至高昌国都,现被高昌主软禁。
另两位副将在阙荣软禁之日被余下那三位联合绞杀,以妄议朝廷之罪灭了全族!
萧臣震惊看着手中密件,难以至信!
按照现在的时间推算,上一世阙荣会在半年后率麾下五大副将一路披荆斩棘,直攻到高昌国都,逼高昌主签字禅让成为新的高昌主。
世人皆知阙荣手下五大副将忠心耿耿,义薄云天,如今五个反了三个?
密件上写明,高昌十万大军仍在,只是温初然不见了。
卓幽会在十日后抵达于阗……
萧臣的目光越来越冰寒,他将密件置于烛焰,两簇火苗在他眼底燃烧,可从里面迸射出来的光芒却变得冷漠,冷酷。
那日御书房前,他得字条时脑子里一片空白,逼不得已答应赐婚,目的是要拖延时间,争取机会。
当场拒绝的后果是什么?
他都来不及查探发生了什么事就有可能会被权谋者踢出局,他死他活该,若然此事暴露,御南侯府满门之死也是活该?
此后离开皇宫,他当真想找温宛解释,但这一刻他庆幸东方隐将他拦下来。
能让拥有高昌半壁江山的阙荣沦落到如此境地的人,智商跟谋略堪比战幕,哪怕他重活一世都不敢说自己一定斗得过战幕,更何况如今这个人在暗处,他根本不知道是谁!
未知的风浪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凶猛跟残酷,温宛跟御南侯府决不能卷进来!
温初然,他也一定要救!
密件成灰,萧臣重重靠在椅背上,火苗依旧在他眼中燃烧,想到那日校场温宛射过来的弓箭,想到风雪中温宛跪举圣旨,他的心就像被人抛入荆棘丛里扎满了刺,每每跳动那针刺就会反复穿插,心血染透荆棘,徒留满目悲伤。
夜已深,浮云掩月。
萧臣起身,拽起搭在椅背上的大氅,急匆离开书房。
御南侯府,锦堂。
自那日从羽林营回来,温御见到自己孙女手脚上的冻疮,心疼的恨不得直接冲进皇宫把周帝从龙椅上拽出来塞到雪地里冻他个七天七夜,让他也感受一下寒风的凛冽!
还有萧臣,没打到真的是意难平!
可最终,他哪一件事也没做。
因为他得让这件事快速且平稳的过去,这才是对孙女最好的保护。
此刻锦堂,温御看着眼前两筐优质咸鸭蛋,面色沉凝,“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一经,郁玺良。
两人并非约好,只是各自算计的时间刚好重合。
巧在送过来的礼也是一样。
毕竟跟咸鸭蛋比起来,竹叶青要付出的成本太高。
他们一个是六根清净且贫穷的圣僧,一个是桃李天下且贫穷的教习……
“魏王娶寒棋一定有理由,他不说,我们也要理解。”郁玺良将自己那筐咸鸭蛋推过去,“侯爷千万以大局为重。”
温御冷笑,“就算他说,本侯也绝对不会理解!”
一经见温御这个态度,不禁推过去自己身前那筐咸鸭蛋,“佛曰,苦非苦乐非乐只是一时执念,执于一念受困于一念,你老想着魏王娶寒棋没娶你孙女,以后我们还怎么一起开开心心完成先帝密令?”
“你当然不用执于一念!萧臣又没拒绝你的孙女!你个老!秃!驴!”温御骂人十分有感染力,字正腔圆还抑扬顿挫。
一经听罢双手默默合十,“罪过罪过。”
又特么犯戒了!
郁玺良觉得问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探讨,“温侯且想,夺嫡路上危险重重,魏王殿下九死一生,温县主最终没能嫁给魏王,可以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郁玺良的话没有说服温御,反倒叫一经生出另一个问题,“魏王殿下若然出事,那黄泉路上咱们几个用不用相陪?”
一语闭,锦堂内室瞬间沉默。
温御又是冷笑,“他能死在你我前头?”
郁玺良看向一经,“大师也怕死?”
“郁教习有所不知,做和尚做到贫僧这个身份基本没机会给亡者念往生咒,多少有些生疏,有朝一日入黄泉,我怕耽误了给大家超度。”
郁玺良深觉有理,“大师回去复习一下。”
“可。”一经微微颔首。
温御气到笑,“说真的,你们两个可以现在去死,本侯虽然不能超度你们,但肯定有办法让你们不能超生。”
郁玺良言归正传,“侯爷以为魏王殿下娶寒棋,于我等有利有弊?”
温御用眼睛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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