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周帝,非先帝亲子。
“大师接着往下说。”周帝吃鸡素来喜欢吃鸡皮,若是心情好鸡肉也会吃上几口。
一经敛眸,“皇上膝下九子,三皇子萧尧手臂有疾,不能继承大统,歧王被四皇子算计,一无所有,如今四皇子受秦熙连累也失去夺嫡能力,皇城里,只有太子与魏王尚在夺嫡之列,适龄的皇子还剩下两位,一位是二皇子,另一位是六皇子,二皇子是不是真的常年体弱多病,六皇子是不是真如外界所传玩世不恭贫僧不得而知,贫僧只知皇上在想,到底是让真命天子回皇城,坐收渔利,还是叫另一位皇子回皇城和稀泥,这是很关键的一步棋。”
周帝扯着鸡皮,十分赞同点点头,“的确很难抉择。”
“下棋就是这般,一步错,万丈深渊。”
一经看起来漫不经心,“秦熙就是最好的例子,千攒万攒,一阵大风撸了杆,如果不是他自信能赢这场官司,四皇子也未必不能与太子府较量一二。”
“所以最厉害的还是温御?”周帝忽然想到一经的身份,想到眼前这个人是他十八年来吊到的第一条大鱼。
一经就知道会这样,“皇上其实不必字字句句觉得贫僧有弦外之音,影响吃鸡。”
周帝沉默片刻,“大师以为,朕该叫哪位皇子先回皇城?”
“真命天子。”一经认真回道。
“为何?”
“因为好奇,贫僧想要看看到底是谁。”
周帝看了眼一经,扔了手里只剩下肉的鸡腿,随即端起盘子走上台阶。
一经微愕,“皇上不再吃一会儿?”
“不吃了。”
“那皇上打算叫哪位皇子先回来?”
周帝停下脚步,回眸时神色幽深,“大师猜?”
“二皇子!”
见一经满怀期待看过来,周帝似有深意笑了笑,之后离开密室。
密室寂静,一经脸上那副无所谓的神情渐渐收敛,目色冷沉。
二皇子还是六皇子?
还是尚未成年的八皇子跟九皇子?
一经想着想着,小腿处一阵刺痛!
数枚银针刺进他小腿肌肉,他暗自吐息,运起体内一丝丝游移的内力试图将其中一枚银针从玄铁钢箍硬吸进小腿里,再以内力牵引,令银针流入手臂,届时他就有了短距离杀人的武器。
可惜,那丝游移的内力太弱,银针丝毫未动。
好特么疼……
夜尽,黎明将至。
温宛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正被萧臣抱在怀里,身上披着锦蓝色长袍。
山路幽静,偶能听到重虫鸣鸟叫。
前半夜刚下过雨,林间湿气太重,萧臣胸口却是热乎的。
她本想开口,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原来在她这个角度看过去,萧臣下颚的弧度这样好看,没有生硬的棱角又不失男子阳刚,胡子好像刮过……
刮过?
温宛微微眯着眼睛假装睡熟的样子,心里却是一愣。
她与萧臣昨日过午回到皇城,后来结案,她先去大理寺又到地牢,很晚回到御南侯府也只来得及洗脸,萧臣哪来的时间刮胡子?
所以,他抓捕秦熙到天牢之后先回魏王府刮胡子了,而没有第一时间来找自己?
莫名失落。
片刻,温宛视线重新盯向萧臣下颚,所以他抓捕秦熙到天牢之后第一时间回魏王府刮胡子,就是为了见自己。
心里绽出一朵花。
有些因果一想就疯了,有些因果一想就通了。
温宛可能是不知道,习武之人多会感知吐息,熟睡的人跟醒着的人在呼吸上是有区别的。
此刻行走在林间甬石道上,萧臣目视前方,唇角微不可辨上扬。
终于到了那一处,温宛在萧臣停下脚步时方才睁开眼睛。
萧臣低头,满眼宠爱,“醒了?”
“我们到了?”温宛装作刚醒的样子从萧臣身上下来,用手揉了揉眼睛。
晨曦徐徐,红霞漫天。
萧臣指着远处那块被朝阳照的通透,如同一只火红色大鸟的石头,“刚好来得及。”
温宛与萧臣并肩而立,双双望向那块巨石。
巨石挡住朝阳,两侧霞光如同两只巨大的翅膀,霞光随云海翻滚,托起一轮红日。
随着朝阳升起的高度变化,眼前场景像极了一只巨大的鸟拼尽力量要把太阳推举的更高,强大火力终将太阳送到天上,巨石却渐渐失去光彩。
眼前美景太过震撼。
温宛忽然想起当年魏思源与她说的那个传说,“太阳原本也是一种鸟,因被人射下来身负重伤不能再回到天上,于是百鸟之王凤凰肩负起背负太阳回到天上的重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太阳伤势已好,可以自己飞起来的时候,凤凰涅槃,给了太阳最后飞上天空的力量……”
温宛心中同样升起一轮红日,祖父要保萧臣,她为祖父、为御南侯府,也为遵从自己内心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助萧臣稳稳坐在那个位置上。
若到最后,须她凤凰涅槃,她也会义无反顾。
这里面有多少是因为爱,又有多少是因为使命跟责任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那时的她,一定不会退缩。
萧臣,我们必须成功,没有退路……
晨曦已至,缕缕阳光洒落,照亮山林。
萧臣带着温宛走下山,两人在当初住的宅院里吃过斋饭才往回赶。
天牢一日两顿饭,分别在辰时跟申时。
这会儿狱卒把分好的饭桶拎到天牢各处拐角,一声放饭哨,十几个狱卒开始给囚徒放饭。
其中一个狱卒拎着饭桶走到秦熙牢房前,照惯例朝饭里盛了两勺。
就在那狱卒欲拿长勺把菜盛到牢房门口的铁盘里时,忽被一只手紧紧握住……
第七百五十二章 反正不是你
狱卒受惊吓正要叫喊刹那被来人手刃击中,闷声倒地。
长勺掉在地上发出‘砰’的声响!
牢房里,秦熙抬眼看向铁栏外面身披斗篷的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微光。
男子也只看过来一眼。
且有别的狱卒闻声跑过来的时候,男子早就遁去。
“我要见战幕。”秦熙看向随后跑过来那名狱卒,冷漠开口。
天牢里的狱卒都明白,哪怕这里面关押的都是囚犯,可这些囚犯都曾拥有过风光无限的身份,他们在外面的关系网相当庞大,一个伺候不好随便谁都捻死一只蚂蚁一样捻死他们。
于是秦熙的这个请求,很快传到太子府……
午正,四皇子府邸。
自昨日从皇宫离开,萧昀一直坐在书房里,他知道秦熙被俘,知道母嫔被皇后赐死,知道他这些年用哑忍跟懦弱当作假象换来的一切,全都成了梦幻泡影。
他很难过,肺腑像是被人狠狠揪住,撕扯!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萧昀抬眼看过去,面色陡寒。
一袭绛紫长衣的萧奕踱步而入,他行到桌案前,将一个纸包扔到萧昀面前。
萧昀不由皱眉,再抬头时眼中发狠,“你如何知道,我在天牢里安排了人手?”
“济河焚舟,得鱼忘筌是你一贯作风,本王深有体会。”萧奕悠然坐到桌案对面,左腿微抬搭在右腿上,扯扯衣角,“秦熙为你筹谋数年,你居然也能下去手?”
“亲兄弟我都不曾手软过。”萧昀没必要在萧奕面前装傻,目光冷冷道。
这倒是真话!
萧奕无从反驳,“也是,一个连母嫔都利用至死的人,哪有什么良心。”
啪-
萧昀怒拍桌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因为本王没死在朔城?”萧奕看着面容几近狰狞的萧昀,忽然觉得可怜,“还是因为本王当初在没有被你害死之后,没有选择再同你站在一起?”
萧昀眸底深暗,“就算秦熙没死,他也根本不会在公堂上供出本皇子!他欠曹家一条命,这是到了该还的时候!”
萧奕真没想到这么不要脸的话萧昀也能说出口,“曹嫔也欠你的?”
“不准你提本皇子的母嫔!”
萧昀一瞬间恼羞成怒,“是萧臣……是萧臣害了本皇子的母嫔!”
面对如此强词夺理的萧昀,萧奕只是叹息,“我真替曹嫔不值。”
“你滚-”
萧奕看着萧昀那双赤红如荼的眼睛,肆意潇洒站起身,“知道刚刚在天牢的时候,秦熙与本王说了什么?”
萧昀神情瞬间紧张,“什么?”
“钱。”
萧奕留下这个字,转身离开书房。
萧昀震惊站在那里,许久方才反应过来,是钱!
虽说秦熙五个女婿手里大部分产业都被温宛截胡,可到底经营了十几年,秦熙自然积累了足够财富,他一时情急怎么把这个忘了。
那笔钱在哪里?!
距离四皇子府不远处有一辆停在那里的马车。
待萧奕走进来,马车缓缓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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