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萧允收回视线,萧臣却忍不住多看一眼,脑子里搜索前世今生,的确没有关于这位二皇兄的任何记忆,哪怕一点点都没有。
此时后堂厢房里,温宛叫柳叶跟另一位少女先坐下来,桌上有茶,她叫两人随便,之后不再说话,自饮一杯。
柳叶昨日才见过温宛,她知道自己是谁的人,温宛叫她喝茶她就喝茶,丝毫没有紧张跟着急的样子,另一位少女不同,她警惕看向温宛,又看了看旁边柳叶,“我才是真的巧秀。”
许是刚刚在公堂上耗费太多力气,柳叶咕嘟咕嘟干了一碗茶,她抹嘴,“你不是!”
“我是!”
少女再欲反驳时温宛眼皮搭过去,“你既然是巧秀,那就把衣服脱了让本县主看看你腋下是不是有胎记。”
少女当然不是巧秀,她叫元香。
方云浠在灭门案之前找到她,重金叫她扮演巧秀诓骗廖冯氏。
一万两,她一辈子都没见到那么多银两。
元香聪明,她起身看向温宛,“我与母亲十四年未见,母亲记错了也有可能。”
温宛神色冷淡,“这种话你留着在公堂上说,本县主只管验身。”
元香无奈,亦知逃不过这一关,于是褪下衣裳,一双藕臂抬起来,腋下并无胎记。
“你没胎记,就不是巧秀!”柳叶看的真切,冷声道。
元香拿起桌上衣裳穿回去,“轮到你了。”
柳叶这方看向温宛,温宛摇头,“你不必。”
元香闻声震惊,“她为何不必验身?”
“因为她身上没有。”温宛微抬下颚,“本县主只须证明你不是就够了,方云浠想瞒天过海,却没想到廖冯氏还记得自己女儿身上有块胎记,百密一疏。”
元香紧皱着眉,“那只是廖冯氏记错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温宛知道自己安排的反即将出场,于是起身,“你们两个,随本县主回公堂。”
砰-
房门突然自外面打开,一身着官袍的女子带着不怒自威的霸气走进来,“慢着!”
柳叶跟元香自然不认得女子是谁,温宛认得。
她大姐!
“沈宁?”温宛看向一身官袍的沈宁,脸色极为难看。
沈宁只带一人进来,将剩下的人留在外面守门,“温县主,本官劝你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些事与你无关最好别瞎掺和,对你未必好。”
温宛目冷,“什么意思?”
沈宁朝身边人使了眼色,那人直接自怀里拿出染料盒将其摆在桌边,之后走到元香面前,“还请姑娘把衣服脱下来。”
元香不解,狐疑看向沈宁。
“本官乃礼部尚书,与方云浠是手帕交,姑娘且放心,既是廖冯氏说她女儿腋下有胎记,那么元香姑娘腋下就得有块胎记。”
沈宁才说完话,温宛陡然转身暴走站到沈宁面前,瞪眼怒斥,像极了温弦与她大吼时的样子。
“沈宁,你这未免太过明目张胆!”
沈宁瞧了眼温宛,极其嚣张嘲讽,“温县主可别忘了,你有把柄在我手里,我可以答应你,只要县主对这件事守口如瓶,本官对于温县主的那件事自然也不会多说一句。”
温宛咬牙,眼睁睁看着沈宁带过来的人在元香腋下染上胎记却未开口。
元香对沈宁跟温宛演的这出戏没有丝毫怀疑,甚至庆幸沈宁过来救急,非但没有反抗,且十分配合。
沈宁转身时温宛也跟着转过来,背对元香,二人眼睛斜到一处,嘿嘿嘿……
这厢,灭门案因为要给两个巧秀验明正身暂时停下来,那厢寒棋再约公孙斐。
金禧楼里,公孙斐十分不理解寒棋为何要选在这一家,“这家的菜一般。”
“你可以不吃。”寒棋用最诚恳的语气说出拒人于千里的话。
公孙斐勾唇浅笑,纵无绝世风华之貌,可于阗招财猫的身份还是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光,看上去人模人样。
公孙斐毫不在意,拿起筷子夹菜,举手投足皆显贵气,“难得公主殿下邀约,再一般的菜有公主殿下加持,也是人间美味。”
寒棋讨厌公孙斐到骨子里,只是迫于对方有无穷尽的财富,“温县主答应,只要斐公子可以为宛南商帮解围,她愿意放弃伯乐坊五成股。”
“意料之中。”
公孙斐搁下银筷,握杯举向寒棋,“公主殿下?”
寒棋勉为其难端起茶杯,见公孙斐一饮而尽,象征性喝了一口。
待寒棋落杯正要夹菜时忽一抬头,见公孙斐朝他笑,笑的那叫一个不怀好意,“笑什么?”
“公主殿下是不是因为上次斐某说的话,所以换了口味?”
寒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喝的是茶。
“这里没有苦丁。”寒棋不动声色道。
“这里没有,鸿寿寺还没有么?”公孙斐看到寒棋脸色微红,没有适可而止的意思,“那日斐某到鸿寿寺至少闻到三四种茶的味道,有碧螺春,雨前龙井,蜂翅,雀舌还有……”
寒棋脸色越发难看,直接打断公孙斐,“我没喝!”
见寒棋恼羞成怒的样子,公孙斐浅浅一笑,“公主殿下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我没骗自己!我……”寒棋看到公孙斐眼中戏谑,终于反应过来,这厮根本就是在耍她!
于是乎,寒棋暗暗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为公孙斐供上三柱香,实打实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缓缓道,“天冷了,斐公子多盖被子。”
多盖土。
公孙斐就算没听到寒棋腹诽的话,也能猜到她没说好话。
可他不在乎,“公主殿下也多盖一些。”
寒棋被公孙斐噎住,索性不吃了,“斐公子求本公主的事我已经帮你促成,现在我们再来谈一桩生意。”
“答应你。”公孙斐毫不犹豫道。
第九百四十五章 他可没钱
公孙斐答应的痛快,寒棋都没说谈哪一桩生意,他就已经表态且是毫无原则同意。
寒棋不信,但这并不妨碍她想赌一赌,“放弃温弦,助本公主成事。”
公孙斐面带微笑,比刚刚还要痛快,“换一个。”
寒棋,“……斐公子不是说同意吗?”
“同意肯定同意,但要公主殿下给出斐某觉得适合的生意,现在这个,显然不适合。”公孙斐怕是逗习惯了,这几句话说的寒棋热血沸腾。
寒棋狠狠吁出一口气,眼睛里全都是戾气,“你可以不帮本公主,但也不许再帮温弦。”
“再换一个。”公孙斐瞧着对面寒棋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他不是第一天认识寒棋,一直都是死水无澜的面容能有这几分颜色,实属不易。
嗯,还能再红一些!
寒棋樱唇紧抿,眼睛里的戾气就像两柄四十米大刀,直戳公孙斐胸口,恨不能将其开膛破腹,碎尸万段。
“这顿饭本公主不请了。”
出尔反尔谁不会!
“这桩生意,我们可以谈一谈。”
公孙斐扬起眉梢,脸上笑容依旧温暖如春,目光绝对真诚,可在寒棋眼里某只招财猫的笑容逐渐变态,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极尽嘲讽。
忍。
忍之忍之再忍之,待到忍无可忍时再忍一次,小忍是智慧,大忍是深谋!
寒棋将义父教给她的话从心里默念数遍,然后没忍住,“不谈了,一顿饭钱本公主还请得起!”
眼见寒棋站起来,公孙斐身体缓缓朝后靠过去,十分悠闲,“公主殿下这般城府,着实叫斐某意外,多少……嗯,有点任性。”
公孙斐就喜欢看寒棋气到跳脚的模样,这样人才生动。
寒棋听罢,忽而觉得自己的确有些意气用事,可都站起来了啊!
“时间还早,公主殿下且谈,说不准下一桩事斐某就答应了呢。”公孙斐抬眼看向寒棋,脸上依旧是笑容。
情绪没有起伏,一直都是愉悦,所以公孙斐手腕并没有起红疹,他很满意。
寒棋顺坡下驴,缓身落座,“还请斐公子以后不要再为难温县主。”
“还得换一个。”
寒棋几欲起身,公孙斐继续道,“公主殿下觉得现实?温弦那么讨厌温宛,宁可不干正事也要与她作对,怎么说呢……斐某为难温县主的日子在后头。”
公孙斐说的有条有理,寒棋几乎无法反驳。
本来也就是碰碰运气,既然行不通那就算了。
眼见寒棋还要走,公孙斐又道,“还是斐某与公主殿下谈桩生意。”
寒棋停下刚要起身的动作,狐疑看过去。
“只要公主殿下请斐某吃饭,斐某可以答应公主殿下劝说温弦,日后绝不与你为难。”公孙斐信誓旦旦。
寒棋不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温弦想坑温宛可以,坑你,得过斐某这一关,只要公主殿下答应请斐某吃饭,我保证有我,她伤不到你。”
如果不是深刻感受到公孙斐的可恶跟恶趣味,寒棋几乎怀疑这个男人有可能是喜欢她。
“成交。”不管什么意图,至少听起来对她有利。
公孙斐笑容灿烂起来,心情激动之余手腕泛起细密红疹。
小白凤呵!
为你,我可是动了凡心……
刑部公堂上,温宛带着两个巧秀离开后,堂上堂下皆静,没人开口,气氛有些古怪。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关裕有些着急,也就验个身看看腋下胎记,多半个时辰都过去了!
关裕想催,可主审官又不是他一人,于是他左右环顾。
左侧,老皇叔闭目养神,右侧,苏玄璟垂眸翻看桌案上的卷宗,神情淡然,没有一点儿着急的意思,这叫他怎么好意思出这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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