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堂下,萧臣十分有耐心,他相信温宛所行之事自有因由,反倒是宋相言着急,“萧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萧臣扭过头,“宋小王爷叫我什么?”
宋相言对上萧臣那双眼睛,想了想,“七皇兄。”
萧臣很满意这个称呼,“我不知道。”
“不可能。”宋相言幽幽看过去,“温宛不可能不告诉你!”
萧臣看了眼宋相言,没再解释。
但见萧臣如此,宋相言凑过去,“她真没告诉你?”
“没有。”萧臣也不必在这件事上说谎。
哈-
宋相言乐了。
这一声笑瞬间吸引堂上堂下所有人的目光。
宋相言对此毫不在意,对于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这件事他最有经验,想当初皇上设宴,他被他家那位公主大人追着打的时候,风头无二。
温御身侧,战幕忍不住朝温御靠了靠,“你们家那温丫头在干什么?”
温御回望战幕,热泪盈眶。
战幕吓一跳,“你干什么?”
“战哥你终于主动跟我说话了!”
战幕,“……你个白痴!”
另一侧,萧允坐的太久,身体不自觉朝后靠了靠。
宁林摆出一副关心姿态,“二皇子若是不舒服,本王可送二皇子回去。”
“多谢宁王舅,我还可以。”萧允浅笑拒绝。
宁林也不坚持,正要转回视线时偏生看到宋相言在往这边看,他顺势露出微笑,换来宋相言一对白眼。
说实在的,宁林其实还挺喜欢宋相言这个外甥的,因为……
说不好,可能是觉得宋相言身上有他缺失的东西罢。
除了堂上主审跟堂下听审的人,方云浠也一直没有开口,她紧紧盯着郁玺良,妄想郁玺良有一时一刻看过来,可即便只有几步距离,郁玺良却只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眼里更没有她。
郁玺良另一侧,廖冯氏要比这些人显得慌张忐忑,她不时朝后堂方向望,有期待,也有忐忑……
终于,关裕坚持不住了。
眼瞅着快到酉时放衙,他太怕这些大佬会在刑部用晚膳。
大周民生,晚膳最是丰盛,他可没钱。
“来人。”关裕唤进衙役,叫衙役到后堂催一催。
不多时,衙役回来禀报,带回来的原话是‘快了’,且上前一步在关裕身侧私语,道明礼部尚书沈宁亦在的事实。
关裕还没说什么,方云浠不干了!
“关大人!温县主分明在拖延时间,我怀疑温县主在后堂手脚不干净!”方云浠这句话,说中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声。
动没动手脚他们不知道,不正常是肯定的……
第九百四十六章 皆动心思
关裕借着方云浠的话,再叫衙役传话到后堂,大概意思是温宛要是眼神不好也不用为难,他再叫人过去验一验。
这次随衙役一起回来的还有温宛及两个‘巧秀’。
众人见状,重新打起精神,廖冯氏更是跪爬到温宛身边,“温县主?”
温宛行到堂前,脸色不是很好,“启禀三位大人,我已经给她们两个验过身,她们其中的确有一人腋下有黑色胎记,指甲大小。”
方云浠心中陡寒,没等堂上主审开口突然指向温宛,“我知道那个人是县主带过来的,县主故意要求验身无非是想在后堂动手脚,好叫那人腋下有黑色胎记!”
温宛转向方云浠,“方贱人,你也当过神捕好些年,应该明白公堂无戏言,说话得讲证据,你说本县主在这位姑娘身上动手脚,你看见了还是听见了,证据在哪里?”
温宛现在的宗旨是什么?谁说话我都接,谁怼我我怼谁,只要能拖延时间,她在这公堂上给大家舞一曲都没有问题。
方云浠冷笑,“我虽没有证据,可这种事大家一目了然,腋下有胎记的那一个定是她!”
见方云浠怒指柳叶,温宛往后退步挡在柳叶面前,直对方云浠,“一定是她,那她就是廖冯氏的女儿。”
地上,廖冯氏眼巴巴看着温宛,渴望得到一个答案。
郁玺良自温宛进来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开口。
“她根本不是廖冯氏的女儿,这一点温县主比任何人都清楚!”方云浠意有所指,脸上毫无愧色。
堂上,关裕狠狠敲下惊堂木,动作之大足以用震耳欲聋形容。
这一声响,连旁边闭目养神的老皇叔都给震醒了。
“方云浠!你再敢藐视公堂本官打你一百大板!”关裕这脾气有一半冲方云浠,另一半明显是对温宛不满又不敢发泄出来,“温县主,且说!”
看出关裕忍耐到了极限,温宛瞧了眼方云浠,深吸一口气,“回大人,真正腋下有黑色胎记的人是……这位姑娘!”
温宛抬手,避开柳叶拉住元香,“她腋下的确有块黑色胎记。”
一语闭,全场皆静。
堂下战幕想到刚刚温御感激涕零的样子,于是凑过去,“意料之中。”
温御扭头,脸上带着欣慰之态,“不愧是我温御的孙女。”
战幕蓦的皱眉,“你知道为何?”
“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廖冯氏……”温御兴致冲冲想要解释,战幕却突然坐回身,板起脸,丝毫没有想要继续听的意思。
温御一脸懵逼。
堂上,当温宛说出元香腋下有胎记那一刻,方云浠愣在原地,眼睛里充满疑惑。
同样疑惑的还有郁玺良。
他看向温宛,又看向元香,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冤枉了方云浠,所以当年方云浠真的没有杀巧秀?
元香十分得意,浅移莲步走到廖冯氏身边蹲下来,“娘,我才是你的女儿,这些年方神捕将我照顾的很好,还会为我请先生,琴棋书画女儿皆会,也都精通,方神捕可是我们的大恩人。”
廖冯氏眼神空洞看向元香,“你腋下,真有黑色胎记?”
“当然有!这位温县主亲自验身还能有假,女儿身上当真有娘说的黑色胎记……”
砰-
谁也没想到,廖冯氏突然推开元香,眼睛里渐渐漫起血红颜色,“你不是我的女儿,你不是!”
元香趴在地上,眼泪‘唰’的掉下来,“娘?!”
“我不是你娘!你也不是我女儿!知女莫若母,我女儿身上根本没有胎记!”廖冯氏突然爆发,整个人扑到元香面前狠狠揪住她前襟,“你到底是谁?我的女儿在哪里!”
元香这一刻才明白过来,所谓胎记是试探!
她没有直接回答廖冯氏的问题,而是求助般看向方云浠。
看到眼前场景,方云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廖冯氏,她就是你的女儿,那胎记一定是被人硬画上去的!”方云浠拱手看向关裕,“大人明鉴!我敢以性命保证元香腋下胎记是温县主所画,那胎记定能洗净!”
元香看到方云浠这般说,顿时跪趴起来,“大人,民女冤枉,那胎记的确是温县主给民女现画的,就在刚刚,还有一个女人,好像叫沈宁!”
温宛没理方云浠跟元香,而是看向廖冯氏,“你的女儿已经死了。”
廖冯氏猛然抬头看向温宛,惊恐又绝望。
温宛拉过柳叶,“她不是你的女儿,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你女儿生前所遭受过的折磨,就在前两日,我们在西市青窑找到巧秀,方云浠怕我们带巧秀与你相认,杀了她。”
“没有!温宛你血口喷人!”方云浠眼看瞒不住,恼羞成怒。
一个时辰将至,廖冯氏忽感头痛。
她狠狠捂着脑袋,身体转向方云浠,眼睛里充满渴望,“我的巧秀不会死……你告诉我她没死!”
方云浠知道还没到穷途末路,她走向廖冯氏时温宛突然挡在她面前,背转过去,义愤填膺,“廖横父子杀她父亲,她又如何会善待廖横的女儿!巧秀这十四年过的有多惨?她瞎了一只眼,双腿被碾碎无数次!她被多少人糟蹋欺辱!这些都是拜方云浠所赐,你现在还要替她包庇罪行,你让巧秀在天之灵如何能安!”
方云浠猛然抬手想要对温宛不利,却被椅子上的郁玺良一把叩住手腕,“我没想到,你心如蛇蝎到这个地步!”
眼见公堂上真相即将大白,堂下战幕神色冷沉,再有三日他便能叫郁玺良彻底丧失意志力,再以药物摧其神经,他就能从郁玺良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郁玺良,你几次三番在公堂上攻击原告未免太过藐视公堂,你到底是不将堂上三位主审放在眼里,还是不将堂下御南侯放在眼里!”战幕突然起身走上公堂,“本军师倒要看看,你要对原告如何!”
战幕一动,一直装睡的萧彦瞬间跟打鸡血一样站起来,“军师啊,你好像只是听审,上来做什么呢?”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战幕走上公堂的动作,惹的刑部公堂各路人皆动了心思……
第九百四十七章 三人叠罗汉
战幕走上公堂的心思是单纯的,他就想今日审到这里,闹一闹退堂就得了。
毕竟他也没成想苏玄璟跟关裕两个主审居然都没有拿捏住案情走向跟节奏,非得要他舍了老脸出来阻止。
战幕想要施展的手段不是单纯的,他手里有药,拍在郁玺良身上能让他数息后吐血的药。
眼见战幕已经迈上公堂,萧彦老大不乐意从主审案台后面走过去,“军师,你耳朵是不是不好?本王在跟你说话呢!”
堂下,温御见天雷就要勾动地火,便知这是大好时机,且先到郁玺良身边凑一凑万一能得到什么消息也不一定。
于是温御也起身了。
温御这一上,左侧宁林也有些坐不住,打从苏玄璟下场他就觉得诡异,再加上温宛故意拖延时间,他没理由不怀疑这里面有猫腻。
公堂上瞬间变得拥挤。
如果战幕跟郁玺良有的选,萧彦当然想让战幕死,一个是友,一个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于是在战幕接近郁玺良的时候被萧彦挡下来,“军师,作为主审,你贸然闯上公堂这件事,本王是该判你个斩立决,还是斩立决?”
战幕站定,冷冷看向萧彦。
他是真讨厌萧彦,先帝在时他没少嚼这个人舌根,说个不该说的秘密,先帝驾崩之后他每次到皇陵说的也都是这个人的坏话。
有些人该死但他还活着,说的就是眼前这个老东西。
“老皇叔怕是想多了,战某并非贸然闯上公堂,实在是三位主审无一人能控制公堂秩序,本军师上来代劳罢了。”如果不是手里药粉要留给郁玺良,战幕真想拍在萧彦身上!
萧彦就没有如果,抬手就拍!
得说萧彦平时躺在摇椅上看起来像只老猫,又慵懒又优雅,可真到下手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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