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橙
桑宁指尖勾起,最是心软了。
他长?长?叹气,对她?张开双臂:“过?来。”
桑桑犹豫一瞬,走过?去埋入到兄长?怀里。
桑宁抚了抚她?的发丝,嗓音轻柔:“若他负你,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我都——!”
桑桑拦住他,不准他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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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桑宁暂时留住一宿。
寂珩玉照常给?她?洗过?脚,这一夜稀奇地安静不少?,等他熄灯上床,背对过?桑桑,桑桑才意识到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情绪不是错觉,寂珩玉的确是在生?闷气。
这很罕见。
毕竟寂珩玉脾气好,这六七年间都没有和她?红过?脸的,更?别提生?气了。
桑桑眨眨眼,偷偷支起身去打量他。
寂珩玉双目紧闭,似是睡着了。
她?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寂珩玉没有反应。
桑桑又不依不饶地拽他鬓角的发丝,见寂珩玉依旧不理人,索性张嘴含咬住他的耳垂,牙齿间来回磨咬。
别样的瘙痒感让寂珩玉瞬间睁眼,长?臂一捞,轻而易举地把人拢入怀中。
见他终于理人,桑桑很是开心:“你生?气啦?”桑桑仰起脸蛋笑着问。
寂珩玉摇头。他是生?气,不过?不是对桑桑,而是对自己那一念而生?的邪毒之想。
心觉愧疚,自然无颜面对。
那是她?的哥哥,是她?唯一的血脉至亲,而他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存了杀恶的念头。
即便是一闪而过?的想法,也是不应存在的。
“是不是我哥哥和你说了什么?你才如此不安得?”
昏暗中,桑桑那双眼瞳异常明净,这让寂珩玉心底一阵柔软。
情难自制,如待珍宝那般小心翼翼描摹着她?细腻动人的眉眼。
桑桑笑倒在他怀里,“我不和哥哥走,他也答应了,让我继续留在竹溪村,留在你身边。”
寂珩玉听后,意外?地没有过?于开心。
他的身份不得透露,对身为凡人的桑桑来说,两人间如隔天堑,他想自私的拥有她?一辈子,但也做不到让这块宝玉永远困在这僻壤当中,日日夜夜的为了生?计奔波。
“你从来没有说过?你有个哥哥。”
桑桑说:“当时分别时年龄小,都以为彼此死去,提来只觉得难受,自是不想对旁人说。”
寂珩玉神色一恍,猛然想到大火熊熊中惨死的双亲和胞妹。
心头绞痛得喘息不上,他闭了闭眼,很快让思绪错离,更?用力地抱紧了身前的桑桑,“要不……和你哥哥回去?”
他嗓音低而沉,听起来不像是玩笑。
桑桑一愣。
寂珩玉抿了抿唇,用笨拙的言语组织着,“我是说,你们?多年未见,如今好不容易相遇,再?次分别实在残忍,不妨……”
桑桑越听越气,没等寂珩玉把话说完就发狠地咬上他的嘴唇,用力之大直接咬破他唇下一角。
寂珩玉闷哼,顿时不敢再?说下去了。
桑桑咬了一嘴的血腥味,她?胡乱地抹去嘴角血丝,“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过?了?”比起生?气,言语间更?多的是委屈。
寂珩玉弱生?生?地解释:“……我没有。”
“那你好端端的,为何?说这些话让我不快?”
桑桑不开心,连头发丝都因?为恼怒变得毛躁许多。
寂珩玉无奈叹气,“我只是见不得你们?就此分别。何?况你若回去,我自然也要跟你回去。”
桑桑怒火渐消,歪了歪头,“你入赘?”
寂珩玉点头:“嗯,我入赘。”
桑桑立马不气了,又开始觉得好玩,“真的呀?那我哥哥肯定不愿,他瞧不上吃软饭的男人。”
见她?笑得开心,寂珩玉也唇边舒展出一抹微末笑意,重新把她?搂到怀里。
桑桑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抱紧他脖子一阵黏糊,手也跟着不老实,在衣服里鱼儿一样地乱游。
寂珩玉觉得妻子真是精力旺盛,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儿。
明明白天要来回奔波,晚上还想着做这档子事儿,他拒绝不了也不敢太放肆,只能每每把她?伺候舒坦了,余下的就自己忍着。
平日里也就由着她?了,今日可容不得她?造次。
眼看着火焰将要燃起,寂珩玉一把拽住她?手腕:“会被听到。”
房子隔音不好,大舅子就睡在隔壁,他本身就对寂珩玉抱有成见,寂珩玉实在不想落得个轻浮的名声。
桑桑低低打着商量,“我轻点。”
寂珩玉:“。”
寂珩玉:“床会响。”
桑桑顿住,蔫巴巴地瞪着他。
寂珩玉眸光一闪,还是心软了。
在桑桑不解的眼神中,他抱她?下床,把她?按在冰冷的墙面上。
寂珩玉顿了顿,“就一次。”他垂眸对着桑桑说。
桑桑莫名地脸一红,勾着脖子迎上去。
两人干起勾当来偷偷摸摸又小心翼翼,克制着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那头的桑宁听见。正因?这份惧怕,也增添了几?分刺激。寂珩玉很少?在她?脸上看到胆怯,如今见她?怕而隐忍着,忽觉有趣,故意顶撞让她?哼哼,换来她?控诉的眼神后,埋在她?颈里低笑起来。
好在最后没有过?火,等桑桑熟睡,寂珩玉悄然起身离去。
他知道桑宁在后面跟着,佯装不见,依照上次记下的点新采了几?株春明子,而后重新返回小屋。
桑宁默然不语地凝视着寂珩玉的背影消失。
他总觉得哪里怪异,说不上来的违和感萦绕心头,指尖捻弄,不禁多留了一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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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等桑桑醒来时,桑宁已经走了。
她?对着竹篓里的几?株春明子出神,桑宁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就算给?也会直接简单粗暴给?她?银两,那就是……
她?奔去厨房找寂珩玉询问:“春明子可是你摘来的?”
“嗯。”寂珩玉并不否认。
桑桑一埂,又是欢喜又是后怕,不禁苛责他:“山上多是陷路,你一人去也不怕出乱子。”
寂珩玉笑了笑:“我又不是真吃软饭的。把这些春明子卖去,加上我们?存的余钱,应该够在城里盘一间店铺。”说罢,寂珩玉把刚出锅的蛋羹端出来,“吃饭。”
蛋羹热腾腾的还冒着白气,她?心里不是滋味,“那也……”
“我不想让你兄长?觉得我无用。”寂珩玉说,“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识些字,看过?两本商书,做点小生?意是可以的。”
桑桑抽了抽鼻子,“我从未觉得你没用过?。”
寂珩玉没应声,等她?吃过?饭背着竹篓离去,他捏了只纸鹤追随而上。这是护身咒,可以保护她?不被任何?邪祟或者恶人近身,每次出行?,寂珩玉都会这般做。
小院清风拂意,种在院落中的两棵树开得翠绿生?生?。
寂珩玉跪坐于茶桌前,目光遥遥盯着远山云黛,眸光轻闪:“出来吧。”
话音将落,一人浮现眼前。
此人身着白金道袍,腰间别有银玉腰牌,上面刻有一个“天”字。他释然行?礼,毕恭毕敬唤了声师兄。
寂珩玉眉眼淡淡,看不出思绪是何?。
“得到消息,一支隶属天泽川的精锐护队驻扎长?青城脚下,似乎魔尊身前的护法宁逍遥也在此处。”
寂珩玉闻声皱眉。
“哦还有,司荼仙子下山历练,约莫着也到了长?青山。”说完这话,小师弟小心观察着寂珩玉的脸色, “若知道师兄已与凡人通婚,怕是……”
他嗓音冷清,听起来有几?分的不近人情:“你不说,便无人知道。”
小师弟抿唇漠然。
“你先盯着,若有动静再?来找我。”
“是。”
小师弟折身离去,他端茶轻抿,神色间没了先前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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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弟前脚刚走,后脚院外?就闹哄哄地传来一片响声。
篱笆院门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接着便是阵阵叫嚣——
“桑娘子在不在!让她?出来!!”
“不出来的话就别怪我们?进去搜了!”
寂珩玉眯了眯眼,起身出门相迎。
院中,为首的男子肥头大耳,一身绸罗锦缎,在这偏僻的村落中,穿着打扮都是上等货色。他身边跟着四个家仆,气势压满不大的小院,同?时也吸引来周围闲散的村民?。
众人围过?来一看,顿时暗叫不好。
不偏不倚,来的刚巧是竹溪村土财主家的儿子陈福。
这村子虽小,却也落了个陈家大户。
老地主的叔舅原先在京城任职,最开始也就是个苍蝇小官,后来女儿进宫为妃,颇受恩宠,陈家也一路高升,慢慢也让他这个偏远旁系沾了几?分光。
老陈家的钱几?乎都用来包了地,竹溪村百亩的庄稼都是他们?家的产物,虽然抵不上城里的簪缨门第,却也算得上家缠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