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瓜子
而男人纠结争执许久的窗花,最终也没要到手?里。
*
天色逐渐阴郁,室内的光线晦暗。
桌案前点了两盏照明的灯弥补光线的不?足,宋卿时正捧着书册,看?得津津有味。
维持一个姿势久了,难免酸涩,宋卿时慢悠悠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令她不?适的罪魁祸首不?是姿势,而是……
“你最近吃什么?了,怎得长这般肥了?”
雪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内室,窝在她的大腿上,安静舔着爪子上的毛发,若不?是腿上突然多出来?的重量,她或许都没发现它的存在。
宋卿时略有些嫌弃地?抱起雪团子,沉甸甸的重量让她差点抱不?动,深吸一口气,使出浑身解数才成功将其放在桌子上,不?让它再?有机会趴在她的腿上。
回应她的是几声喵叫。
龇牙咧嘴的可爱模样?,似是在辩解它不?肥。
宋卿时忍不?住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抬头一看?才发现天气依旧阴沉,看?不?出现在是何时了。
外头冷,故而宋卿时看?书前特意屏退了伺候的小丫鬟,让她们得空偷个闲,这会儿也没个可以问话?的人。
但是估摸着也差不?多快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肚子不?饿,宋卿时便也不?急着传膳,合上书之后,大咧咧伸了个懒腰,将书重新放回书架上,打算改日得空再?看?。
旋即掉头抱着雪团子往窗边走?去,看?着熟悉的位置,脑海里不?禁飘起刚才的那一幕,抬起手?摸向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嘴唇。
脸庞红扑扑,坐上暖榻之后,翘起的小腿却不?由自主一上一下?晃动起来?,彰显着主人此刻的好心情。
闲下?来?,她忽地?想起了白日里她揽下?来?的差事,赶忙唤来?绿荷给她重新更衣打扮,急匆匆往梧桐院去了。
换做平日里,不?过是小住几日无需大动干戈,可赶上年节,处处都需要做些改动,比如说要在宴席上加位置,都是些小事却需要谢氏来?安排。
转眼间就翻过了一日。
除夕,可以说是一年当中最热闹的节日,天蒙蒙亮,宋卿时便轻轻推醒了身侧的魏远洲。
“快些醒,要早些去给老?夫人和母亲请安。”
话?毕,她摇响了床边的金铃铛。
不?久,丫鬟们鱼贯而入。
魏远洲缓缓睁眼,没一会儿眼底便一片清明,看?一眼漆黑窗外,又看?一眼火急火燎爬下?床的自家媳妇,以为她是误认了时辰,便道?:“时辰还早,可以慢一些。”
闻言,宋卿时递给他一个你懂什么?的表情,不?情不?愿地?开口解释:“今儿是除夕,大家肯定?都卯足了劲打扮,怎么?说我也是新妇,总得好好梳洗打扮一番,不?能落了下?风。”
今日会来?许多客人,主家和旁系的都得来?给老?夫人请安,她虽然是在魏府长大,但是今年算是她以魏家媳的身份,在魏府过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年,总得给旁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不?说艳压群芳,但至少不?能丢脸。
魏远洲试图理解她话?里意思,但仍然有些不?解,不?以为意道?::“以你的容貌,就算不?认真打扮,也是最好看?的。”
没人不?喜欢被夸,尤其是魏远洲还一脸本就如此的真诚神情,宋卿时忍不?住嘴角上扬,面上却还是在装:“哪有,你可别?胡说。”
魏远洲听出她语气里的得瑟,低头宠溺一笑,穿上外裳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发顶,“你慢慢弄,我洗漱完去外面等?你。”
“好。”
宋卿时笑容柔美,乖乖应下?,然后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忽地?叫住了他:“对了,我顺便也给你备了一套,记得换上。”
魏远洲转眸望进她飘忽的眼神,忽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
负责洒扫的仆妇们老?早就起来?忙碌,是以去尘秽,净庭户。
古有《梦梁录》记载:“十二月尽,……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春牌。”换门神,钉桃符也是不?可或缺的习俗。
容安堂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一向冷着脸的魏老?夫人在除夕这样?喜庆的节日,也难得挂起笑容,瞧着和善不?少。
李清歌行完礼起身,刚想找座位坐下?,转身就瞧见了迎面朝她走?来?的宋卿时。
她今日也穿了一身喜庆的红衣,下?罩掐腰翠绿散花裙,乌黑的秀发一络络盘成发髻,繁琐的玉钗和金步摇点缀其间,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莲步轻移间摇曳生姿,耀目的红玉镯在纤细腕间流动着光泽。
本就出众至极的样?貌为其衣着添光增彩,摄人心目的明艳,万种风情飘然而生。
在一众红衣间,她俨然是那个最出彩的,谁跟她比,都要逊色不?少。
美人身边从不?缺俊才,从不?穿红衣的魏远洲今儿破天荒地?穿了件艳丽的暗红色长袍,与宋卿时身上穿的那件款式相呼应,也不?知宋卿时是如何说动他的。
兴许是难得穿次红色,他整个人有些不?自在,眉头微锁,透着一股棱角分明的冷峻,红色大多数情况下?并不?太适合男子,然而在他那张脸的衬托下?并不?显艳俗,一举手?,一投足,无一不?在彰显着高贵与雅致。
魏远洲上次穿红色这等?艳色还是在大婚之时,可今日这件相比婚服,又有了些不?同的韵味。
同样?都是红色,李清歌不?禁瞥了眼自家丈夫,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般配的人儿走?到哪儿都能引来?一众夸赞,就连魏老?夫人对着夫妻二人也夸了句:“喜庆。”
得到许多马屁的宋卿时心满意足地?落座,脸上的神情仿佛被春风拂过,得意非常。
她正品着热乎乎的茶,眼前忽地?走?过一个俊美少年郎,鲜活热烈的生命力勾得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看?着看?着,她发现少年的容貌隐约还有几分魏远洲的影子。
仔细回想了片刻,却没有将少年的身份与谁对应上,应当只是旁系的孩子。
“长得还挺俊的。”她心想。
可她的呢喃声,却被身边人听了去。
“好看??”魏远洲语气平平,听不?出什么?情绪,可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似要将她看?出个骷髅来?。
宋卿时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竟是直勾勾盯着那少年郎看?了许久,难怪会被魏远洲注意到。
狐疑瞄一眼魏远洲板正的神情,故意道?:“长得确实挺俊朗的,一看?就很招小姑娘喜欢。”
停顿一下?,她又补充道?:“若我再?年轻个几岁,也中意这一款。”
魏远洲抿唇,不?接话?了。
但其实拥有了长安城无数闺阁少女的梦中情郎,哪里还会轻易看?上别?人?宋卿时就是故意说出来?让他醋一醋的。
魏远洲缄默半响,忽然皱起眉头,正儿八经问道?:“所以你觉得我跟他谁更好看??”
宋卿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眨了眨眼,拧着眉佯装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淡笑道?:“这重要吗?”
魏远洲眼底闪过一点锐利的寒光,然后落下?一句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懂的话?:“夫人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你好看?,当然是你好看?!”宋卿时脸色一变。
可这时,魏远洲已然移开视线。
显然,她的找补晚了。
在容安堂坐了没多久,前院传话?说宫里的太监来?了,说是陛下?传唤魏远洲。
魏远洲没多做停留,只对宋卿时低声嘱咐道?:“等?我回来?。”
望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宋卿时宁愿没听懂他话?里的暗示,也宁愿她没拿自己去诱惑于他……
*
行人熙熙攘攘,皆衣饰华丽,映衬着一个个洋溢的笑脸,偶有鞭炮声此起彼伏。
魏府大门外,一个身穿棕色布衣,面相讨喜的小厮站在角门旁,满脸急切的转来?转去,也不?知站了多久,嘴里还不?断小声嘀咕着什么?。
看?门的护院见状,眼珠子一转,堆起满脸笑意,殷勤道?:“哎哟,张武哥,要不?要小的给您搬个脚凳来?,坐着等?也比干站着强啊,腿酸了吧?天大的事,哪有身子骨重要啊。”
思绪被打断,张武斜眼瞪了他一眼,怒骂道?:“没眼力见的小崽子滚一边去,别?烦你爷爷我。”
护院讪讪一笑,忙站的远了点,心知自己触了张武霉头,也不?知后院发生了甚事,竟然让平日逢人三分笑的人都没了耐心。
正当张武想吩咐人牵马,自己亲自前去寻人时,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响起,前方转角处也露出一抹熟悉的玄色。
张武当即苦了脸,泪流了满面,一个快步,就扑到了来?人刚下?马的腿边,嘴上还大喊道?:“我的爷,你可算回来?了。”
魏远洲早间给魏老?夫人请过安后,便被圣上传进宫过节,得到消息后便马不?停蹄赶了回来?,此时手?持马鞭满脸阴沉,一副活阎王的模样?,冷声道?:“伤势可严重?”
张武不?知道?他问的是谁,愣了一下?,只连忙道?:“爷自己进去看?看?吧。”
魏远洲闻言,脸色更沉几分,越过张武,大步朝着府里走?。
第88章 出事
女眷们?从容安堂出来, 就留在花厅的暖房里喝茶聊天,三位长辈夫人坐在上头?说话,少夫人们?陪坐左右, 有孩子的则带在身边, 年纪小的就抱在怀里,轮流逗弄着他们?玩。
几个年纪大的孩子在花厅外玩耍,有专门的嬷嬷照看着。
厅内厅外欢笑声不断。
一轮话题结束,夏氏止住了笑,打眼瞧见了底下唯二的姑娘家,心思微动,故歪了下?头?对三夫人说:“今年翻过去,也该给舒禾和金禾两姐妹说亲了吧?”
众人闻言下?意识朝着那对双生子看去,二人规规矩矩坐着,长相打扮几乎一模一样,可神?情却大不相同。
哪怕同穿同色系的红色, 姐姐明显端庄大气,妹妹则活泼跳跃一些,一看便是个坐不住的性子, 事实?也是如此, 妹妹舒禾性格开朗, 更讨人欢喜。
魏舒禾和魏金禾是三房姨娘的女儿,十四?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明年及笄前?定下?婚事, 再过一两年就得嫁人了, 按规矩其?婚事确实?需得由三房夫人来着手操办。
三夫人何氏面相和蔼, 平素不爱出门,性子也柔和不爱争抢, 语调平和回道:“等过完年再另说吧。”
她语调不高,听着似乎对此兴致不大,给人一种她对此并不上心的感觉,作为正房太太,哪怕对庶女再不喜,在外人面前?都需得装出和睦的样子,免得落一个不容人的坏名声。
如此正大光明露出不和之意,实?在是有违三夫人一直以?来的作风。
但是在座的对其?中的内情都略知一二,三夫人不愿意再操心姐妹花的婚事也是情有可原。
“金禾你作为姐姐,经过那件事的教训可得懂事些了,别再认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给魏家蒙羞。”夏氏看了一眼罪魁祸首,夹.枪带棍讽刺了两句。
魏金禾原本就憔悴的脸色,被夏氏这?么一说,更是肉眼可见的白了白,手里的帕子也握得更紧了些,就连眼眶都红润了。
宋卿时安安静静听着上面的人说话,捧着茶盏时不时抿上一口,跟前?不远处是烧得红彤彤的炭火盆,暖和惬意至极。
听到此处,不由得暗自给魏金禾递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魏金禾与前?世的她处境相似,均是因为一个男人差点毁了后半辈子,只不过她是被陷害,而魏舒禾则是自己愿意。
无非就是话本里寒酸书?生和官家小姐的故事,陈词滥调,无甚可说。
官家小姐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难免会抵受不住诱惑,再加上长相清秀的书?生几句酸诗和情话,便让未经人事的官家小姐想?入非非,激发了其?追求美好爱情的向?往。
但所幸,魏金禾的脑子还算清醒,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越界荒唐,维持住了底线。
可说清醒却又不清醒,为了个穷书?生公然拒绝了工部侍郎的次子,由此二人的关系暴露,闹得人尽皆知,坏了自个儿名声。
三夫人得知后,快刀斩乱麻勒令其?断了联系,魏金禾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偏偏又糊涂了一回,借着约见姐妹的由头?,私下?又与其?见了一面,被抓现?行后还嘴硬不服软,说是愿意嫁给那一穷二白的书?生,陪着其?考取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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