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 第130章

作者:云山昼 标签: 穿越重生

  这忍无可忍的一声,与他平时的语气大相径庭。月郤抬着双泪眼看他,声音哽咽地问:“方才是你说话?”

  太崖长舒了口气。

  “是我。”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笑模样,“月二公子,你若要倾诉衷肠,说些悔恨话,不若去找处庙宇。那儿的菩萨神像不会动,可听你说上一年半载。”

  还以为他在为发觉私情动怒,不想竟是在气自己。

  倒真是低估了他的脑子。

  里面除了奚昭还能装进什么?

  月郤也渐渐冷静下来。

  眼前仍旧模糊不清,他攥紧了剑柄,隔着泪帘狠睨着太崖。

  冷声道:“我恨不得现下便杀了你这对狗师徒!扒了他的皮再抽了筋骨,挫骨扬灰都难解心头之恨!”

  太崖拂了拂袖:“这些骂语不妨也留着去庙里说。”

  月郤还是难纾恨意,举剑便朝他袭去。

  太崖从袖中取出把断扇,作挡。

  剑气相撞,两三回合,就将那院中的大树拦腰斩断。

  几人合抱的大树轰然倒地,月郤抬着双戾眸,怒目切齿道:“我一开始就不该信你!拿些荒唐由子唬我帮你做事,背地里却纵容你徒弟不知廉耻地勾引绥绥,两面三刀的妖道,先杀了你,再去砍了你那徒弟的脑袋!”

  太崖知他在气头上,平心静气道:“他们结契时我并不在月府。”

  “别提那两个字!”月郤气得太阳穴直跳,“不过一命印罢了,届时剜了他的脑袋,剁成碎泥,谁还能瞧得出一个破印子?”

  太崖索性不挡了,任由那冰冷的剑刃搭上脖颈。

  两手拢在袖里,倚靠着断树。

  “月二公子只管再将动静闹得大些,等你兄长来了,再替你主持公道。”他笑说,“到时候要打谁要杀谁,任由你兄弟俩做主。”

  月郤平缓着急促的呼吸,理智渐渐回笼。

  他紧闭起眼,掌心掐出的血滴落在地,蓄出一小滩血水。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眼帘。

  “我没与绥绥说起此事,明泊院人多耳杂,商议太多反要引起兄长怀疑。”他一字一句道,“蔺岐与她结契是为冲破禁制,我尚分得清轻重缓急,不会因为此事找他。但你最好快些处置了此事,刀剑不等人。”

  “月二公子尽可放心。”太崖抬手,轻轻拨开搭在侧颈的银剑,“玉衡不日就会离开月府。那道缘命印,自是也算不得数。”

第91章

  奚昭原想去找蔺岐, 也好问问他心法的事。但她去了趟宁远小筑,太崖师徒应是出去修缮禁制了,都不见人影。

  出了院子, 她本打算直接回去, 忽记起上午来送弓的月郤。

  还没见他哭得那般厉害过, 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他的院子离宁远小筑也不远。

  她想了阵, 终还是脚步一转, 往月郤那儿去了。

  到时,还没进院门, 她就远远看见鹤童坐在前厅的屋檐上。两腿盘着, 仰着身, 一脸严肃地看着天上的飞鸟。

  看见她后, 他那圆滚滚的眼里顿见笑意。

  “奚姑娘!”他一下跳起, 顺着屋檐往下跑。身姿轻盈, 落地无声。

  奚昭问他:“月郤呢?”

  “小公子?”鹤童说, “他在练功房, 不知道做什么呢。反正不叫我靠近,只让我守在这儿,也别让人进去。”

  “他回来的时候, 有没有哪儿不对劲?”

  “我想想……”鹤童细思一阵,满脸忧虑, “他回来时走得快,我没大看清楚。但他的眼睛好像受伤了, 我粗略瞟见过一眼, 红得跟充血了一样。我想着是不是叫什么东西给磕着了, 本打算去找医师,但小公子又说谁都不见, 只好暂且这样。”

  奚昭:“能让我进去看看吗?他要不愿见人,我立马走,不多扰他。”

  鹤童舒展开眉,紧绷的心弦也倏然缓解。

  小公子是说过谁也不见,但奚姑娘常在例外。

  “好!自是可以!”他答得快,生怕她跑了似的,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小公子要是受伤了,姑娘只管吩咐我,何药都能拿来。”

  奚昭点点头,绕过长廊径直去了练功房。

  还没走近,她便听见连声哽咽。

  沉闷、低哑,断断续续地落在耳畔。

  奚昭顿步。

  这都小半天了,他怎么还在哭?

  练功房的门关着,她便走至窗前,往里望去。

  已是下午,日光偏斜。练功房里光线昏暗,瞧不大明晰。

  她以前常来这儿。

  房中置放着不少箭靶子,月郤与她说过,这满屋里值钱的玩意儿不少,最合他心意的却是那些箭靶子。

  靶面用的是烈焰池底下的火龙龙皮,就连靶下撑架都是千年的鹰柘木。

  便是已经用了百年,也未见损坏。

  而现下,那些箭靶子皆被砍得烂碎,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满屋狼藉,月郤便颓然坐在角落,埋头哽泣。一把剑扔在身旁,已砍得卷了刃。

  从她的视角望去,仅能看见那哭红的耳尖。

  奚昭犹豫着唤了声:“月郤?”

  轻而又轻的一声,却使房中泣音戛然而止。

  奚昭清楚看见月郤的身子一僵。

  随后,他缓抬起头。

  看不清面容,声音也哑。因着哭过,还有些瓮。

  “绥绥?”他踉跄着起身,竭力压着过促的呼吸,“你怎么来了?”

  “白日里问你怎么了,你没说,就来看看。”

  “没事,不过伤着眼了,有些疼。”说话间,他已走近窗子。

  概是陡然见着天光,他的眼睛不适眯起,须臾又睁开。

  和鹤童说得一样,那双眼眸红通通的,连瞳孔都似是透出了血色。

  奚昭知晓他八成是随口扯的幌子,也没拆穿,只问:“那不用请医师来瞧瞧?”

  月郤只觉头疼得快要裂开,眼前也模糊重影。

  他强忍着,尽量离窗子近些,以挡住身后的一片狼藉。

  又道:“不用,过两天就好了。”

  奚昭打量他片刻,确定他没其他问题,才说:“既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月郤应了声好,但没等她走出两步,忽又开口:“绥绥。”

  奚昭停住,侧身看他。

  “我……”

  月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嘴边抿着丝涩意,他掐紧了手,刚止住血的伤口又被掐破,渗出淋漓鲜血。不过叫他藏着,看不出来。

  “等你出了府,想去哪儿?”

  奚昭想起那舆图。

  她本来没打算跟谁说,但对上那双哭红的眼,衡量之下,还是道:“或许……恶妖林?”

  月郤稍怔。

  陡然间,他竟觉沉甸甸压在心底的阴霾散去几分。

  她如果要去恶妖林,定然不是与那道人一起。

  他稍松开手,心却还紧提着:“那儿很危险。”

  奚昭:“不过我醒的时候就是在那儿,往那儿去,说不定能找着什么。”

  月郤又恢复些许理智,擦净眼泪后道:“若我找着线索了,也告诉你。”

  奚昭点点头,却没大放在心上。

  这理由本就是个托词,她知晓自己根本回不去,只不过不想告诉他驭灵的事。

  等她走后,月郤动也不动地僵立在窗台前。

  不知过了多久,鹤童突然匆匆跑过来,隔多远便大喘着气喊:“小公子,大公子来了!”

  小公子是说过让他守着,别叫人进院子,但他也不敢随意拦下月楚临。

  月郤缓过神,问:“在何处?”

  “前厅等着,有人随侍在那儿。”

  “知道了。”月郤提步,“你继续去前院守着,别让人进来。”

  鹤童应好,正要走,忽看见了练功房内的景象。

  瞬间愣在原地。

  这——!

  这是跟谁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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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郤到前厅时,正有一个童子在给月楚临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