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樱
天哪,他好可爱。
谢琇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想想看也对。当朝太子妃在上任的第一天,就在先帝御榻上逼勒国之重臣就范,这是什么奇怪的play?
一定是尊贵的VIP们喜闻乐见的香香梗!
她虽然暂时停下了进攻,唇却没有离开多少,说话的时候,嘴唇还会似有若无地滑过盛侍郎的唇上,一下一下地,逗引得他更是涨红了脸,整个人像是烫得要着火了。
“弦哥,”她贴近他,低声说道。
“我在刑部大狱里,独自一人击退了好几名张后派去杀我与晏长定的死士。”
她感到他的气息沉凝下来,闷闷地“嗯”了一声,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心疼,更像是在难过。
她暂且不管他的心境,径自道:
“一路冲到宫门口,从宫门上埋伏的无数弓箭手开始,激战了许多次,直到冲进‘重光门’,却发现那里布置着至少两千人……”
他的气息变沉重了。谢琇察觉到他好像想要稍微抬一抬手,来抚摸她的脸,但药效尚未过去,他的右手只是微微一抬,抬升了不足三寸,复又重重地落回了椅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谢琇把自己的脸稍微后撤了一点,这样她便能看清楚盛应弦的整张脸。
她的右手慢慢往上攀升,最后落在他的脸颊上,一下下抚摸着他的脸,轻声说道:
“我急于来找你,害怕张后不仁,已对你下了狠手……于是引动天雷,抽空皇宫及附近的全部灵力,将那两千人转瞬间一齐放倒……”
她听到他惊异万分地倒抽了一口气。
“……弦哥,会觉得我手段太残酷吗。”她抚摸着他的脸,轻轻地说道。
他的表情好像很震惊,继而柔和下来,仰望着她的那双黑眸里,溢满了怜惜的柔情。
“……折梅没有错。”他终于哑声说道。
谢琇笑了。
瞧,他这不是就忘掉了在御榻上被压倒,究竟是不是大不敬的事吗。
她紧盯着他的双眼,继续不动声色、但步步进逼地问道:
“那么,我所做的一切,弦哥觉得都是对的吗。”
他的眸光晃动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有点难以回答——毕竟她从前作为“拜月使傅垂玉”的时候,由于人设所限,也的确是做过一些普遍意义上的助纣为虐之事,在人物的背景资料里就明晃晃地写着“傅垂玉”少年时曾经作为“天南教”数一数二的高手,刺杀过某某人之类的——
但是最终,他的眸光还是执着地、明澈地盯着她,似是要深深看进她灵魂的最深处去。
“折梅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正当原因的……”他一字一字地说。
“倘若折梅错了,那也一定是因为,我为你做得不够,逼迫着你不得不那样做……”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鼻翼翕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令人伤情之事。
“如从前,为秦定鼎那老儿所迫,行刺朝廷命官……”
“是我早早离家求学,留你一人在盛家村中孤苦无依……那些人来了,你又如何反抗?”
他的长睫微微翕动数次,眼中浮起了一丝伤感的温柔。
“我做得不够好,让命运将你逼迫至此……”
“折梅,和残酷的命运搏斗求生的姿态,并没有错。”
谢琇:……!
她唇边那一丝好整以暇地微笑的弧度,慢慢地消失了。
……这就是正道之光盛六郎吗。
他并不盲目地说“你做的一切都是完全正确的”,但是他说“那是因为我没有做好,让命运逼迫你做了不好的事”。
不讳言对错,不抗拒丑陋,不畏惧命运……
他是在说,是命运将他们塑造成如今日一般的两个人。而无论是对是错,是远是近,是好是坏……小折梅永远都是盛六郎心头的那个人。
谢琇猛然凑近盛应弦的脸。
她收回了那只撑住椅背的左手,将自己的重心完全靠向他的身躯;她的双手牢牢捧住他的脸,鼻尖碰着他的鼻尖。
她食中二指的指腹,在他的脸颊上缓慢地滑动着,所过之处,皆带起一丝痕痒。
“……弦哥,”她声音很低很低地说。
“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并不是我……你会如何?”
盛应弦微微一怔。
可是她没有再给他深入思索的机会。
她低下了头来,径直叩开了他的齿关,深深地吻住他。
第364章 【第五个世界千里光】109
他半靠在椅子里, 而她跪坐其上,因着他浑身没什么力气,坐也坐不直,这个姿势之下, 她即使跪坐, 还是要比他高出一截;于是她深深地俯首, 双手捧着他的两颊,肩背的蝴蝶骨因着这个动作而微微凸起,有若身后生出的双翼,推动着她一直往前,贴近他的身躯, 深入他的灵魂——
她的嘴唇也有如蹁跹的蝴蝶,离开了他的唇上之后,向下移去,一下一下, 轻点在他的下颌、颈上、喉结上、锁骨上……
盛应弦觉得自己开始呼吸不畅,心脏跳得又快又杂乱无章, 胸腔鼓胀, 腰腹却又因为紧张而绷住。
……不对,他如何会有力气长时间绷住腰腹?!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药效似乎过去了。
他试着移动右手。果然, 右手慢慢地抬了起来,一寸, 两寸……
高过了双腿,越过了腰腹, 最后——
轻轻落在了她的后背上,紧贴着她蝴蝶骨的下方, 一点点,轻轻地抚摸着。
而他的左手仿佛也恢复了力量,落在她的腰间,像是要替她稳住重心。
她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她什么都没有说,片刻之后,贴靠过来,轻轻蹭了蹭,犹如一只忽然变得粘人的猫儿,又是轻俏,又是敏捷,试探着向他又接近了许多,想要看一看他忍耐的极限在哪里——
盛应弦一瞬间就屏住了呼吸。
她……她还真的敢这么做啊!
“折梅……这……真的不——”他艰难地试着说服她。
他虽然也想拥抱她,然而这不是什么好时机。
鹤雪宫虽然冷僻无人,太子妃的能力,却已为人所知。以她的能力而言,来这里救个人,并不需要长达一两个时辰都消失不见。
倘若……倘若什么人起了疑心,只要随便派个人来此,就可以看到——!
他并不惧怕将他心悦于她的这个秘密暴露出去,但他担心这对她有碍。
他不想看到她因此被人诟病、怨恨、嘲讽或讨伐。他心目中那个最好最好的姑娘,就应该一直光辉耀目,站在高处,为人所尊敬。
为此,他爱她如恋人,却可以事她如忠臣。
“折梅……”他艰难地喘息着,还竭力维持着一腔忠直的样子,意欲劝谏她暂时停手。
“今日……还有无数大事要做……你……我……”
他气喘吁吁,几乎说不完整一句话。
她好像终于稍微体恤到了一点他的两难,于是她暂且停了下来,那张原本含笑的面容就悬在他的上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今日?”她冷淡地反问道,“今日又如何?”
盛应弦敏锐地察觉到小折梅似乎有些生气。他不由得下意识偏过头去,视线本想稍微躲避一下她灼灼的目光,无意中越过她的身躯,却一下子就看到鹤雪宫半敞的殿门,脑袋里立即就嗡嗡直响,感到了一阵昏眩。
……他刚刚浑身无力,被药效裹挟,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殿门居然还是半开的!
这般模样……怎么能教别人看到?!
他焦急起来,试图说服她。
“朝中还有要事需议定……立太子也是件大事……还不知圣上圣躬如何……张后若被拿下,后宫诸事,你若懒怠去管,至少也应托付个妥当人代为管理……”
他一样样替她数着后续事宜,每一件似乎都迫在眉睫,比“在此纵情”重要一些,应该放在前面处理。
“还有,北陵……”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被她伸过手来,毫不留情地捏住了脸颊。
她捏脸颊的方式非常幼稚,双手的掌心压在他的两颊之上,然后同时往中间一挤。
盛应弦:“唔……!”
小折梅面无表情地宣布:“我打了半天的怪,还一生积德行善,如今这样,都是我应得的。”
盛应弦一阵茫然。
“……怪?”
还有,如今这样……到底是怎样?
小折梅的话让他陷入了一阵迷茫。
他只好温言软语地劝慰她。
“不……不是说这样不行,”他强忍着一阵羞耻心的侵袭,脸色潮红着,竭力要维持板正的神态,试图跟她先说说正事。
“而是……以后……有空……再来做……也不晚。”
他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把这句话说完,觉得自己的羞耻度已经上升到了极限,体温都快要把自己烫熟了。
“如今……该做的,还是稳固朝局……北陵大军已到了太平府外,若再进逼,将直抵中京城下……”
说起正事来,他便愈说愈是流畅了。
“圣上不擅兵事,张后居心不良……之前已经拖延了许久,导致时局已经败坏到了如此地步,实在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谢琇听着听着,眉头就是一挑。
都到了这种地步,盛六郎还有心思惦记着国家大事,该说真真不愧是盛六郎吗?
她垂头望着他,看到他气喘吁吁,头发都有一些散乱了,官袍的领口不知何时已经大敞开来,里头的白色中衣领口亦是歪歪斜斜。
他的俊容上泛起明显的潮红,若是再衬上官袍的紫色与中衣的雪白,便是一幅色彩缤纷的好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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