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渔
“不可,待你伤势好些再说。”
“请王爷给奴婢一个准确的日子,麻烦您精确到时辰。”年若薇深怕四爷耍文字游戏,将她无限期的束缚在身边。
“三日后吧。”年若薇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五日后。”
听到四爷将婚期定在五日之后,年若薇紧抿着唇,苦涩的溢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
“从此刻开始...假装喜欢爷,就如从前你我缱绻之时那般。”胤禛哑着嗓子看向年氏。
年若薇诧异抬眸看向四爷,此刻他眸中含泪,她本想拒绝,却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好。”
待到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四爷已然笑着拥她入怀。
“薇儿,胤禛很想你。”
四爷说着,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发间,年若薇扯了扯嘴角,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她只是在逢场作戏。
她深吸一口气,渐渐开始入戏。
“奴婢肚子好疼,爷揉揉可好?”
“好。”胤禛将掌心搓热,动作轻柔的开始替年氏揉着小腹。
年若薇抬眸看着他的眉宇间,此刻全是温柔笑意,他明知道她在逢场作戏,明知道她此刻的一颦一笑,都是为了尽快离开他,却依旧如此缱绻。
她有些绷不住了,于是估计岔开话题。
“奴婢饿了..”她有些哽咽的垂眸,不再去看他温煦的笑意。
“爷去做饭,薇儿想吃什么?”
“爷不去上朝吗?该迟了。”
“已告半月病假。”
“哦。”年若薇有些无语凝噎。
原想着他去上朝之后,二人朝夕相处的日子能短些,没想到他竟请了病假,这五日对她来说愈发煎熬。
待到四爷去做午膳之后,年若薇有些惆怅的躺在床榻上歇息。
她正烦躁不安之时,苏培盛在门外提醒她四爷回来了,她赶忙坐起身来。
只见四爷拎着食盒入内,他将膳食摆好之后,就来到床榻之前,俯身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这些曾经亲昵的举动,如今却让年若薇如坐针毡。
此时她坐在四爷怀里,由着他亲自喂她用膳,晚膳过后,四爷又亲自替她梳洗,替她更衣,甚至还替她更换月事带。
此刻她安静的坐在四爷的怀里,看他在写字,四爷将下巴抵在她肩上笔走龙蛇,一张张宣纸上,全都写满了她和四爷的名字:爱新觉罗胤禛、年若薇。
他的字迹素来工整隽秀,今日却潦草凌乱,看着满纸心酸,力透纸背。
年若薇只安静的坐在他怀里,看他笔锋港愈发凌乱艰难蜿蜒,此时他似乎并不像在练字,而是在宣泄心中的情绪。
他写的愈发迅疾,甚至许久不曾蘸墨,在宣纸上留下干枯的压痕,年若薇忍不住潸然泪下,她真是疯了,竟然觉得他的字里行间满是悲痛欲绝,竟觉得他字字泣血。
明明他只写了彼此的名字,再无别的字眼,而她却从四爷越来越拖沓的字迹和枯笔,越来越多的涂改,看出他的绝望,失落,伤心,无助,挣扎,和..他的眼泪。
年若薇此时心情愈发复杂,憋的难受,就像一声长啸堵在心口,她含泪看着他愈发凌乱的字迹,每一个字,都刺痛了她的心。
直到手背砸落一滴滴眼泪,她才愕然回过神来,匆忙擦拭眼角,可奇怪的是,眼泪依旧不断砸在她的手臂上。
她顿觉如遭雷击,这才发现那些砸在她手背上的眼泪,原来并非是她的眼泪,而是他的。
“薇儿,你心中还爱我对吗?”
四爷的语气中染着哭腔,她依旧铁石心肠沉默不语,决定不要在这段没有结果的孽缘中留白,于是缓缓从口中溢出一句:“曾爱过。”
“呵呵呵...曾....”
“是!”年若薇咬牙说道。
“薇儿,爷困了,我们安置吧。”
四爷的语气带着仓皇失措,他竟罕见的开始转移话题。
年若薇嗯了一声,由着他替她宽衣解带,被他强迫依偎在他怀中,在他炙烈的吻中,她渐渐陷入沉睡。
第二日一早,年若薇苏醒之时,四爷已然坐在桌前奋笔疾书,看他眼下的乌青,该是在她入睡之后,他悄然起身,彻夜未眠在批阅奏折。
此时他面前小山般的奏折正被苏培盛搬走。
“醒了?”
胤禛放下湖笔,开始悉心照料她梳洗用早膳。
待到早膳之后,年若薇被四爷换上一身新衫,他将她搀扶到了书桌前。
此时书桌上的杂物都已被撤去,苏培盛寻来个各色的丹青颜料和数刀绢纸。
四爷站在书桌前开始捉笔绘画。
年若薇不知他想画什么,于是好奇的看着他运笔,只寥寥几笔之后,他竟勾勒出一个女子的轮廓。
随着他笔下的色彩渐渐铺呈开,年若薇眼眶渐渐泛红。
但见画中女子坐在灯下,轻拈兰指穿针走线,眸中蕴满爱意注视前方。
他虽克制着将宫女的装束换成了汉女服饰,但那些服饰的花样颜色都是她喜欢的。
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就能将她的眉眼勾勒的惟妙惟肖。
她的一颦一笑跃然纸上,画中女子或品茶观书,或沉吟赏蝶,或坐或立,或轻掀帐帷,画的都是她平日里在他身边的日常。
年若薇坐在一侧,心内五味杂陈,看他笔下的自己经历了春夏秋冬四季变幻,星云流转间,从春衫薄到冬日围炉煮茶。
每一幅画的背景,四爷都亲自题诗,落款处是破尘居士,这是他给自己取得法名。
他几乎不曾停笔,从早膳之后画到午膳之后,画了一整日的她,她想着四爷一定在心中勾勒无数次她的眉眼,才会如此运笔如飞。
“奴婢困了..”年若薇心乱如麻,有些哽咽的说道。
“好。”胤禛将墨迹未干的第十二副她的画像,交给苏培盛装裱。
“将倚门观竹挂在屋内。”
年若薇此时才发现,四爷整整画了十二副画像,分别对应了不同的月份。
那倚门观竹,画的是她在春日里慵懒的依在门边赏花看新笋破土之时,笑着对他娇嗔,慨叹春日迟迟的场景。
“王爷这些画,可否赠予奴婢。”她很喜欢这些画,于是忍不住开口讨要。
“不。”
“....”他画她的画像,却不肯给她,留着这些画做什么?年若薇本想争辩几句,但怕节外生枝,于是乖乖的闭嘴。
此时苏培盛端来了洗漱的水,年若薇有些羞赧的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奴婢想沐浴,已两日只是擦洗身子了...”
“可。”胤禛淡然道。
苏培盛应了一声,立即让人将耳房里的浴池注满了水。
年若薇伸着脑袋往门口看,原以为会有宫女或者医女来伺候,可眼看着四爷搀扶她的手入了耳房内,她顿时羞红脸。
直到四爷开始替她宽衣解带,年若薇只能闭着眼睛让他伺候,四爷将她搀扶入了浴池内之后,自己也脱了衣衫入内。
浴池里的水呈琥珀色,还有一股股清新药香,年若薇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舒畅至极。
此时四爷正在清洗她一头青丝,他的指尖在她发丝间穿梭,轻轻在她头上搓揉。
氤氲的水汽蒸腾,她面颊泛着红晕,有些迷离的看着他伸手抚着她的柔软。
熟悉的旖旎感觉让她忍不住嘤咛出声来,她顿时惊醒,吓得往后挪了挪,赶忙背过身去。
方才惊慌之时,她不小心窥见了他已然苏醒的欲念。
这场沐浴让她愈发烦乱,于是赶忙说自己洗好了。
“好。”
四爷用薄毯将她裹紧,开始擦拭她的青丝,又替她穿衣服,换月事带,极尽温柔。
许是泡了药水的缘故,年若薇才躺在四爷怀里没多久,就昏昏入睡。
她正半梦半醒间,忽而听到四爷缱绻唤着她的名字,那声音像是他情动之时贴在她耳畔的低吟。
年若薇顿时被惊醒,她转头却并未看见四爷躺在身侧,借着昏暗的夜灯和半透的幔帐,她看见四爷正面对着她的画像。
“薇儿..薇儿..给我..薇儿...”
年若薇顿时吓得捂着嘴巴,他..他竟然对着她的画像在....
她又羞又怒,隔着幔帐,又看见他脚下堆叠的了事帕子,显然他已折腾了许久。
年若薇羞赧的咬着唇悄悄闭上了眼,可闭上眼之后,她的听觉感官却被无限放大,他似乎还未尽兴,他对着她的画像,竟都能折腾到三更天。
年若薇不敢睁眼,默默陪着他到了三更天之时,他不知第几回发出一声极乐的喟叹,房内才归于平静。
直到她重新落入他的怀抱,她终于熬不住困顿沉沉入睡。
第三日,他一整日都在用刻刀雕琢女子的首饰,多是钗环步摇之类的首饰。
终于有一样他并不擅长之事,一整日,他的手指被刻刀划破数道伤口,依旧契而不舍,最终只雕琢出一支半开的山茶花羊脂玉簪。
“安置吧。”
四爷笑着将还染血的发簪别在她发髻之上。
第四日,他终于不在她面前出现,年若薇一整日都懒懒的躺在床榻上发呆,直到晚膳之后,他才逆着风雪交加归来。
“薇儿,过来选婚服。”
“奴婢尊命。”
年若薇跟在四爷身后,来到一处厢房,但见偌大的厢房里挂着数不清的嫁衣,年若薇甚至看到了当初她偷穿的那件四福晋婚服,但更华丽些。
屋内的福晋婚服,比她偷穿的那件更为华贵精美,甚至不止一套,而是一整排,不下二十套。
“你我已在你娘面前以汉婚之礼拜过天地,可否明日用满人婚礼典仪。”
年若薇被四爷这句话说的有些懵然,她根本不记得曾经和四爷拜过天地,兀的,她想起来红袖招那位鸭子。
那小倌的身影渐渐与眼前的男人重叠在一起,年若薇顿时潸然泪下,原来他瞒着她,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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