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渔
陈文宴正有些紧张的不知所措,听到年氏这句钻入钱眼的话,顿时从方才的懵然中清醒,转而反客为主,扣紧了年氏的手。
“知道。”
二人脸上同时浮出落落大方的笑容,一道踏入了高朋满座的宴客厅。
一踏入宴客厅,年若薇才发现被陈家老太爷骗了,今儿哪里是回家见礼,简直就是在举行婚宴。
偌大的客厅内少说摆满了七八百桌,此时都座无虚席。
二人一踏入宴客厅,周围顿时传来一声声的惊叹和夸赞声,更有不少年轻的小后生们按捺不住惊艳神色,纷纷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年若薇只从容不迫,仪态端方的朝着坐在华堂前的陈家长辈们款款走去。
陈文宴的母亲崔氏昨儿听说儿子与一良家女子在外头悄悄成亲,顿时急的团团转,深怕儿子失了老太爷的宠爱。
可没成想老太爷一回来竟然亲自操持了这场盛大的婚宴。
此时看到渐渐朝她走来的伉俪,崔氏眉眼间俱是掩饰不住的笑颜。
可当那新妇的容颜渐渐清晰之时,崔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难怪宴儿一直不肯娶亲,原来是对年氏情根深种,甚至不惜千辛万苦寻来与年氏容貌酷似的女子为妻。
崔氏心内五味杂陈,可如今骑虎难下,那生氏看着对儿子情深似海,也勉强算是良配。
再说连老爷子都认可的孙媳,定也差不到哪去,崔氏在心中安慰自己一番,脸上再次浮出欢欣笑容。
年若薇就这么被人盖上盖头,与陈文宴莫名其妙的拜堂成了亲。
直到被喜娘搀扶着入了洞房,她才尴尬的扯掉头上的红盖头。
此时陈文宴正拿着喜称,正要将年氏的红盖头挑开。
“哎呀少夫人,您怎么能自己掀开红盖头,这不吉利,您快盖上吧。必须让大公子亲自掀开才成。”
年若薇无奈的将盖头重新盖上,由着喜娘边说吉祥话,边提醒陈文宴掀开她的红盖头。
“你们先出去。”陈文宴揭开红盖头之后,就板着脸对满屋子的丫鬟仆妇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今日这大喜的日子,大公子似乎不大高兴。
“都下去吧,今儿夫君吃了好些酒,该是醉了。”
“清荷,一会招呼喜娘和大家去小厨房里吃宵夜,备些好酒好菜。”
小丫鬟清荷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就领着一众丫鬟仆妇离开。
“莹儿,你在屋内伺候。”年若薇看到隋莹泫然欲泣可怜兮兮的样子,赶忙将她叫住。
此时门窗都已关严实,年若薇赶忙脱下不属于自己的新娘喜服,捧到了隋莹面前。
“姑娘,今后该改口叫您夫人了。”
“我不稀罕!”隋莹此时满脸泪痕,扬手狠狠将她手里的嫁衣打落在地上,捂着眼睛往屏风后的浴房跑去。
陈文宴红着眼眶拔腿就追入了浴房内。
看到隋莹生气之时竟然跑到浴房那种私密旖旎的地方,年若薇忍不住挑挑眉。
算了,他们小两口她逃他追的情趣,又与她有何关系。
年若薇来到书桌前寻了个小算盘,开始噼里啪啦的打算盘,计算今日额外需找陈文宴收取的出场费。
今儿这番折腾,她孱弱的身子骨愈发难受,早知道就让陈文宴把她的棺材带来了。
此时年若薇浑身就如针扎似的闷痛,于是踉踉跄跄的来到宽大的拔步床上歇息。
怎奈何浴房里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她只能皱眉寻来两个棉花团子,将耳朵堵的严严实实,这才渐渐入睡。
第二日一早,年若薇正睡的迷迷糊糊,忽而耳畔传来陈文宴低沉喑哑的声音。
“年氏,今日我带你去见见各房长辈,晌午之后,各房的晚辈会来拜见你我二人。”
“遵命陈大人。”年若薇伸手将堵在耳朵里一整晚的棉花团子取出,看见陈文宴清隽如玉的脸上,竟罕见的泛红,她顿时忍俊不禁。
此时她看到陈文宴脖颈上暧昧的吻痕,顿时无奈的摇头。
于是伸手在自己的脖颈上掐了好几个红印子,伪造欢爱痕迹。
“夫人呢?”她逡巡四周,并未看见隋莹的身影。
“她昨夜有些疲累,我方才已让她早些回去歇息。”
年若薇应了一声,就摇铃让外头伺候的丫鬟仆妇入内伺候。
孙妈妈端着面盆入内,眼尖的看见大公子和少夫人脖颈上的欢爱痕迹,顿时笑的合不拢嘴。
年若薇换上一身清丽素雅的织锦釉蓝马面裙,就再次与陈文宴互飙演技,扮演一对恩爱有加的新婚夫妇。
陈家的家规森严,祖上规定族中子弟除非年过四十嫡妻无所出,方能纳妾,若胆敢违背祖训,则逐出族谱。
故而嫡支一脉共三房,陈文宴是大房的嫡长子,更是陈家的嫡长孙,能让他携新婚夫人登门探访的只有老太爷院里和嫡系的二房和三房。
陈文宴最先将她带到了老太爷夫妇的院里,年若薇对目光锐利的陈家老太爷有些发怵,只乖巧的跪在二老面前端茶。
“文宴,你调任为海宁知府的委任状此刻已然送到了府里,今后不必再去江宁府。”
“祖父为何不与孙儿商量就如此突然的作出决定!”
陈文宴忍着不悦毕恭毕敬说道,他被调回海宁府,意味着今后就需在祖宅居住,莹儿本就不喜欢待在祖宅,又该生气了。
“待到生氏诞下嫡重孙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为了家族繁衍后嗣尽一份力。”
此时年若薇有些诧异的垂下眼帘,百年世家果然底蕴惊人,陈老太爷弹指间竟然能轻松调动四品朝廷命官。
“是!”陈文宴看到祖父板着脸,语气严厉,有些无助的应了一声。
“生氏,你是个好的,今后需当文宴的贤内助,早日诞下嫡子。”
多谢祖父和祖母挂怀,孙媳定不辜负二人的期望。”年若薇乖巧顺从的应了一声。
陈家老太太出自名门望族,此时似乎刻意在考她,竟然带着她来到一旁的琴架前,说要与她探讨刚得的残谱。
年若薇只从容镇定的素手抚琴,她对自己的琴音颇为自信,果然陈家老夫妇二人俱是不吝对她琴艺的夸赞。
此时陈家老太爷忽而说要练字,又让她帮拿宣纸来。
“祖父,您需练草书还是簪花小楷?不同的书画,需不同品类的宣纸。”
老太爷满意的点点头:“楷书。”
年若薇应了一声,从架子上取来一刀熟宣纸,用镇纸将熟宣摊开在书桌上。
二老又考了年若薇茶道与字画珠宝的品鉴之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开始和颜悦色与她说起了体己话。
从二老院内离开之后,年若薇后背满是冷汗,又缠着陈文宴说今儿这遭得加钱。
陈文宴对年氏的财迷心窍无语凝噎,当即就让小厮塞了几千两银票给年氏,让她慢慢扣,用完了再寻他对账。
年若薇应了一句,就满心欢喜的跟着陈文宴去他爹娘院里请安。
陈文宴的父亲陈元龙乃广西巡抚,因为陈文宴婚事仓促,所以来不及赶回来参加他的婚礼,今日只她的婆母崔氏在家。
此时年若薇看到崔氏欲语还休的样子,顿时有些愧疚,崔氏与她母亲赵氏乃手帕交,她竟然串通她的亲儿子诓骗她。
“母亲妆安。”年若薇朝着崔氏毕恭毕敬的行礼。
崔氏一早就听孙妈妈来报,说昨儿夜里夫妻和谐,折腾到了三更天才歇息。
“生氏,文宴已年岁不小,如今我只盼着早日抱孙子。”
崔氏直截了当的给生氏下了催生令。
年若薇故作娇羞的应承了一句,就开始听着崔氏不断的叮嘱她需照顾好陈文宴的饮食起居。
从他早起之后喜欢用何地产的竹盐漱口洁牙,到他晚睡之时,该准备几颗枸杞与决明子泡茶给他喝,事无巨细的叮嘱她。
年若薇只乖巧让丫鬟寻来笔墨,一字一句的认真记录了下来。
临走前,崔氏还唠叨了一句让她早些诞育嫡长子,方能不给陈文宴纳妾。
年若薇只满口应承,就跟着陈文宴去二房请安。
二房就是陈文正家,年若薇远远的就看到二房院门口袅袅婷婷站着一华贵雍容的女子。
“这是二房文正公子的嫡妻卢氏,闺名清婉。”
“二弟妹妆安。”年若薇款款走到卢氏面前施施然见礼。
“长嫂妆安。”
卢氏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在生氏来之前,她是陈氏一族中容貌才情最为卓绝之人。
方才她只远远的看了一眼生氏,只觉得自惭形秽,不禁慨叹世间竟有如此仙姿玉骨风华绝代的美人,简直不似在人间。
“长嫂妆安。”
陈文正方才听说陈文宴夫妇即将前来,赶忙去换了一身华贵的装束,此刻姗姗来迟,竟撞见让他魂牵梦绕多年的绝色,顿时瞪圆眼睛,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二弟安。”年若薇只生疏客套的对陈文正见礼。
而站在年氏身侧的陈文宴将方才二弟痴迷看着年氏的眼神收入眼底。
他心中不免冷笑,愈发觉得寻年氏来对付阴险狡诈的二弟,是最佳的选择。
陈家二房只在翰林院内当闲职,但区区四品闲职却已是寒门子弟终极一生的奋斗目标。
夫妇二人俱是精明之人,从前生氏没入门之前,文正的嫡妻卢氏一枝独秀,得到所有人的夸赞。
二人方才就从二老院里打听到生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二老还当着仆从的面夸赞生氏才能,足以胜任高门主母执掌中馈重担。
二人再不敢轻视怠慢生氏,愈发和颜悦色起来。
陈文正全程都在偷眼打量生氏,越是仔细瞧她,就越是摄人心魄,最后竟被生氏一颦一笑勾的起了反应,当即就以更衣为由,悄悄躲到书房内疏解。
出了二房的院子之后,年若薇又跟着陈文宴来到三房院里。
三房在贡院内当差,不大不小是五品官,许是官职在兄弟中最微不足道,所以说话都客客气气,谨小慎微。
年若薇和陈文宴被三房夫妇二人送到了院门口,才有些疲累的回到了自己的院里用午膳。
此时精致的膳食已然摆满桌子,陈文宴又去哄娇妻了,年若薇巴不得自己独享美食,于是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世家大族的膳食甚至比紫禁城和王府里的更为精致,年若薇直吃的打饱嗝,才放下筷子。
此时陈文宴怏怏不乐的入内,心不在焉的端起筷子用膳。
“怎么?你心上人又发脾气了?”
“嗯,她不喜欢待在这,方才哭的我心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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