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渔
若她只是一个人回去,娘亲和弟弟定会胡思乱想,可温格身子不适也无可厚非,她只能自己想办法安抚家人。
还有给家里准备好的礼物,都暂时放在温格那,她不知温格为何不让人将二人一起准备好的礼物带来,可她不能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去叨扰旁人,只能自己咽下苦果。
苏培盛坐在马车前,远远就看见小年糕与一个小宫女在窃窃私语,他忍不住嘀咕:“不是带未婚夫回娘家了?为何独自一人在此?”
“老周你马车行慢些,爷,杂家有些私事处理,一会就回来。”
见小年糕愁眉不展,苏培盛竟有些幸灾乐祸,于是交代好之后,就咧嘴跃下马车,拦住那小宫女的去路。
“奴婢辛者库兰英给苏公公请安。”
“方才你和十三阿哥身边的奴才说什么呢?”
“布库房武功伴读温格大人,托奴婢给年姐姐传话,说他昨日宿醉肚子不舒服,让年姐姐自己先回家探亲。”
苏培盛诧异挑眉,从袖子里取出几两碎银子塞到那乖巧的小宫女手中:“你可曾亲眼瞧见温格满脸病容?他是真不舒服吗?”
“这..奴婢.奴婢看不大清。”
那小宫女知道苏培盛是个板正严厉,不好糊弄的大太监,于是只能支支吾吾避而不答。
“知道了,你回去吧。”苏培盛脸上浮出嘲讽刻薄的笑意。
让她玩弄作贱四阿哥的感情,这下遭报应了吧。
他开心的哼着小曲儿,一转身竟看见四阿哥掀开马车窗帘,正满眼怒意看着他。
苏培盛吓得捂着嘴巴不敢出声,最后决定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一道分享给四阿哥。
此时年若薇忧心忡忡,最后一咬牙,决定到八大胡同附近的楚馆,花钱雇个大胆的小倌滥竽充数。
担心被人认出来,她取了帕子蒙住半张脸,一路上七拐八绕,尽捡着人烟稀少的地方穿行。
此时苏培盛想死的心都有,今日他陪着四阿哥微服出宫,他就不该犯贱,去打听小年糕的消息。
此时四阿哥见小年糕鬼鬼祟祟的蒙面,竟起了疑心,将他揪着跟在小年糕身后,看她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直到看见小年糕那混球,竟然站在四九城内最大的青楼楚馆门口,苏培盛眼前一黑,都没胆量去看四阿哥的表情。
临近午时,年若薇有些心虚的站在红袖招门口,她在红袖招门前急的团团转,去而复返两回之后,她一咬牙,抬腿跨入这纸醉金迷的烟花之地。
青天白日下,红袖招里只有零星几个嫖客,有几个打扮潇洒俊逸的小倌,眼尖的看见一个穿着华贵的姑娘来玩,于是一窝蜂的挤到她面前献殷勤。
“姑娘您头一回来我们红袖招寻开心吧,让苏妈妈给您介绍几个风流倜傥的小哥儿可好?您喜欢斯斯文文的还是威武些的,我们红袖招什么样式的俊朗公子都有。”
此时年若薇的目光,被坐在一旁安静喝茶的玄衣男子吸引。
难怪世间会出现所谓的狗血替身文学,此时她仅仅只是看着那男子的背影,都忍不住心猿意马。
“自然是可以的。”老鸨子朝着那羞怯的小姑娘伸手捻了捻空空如也的手指。
年若薇顿时会意,从荷包里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却见那老鸨子一个劲的摇头,显然瞧不上她这点杯水车薪。
她一咬牙,又忍痛将一张五十两银票递到老鸨子手里:“苏妈妈,我想带他出去游玩一日,酉时结束之前,我定将他平安送回来。”
“这....明宴是我们红袖招最火的台柱子,若出去的话,您给的这些银子还差点诚意。”
苏妈妈贪得无厌,又朝着那好说话的小姑娘伸了伸手。
“好好好!我给的价钱定让你满意!”
时间紧迫,年若薇一咬牙,又取出五十两银票塞到那苏妈妈手中,这才见那贪得无厌的老鸨子笑的花枝乱颤。
“哎哟哈哈,姑娘您先吃盏酒稍后片刻,我这就去唤明宴来伺候您,准保让您欲罢不能。”
“有劳苏妈妈准备一间安静的茶室,我有些事情需对他吩咐两句。”
“还有!让他换上一身华贵大气的衣衫,再带个能遮挡全脸的面具,我不想看到他的脸,我若不准他说话,他今日就是个哑巴。”
“好好好,姑娘您说的都对,小五儿,快将贵客送到天字二号茶室去。”
年若薇被小龟奴领到了一间幽静的茶室内等候。
苏妈妈满脸堆笑,转身取来压箱底的缂丝绣金线长衫和墨狐大氅,乐呵呵走到明宴身边。
这小子最能装出矜贵清冷的大家公子风范,极为惹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喜欢。
今儿又血赚了一笔!
苏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走到明宴身边,正要将衣衫递给明宴,倏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娘。”
苏妈妈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转身就看见儿子苏培盛站在身后。
......
年若薇正在茶室内等的不耐烦,门外传来苏妈妈爽朗豪放的笑声。
“让姑娘久等了,我已将明宴装扮好了,今儿他就是乖乖跟在你身边伺候的哑巴小郎君了。您想怎么玩都成。”
“有劳苏妈妈。”年若薇被苏妈妈一番豪放的话说的满脸通红。
“那你们聊,您可千万要记得,在今日酉时结束之前,定要将他平平安安送回来。”
苏妈妈说完就扭着腰肢离开。
茶室内只剩下年若薇和那个方才让她移不开眼的小倌。
此时那小倌带着遮挡整张脸的玄色面具,又换上了一身玄色长衫,外罩一件价值不菲的墨狐氅衣,被苏妈妈刻意打扮的贵气逼人。
眼前之人气质身型愈发像四阿哥了。
年若薇忍不住站起身来,疾步走到他面前,靠近才发现,那小倌的眼神都如四阿哥那般清冷淡漠。
她心中仿佛有一头左突右撞的猛兽,不断的在蛊惑她靠近那小倌。
理智与她的癫狂野望,在心中来回拉扯,最后随着她仰头与那清冷的目光对视,她终于失控的投入那替身的怀抱中。
“不准说话,抱紧我,就像你无比渴望想要我那般。”
“呜呜呜..我爱你,可我们不合适....祝你儿孙满堂,夫妻和睦。”
年若薇忘情趴在那替身怀中痛哭流涕。
腰间传来一阵蛮横的桎梏,她被那替身紧紧揉进胸膛,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她猛的推开他。
“抱歉,方才将你看成我的心上人,一时意乱情迷,我们言归正传吧。”
见那替身点头应允,年若薇开始板着脸,严肃教导他该如何做,紧接着她又破费雇了一辆马车,在附近采买了一些礼物,与那替身一道前往年府。
马车很快来到年府门前,远远地就看见她娘赵氏和弟弟年羹尧,站在侧门处时不时往外探头。
年若薇焦急伸头探出马车窗子,笑眼盈盈朝着娘和弟弟招手:“娘,弟弟,我回来了!”
“薇儿!”
“姐!”
赵氏母子二人疾步跑到马车前头,年羹尧本想掀开马车帘子,却被赵氏伸手拍开他鲁莽的手。
“你姐夫也在呢,如此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薇儿,贤婿,娘方便帮你们掀开马车帘子吗?”赵氏柔声询问。
“我自己来!”年若薇满脸笑容,正要伸手掀开马车帘子,蓦然间一只修长的手越过她,抢先将马车帘子掀开。
那小倌很识趣的先跃下马车后,朝她伸出手来。
年若薇愣怔片刻,按照二人约定好的脚本,将手放在那小倌掌心,二人十指紧扣,站在娘亲和弟弟面前。
“娘,我未婚夫前几日不小心伤着脸和嘴,这几日口不能言,以免牵动嘴上的伤口,他担心脸上的伤口吓着你们,今日特意戴着面具,娘和弟弟莫要怪罪。”
“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生疏,你脱了面具也无妨,好孩子,让娘看看你脸上的伤口严不严重。”
赵氏见心心念念的女婿此刻只露出一张嘴,急的就要伸手去揭开未来女婿的面具,年若薇赶忙挡在那替身面前。
“娘,他面皮薄,您就给他留些面子吧。”
“好好好,来日方长,娘以后再看。”见女儿有些不高兴,赵氏忍着好奇,讪讪的收回手。
早有小厮将马车上的礼物搬入内,年若薇本想松开替身的手,去娘亲身边,可左手却被那替身攥紧,她不动声色甩了几下,见甩不脱,只能任由那替身继续与她十指紧扣。
赵氏偷眼瞧见女儿和女婿恩爱有加形影不离,心中窃喜。
“一会你们先到娘院里坐坐,歇息片刻后,我们需立即去饭厅,你母亲和你爹,还有大房那两个孩子都在等你们夫妇二人来用午膳呢。”
“我不想去,要不咱去说一声,我们就在自己院里吃饭..”
年若薇有些反常的任性,只因为她身边的未婚夫是个冒牌货,她担心人多眼杂,会被人拆穿。
“娘早就准备了一桌好菜,我们就去饭厅做做样子就回来吃饭,娘也不想去,可今日你们夫妇二人需给老爷夫人斟茶,必须去。”
年若薇无奈的应了一声,走出几步路之后,她竟然发现娘的院子挪地方了。
新院子不仅挨着她爹年遐龄的前院,院内花鸟虫鱼一应俱全,屋内更是布置精巧。
“娘,曹氏近来那没为难您吧。”
“有了不得的大人物发了话,曹氏若再敢欺负娘,曹家第一个不放过她。”
“什么大人物?”年若薇诧异,她爹年遐龄老实本分,素来不站队更不会结党营私,怎么莫名其妙开始找靠山了?
“你爹没说,如今这日子过的就像做梦似的,娘都有些不踏实。”
赵氏忍不住感慨万千,她心里始终不安,不知道这种好日子能过到何时,她时常担心自己睁开眼,就看见曹氏狰狞的脸。
“姐夫,姐,茶来了,咱先给亲娘斟茶,免得便宜曹氏。”
年若薇高兴的诶了一声,与替身二人双双跪在娘亲面前,年若薇正要接过弟弟年羹尧放在托盘里的茶盏,却见赵氏取来一套红嫁衣。
“女儿,你要去科尔沁成婚,路途遥远,你爹不让为娘去,今儿趁着你们夫妇二人回来,可否当着娘的面拜堂行礼,让娘也瞧瞧我的女儿穿嫁衣的样子。”
“姐夫,你也有。”
年羹尧手里捧着一套新郎官的吉服,放到姐夫手里。
“时间有些仓促,娘用自己当姑娘时亲手绣的嫁衣改制了你的嫁衣。”
“这嫁衣崭新,娘不曾穿过,娘是妾,这辈子没资格穿红嫁衣,如今老天有眼,我的女儿终于不再是他人妾,薇儿,让娘帮你换上嫁衣。”
看到娘亲热泪盈眶,年若薇不忍心让她失望,于是乖乖到屏风后,换上了凤冠霞帔。
娘亲帮她挽了妇人发髻之后,她顶着沉重的凤冠缓缓走出屏风。
此时替身也换上了红色的新郎官吉服,红衣飒飒衬得他愈发身姿挺拔,皎如玉树临风前。
“咿?怎么贤婿的袖子短一截?我明明让她爹托人打听过你的身量尺寸的。”
赵氏诧异的扯了扯女婿明显短了一截的马蹄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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