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渔
“清儿你在做甚?快些随为夫一道去饭厅。”
年遐龄步履匆匆来到屋内,迎面看见女儿女婿穿着婚服站在他面前,顿时百感交集。
他将目光落在未来女婿身上,总觉得他的身型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女婿长居紫禁城,也可能在哪次宫宴上见过。
年遐龄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可他就是想不起来何时见过女婿。
“你来的正好,女婿茶已备好,你不喝就滚蛋!”赵氏叉着腰柳眉倒竖。
“好好好~”年遐龄牵着清儿的手,与她一道坐在了主位上。
“娘喝茶。”年若薇故意先将茶递给自己的娘亲。
替身本已经将茶盏递给年遐龄,眼看年遐龄即将伸手去接过茶盏,他竟机灵的拐了一个大弯,将茶盏先递到了赵氏面前。
年遐龄委屈巴巴看了清儿一眼,只能乖乖接过女儿后递来的茶盏,紧接着又咧嘴笑着接过了女婿茶。
“贤婿你为何戴着面具?”
“女婿伤着脸和嘴了,说不出话来,你茶喝过就先去饭厅等着吧。”
赵氏推了推自家老爷,她担心曹氏见不到人,会来此找麻烦,耽误他们一家团圆。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这就走!”年遐龄皱着眉,有苦说不出。
主子叮嘱过还未到时辰,如今这舒坦日子,已是他梦寐以求,他不敢再奢求。
他只盼着主子今后能对他多加照拂,眼下他只能委屈巴巴的先离开,免得今晚敲不开清儿的房门。
年遐龄起身走到门口,转头看向女儿和女婿,此时一对璧人正背对着他。
年遐龄的目光再次落在女婿身上,顿时满脸震惊,眼前的身影与主子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年遐龄惊的陡然屏住呼吸,他终于想起来为何觉得女婿的背影如此熟悉了,原来女婿的背影和身型,与暗中扶持他的那位矜贵主子极为相似。
年遐龄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清儿再三催促让他快走。
年若薇给爹娘敬茶之后,就用眼神提醒替身别出岔子,就急急忙忙到更衣间去换衣衫。
此时赵氏端起女婿茶,满脸笑意饮下一大口。
“贤婿,今后薇儿就交给你了,她若有何做不好的地方你尽管告诉为娘,你千万不能对她动手,凡事忍一忍,夫妻方能和睦。”
赵氏忍不住抹泪,又道:“为娘今日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听见你唤一声娘,好孩子,快让娘瞧瞧你脸上的伤,娘不嫌弃你,你今后就是娘的儿子,娘只是心疼你遭罪,疼不疼?”
赵氏含泪伸手,去揭女婿脸上玄色的面具,此刻他跪在她面前,竟乖乖的将脑袋凑向她。
赵氏缓缓揭开女婿脸上的面具,待看清楚女婿的面容之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尚且还不知道眼前之人到底是谁,赵氏只知道,她的女婿!是她这辈子见过最俊俏的男子,没有之一。
“娘,请受小婿一拜。”露出真容的胤禛朝着赵氏行了汉人的晚辈礼数。
赵氏乃深宅妇人,又无诰命在身,胤禛笃定赵氏不曾在任何场合见过他,即便将来在别的场合见到他,赵氏为了女儿,也定不会声张。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多俊俏啊,为何不让人瞧见你?”
“她嫌我貌丑,不准我露脸说话,否则回去会挨骂。”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清冽,此刻却含着无尽的委屈。
赵氏还没来得及安慰一番委屈可怜的女婿,却见儿子年羹尧跨入门内,慌忙将面具重新扣在俊俏的像谪仙似的佳婿脸上。
“你还是遮住脸好。”
如此拔尖的佳婿,她定要藏着掖着,否则若让大房瞧见抢了去,她定欲哭无泪。
胤禛:“......”
他庆幸今日跟来,才发现年氏也钟情于他,才能亲眼见到她穿嫁衣那明艳动人的模样。
才能亲自与她拜天地,听她亲口唤他夫君。
年若薇换回衣衫之后,见那替身还敬业的跪在她娘面前,顿时满意的点点头,准备离开后,单独再给他些赏钱。
赵氏高兴的简直眉飞色舞,她高兴的挽着女儿的手,一家四口不急不缓来到饭厅。
与方才欢喜的气氛不同,饭厅内安静极了。
“都来坐下吧,贤婿,你坐到爹身边来。”坐在主位上的年遐龄见他们终于姗姗来迟,于是朝着女婿招招手。
“爹,我想与夫君坐在一块。”年若薇急的伸手扣紧替身的手,将他拽到身边坐下。
年遐龄张了张嘴,低头开始闷声喝酒。
“姐夫怎么藏头不露脸的,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
年若荞听说荣宪公主给年若薇那贱人赐了一门婚事,她的夫君还是科尔沁的贵族。
原以为对方只是个茹毛饮血的糙汉,此时见那人风度翩翩,即便看不到面容,依旧让人忍不住侧目,她有些嫉妒,觉得面具之下,定是丑陋粗糙的面容。
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合情合理。
“荞儿休得无礼,你姐夫前几日受了伤,不想吓着你们,他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你休要再咄咄逼人。”年遐龄寒声警告骄纵的幼女。
“佳婿,为娘敬你一杯。”曹氏见那贱人的女儿寻到如此气度高华的女婿,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
“贤婿,今后你需好好爱护这孩子,她从前不懂事,错了主意从秀女沦为宫女,又曾经是四阿哥的试婚宫女,后又被孝懿皇后给贬到了辛者库,甚至还被误会与侍卫有染。”
“但无论旁人如何说,我这个当母亲的都相信薇儿绝不会如那些传闻般,是如此不堪之人。”
曹氏憋着许久的怨气,她今日就算豁出脸面,也要揭穿那贱人所生的杂种是何货色。
第50章
“来人!夫人不胜酒力胡言乱语,立即将她送回去歇息。”
年遐龄怒不可遏,将酒盏摔落在地,若非主子再三交代,暂时还不能杀这毒妇,他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年遐龄!!”
曹氏被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搀扶着,强迫她离开饭厅,她本想继续纠缠,却见女儿不动声色朝她使眼色。
曹氏面色难堪,她愤而咬紧牙关,甩开丫鬟黯然离去,这就是她当年处心积虑抢来的好夫君,她有些后悔了。
她心中愤恨难平,年遐龄究竟投靠了何方神圣,竟引得她娘家本家嫡系最位高权重那位,都亲自开口护他。
年若荞见娘亲被人带走,并无任何慌乱表情,而是开始出言捧杀她那好姐姐。
“我娘也是关心则乱,姐姐是何秉性,姐夫在紫禁城内一问便知,我们又何须担心,我相信姐姐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斜。”
年若荞心中冷笑,年若薇那贱人在紫禁城内的名声极差,随便一打听就能听到许多风言风语。
这桩婚事定成不了,即便碍于公主赐婚而不得不成婚,这二人只能沦为一对怨偶,互相折磨到白头。
她眼角余光偷瞄坐在她对面那名义上的姐夫,此时他正目光温柔给年若薇夹菜,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度翩翩,她竟看得有些失神。
“姐姐,若荞还未来得及向您致谢,若非您去求四阿哥帮忙,大哥和二哥也不会安然无恙从刑部大牢回来。”
“哼,那浑不吝活该死了,竟当着众人的面胡言乱语,说姐姐在宫中与好多男人有染,甚至说您和太监都不清不楚,着实气人,若当时妹妹在场,定狠狠扇他嘴巴。”
年若薇满眼震惊,看向弟弟年羹尧,见他的眼神闪躲,瞬间明白年若荞说的八九不离十就是真相。
她心中愧疚而感动,哥哥和弟弟原来是为了维护她的名声,才与人大打出手。
“原是如此,都怪我不好,让哥哥与弟弟被我连累,我夫妇二人敬你们一杯。”
年若薇眸中含泪给替身斟满酒,二人朝着哥哥和弟弟敬酒致谢。
“维护自己的妹妹本就天经地义,我只恨当时没将他打死。”
年希尧殷勤举起酒杯,他是个温吞的性子,他与母亲和妹妹不同,被父亲年遐龄教导有方,除了和稀泥之外,他素来不会刻意去为难二房家的弟弟妹妹。
“妹妹,感谢你如此维护姐姐的名声,我也相信你与胡家二公子并未珠胎暗结,败坏门风,那些人若再敢碎嘴,我定帮你教训他们。”
“你!你胡说什么!”年若荞有些失态的厉声呵斥道。
“宫里什么流言蜚语都有,我从不相信我的妹妹品行不端,所以绝口不会把这些无稽之谈带回家。”
年若薇装作关切地望着气急败坏的年若荞:“妹妹,你身正不怕影子斜,谁说不是呢。”
此时年遐龄也看出骄纵的次女有些反常,他面色一凛,朝着身侧的长随悄声吩咐了几句。
“自然是如此。”
年若荞面色恢复平静,镇定自若说道,接下来她开始安安静静用膳,场间一时只剩下男人们推杯换盏的声音。
待酒过三巡之后,赵氏语气淡淡的说道:“老爷,时辰也不早了,让女儿和女婿早些用完午膳就回去吧。”
年遐龄却看出他的清儿生气了,于是点点头道:“好好好,我早就准备好了诸多礼物给他们小两口。”
“姐姐…”年若荞本还想趁机将年若薇当年选秀之时的丑事揭露,此时见爹爹严厉的眼神扫来,顿时低头安静吃饭。
这顿迟来的团圆饭勉强其乐融融。散席之后,年若薇回到母亲赵氏的院子。
母亲和弟弟一踏入院中,就开始忙活起来,不住的给她塞这塞那的,她和替身双手都提满了各色礼物。
“薇儿,你今年都十五了,娘都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及笄之礼,你就将远嫁,这是娘给你准备的笄礼发簪。”
赵氏转身就跑进屋内,不一会就取来一支做工精巧的发簪别在女儿发髻之上。
“好孩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大姑娘了,母亲盼着你与贤婿早日成婚,儿孙满堂,待你成婚后,再让贤婿给你准备一支发簪,凑成双双对对更好。”
“夫君自会为我筹谋。”
年若薇装作含情脉脉看向替身,没想到他的目光竟缱绻温柔,含笑与她对视。
虽知道他一腔深情是装出来的,但她仍是被那人的柔情眼神看得心如鹿撞,不觉间染上女儿家的娇羞姿态,她只觉得与那人十指紧扣的手都有些发颤。
年若薇匆忙低头回避,她心中暗自感叹:啧,红袖招的鸭子业务水平果然一流,连她都差点被迷惑。
“薇儿,为娘只盼着早日当外祖母。”赵氏看着这对小夫妻眼中都含着浓情蜜意,忍不住开始憧憬胖乎乎的小娃娃,糯糯唤她外祖母了。
“娘,姐姐,姐夫,今日趁着全家都在这,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在年羹尧心中,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家人此刻都齐聚一堂,他鼓足勇气,将挣扎许久的决定宣之于口:“我想弃文从武,在军中大展身手,我不想入文官仕途。”
“二弟!!”
年若薇满眼震惊看着眼前的弟弟,她心中愤慨,为何她费尽心机,将年羹尧往文官清流之路铺垫,可终究还是无法抵抗历史的宿命。
年羹尧最终还是决定走上从军生涯,年若薇顿觉一阵眩晕的窒息感,她呼吸急促,开始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不同意!”她急的怒喝一声,忍不住紧张攥住身边之人的手。
“我也不同意,你爹年后就要擢升为从二品工部右侍郎,等你考取功名后在工部寻个差事,你父子二人也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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