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照万里
沈知澜很不好意思,“运气而已,我就是试了试。”
没想到真的能成么。
而兵部带队的两位副将坚决不信,觉得是蓝队有内应,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夺了旗帜,沈知澜只好给他们重新表演了一遍帅旗是怎么夺到的。
两人看的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回神后热切握住沈知澜的手,“以后务必到我的队伍来,我给你最好的待遇。”
“起开,明明应该到我的队伍来,你配用这么好的神射手么?来我这儿,我这里才是最好的!”
两人吵的不可开交,最后还是武课先生忍无可忍,把两人分开。
“这是上课呢!你们两有什么事情,可以私下说,别当面吵来吵去的,丢人!”
两位副将这才住嘴,讪讪的站到一边,眼睛还在往这边瞟。
“今天的比赛呢,还是红队赢了,蓝队下次再接再励啊,散会!”
武课先生一声令下,诸人就散开了,在附近游荡捡物资,天色也差不多黑了,该扎营了。
学生们欢呼,兴致勃勃学人扎帐篷去了。
官兵们看他们乐呵呵的模样都好笑,只有年轻人才觉得扎帐篷露营是什么好玩的事,其实风吹雨打,野兽突袭,一点都不好玩。
沈知澜正在跟人学怎么搭帐篷,需要先砍杆子,把地基撑开,这样帐篷里才有足够的空间,做事的是个老兵,手脚极其利落,还教沈知澜辨认什么样的竹竿有韧性,能用。
他认真的学着。
沈与钰靠近他,“今晚我们两一个帐篷,如何?”
“那你弟呢?”
“他先找到伴儿了,扔下我一个,我才来投靠你的,你要是不收,我只能再去找个帐篷。”
沈与钰故意说的可怜兮兮。
“行叭,那你还不快点来帮忙,这帐篷你也要住的,快来。”沈知澜叉腰,做出一副心狠手辣监工的模样。
他们也就是打下手,老兵搭帐篷还是很快的,铺上三层油毡布后,就差不多了。
晚饭是打来的野味,还搭了篝火,明黄色的火焰燃烧着,很有野营的氛围。
沈知澜吃了个肚圆,正要去溜达消食,然后发现自己被一群人围住了。
他们等了许久,就为了等到此刻,过来问清神射手的秘诀!
沈知澜:啊这,他要是说天生,会不会因为太凡尔赛被打啊?
*
跟他们聊了许久,沈知澜好容易才脱身,一回头,正好看到沈与锐跟个他不熟悉,但是年龄相差不大的少年说说笑笑,很是亲近。
他也慢慢交到朋友了,怪不得沈与钰还要主动给这两让开位置呢。
沈与钰正靠着帐篷看星星,沈知澜顺手摘了一片草叶子,卷成哨子吹了起来。
“咦,我也想玩这个!”
“我只会吹响,不会吹曲子,厉害的人还能吹成曲子。”
沈与钰很想的通,“从易到难么,先学。”他模仿着沈知澜的样子卷草叶,脸都憋红了,还是没吹响。
“哈哈哈!”沈知澜笑够了,才手把手教他卷,草叶子也是有讲究的,一定要卷出弧度才行。
掌握诀窍后,沈与钰很快吹响了,不过吹的断断续续,咿咿呀呀的难听。
不过他倒是挺开心,又掌握一门技能。
天色更暗了,周围响起虫鸣声,沈知澜打着哈欠,钻进帐篷准备睡觉。
望着还专心吹哨子的沈与钰,道一声晚安。
一夜无梦。
一早起身后,先生们宣布上午的狩猎开始,他们可以在芦苇荡里打点野鸡或者野鸭,当做特产带回去,还给他们分了些小船,可以分组去打猎。
等到了午时,再带着猎物集合。
一条小船可以坐五个人,沈知澜正犹豫上哪条船,沈与钰冲他招手,“来这边,正好还剩一个位置。”
沈葵在背后推他一把,“就去那条,不然下一艘坐不下。”
沈知澜就过去跟着沈与钰一起。
他上船后,沈与钰又摸出草叶,慢慢吹起来。
沈知澜四处张望,突然觉得负责划船的船夫,看他的眼神很奇怪,有种莫名其妙的怪里怪气的,让他很不舒服。
沈知澜往后退了退,开始专心欣赏附近的风景,水波荡漾,河水清浅,有种江南水乡的美感。
他看的正开心,沈与钰却问,“打野鸭的地方在哪儿呢?”
船夫笑呵呵说,就在前面,是野鸭的栖息地,一整片都是野鸭子,都不用捉,野鸭子直接往人身上扑呢,赶都赶不走,还有
野鸭蛋,走两步就是一窝,捡都捡不完,不过野鸭蛋不好吃,腥的很。
五人都被他描绘的景象迷住了,一心盼望赶到野鸭栖息地,浑然没留意,船只已经偏移大部队的方向,走了半天,只隐隐能看到前后有船只的尖尖。
沈知澜掐着觉得时间有点长,突然听到船夫惊声尖叫,“不好,水里有东西,要撞到船上了!”
这么浅的滩,哪儿来的东西,还能长出鲨鱼么?沈知澜觉得好笑,突然船底真的被什么东西猛撞一下,东倒西拐,连着晃悠几下,扑通,几人都落了水。
第222章
扑通,沈知澜落了水,他还懵着,才发觉自己掉进河沟里,铺天盖地的水蔓延过来,盖住他的口鼻,呛了好几口水。
骤然落水,识水性的人也会慌,还睁不开眼睛,沈知澜胡乱扑腾着,一直浮不到水面上,迷糊中,他感觉到后背袭来一阵巨力,眼前一黑,人就晕了。
把人打晕的船夫又费劲把人搭到船上,船边还搭着其余四个人。
水里还有船夫的帮手潜伏着,各个都是水性好手,对付这些不谙水性的少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帮手们见事情做完,彼此点头,示意船夫快点离开此处,他们还需要赶到下一个地方去。
船夫也不拖延时间,直接调转船头,撑着长杆,朝他们回合的地方走,一处浅滩上,已经有两条船停泊在内里,有人正来回搬动人。
几个少年,横七竖八的躺在泥地里,人事不知。
船夫停泊好船只,自然有人接应他们,把船上的五人都搬下来。
这时,一个像是领头模样的人站了出来追问,“重要的人都送来了么?”
“来了,应王,恒王,寿王,简王的都在,还有几个,都是各家的金贵小少爷,老大,这笔赚的够大啊。”
领头嘿嘿一笑,“小心有命赚没命花,做咱们这行的,手脚利落嘴巴严才是最关键的,我只带走最重要的人,其余的先杀了吧,顺手扔进水里。”
领头一声令下,旁边人就要动手,而船夫却拦了拦,“别啊老大,金子有金子的好,铜板有铜板的妙啊,这些人留着当肉票也是好的,万一有人追来,割个耳朵剁个手指,也能吓吓人不是?必要时还能杀一儆百,对吧?”
领头一想是这个道理,就没坚持杀人,而是急速撤退,现在跑的越快越好。
他们带着肉票以最快的速度撤离,而船夫也找人先把旧船只划到野鸭塘的中心,做出一个船翻人落水的假象,赶紧撤了。
另一边,大部队已经到了野鸭塘,正到处追逐鸭子野鸡,撵的漫天都是鸡毛飞。
武课先生伸长脖子等着最后一批人,奇怪了,怎么还有三条船没过来,路上耽误了?
“就这么大地方,还能迷路?再等等不就到了。”他的副手说。
“不行,还是派人去找,早点接回来才行。”武课先生觉得要对他带出来的人负责,立刻命人组成一支小队,即刻去找人,万一路上搁浅呢?
结果那小队划着船,在几条主水道上都找了,一边找一边喊,只看到几条翻了的小船。
武课先生脑袋嗡一下响了,出事了!不管是翻船还是别的,肯定出事了!
他立刻派人去地毯式搜索,务必要搜到人,结果除了一件被划破的外衫飘在水里,其余的什么都没找到。
不会是真的出了事故,翻船了?!
武课先生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他忍着惊惧点算那三条船上的人,发现最要紧的几个都在上面,手都抖了起来。
全完了!
他勉强让自己镇定,继续让人去找,有人来报,“芦苇荡深处有一个浅滩,上面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脚印,或许有线索。”
凡走过必有痕迹,况且是湿润的泥地呢,上面的脚印盖都盖不住。
武课先生立刻命令船带他过来亲自查看,沈潭察觉到这边的异状,坚持要靠近,“是不是出事了,澜哥儿一直没到。”
沈潭早发现不对劲,他们是前后脚上的船,他们都转悠几圈,澜哥儿怎么还没到?再看三分之二的护卫都被调走,神情慌张,沈潭也不傻,直接去问了。
“有点小问题,我正要去解决,没关系,你们都在此处耐心等候即可。”
等个屁啊,沈潭爆了粗口,他直接挡住武课先生的胳膊,“不行,我一定要亲自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扯着先生不放手,坚持要看,无奈下,先生只好同意了他的跟随。
路上,武课先生难掩懊恼,要是他再谨慎一点,再认真一点,是不是不会出事了?他应该配上护卫的!
哎,现在只能思考该怎么将功补过了。
短短的路程,几人的心情就跟油煎一样难受,充满悔恨。
沈潭想,我该跟澜哥儿一条船的,这样至少现在两人在一起,遇到什么都不慌。出门前他是带着澜哥儿的,难道回去时,要一个人?
他们很快到达士兵所指的浅滩,为了不破坏脚印,武课先生只带了两人下船,搜查或许存在的线索。
沈潭目光如电,死死的盯着那些杂乱的脚印,想要看出什么。
可脚印就是脚印,它不会说话,顶多能看出浅滩有很多人踩过,数量不下二十。要说是渔民留下的,也说的通。
正一筹莫展,沈潭看到了什么,肯定点头,“他们应该真的出事了,还有澜哥儿专门留下的记号。”
记号?众人回首,怎么也没能从中发现。
沈潭指着一对脚印,脚印一左一右呈现V字形,而且不止一个,至少七八个,像什么图案。
沈潭说,“去年下雪,我跟澜哥儿一起踩过雪,他就故意踩成这样,说是象征胜利,当时我我还笑他幼稚,但是也跟着踩了几个。”他分外懊恼,“别人也不会这么走路,脚印肯定是他专门留下的。”
武课先生再仔细检查一遍,少年人的足长跟成年人不同,V字脚印的确是少年的尺码,他说,“至少说明他们不是自愿离开的,也是一条线索,先查船夫,再派人送信,包围这片的村落,还有方圆五十里,务必要找到人。”
不然他只能自尽谢罪。
*
沈知澜迷迷糊糊被人拖着走,他察觉到不对劲,又挣扎不脱,只能匆忙踩了几个脚印,争取留下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