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然如风
秦悠让他躺回去,塞了根黄瓜给他让他赶紧吃。
同屋的人不明就里,对她来看病人只带几根黄瓜这种事颇有微词,却也没说破。
工人听话地吃了,气色肉眼可见缓和不少。
他想起身向秦悠道谢。
秦悠没让他动,并把老板的红包塞给他。
他数数里面的票子,又给了秦悠:“能不能卖我几张护身的符咒。”
他看向其他病友,大伙住在一个病房是缘分也是无奈,他不想连累无辜。
秦悠挑了几张符咒给了工人,完事问他撞邪的具体经过。
工人不停叹气,他每天都在固定的线路上收垃圾,路经某个住宅区时,有人叫住他说自家要搬家,有些不要的家具用品能不能请他搬下来带走,他们愿意付搬运费。
工人一想垃圾扔到楼下也得他来收,现在多跑几趟楼就能赚一笔钱,何乐而不为呢。
工人:“那是一整套家具啊,虽然都挺旧了,但一点都没坏。我琢磨半天没舍得送到垃圾站去,挑能用的搬回了我家。”
打从那天起,他总会在夜里毫无由来地惊醒,浑身大汗。
起初他以为是天气太热的缘故,渐渐地,他感觉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紧盯着自己,这使得他毛骨悚然。
由于那段时间没做过其他事也没接触过其他物品,他就猜想是那家具有问题。
再怎么不舍得,他还是把家具全部运到垃圾站处理掉了。
然而夜里被人注视的感觉却没有消失。
直至出了车祸住进医院。
也许是在药物的作用下,他夜里睡得很沉,可是在梦里,他还是会有很明显的心悸之感。
他分不清这是车祸造成的心理阴影还是确有其事,他眼巴巴望着秦悠:“你能看出来我是不是被脏东西缠吗?”
秦悠很想戴上泳镜给他瞧瞧,可这里是医院,游魂野鬼本就很多。
她给工人留了串刚刻好的手串,让他安心在医院住着,其他的事不用他操心。
夜里,秦悠以工人陪护的身份留在了住院部。
走廊里静悄悄的,所有病房都已熄灯。
秦悠看得到工人睡得很不安稳,在他拧紧的眉心处隐隐有一缕暗色。
这是尤老师常说的“印堂发黑”?
她给工人拍了张照片,发给尤老师求证。
尤浩戈立马精神了:“他这黑得过于扎眼,要死啊!”
秦悠的心咯噔一下。
尤浩戈:“你等我啊,自己别乱来。”
秦悠“哦”了声放下手机,看向那团逐渐靠近的如墨黑影。
第198章
白校长曾这样评价秦悠: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就是格外“受欢迎”。
秦悠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鬼看都不看她一眼,直奔病房就去了。
然后就被她贴在病房门上的符咒给弹飞了。
秦悠赶在那鬼起身前送它一渔网。
尤浩戈火急火燎赶过来,猫着腰从住院楼窗户飞进来,一眼便瞧见了挂在病房门把手的那兜鬼。
视觉冲击过于刺激,尤浩戈没能及时刹车,连人带剑拍到了墙上。
剧烈挣扎的鬼被他吓得不敢动了。
秦悠指着尤浩戈对那鬼说:“看见没有,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那鬼连忙点头,再不敢动一下。
她又看向半天没爬起来的尤浩戈:“需要帮你叫医生么?”
尤浩戈:“你还是帮我叫魂儿吧。”
秦悠:“……”
尤浩戈吭哧着坐起来,用木剑戳那鬼。
那鬼左躲右闪,在门把上荡来荡去,颇为诡异。
尤浩戈勾着渔网给它固定住,凶巴巴质问:“你找人家干嘛?”
那鬼眼神飘忽。
尤浩戈掏出他的大镰刀:“没想到吧,我还能戳你。”
那鬼:“……”
秦悠瞅一眼病房里的工人,呼吸很平稳,眉心依旧那么黑。
眼见秦悠也掏出跟棍子,那鬼绷不住了:“他惹到我,我索他命,天经地义嘛。”
尤浩戈一镰刀把儿杵它身上:“别把作恶害人说得那么清新脱俗,还天经地义。按你的理论,我现在往死里戳你就算替天行道了呗。”
那鬼咕哝着,似在骂街。
尤浩戈:“赶紧交代你的问题,把我惹火了让你提前尝尝下油锅的滋味。”
那鬼可能是觉得以尤浩戈此刻的精神状态绝对干得出架油锅炸鬼这种事,只得老实交代。
“那人霉运高照,杀他大补。”
它原是巧合之下闯进那户搬家人家的野鬼,那些老家具的摆放是个不大不小的风水阵,正好把它困在其中无法逃脱。
被困的年头多了,它心中怨念丛生,渐渐化为以害人为乐的恶鬼。
可被困在风水阵中,它想害人也是力不从心。
工人搬走家具,把它放了出来。
恶鬼在害朝夕相处多年、早就看不顺眼的屋主和害初次见面的工人之间,选择了后者。
只因工人霉运当头,对它的吸引力更大。
尤浩戈咂咂嘴,一个没正式害成人命的鬼能把自己造这么“黑”,可见被困那些年是真够惨的。
他把这鬼连网兜挂到窗框上,进病房去看工人。
工人皮肤黝黑,没开灯的室内却透着股惨白,更显眉心乌突突了。
秦悠索要过他的八字,尤浩戈掐指一算,眉头深锁。
二人退出病房,尤浩戈才说:“他这是被某些东西冲撞了。”
秦悠看向那鬼。
尤浩戈摆手:“不是妖魔鬼怪,是气势气场的冲撞。用科学的角度解释会更好理解,我们每个人都自带磁场,去到磁场相合的地方就会很舒服,去到磁场相克的地方就容易生病,风水布局所扭转的就是让此地风水尽量符合住户人的气场。”
他看向那恶鬼,若有所思。
恶鬼在网兜里缩成一团,浑身黑气更浓烈了。
~
秦悠在医院留了好些护身符咒,随即跟尤浩戈一道提着那恶鬼离开。
恶鬼低垂着脑袋,生怕被路过的孤魂野鬼瞧见自己这副丢人的模样。
尤浩戈晃晃渔网:“你从哪出来的?”
恶鬼假装没听见。
尤浩戈又要拿剑杵它。
恶鬼不情不愿指了个方向。
据尤浩戈推断,冲撞了那个工人的很可能就是搬家那户的风水阵。
居家风水讲究循环,气场能进能出,好的留下坏的驱逐。
可即便是再有利于住户的“好”,也要不断更新循环才能源源不断给予住在这里的人好处。
野鬼误闯进来都会被困成恶鬼的风水阵,压根就不适合活人长期居住。
工人作为搬家具者,歪打误撞成了打破风水阵的人。
如果把整个风水阵比喻成一个蓄满水的堤坝,那工人就是在坝上砸出豁口的人,顷刻间喷出来的水足够把他淹死好几个来回。
恶鬼不过是混在水里的一把刀,可以直观看到它在伤人。
没有这把刀,砸破堤坝的人照样会死得很惨。
除非破阵之人自身的命格气运足够兴旺,能硬生生将风水阵的凶险给顶回去。
很显然,那位工人的命格远达不到这种规格。
尤浩戈:“想要利用风水阵达到这种害人效果,势必要在阵法布置好以后原样维持许多年,让空空的堤坝慢慢蓄水,住在里面的人同样会受到负面影响。由此可见,那个工人是替别人遭了罪受了难,实际上是布置风水阵的人想害屋主一家。”
屋主一家早已搬走,房门上了锁。
秦悠熟门熟路撬开门,房内空空,能搬的全搬走了。
屋内冰冰凉凉,有种无人居住的空旷。
她依据家具在地面上留下的细微痕迹以及恶鬼的叙述还原了房间里的布置。
尤浩戈看着她画好的草图,额头的青筋直蹦跶。
秦悠来回转图纸:“我怎么觉得这布置有点眼熟,是不是跟风水系建坟地差不多。”
尤浩戈哼哼两声:“建坟地还得让死去之人的亡灵离开呢,你看它这个有一丝一毫的退路么。”
秦悠:“没有退路也就没有进路,那它是怎么进来的?”
她指向那鬼。
上一篇:限制文女主穿进清水晋江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