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芹酥酒
萧言卿误会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赵诚看着两人搭在一起的手,心领神会,不过心中更加郁闷。
这两人瞧着怎么又像是有些什么。
果然,只听萧言卿道:“椒娘独自一个人下船,我有些不放心。”
其他的并未多说。
赵诚以为是这个叫椒娘的女子在船上待不住,想要趁机下船散散心。
只是他没想到,萧言卿这般的人物,竟然会这么宠爱一个女人。
到底是不敢得罪人,尴尬笑笑,“原来如此,萧大人真是怜香惜玉。”
船速渐渐放缓,孟椒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除了自己的两个包裹,萧言卿还让人收拾了两箱东西让她带上。
下了楼,萧言卿接过徐逸递过来的莲青斗纹灰鼠皮里子鹤氅,这氅衣原本是他的,让人改小了一些,披在了孟椒身上。
徐逸带着两个人走过来说:“安排他们二人送娘子回家,拳脚功夫都十分了得。”
萧言卿嗯了一声,“先租一辆马车过来。”
“是”
赵诚一行人落后几步,看着萧言卿带着人上了马车走远了。
王德在旁边小声疑惑问:“怎么带了两个箱子?”
赵诚皱眉,“难不成是去拜访谁?徐州这边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居住吗?”
只是两个时辰能拜访谁?
王德摇头,“小人不知。”
忍不住问:“要不要派两个人跟着去看看?”
赵诚没好气回了一句,“你以为他身边的神策军是看着好玩的?”
王德低下头不敢做声。
萧大人此行只带了六个神策军,恐怕都是万里挑一的,更别说那个叫徐逸的了,听说还是从边关回来的。
萧言卿将孟椒安排在附近的一家客栈里,一切妥当之后才离开。
走之前徐逸从外面带了一个姓李的嬷嬷回来,临时雇的人,让她接下来几日照顾孟椒。
孟椒犹豫开口,“就几日到家了,不必如此麻烦。”
徐逸笑道:“娘子一个女子出门不便,有人照顾着,大人也放心些。”
孟椒看了眼身旁的萧言卿,便没说话了。
萧言卿走到房间门口,让她别再送了,“你先回家住些日子,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说着话的时候,抬头扶了扶她发间有些歪了的钗子。
孟椒原本垂着头,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疑惑,不知道他要处理什么。
他是萧家四爷,而她只是个和离的女子,家境贫寒。
在外人眼中,她能嫁给谢长安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她抓住他的手,不过是想求一庇佑,比起赵诚,她宁愿无名无分跟着他。
至少哪一日他腻了,以他的为人,不会将她送人或者置她于死地,牵连家人。
目光落在他腰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荷包系在玉带上了,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银丝绣如意纹素锦长袍,荷包是青绿色的,佩戴在腰间略有些格格不入。
察觉到他的动作,孟椒下意识抬起头,清澈的眸子中带着几分疑惑,她的面容很美,鼻子小而精致,唇瓣如桃花。
萧言卿觉得有些动人,手不自觉往下,轻轻摩挲了下她粉白的脸颊。
孟椒脸一烫,又赶紧低下头去。
耳朵也跟着红了。
萧言卿笑了笑,“我走了。”
孟椒目送他下楼,身姿清俊挺拔。
等看不见人了,才转身回了屋。
次日一早,孟椒坐上了去庐州的船。两日后到达庐州码头,休息一夜,萧言卿的侍从租了一辆马车,跟着一群商队去了云阳县。
庐州多山,匪患一直不断,好在一路有惊无险,并未遇到什么山贼。
雪天路难走,原本预计两三天的路程,到达青石镇已经是第五天,两个侍从和嬷嬷将孟椒送到家门口,放下行李后就走,他们要回去复命。
孟椒感激他们一路照顾,若是没有他们俩,她不一定能安全回家。
从身上所有的碎银子拿出来,一共二十多两,“你们拿着吃酒,这一路都亏了你们护送。”
两人不敢收,“娘子客气了,来时徐大人已经给过钱了。”
翻身上了马车,直接扬鞭而去。
屋里的郭氏听到门口有动静,疑惑走出来看,到了门口时,就看到半年多没见的孙女俏生生站在那儿,看到她,直接红了眼睛鼻子喊她,“奶——”
这一声听得郭氏心里发酸,忙上前搂住孟椒,“你……怎么回来了?”
孟椒低着头,泪水仿佛断了的珠子一般,一时间哭得说不出话来。
隔壁几个邻居也听到动静了,探出头来看,看到是孟椒,一个个喜气洋洋,“探花娘子回来了!”
郭氏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不过没表现出来,安抚地拍了拍孟椒的后背,笑着对周围邻居道:“椒娘这孩子想家了,跑回来看望我们呢,麻烦各位帮忙搬一下行李,外面太冷了。”
邻居一听,都笑着过来帮忙搬箱子,哪知这两个箱子太重,一个人都搬不动,有人笑着打趣,“探花娘子也不知道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郭氏素来会做人,笑着说:“都有份,都有份。”
听得邻居都来了劲,还招呼家里孩子去把陈平两口子叫回来。
陈平在镇子上开了个学堂,苏琴也不卖豆腐了,平时给孩子们做些饭菜吃。
都是十几年的老街坊,孟椒看着大家熟悉热络的面庞,眼睛又是一红,进屋后,从包裹里拿出自己路上买的糖和糕点,每人分了一些。
直到苏琴和陈平两口子着急赶回来,众人才散了,留给他们一家子说话。
苏琴看到坐在屋里的长女,直接跑上前抱住痛哭,“椒娘,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怎么好好的回来了?”
孟椒听了这话,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抱住母亲,哽咽出声,“娘。”
陈平站在门口,一脸担忧的看着母女俩。
郭氏对儿子说,“去把小书也叫回来。”
陈平:“已经找人去叫了,下午就能回来。”
郭氏嗯了一声。
苏琴摸着女儿的脸颊,哭得鼻涕眼泪全都出来了,“椒娘,你跟娘说实话,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孟椒红着眼眶,说出实情,“娘,我跟谢长安和离了。”
第25章 见面
此话一出, 几人都愣在原地,苏琴震惊的说不出来话,“和……和离?”
郭氏皱眉, 想都不想就气愤道:“那谢长安可是做了什么?”
倒不是她偏心, 而是她知道孙女的性子, 最是和善懂事不过了,从不惹是生非, 若是和离, 那必定是谢长安的问题。
想到这个便有气, “我早就说过,那谢长安嫁不得, 你们都不信, 看吧,果真如此。”
“那谢长安早不娶亲晚不娶亲,非要在出了孝期后娶,明知家中穷苦, 娶了妻后委屈人家,却什么都不说, 也就你们老实, 总觉得苦日子是一时的, 现在可好,一朝成了探花郎, 立马翻脸无情, 真真是不要脸至极!”
苏琴听了心中后悔万分, 哭着问女儿, “可真是如此?”
陈平不愿冤枉人,也问孟椒, “椒娘,你如实说来,父亲给你做主。”
孟椒看着一心护着自己的家人,心里感动,她没有隐瞒,将自己在京都城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从自己被马车撞流产后,她察觉到谢长安和田氏对她态度的变化,以至于怀疑谢长安在外面有人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也是流产,大夫说我不能再生了,婆母越发嫌弃我,谢长安对我也越来越冷淡,有一次我受邀参加宴会,被人故意刁难,然后传出了难听的名声,谢长安越发厌恶于我,最后他们以我不能生子的名义逼我做妾,让谢长安娶别人。我不同意,他们就处处为难我,还把我关在屋子里,后来他娶了一个侯府的千金,那个女人叫沈心玥,早已有了身孕。最后,他们为了攀附权贵,还将我送给别人做玩物……”
孟椒说到这里,扑到苏琴怀里委屈大哭,“娘,这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谢长安真的在外面有人了,那个女人就叫沈心玥,后来我参加宴会,遇到一模一样的刁难,我若是再不自救,便活不了几年了,那个孩子我也怀疑是他们做的。”
苏琴听完吓得脸色发白,“怎么会如此狠毒?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世间竟有如此卑鄙之人,虎毒不食子啊。”
郭氏信佛,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忙双手合十,一副后怕的样子道:“菩萨保佑,定是椒娘平日与人为善,菩萨不忍心你受苦,才会给你托梦解难。”
陈平阴沉着脸站在门口,双手紧紧握拳,咬着牙骂:“竖子无耻!”
孟椒擦了擦眼泪,将自己后来写信报平安、给谢长安纳妾、发现那沈心玥怀孕、自己要求和离的事说了。
“谢长安既然想要娶高门贵女我便成全他,说我不能生子,那我便给他纳妾,我清清白白嫁进去,要走也清清白白的走。”
陈平点点头,“椒娘做的不错,此等薄情寡义之徒,莫要与之纠缠,你能平安回来就好,家里不缺你一口吃的。”
苏琴还没从女儿说的事情中反应过来,她喃喃自语,“难怪你给家里写信让你弟弟出去避一避,是不是你弟弟也出了什么事?”
孟椒点头,“梦里我看到他们派人将弟弟的腿打断了,不过娘放心,如今我虽然与谢长安和离,但并没有闹翻脸,他们不会对弟弟如何,而且我也有他们的把柄,若是他们敢为难我,自不会让他们好过。”
苏琴看着女儿坚毅的神情,又忍不住流泪,“我可怜的椒娘,怎么命这么苦?”
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父亲,后来又嫁给谢长安,谢家清苦,她不愿求娘家,自己默默一个人扛,每次偷偷塞给她钱都不要,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谢长安高中,原以为苦尽甘来,没想到才过半年,就遇到这些祸事。
“不怕,有娘在,以后娘养你。”
郭氏也点点头,“以后就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你爹、你弟都是你的依靠。”
孟椒红着眼睛低下头。
她就知道,亲人都会护着自己的。
中午,苏琴和郭氏一起下厨,做了一桌子孟椒爱吃的菜。
陈平还去外面买了一只酱鸭回来,他回来时给孟椒带了一只糖葫芦,像小时候一样。
孟椒又红了眼睛,陈平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从小对她和陈书是一样的,甚至更偏爱她些。
她生父叫孟岚,也是读书人,家里在县城有个豆腐坊,还算比较殷实,可惜意外病逝,死的时候孟椒才两岁,孟岚父母老来得子,遭受不住打击也接二连三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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