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塘北鲤
“……武安君?”
刑部尚书瞪圆了眼睛,却只能看到武安君驾马离开的背影。
他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大人,君侯那杖刑?”旁边的侍郎问。
恰在这时,姜纨传达那鸿图的命令。
刑部尚书一咬牙:“咱们去西山!”
追查西山惨案也是他的职责,他倒要看看那鸿图究竟为什么神色匆匆。
第29章 三合一
梓桑那鸿图闻过那药,而且从自己发狂的表现来看跟狂躁症发作似的,她他可以断定那药是刺激神经性药物,根本不是简单的春药。
她他以为是长公主的手段,不想姜纨却只从他们那里查出春药。
一瞬间,梓桑那鸿图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这中间一定还有别的人参与了。
其人以长公主作遮掩对她他出手。
神不知鬼不觉就让他背上了几条命。
打的便是药不死他,便让他受到惩戒。
阴险,实在阴险。
只是发现得太晚,不知道封锁西山还有没有用。
那鸿图赶到西山后,重点放在那个空院落和这件事牵扯出来的其他几位朝廷官员。
翰林学士曹文翰,礼部尚书叶嘉瑜,刑部侍郎夏正青,这三个最有可能会害他的人里,那鸿图偏向于姓曹的。
他先来到空院落靠近曹家守鹤堂的位置。
可这场雨下得太及时,早就将贼人的脚印冲刷个干净。
要不是一开始拓印过那些脚印,那鸿图将一无所获。
之后再去排查其他两家也是一样的情况。
一整个下午,封锁的西山内,无数个人比对脚印,排查出入人员,却也没有多余的进展。
他几乎以为这桩案子要成为疑案。
身后刑部官员又跟在他屁股后面虎视眈眈,烦死他了。
而夏正青也在其中。
说起夏正青,好像还是夏家挑选出来的旁系苗子,顶替容貌有瑕,不宜作官的夏家嫡子。
几年来死守刑部侍郎的位置,根本没有往上升的痕迹。
那鸿图见到他时,他就跟刑部尚书的跟屁虫一样,沉默木讷,只知道埋头干活,将打工仔如履薄冰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哪有一点皇后一族的气势。
这样人会害自己?
那鸿图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而且这个人跟他是最没有瓜葛的。
那鸿图不说将他百分百排除,也排除了百分之七十。
至于剩下那两位……
那鸿图思来想去,打算使用点见不得光的手段。
他的暗部,行的便是监视监听之责,此前将目光放在了长公主身上,现在却是可以转移目标了。
“大人,”年安看了下时辰,雨依旧在下,大有停不下来的样子,他们已经在这个空院子里耽误一个下午的时间了,眼看天就要黑了,“可要在此处休息?”
那鸿图摇摇头。
他今晚不能留在这。
明天所有反王、前朝公侯都要进宫面圣,他会很忙碌,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赶回去。
“你们继续在此地排查,有可疑之人要与外界联系便直接抓起来。”
西山不能白封锁,一日抓不到人,就封一日,抓到人最好,抓不到人就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西山,这样暗部的人才能出其不意。
马车在别院外等着,年安刚替大人撑好伞,刑部那些人就跳了出来。
他们也跟着晃悠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线索,而且一整个下午都被那鸿图无视个彻底。
见他要走,赶紧出来拦人。
“武安君休走!奉陛下旨意,君侯尚有五十板子未曾施行,烦请君侯不要为难我等。”
刑部尚书对他是真的没辙了,那鸿图根本不惧皇命,本来是他刑部的案子,可周围的虎枭军却没有配合的,而且西山说封就封了,简直不像话。
而当他想询问案情相关,他们也闭口不言。
他想着既然没办法协同合作,至少要把监刑的职责履行了,两个总要完成一个。
刑部尚书又提了几遍希望他不要抗旨的话,实则心里很没底,而且武安君那双冷眸定定地看着他,让人心底打怵。
那鸿图:“行,那便安排吧。”
刑部尚书根本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失声:“真的?”
那鸿图看了眼旁边的人。
下一刻,枭师的人蒙住了刑部官员的眼睛,将人拖回院子。
刑部尚书惊恐道:“君侯要做什么!”
可惜那鸿图已经登上了马车听不见,他对这种追着人打屁股的,真的无语。
既然要监刑,那用耳朵听也是一样的,至于被打的是不是他,他说是就是了。
解决完这个小插曲,那鸿图靠在车窗假寐,雨打在窗棂上的声音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心头的燥意。
西山景色一晃而过,驾车的年安想起下面人汇报的事:“大人,夫人在牧园落脚,可要将她接回来?”
他也是为了明天宫宴着想,夫妻俩总要一起出席的。
好一会,里面传来声音:“不用。”
她已经出发。
可年安并不知道,还以为这夫妻俩又怎么了。
其实从早上开始就不对劲了,同坐一辆马车,却一个回城,一个留在西山。
知道的是安阳夫人和牧园主人关系好,来看看此地牧园风光,不知道还以为她是故意不想和丈夫回城。
年安摇摇头,为这貌合神离的夫妻感到惋惜。
最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却互相看不上。
戌时初,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武安君府。
那鸿图最先到,只是一直等在车里,随侍的人静静地站在马车边。
另一辆马车到时,他才从车里钻出来。
梓桑查了一天的迁马路线,还努力拼凑买马人的信息,一天下来已然是头昏脑涨。
两具身体一天之内遇到了好多解决不了的问题,对视的时候都带着点同病相怜,也不管排不排斥的了,他们只知道精神力脆弱到一定程度都很不好受就是了。
他们不禁都生出想要充电的想法,却不知道怎么做,于是就只看到了对方的死样子。
吉秀福秀为梓桑撑伞,年安也给那鸿图撑伞,三个人默契地隔开两人。
那鸿图回东苑主屋,梓桑回文宣院。
中间还有一段同行的路程,一行人安静得不行,周遭只能听见风声雨声,还有突如其来的雷声。
闪电劈下时,雷声轰鸣,天地威势在那一瞬间展露无疑。
没了房屋遮挡,没有烦人的事务缠身,这一刻的雷声便可轻易夺走一个人的心神。
就如现在的梓桑,心脏漏跳时,脚步微顿。
那鸿图心有所感回头看去。
夜色四合中,他们能精准地找到自己,望进彼此眼眸,看到内心深处的惊惧。
随后脑子里便会跳出双号在身体里切换,游戏仓内电流四溢的画面,再到穿越后年仅十三四岁的她被雷声影响得心绞痛,只能躲在被窝里的画面……
待到长大也不过是靠医书转移注意力,要么干脆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就这样度过了无数个雷雨之夜。
没有人知道心性坚毅的梓桑也会有那样难过的时光。
只有她他自己知道。
主院近在眼前,文宣院也只隔数米。
梓桑加快了脚步,那鸿图也加快了步子。
两人分开,又同一时间进行洗漱。
之后梓桑钻进被子,身侧准备了一本医书,想着用相同的办法度过这一夜。
可雷霆不止,闪电不歇。
每一次打雷都在拉扯她的神经。
她本该继续忍受,可早上为分身剃胡茬的画面却提醒她,她不再是一个人。
也许她可以寻求帮助。
就算她需要一个门神也是可以的。
这样想着梓桑扔了医书,钻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