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菜汪汪
首先就是保住父亲的命吧。
既然现在王爷这么说了,她只能暂时回去。
至于王爷见了谢氏却不见她,她自然难堪,可她的理解是好歹王爷愿意保住她父亲一命,就不用计较了。
在她看来,东宫谋逆,那谢家势必牵扯的厉害,而自已父亲只是一时说错了话。
所以事情紧急也是谢家紧急。
所以王爷先见了谢氏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吧。
此刻,宸王府还是安静的。
纵然有些变化,可各自还都能安稳度日。
京城已经戒严,不许进出。
那些官兵几乎是挨家挨户的去抓捕那些太子的属臣。
普通的百姓们没关系,他们只需闭门不出就好。
甚至于他们乐得透过门缝看个热闹呢。
可东宫属臣多的是,这里外牵扯的人不知凡几。
谢皇后依旧在跪求,内殿中的贞裕帝心里也已经有了决定。
他叫人强硬的将皇后送回去,又叫人去叫太子来。
他说的话一点也不客气:“将那逆子给朕绑来!”
可惜,太子这会子大概只有一口气了。
绑来是不可能的,最后是把人抬来的。
太子瘦的已经没什么人样了,脸色乌青,被他的内侍扶着,请安都没说:“父皇,儿子不可能谋逆,不可能对您出手。事已至此,儿子无话可说,求父皇看在母后与您相伴半生,放过她。她不容易。”
其他人,他都不能求了。
他怕的就是这个结果,可终究还是这个结果,甚至更惨烈。
他该恨费家吗?
可谁不想活?
到了如今,他连父皇都不想恨了,太累了。
贞裕帝看着他,贞裕帝也难免会想起一些这个孩子小时候的事。
太子啊,太仁慈,太无能。
若非如此,就算自已偏心别的孩子,他怎么就能叫一步步算计至此?
到了今日,他必死,而贞裕帝要做的,就是趁此机会彻底把太子羽翼拔除。
哪怕是被打压了十来年的太子,那也是国之储君。
追随他的,仰望他的人多的是。
也许那些人终究做不了什么,可对下一个皇帝来说,就是隐患。
贞裕帝也知道,太子其实也没做什么,可坐在这个位置上,无能就是罪过。
“你母后是先帝指婚,并无过错,我不会废她。”
贞裕帝许久后开口。
太子松口气,就开始剧烈喘息:“多谢……父皇。”
其余的人,他都无能为力了。
他也不想多说什么,这件事已经由不得他做什么,后头要怎么做,都是父皇的事了。
不过父皇既然不会废后,那也就意味着父皇最后不会定自已真的谋逆。
只是这之前,东宫的属臣,太子的党羽,都逃不过了。
太子苦笑,他不想就这件事再说什么,他只是想问一个一直都很好奇的问题:“父皇,儿臣有一事,始终想不通……今日……今日还请父皇解惑。”
贞裕帝没有马上回答,他看了太子许久才道:“说吧。”
“八弟性子暴躁,又有贾家的权势过大,他做太子做皇帝,真的合适吗?”
贞裕帝又沉默了一会。
许久后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寻儿狠得下心。”
这回轮到了太子沉默,他琢磨着这几个字的意思。
对谁狠得下心?
贾家吗?
他缓缓的在木板上挪动了一下,起不来。
于是他用头点了几下,全当叩头了:“儿子拜别父皇了。”
事到如今,他们父子已经无话可说。
贞裕帝点了点头,叫人送他回去。
内侍们抬着太子出去,贞裕帝就站着看他们,看了好久。
被抬回东宫,内侍送上汤药。
太子笑了笑:“今日起,不必送汤药了。”
贴身内侍愣怔:“您不喝药,如何……”
“事到如今,我只求速死,要不是不能绝食,我饭也不会碰了。”这个时候他要是绝食而死,难保外头有什么话,难保陛下又要发怒。
所以他只能自然的去死。
“殿下,太子妃娘娘求见,她……候着许久了。”
“你去跟她说,我没生气,只是不想见,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怪她,告诉她,如果能活,就好好活着,活不了也是命,都命不好,来生愿她寻个好归宿吧。”
贴身内侍叹口气去了。
等他回来,太子又嘱咐:“那些没什么名分的,家世不好的,分些钱给她们,日后要是不死,不知要去哪里养老,把小公子抱去他母亲住处,是生是死,最后叫他们母子团聚吧。”
内侍点头去办了。
如今太子一家暂时还没事,只是被关在东宫而已。
也只是时间问题。
到了这会子,太子反倒是也不想那些多的事了,他感觉身子竟然轻松了许多。
难得睡了个好觉。
而远在江南,还有一场灾祸等着他,科场舞弊的案子爆发,太子的恩师受贿。
第168章 收买人心
这些事,还有几日才能传回京城来。
太子的名声是彻底坏了。
一个臭名昭著的太子,他日后还能影响谁呢?
而此时的太子不知道这些,他只是想,之前是不能急着去死,有多少事需要时间安排。
可如今求速死,一下子反倒死不了,人可真奇怪。
陛下是有自已的考量的,江南的事眼下看或许比不上太子谋逆的事严重,可影响是深远的。
所以陛下一挥手,宸王就包袱款款南下收拾这个烂摊子去了。
宸王本人都不乐意,但是没法子,陛下的意思。
李意寻真的很想骂娘!
谁家好人这个时候下江南?热不死啊?
估计到了更热。
要去的目的地是临州,从京城南下,路程是比去云州要远多了,本来等过两个州府就可以顺江而下,那就快了。但是此时南方多雨,很多河道都涨水湍急,很不安全,所以只能走陆路,所以此行大概需要半个月的路程吧。
之所以明明比云州远多了,却能半个月到,是因为他们是便服南下,没有仪仗,也不必看时辰,所以自然也就快了。
人少一些,速度势必就快一些。就这还是宸王要坐车,要是全程骑马更快。
不过回程的时候就得慢慢来,到时候能不能坐船都不好说,逆流呢,说不好还是坐车。
宸王的马车虽然没有仪仗,但是宸王也没真的隐藏自已,是便服,可这马车谁都看得出是皇家的。
陛下……也算用心良苦。
一来是叫宸王离京避开眼下京城的里的血雨腥风,二来不就是叫宸王南下收买人心么。
他们前头出门,后头还有一队人跟着呢,无他,就是宸王本人也没时间收拾行李了,随便收拾一下就走。
福瑞带着人在后头收拾了东西跟着。
此番去的急,也不是享受去的,所以一府邸的美眷都被丢下了。
李意寻临走的时候只把一个谢庶妃叫到了前院,还叫冯姑姑协助她。
直接叫她关闭府门,这段时间就低调行事,无事不要出府。
李意寻也不会走太久,连着路上的时间,估摸三个月也回来了。
三个月,京城的事也该结束了。
至于碧霄院,他叫梁安送去了一堆东西,人是没空过来。
也算是关照过了,毕竟别处他都没问一句。
碧霄院里,裴时沅的日子还是照旧过。
这几日府里大家都忙得很,就她步调轻松,也不需要联系娘家,娘家掺和不进去。
自已也不需要去找李意寻,这塌了天的事与她没多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