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佑蓁
夕阳西下，六点差十五分裴宁翻地停下，一个多小时翻不到两分地，母女俩收拾东西回去。
经过自留地时在浇菜的马群英叫裴宁:“裴姐，你家元元和雷雷几个去学校旁边玩，和一队的一帮小孩打架，沈公安过去了。”
小孩子打架正常，裴宁听沈晟过去更放心，和她道谢:“多谢。”
马群英笑回:“不客气。”裴家一家人都很有礼貌，和他们打招呼很舒服。
母女俩继续向家后门走，皎皎好奇问:“妈妈，哥哥打架是赢还是输？”
裴宁:“可能赢吧。”自己教元元打架，他又教大勇四个。
她们进后门转到前面正好沈晟带脸上带色彩的元元进门，他脸上脏兮兮，右眼角乌青一大块，额头蹭掉一小块皮，渗出血丝。
皎皎跑近哥哥看他脸“呲”一声关心问:“哥，疼吗？”哥哥打架打输了。
韩秀梅心疼元元，忙拿毛巾沾点水给他擦脸上的泥土:“哎哟，怎么打成这样？谁打的？”
元元疼得嘴角“呲”一下说:“一群人。”
裴宁问沈晟:“怎么回事？吃亏了吗？”
沈晟和她说:“一队的七个小男孩不让元元他们在学校旁边的树下玩，两边对骂后打起来，都受轻伤，我们这边五个伤外表看着比较明显，我问清楚后先批评一队的几个孩子，再批评元元几个，让他们双方相互道歉，这事算过，如果他们家长要追究再说。”
他看岳母一眼低声和裴宁说:“一队的孩子有三个是韩福林两家的。”
裴宁皱眉说:“一队的家长们估计会觉得你偏向元元他们。”
沈晟说:“当时村长和支书也在。”
那还好。
共十二个孩子打群架，家长们听自家孩子说沈公安和村长和支书都在，已经问清楚并让双方相互道歉，加上孩子只是有点皮肉伤，便不去追究。
陈林海听雷雷说他们五个打七个比他们大的男孩没有吃亏，还称赞他:“不错，打得好！”
韩春英听志华回来说和一队的孩子打架没有吃亏，一队打架的人里有娘家堂哥的儿子，心想儿子比亲戚家的孩子重要。
夏丽芳听说儿子和人在打架担忧害怕，赶去后见沈公安和村长在解决心里松口气，带文博回家后和他说:“以后不要和人打架，被别人骂忍着。”被人打伤疼，打伤别人要赔钱。
文博说:“我不能丢下元元和雷雷他们跑走。”
确实不能，夏丽芳有点头疼。
一队的七个男孩表面受伤很轻，但打架时被打得很痛，心里忿忿不甘，也对元元几个有忌惮。
韩福林和韩福森两家大人见裴宁和沈公安结婚，又买了拖拉机，正想办法找机会跟裴家修复关系，听三个孩子和元元打架，狠狠骂他们一顿。
裴家吃饭时，韩秀梅心疼给元元夹肉挖蒸鸡蛋:“多吃点。”
元元说:“奶奶，够了，我不疼。”
韩秀梅心疼说:“脸上乌青一大块，咋可能不疼，皎皎，以后不要和你哥哥一样打架。”
皎皎吃下嘴里的饭说:“打，奶奶，以后有人欺负我就打回去。”
裴宁:“不错。”
韩秀梅虽然不赞成孩子打架，但自家孩子也不能白被欺负，没有再说。
元元洗澡时因为水不小心洒到伤口，没忍住“嗷”叫两声，皎皎在院子里听到缩两下脖子。
元元洗完澡裴宁检查他背汤头歌，他和妈妈说:“妈，我受伤了，今天不背了？”
裴宁眼都没抬说:“我小时候练武手受伤肿痛，也继续背。”
好吧。
第63章 真难
晚上孩子们睡下后夫妻俩回房, 沈晟和裴宁说:“这两天街上有人卖麦子和白面。”
现在大多数人家还在着急种玉米，裴宁说:“是急着用钱吧。”
沈晟说:“很可能是。”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卖。
裴宁想到一事问他:“我们买拖拉机的事传给二叔他们知道了吧？他有没有去说你？”
两个村距离虽然远，但婚姻关系像脉络, 也有消息流通。
沈晟抱着她不在意说:“他前天去找我说了, 我说是你有能力自己买, 他不信，爱信不信。”
他那个亲爹也打电话来说，张口自己是沈家人多为沈家着想, 当时他便撅回去, 自己不介意改姓杨。
裴宁用手肘拐他一下:“热, 你像个火炉。”
沈晟抱她上炕低声说:“等下我提井水进来…”
……
次日一早, 裴宁带水去翻地碎土, 干到十一点和昨天加在一起有六分多地。
下午休息到差不多三点半，她和韩秀梅在自留地的玉米里快手剪红薯藤, 剪回来在桶里泡一下水，然后挑着红薯藤带两个孩子去地里。
她开一条沟后教元元和皎皎排下红薯藤，教他们学会后继续快速开沟, 回头边检查两个孩子排的红薯藤边掩土，快六点时种下一半。
裴宁没有继续干, 收拾东西带两个孩子回家, 回到家把没有用完的红薯藤泡进水桶, 洗手吃饭, 一天又很快过去。
第二天早上，裴宁又剪一些红薯藤泡一下, 吃早饭后带两个孩子去种红薯, 晚一些韩秀梅用竹筐挑着满满的麦秆来，她放下担子和裴宁说:“宁宁, 我刚才碰到雷雷奶奶，她说我们的稻秧苗叶子有一些虫卵。”
裴宁便说:“种完红薯我去处理。”农药很难买到，她说的处理就是用手按破一串串虫卵，有些恶心。
韩秀梅抓一把麦秆盖在种下的红薯藤上说:“我一会去。”
裴宁说:“你别去，你还做饭。”
皎皎说:“对，奶奶，你别去按虫卵，好恶心。”
韩秀梅笑说:“皎皎嫌恶心啊，我还经常铲猪粪。”
元元说:“那是用铁锹铲，又不是手摸到。”
韩秀梅见他们都不乐意，便说:“行吧。”
韩秀梅麻利用麦秆盖红薯藤，一担用完又回去挑一担来继续盖。
她盖完裴宁三个刚好种完红薯，如果这两天不下雨，大后天要来给红薯浇水。
还不到十点阳光已经很热，他们一起回去一段路裴宁和他们分开转去稻田。
裴宁来到水田查看稻秧，果然叶子上有一串串的青白色虫卵，她看周围见远一点只有一个人弯腰找虫卵按，右手伸进篓子里拿出手套戴上。
她弯腰按破虫卵，边用精神力扫，不漏掉一串。
水田不多相对应秧苗便不多，没多久裴宁按过一遍，转身回头再查看，确定没有虫卵去旁边水沟洗手脱下手套，放进篓子收起。
午后下一场阵雨，刚种的红薯不用浇水了。
傍晚沈晟回来裴宁便问他:“喷雾器和农药有没有办法买到？”
沈晟想想说:“我没有留意，明天我打听打听。”
裴宁:“好，最好有办法买到。”
皎皎在一旁接话:“爸，妈妈今天在水田按虫卵。”
沈晟小时候也按过，笑说:“行，我尽量买到。”
次日傍晚，沈晟回来时带回一个绿色喷雾器和一瓶敌敌畏，裴宁担心孩子不懂事，交待他们是农药不能碰后还不放心，把农药瓶用旧布包着锁进柜子，钥匙只有她有。
各家各户种完玉米歇两天后插秧，水田少，三队的人有九成人家两天插完，有亲戚在一队和二队的便过去帮忙。
农忙完第二天，志华奶奶和大勇奶奶便一起来找裴宁，想请她用拖拉机帮忙运公粮，他们一家用一人两天工时换。
裴宁考虑一下答应:“可以，只是现在去交公粮要排队很久，雨水开始变多，遮雨的塑料布你们要准备好。”
大勇奶奶说:“有，我家里有。”就因为雨水多，为保险他们才请她运送。
志华奶奶也说:“我家也有。”
裴宁:“行，有一半粮食运到桥对面装车，还有你们的麦子晒干和挑干净吗？”
大勇奶奶笑说:“这我们明白，雷雷奶奶和我们说过。”
第二天天亮一会，裴宁带很多凉茶，开着拖拉机运两家的公粮出山，这回交公粮的队伍非常长，好久才挪一段路。
中午沈晟在国营饭店买饭菜给她送来，一起在驾驶座吃。
年家和叶家人带着馒头和咸菜，凑和吃。
吃完饭，沈晟见有卖冰棍，给每人买一条，年家和叶家人热情道谢。
沈晟吃完冰棍要走时和裴宁说:“你教林海学开拖拉机，以后这种事让他干。”
裴宁嘴角微笑:“整个上午我都这么想。”拖拉机前头上面虽然有棚能遮阳但依然很热。
沈晟给她擦额头上的汗说:“我去上班了。”
裴宁:“小心。”
“嗯。”
在不远处阴影下的年家和叶家人见他们黏糊样心里感慨，这俩公婆感情真好，沈公安真是那啥…铁汉柔情。
这一排队排到晚上六点多，算是比较快的了，也没有下雨，运气比较好，后面还排有长长的队伍。
粮所通电，晚上工作人员十点才下班，据说是轮班工作。
回去时是沈晟开拖拉机，自行车放在后面，他今天下班有点晚，下班后来看看，裴宁他们果然还在。
两人踏进家门，元元和皎皎高兴喊:“爸妈，回来了。”
“嗯。”沈晟应声问:“你们吃饭了吗？”
皎皎说:“奶奶说你们不知道啥时回来，我们先吃。”
“那就好。”裴宁走去杂物房把拖拉机把手和履带放下。
夫妻俩洗手后进堂屋吃饭，韩秀梅等他们吃完说:“宁宁，马家两家也想和你换工，请你帮运公粮。”
裴宁不太想，但想到夏红英一家为人都还不错，便说:“也可以。”